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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好笑!生来体弱!那也是你们自找的!若不是……若不是当初祖母贪婪,怎会有这世世代代受到诅咒的体质!飞花鵁!你今天若不将那鬼鼎交给我,我便要你飞花楼尸骨无存!”
飞花鵁一指揽起胸前一缕长发,桃花眼一挑:“你也知道,你今天面对的是我整个飞花楼啊……”
他话音未落,几个人影忽然破水而出,溅起的水花如利箭一样朝西眉射去,西眉指下一顿,几个人影已经近到身前。
西眉厉声喊到:“金环!银簪!”
“是。岛主。”西眉身后两个女子立刻上前。
一女袖子一抖,一根蚕丝锁便从袖中射出。那蚕丝锁韧性无比,顶端扣在一枚晶石上,那枚晶石在空中急转,灵活得仿佛那金环的手臂。
两个人影被那晶石檫面掠过,半空一滞,只来得及点在那蚕丝上,堪堪后退,已经忍不住惨呼了声。
原来,金环的蚕丝本就是一种毒蚕所产,平日里又用各种毒物、人血喂养,自然是剧毒非常。那晶石更是锋利无比,一旦划破一点儿对方的皮肤,跟上的蚕丝便叫人见血封喉!
偏偏这蚕丝还透明晶亮,若非细心查看,根本发觉不了,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那两人不察,立下中了金环的蚕毒!立时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只能咚的一声干柴一样坠入湖中。
另一个名叫银簪的女子娇笑一声,张口一喷,一口鲜血立刻朝与他打斗的一人的射去,那人哪里察到她平白无故做出此等举动,虽然闪躲,但到底让鲜血沾上了身。虽觉身上奇痒无比,但是,倒不至致命,于是,也不躲开,仍旧拔剑与银簪斗在一起。
哪知,还未片刻,那杀手忽的喷出一口血跪坐在了地上。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惨叫着扔下手中长剑,生生的将自己抓得个血肉模糊。
旁边另外一个杀手立刻回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不再与他触碰,挽起个剑花便朝西眉甩去。
银簪咯咯一笑,拦了过去:“还没取得我的项上人头,怎可伤我岛主呢?”
她檫着红寇的指甲一下子抓入自己胸口,又噗的一声拔出来,血淋淋的右手一挥,那鲜血便朝那几人飞射而去。
有了前面那人的失手,几人再不敢大意,手中长剑一挽,甩了个密不透风,几滴鲜血噌噌的撞在了银亮的宝剑之上。
几人脚一踏船面,避开这等拥挤的小船,起身跃开。
银簪娇声一喝:“哪里走!”飞身追了上去,留下金环、西眉与其他几个杀手在此船之上。
而开始被银簪鲜血喷到的那个男子,这会儿已经由里及外的被吞噬成了一堆血肉。无数的肉虫从他的衣物下爬出来,然后一拱一拱,密密麻麻的朝四周散开……
原来,银簪以自身为鼎饲养血蛊,她的血中,都是肉眼不可察的蛊卵。一旦脱离她的身体便会迅速孵化、吞噬,并且自发的寻找那些沾上了她的血的“孵化巢”。
那几个拿剑挡住她血的人,见到这惨状,心下诧异,原以为自身无事,哪想,片刻便纷纷丢下宝剑惨呼起来。
原来,那血中的蛊卵直接在他们的剑上孵化,然后,顺着剑身爬到了人身上。待那些杀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意识清晰的被那数不清的血蛊一口一口蚕食。
当然,这也不过片刻罢了。
那边的画舫之上,也与四处冒出的飞花楼杀手打斗了起来。
有七毒岛的仆役见了西眉这边的情况,踩了水波跃来相助。
于是,葚溪之上,便杀成了两团。
只是,飞花楼的人,学的多为刺杀之道,要说武功,当真是胜上七毒岛一大截的,只是,那七毒岛诡计多端,使毒的方法更是层出不穷,世人不可知。周围又是密密麻麻的毒物,倒反而让飞花楼的人缚手缚脚。
西眉手执三弦,琴声铮铮,指挥着一众毒物配合七毒岛众人。那些毒物上能短飞,下能潜水。往往谁刚点上水面借力,便被水下射出的蛛丝或别的东西缚住手脚,拖入了毒虫阵中。
这场打斗,银簪与西眉倒成了飞花楼最大的危险。
银簪看着那些被她的蛊虫吞噬得只剩下衣物的“尸体”咯咯一笑,丝毫不顾她自己血淋淋的手与胸口,略喘着气道:“以后可别小看了女人啊,惹谁也别惹小心眼的女人哦!”
西眉更是挑衅的看向飞花鵁:“你飞花楼中,此月所接活计总共为三百六十七项,遍布南北四十六城。可曾想到,是我七毒岛所使?可曾想到,今日便是为你飞花鵁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飞花鵁淡淡的不语,竟毫不焦躁。
小吉好不容易靠近,见到那些惨状也禁不住一阵干呕,厉声道:“西眉!你这妖女!竟然如此狠毒!”
西眉笑:“妖女?我俩到底谁更像妖女一些?”
银簪到底流血过多,这会儿又来了几个七毒岛的仆役,她趁机退回到西眉身边抚着胸口休息。听了小吉的话,回头打量了:“哟,这便是那绿蚺蛇王化的妖精了吧?啧啧,岛主,此等毒物,真是好想要啊……”
小吉脸绿,长尾一甩,巨力带得那小船随波颠簸,水面上的毒物更是被那怒涛卷得零零落落,七荤八素。
她凝力朝小船一卷,长长的尾部从水中横扫而上,西眉几人被她这等蛮力骇了一跳,纷纷后跃到另一船上。还未退开,那翠色的蛇尾已经将小船横斩成了两段。那巨大的波涛甚至让西眉几人也觉胸中一滞,内劲一阵翻滚。
小船一断,那三弦银丝失了端,琴声立刻停了。
银簪本就失血过多,被那波涛撞得飞了出去,噗的吐出一口血。
她恨然回头,檫了檫嘴角:“贱人!老娘的血可是很值钱的!绿蚺蛇王!老娘果然很想要!”
反手在身下一拍,整个人朝小吉飞扑过去。
西眉厉声:“银簪回来!这女人正好克你,让金环去!”
声未落,那银簪已经与小吉斗上。
《堕入畜生道之蛇女》司徒妖妖 ˇChapter 36ˇ
银簪的毒蛊是极其霸道的品种,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那蛊唤做心血蛊,是用年幼处女心血养成,除了能像刚才那样吞噬寄体以外,若能预先施药,还能控制蛊卵不轻易孵化,达到控制寄体的目的。而且,这蛊因为以母体的血为媒介,一沾即死,在当下这样的大范围打斗中是最能发挥作用的。
但是,万物有得必有失,没有什么是绝对不败的。
这心血蛊便极为消耗母体血气,长久使用负担是极大的。但是,还好,这蛊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强身健体,犹如为武学者培育修为的鼎,更甚者,还能……以血养血……
银簪本就是傲慢的人,哪里受得了小吉的气?于是也不理西眉的高喝,顺手抓过旁边一个七毒岛的仆役,一口咬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一声凄厉的惨叫,温热的血便被银簪大力的吸入口中,喉头只上下几阵翻动,便咕咚咕咚的吞咽下肚。
待到银簪近到小吉身前,那人已经被银簪吸了大量的血毫不犹豫的扔进了葚溪之中,转眼便被吞噬干净。
银簪一抹嘴,鲜红的血檫在袖子上,赫然惊人。
一股热流登时从胸腹之中升腾起来,迅速的流转全身,那疲劳之感转瞬消逝,身体之内,更是内径充沛,绵延不绝。
银簪不顾小吉的惊讶、愤恨,飞身而上,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了一柄短刀。她口中喊到:“来来来!我俩来斗一斗!你若输了,便归了我如何?”
小吉呸了一声,扭腰避过:“生食人血!你与妖魔何异?我今日若不杀你,便愧对了我自己!”当下眼神一变,狠厉了起来,犹如一头蠢蠢欲动的兽,那掩藏在她人的表皮之下的兽性终于被赤裸裸的激发了出来。
银簪见了,却是喜得眼神发亮,口中喃喃道:“好棒!果然不愧是天下至毒!”借力一跃,当头朝小吉扑去。
小吉仗着体软,竟顺着她的动作朝后深深一仰,那银簪手中短刀便紧檫着她刺了下来。错身而过之间,她狡黠一笑,右手指甲划破左臂,一扬手,斑斑血迹便朝小吉射来。
小吉急速旋身,带起的水浪啪啪啪的四射,将那些血雾撞得四零八落,然后身体一沉,咚的一声坠入水中。
水面哗啦一声碎开,又哗啦一声合拢,小吉转瞬消失,唯留下不断摇晃的江面。
银簪踩了一块碎木,凝神而立,虽看似随意,却是摆开了起式,随时都可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凝神四看,口中打起呼哨,指挥了那些水下的毒物搜寻起小吉来。
小吉被飞花鵁在水中训练了好几日,一入水,便鱼儿一样自得。
她默默收敛气息,将自己与葚溪化为一体,那水中刚刚还汹涌过来的毒物便立刻视她如无物,径自在她身边游来游去,却偏偏不与她相冲。
而且,这些毒物越多,越让水面上的视线受阻。那银簪在水面上看不到小吉的影子,渐渐的,也焦躁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惊叫一声,脚下已被小吉卷住,手中的短刀还没来得及挥下,已经被小吉拖入了水中。
她一阵挣扎,那葚溪水便咕噜咕噜的灌进她口中。偏偏愈是如此,于是让她惊慌,于是失了先机。
她周围全是七毒岛的毒物,密密麻麻的,少了她的指挥当下便乱做了一团,相互之间,撕咬的也不少。她这么一挣扎,立刻惊扰了不少。
平日里,她因为体内有心血蛊,这些毒物自然不会主动的攻击她,于是,她也从不曾在身上带什么驱避的药材。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这些本就噬人的毒物呢?
银簪一胡乱挣扎,再加上小吉的刻意撩拨,那些毒物竟然不分好歹胡乱攻击起来,可笑七毒岛的第二侍女,本就是用毒的高手,又是海岛上的人,竟然被毒物活活咬死在葚溪之中。待再回想起来,不论是被咬死还是淹死,都让人笑掉大牙。
小吉紧紧的缚住银簪,也不管自己随着她的挣扎慢慢的向葚溪底沉去,直听到蛇尾之下的骨骼咔嚓嚓响也不放开。
待看到银簪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更被她勒得脸色惨白,双目外凸,仿佛女鬼,这才松开。仿佛不放心,还张开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猛然又想到这女人刚才生吸人血,吸血鬼一样的动作,小吉心头一寒,堪堪的松了口。
那尸体便晃晃悠悠的浮上了水面……
其实,被绿蚺蛇王那般巨力缠上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也从未有生还的。
金环睚眦欲裂,死死的瞪着银簪的尸体,手中蚕丝锁一挥,将银簪尸体裹了回来,直紧紧抱在怀中大哭起来。
西眉见了,神色也有不定,眼中愈发的恨意汹涌,直把一口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她将三根银丝一端咬在牙上,一端缠在指间,单手拨动。
待到小吉一露头,便被四周的毒物围住。
她看着小吉在众多的毒物包围中左躲右闪,不时被咬,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说什么百毒不侵,不过是因为绿蚺蛇王乃天下至毒,其他毒物的毒液一与他接触,便被吞噬了罢了。但是,若你身上所中之毒过于庞大复杂,让你的蛇毒也吞噬不尽呢?我七毒岛的毒物没有万万,也有百万,还斗不过你区区一条绿蚺蛇王不成?”
小吉一听此话,当下心急。她虽未中过毒,但也知道,西眉本身就是用毒的高手,她说的话,至少也有七层的道理。
于是,心急之间,又受了几处伤。
头顶之上,一道黑影笼来。
狮鹰顶着伤不停的扑下来又飞上去,与小吉一起撕扯着那些数都数不清的毒物。
只是,这毒物何其之多?即便是如此举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不多时,小吉果然觉得头晕眼花,全身无力了起来。当下不敢恋战,朝飞花鵁那边靠了过去。
而飞花鵁那边,也早堆了高高的一摞蛇虫鼠蚁的尸体。
至于葚溪之上,那些人尸却早被各种毒物吞噬殆尽了,除了那染红的江水,看不出一点死亡的痕迹。
现下,还与七毒岛众人战在一起的,竟也不过数十人了。
飞花鵁忽的拔身跃起,身形翩翩,若惊鸿掠水,将渐有不支的小吉一提,又跃回了十六童子身后。飞花鵁检查了小吉一番,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揽住小吉让她借力休息。
那十六天罗童子也奇怪,不管被咬得如何,也不见他们有任何的怨言,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手下的招式更是毫不凌乱。
飞花鵁护了小吉,对西眉道:“西眉莫急。你今日可曾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