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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也是这时节害的病,服了一月的药,也不见起色,听着额娘您说起这事,妾忍不住才……”说着,就低头抹着眼泪。
乌喇那拉氏安抚着携过年氏的手道:“年妹妹别哭了,你这般不是惹的额娘也跟着心里难受吗?快是止了泪。”年氏不着痕迹的拉开乌喇那拉氏的手,作势止泪道:“福晋说的是,是妾不是,让额娘操心。”德妃睨了眼年氏,心思一转,遂安慰道:“小孩子身子不比大人,身子也就好的慢,你也不用太忧心。再等过些日子,日头暖和了,病自是会好的。到那时,你再带着孩子进宫,本宫好久没见了,怪是想的。”
德妃的话大抵受用,年氏听了倒是回了个笑脸,顺着德妃提了小格格的话,便拣了小格格平时的趣事说起来,这一谈下来,颇为热络,反把慧珠和乌喇那拉氏凉在一旁。
慧珠倒是无所谓,德妃向来不待见年氏,这会儿却一下子亲热起来,必有猫腻,就算德妃没有存其他心思,也是有目的而为之。
只是胤禛呢?他一直宠爱年氏,这月下来,更是几乎夜夜歇宿在年氏的院子,想来不管胤禛心里如何作想,对年氏总是有感情的吧。
那对她呢?那日争上几句后,他们相处在一块时,又恢复了前些年那般,说的话做的事,仿佛一切都是一尘不变,应该而为之,却又说不清少了些什么。
慧珠一边觅着茶末儿,一边出神的想着,后又突然觉得可笑,平时没想过这事,不想进了宫来,竟胡思乱想起来。慧珠犹自嘲讽的勾起嘴角,就着手中的青瓷盖碗,低头喝上,掩下满腹心思。
乌喇那拉氏面带笑容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慈母贤妇,好不热闹,心里暗自冷笑。收回视线,不经意掠过慧珠,眼神顿住,又是一副无声无息存在的模样,或许根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始终置于局外。思及此,乌喇那拉氏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是扬起一贯的淡笑,拉着慧珠说起家常闲话来。
不多时,已近午时,秦海躬身问话道:“就快晌午了,可是留饭否?”德妃恍然大悟道:“一说起话来竟忘了时辰,好了好了,你们是隔三差五才进躺宫,今个儿一起留了午饭吧。”乌喇那拉氏表态应了话,遂用过了午饭,说了小半会话,方辞了德妃,出宫回府。
慧珠身子易乏,平时这会早就歇晌午觉,这上了马车,随着马车摇摇晃晃间,便是睡意袭来,就靠在马车里打起盹来。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马车晃荡了下,就不再动静,迷迷糊糊间,听见一些细微声响,难受的半睁眼来,支吾不清道:“小然子可是到了,怎么没人过声?”
马车一停,小然子早就支出头,伸长脖子打看外面情况,此时听了问话,忙撇回身子,答道:“不在街上,已经到了府大门前了,奴才也有些纳闷这马车怎么不是进了外院再停下?”话刚落,忽听马车外有人“咚咚”敲门,接着就有人道:“福晋差奴才请钮祜禄福晋先下了马车。”慧珠揉揉额际,清醒不少,吱声应了那奴才的话,起身下马车,心里却思忖着是何事这急,在外府外门处就得下了马车。
思量间,由小娟搀扶下了马车,初一站定,就见年氏有些失态的抓住一婆子问话,神情焦急,而乌喇那拉氏正于一旁训斥着奴才。
慧珠稍稍定神,便疾步向大门檐下走去,出声问道:“福晋,怎么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乌喇那拉氏挥手让那奴才退下,砖头看向慧珠,声似焦急道:“还不清楚,我也刚下马车,就听年妹妹屋里的人过来拦了马车,说小格格突然患了病,口里吐着白沫泡子,还身子抽……”
话未道完,只听“嗒嗒”马蹄声响,又一辆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来,须臾间,只见身着官袍的王太医急急下了马车。乌喇那拉氏一见王太医,忙撇了慧珠,招呼道:“不用行礼了,王太医你来的正好,随着进府去,小格格突然发病了,你快去看看。”说着话,就挥退了周围七八个婆子小厮,携着年氏一起直接进了府里。
慧珠一下子被晾在一地,看着火烧火燎的众人,叹了口气,正欲跟上前去,小然子凑过身,压低嗓子道:“主子,您都在场了,这些个奴才都见着了,去了全个脸面。您让小娟先扶了您过去,奴才回院子里给嬷嬷递个消息。”慧珠沉凝道:“你回去了就不用来寻我了,估摸着在年氏院子里也待不上多久。说罢,就着小娟的搀扶和小然子分路而行,向年氏院子里走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暂离
未待走近,女子的哭声,婆子的叫声,婴孩的哭啼声,**交杂,声声传进耳膜里,慧珠脚步明显停顿,复又快步携着小娟的手进了院内。
院子里,只见地上跪着八、九个探头探脑的底下人,小娟眼实,瞅见一人,心有疑惑,忙转过头,对慧珠咬耳朵道:“主子,那最边上的丫头不像是年福晋院的人,瞅着忒眼熟,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慧珠顺着小娟的话,打眼看去,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面目极为普通,此时正一脸惊恐的茫然四顾。
慧珠循着印象回忆了下,仍是不记得可有见过这丫头,便也不做多想,收回视线,继续朝正堂屋里走去。
里间屋子,年氏亲手抱着一岁来大的小格格,让王太医诊脉,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慧珠,又低首抽泣起来。一旁,乌喇那拉氏正弯着身子,一面手抚着年氏的背,一面低声劝慰道:“你也别太焦心了,这不是有王太医看着吗。”年氏未予理会,只是抱着发出微弱哭声的小格格在怀里,陪着垂泪。
慧珠想了想,走至年氏身边,先向乌喇那拉氏点头示意下,接着就说了几句话宽慰年氏,可也不见年氏应声,还是一个劲的哭泣,只得默了声。
乌喇那拉氏摇头叹息了声,招手让慧珠过到一边,关切道:“钮祜禄妹妹你有身子了,倒累的你走了这大躺路。”慧珠道:“无事的。”又看了眼年氏那,手指着屋外问道:“怎么了,小格格还好吗?可是那些奴才伺候的不小心?”乌喇那拉氏道:“过来时,他们炸成一锅,我便让他们一边跪着去。至于小格格,还得王太医怎么说,情况似乎不太好。”说着面上不**露出一副焦急揪心的神情。
说话时节,王太医已看了脉,满脸凝重的站起身,乌喇那拉氏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王太医一手览了几下胡须,话语含糊道:“这还需再观察一段时间,福晋,请容奴才先开了药方,让小格格服了药。”乌喇那拉氏退让了一步,让了王太医去开药方。慧珠看着眼前的情况,心知帮不上忙,何况杵立了好一阵子,腿上已是酸之,便寻了方椅榻坐下。
不多时,刑嬷嬷亲手捧了药,伺候小格格喝下,猫大的声音唔唔了几声,就昏睡下去。年氏见了,吓得忙抬首,迭声追问道:“怎么了,她怎么了?”王太医叹道:“小格格气虚上不来,醒着也是难受,所以奴才让她喝了安眠成分的汤药,她也舒气些。”听后,年氏好似得到保证般,双眼无神的看着怀里的小格格,喃喃呓语道:“额娘的小格格,睡一会,睡醒来就无事了。”
慧珠不忍的撇过眼,心里叹道“年氏终归是当母亲的人,现下连点活气也不见,”不料刚这样一想,就见年氏霍的一下站起身,一手怀抱孩子,一手指着王太医大声喝道:“你竟敢给我的女儿喝安眠药,我让你来是让你开了治她的病的药,而不是让她喝了药昏睡下去。好一个无能庸医,来人啊,给我去宫里重新请了太医过来。”
众人见年氏这般,纷纷来劝,却是莫可奈何,乌喇那拉氏只得让了邢嬷嬷过去帮忙,哪知年氏一把挥开邢嬷嬷,紧紧抱着小格格,厉眼瞪向乌喇那拉氏,又扫了遍屋内众人,指责道:“让开,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一个个都想害了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正一筹莫展之际,只听有人禀告道:“爷马上就过来,快到院门口了。”听后,慧珠与乌喇那拉氏对视一眼,忙起身迎了至院门处,恰好胤禛拾阶进来。浴室乌喇那拉氏率先给胤禛福了身,直接让了快进屋里。
百八十步的路上,乌喇那拉氏简单的交代了情况,却胤禛听得一脸黑沉。至走进游廊处,年氏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胤禛身子微微一僵,瞟了眼左手边的慧珠,随即又阔步进了屋里。
邢嬷嬷见胤禛来了,惊喜道:“主子,爷来了,您看啊。”闻言,年氏抬起水雾雾的双眼,迷蒙的寻着胤禛的身影,惊一见看,连上前几步,及至胤禛的跟前,无助哭泣道:“爷,救救我们的女儿,太医不给治她的病,还下了昏睡的药给我们的女儿。”胤禛一听,沉眼看了下王太医,又对年氏宽慰了好一会儿话,才稳住年氏,径自走到了上位坐下。
王太医早被年氏的话,吓的心惊胆颤,又见胤禛冷然的看了他眼,此时更是六神无主的跪在地上。胤禛瞥了眼满脸乌紫的小格格,冷声问道:“年氏的话可是当真?你没极力救治小格格?”
王太医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寻思了半响话,最终只是匍匐在地上,惶恐叩首道:“奴才该死。”胤禛来了气,一掌拍向木桌,怒道:“说。”王太医惊得一怔,后又咬咬牙道:“小格格已药食难医,她五脏六腑皆以损伤,就连正常呼吸都是极为困难。奴才刚才已是询问过,小格格今日发病,该是风寒所致,屋里烧了碳,小格格呼吸一不顺,方才胸膛起伏,口有白沫。”
乌喇那拉氏接话道:“又是碳,小格格可是因呼吸了碳气才会发作?”王太医叹道:“有关又无关。碳是没问题,只是,唉,小格格病发作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胤禛道:“作何解,一一道出。”
王太医道:“小格格体弱异常,生来带病,奴才因从未给年福晋请过脉不甚清楚,不过依刚刚小格格脉象来看,小格格该是打娘胎时已坏了身子,能顺利出生已是奇迹。小格格心脉全损,抵不住冷,却又扛不住热,时节交换之时,便是小格格受难……”
犹言未完,已被胤禛止了话,吩咐道:“邢嬷嬷你扶了年氏回里屋休息。”言毕,又屏退其余下人,方开口道:“以前一直是李太医为年氏母女请平安脉,如今他已告老回乡,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就直接说明小格格她……”胤禛打了个*,缓了心绪,一脸平静道:“小格格还有多久活命?”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乌喇那拉氏、慧珠、王太医皆是一副诧异的望向胤禛。胤禛垂眼继续道:“若是有办法,就让她多活些日子吧,最好拖过明年八月。”说完,忽的直至看向王太医,眼里精光大盛,一字一顿道:无论如何,小格格至少活过明年开春。“
王太医咽咽唾沫,小心拣着话道:“按医理言,小格格命不久矣,之多能活到今年入秋。若是想让她渡过今年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格格她可能会多受许多罪,不知爷是……”胤禛面无表情的闭上双目道:“多活些日子对她也是好的,你想办法吧。”
王太医惊异的偷瞧了眼胤禛,忙低头答道:“小格格若想延了命数,在下月开春时,需去凉地避暑,入秋时需去热地过冬,再加以食药,必能安然渡过明年开春。”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地方易寻,万岁爷赏的圆明园可供小格格过夏,北郊的温泉庄子可供小格格入冬,这些爷却是不用费心。”胤禛应道:“就依你所言,如此行事吧”三月一到,年氏母女就搬去圆明园精心养病。
如此,事已交代完,因与底下伺候人无关,胤禛便只罚了年氏院子里的人各领十杖,也就过了。随后,胤禛自是待在这陪年氏,慧珠便与乌喇那拉氏携手离开。
晚间用过饭,慧珠向素心提了这事,素心转了下心思,似有明白道:“依那太医的话来看,小格格的病该是司碳嬷嬷那回子事引起的。”说着,不由心惊道:“这事之于年福晋和主子您却是两样,幸得祸事不是搁在主子身上。不过,爷是下了话,估计这一年里,年福晋都会待在圆明园和别庄了,对主子您却是好事。”
慧珠横了眼素心道:“都哪门子事了,你还想到这茬,还是别提了。”素心辩解道:“这些年来,年福晋处处压了主子一头,压了众人一头,可爷不去管,福晋由着她,现在她不在府里,指不定多少人会暗自高兴。”
正说着,只见小娟匆匆进了屋来,慧珠遂与素心歇了谈话,问道:“怎么了,如此慌张?”小娟急道:“主子,奴婢想起来了,就是今天见的那丫头,以前在司碳间当差,后来司碳嬷嬷出了事,又去了那拉格格那当粗使丫头,只是不想今为何会在年福晋院子里。”
又是司碳间的事,慧珠问道:“你怎么知道?”小娟道:“有次小然子取碳和她发生了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