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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婉云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云儿有个法子可以兑换到银子来。云儿的织造坊有位合伙的老板,姓顾,烦请母亲叫人拿着这契子跟顾老板兑银子。一切都按照市值去兑,这五间织造坊,兑个几万两是绰绰有余的。若是顾老板收不了五间铺子那么多,他能收几间算几间。”
顾晚晴一听,这可好啊,她正想将铺子收回去呢。原本候婉云只是压了契子在她手里,回头还是得赎回去,可如今她是做着卖铺子的打算,正好让堂兄顾明去收了回来。反正这几个月织造坊的股份分红也分了不少钱,顾晚晴用嫁妆贴补点,从姜府里挪用些,总是能凑出银子来。只要买下了织造坊这聚宝盆,将来就不愁赚不回本。
于是顾晚晴故做为难的推脱了一番,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而后打发了候婉云回去,说一拿到逍遥膏就给她送过去。候婉云忐忑的走了,心里头发愁,若是明天没有拿到逍遥膏,日子该怎么过哟!
第二天,两大盒逍遥膏就被送到了候婉云面前。候婉云瞧着逍遥膏,估摸着够用至少两个月。可是按理来说,那五间铺子的钱,不可能只买这么点逍遥膏啊!起码能买回来够她一年用的逍遥膏呢!可这多余的银子呢?难不成那恶婆婆那般的黑心,黑了她那么多银子?
候婉云瞧着逍遥膏,眉头皱了起来。来送逍遥膏的翠莲一瞧她这样子,心里头就不高兴了,脸子垮了下来,道:“大奶奶,这可是咱们太太好不容易给你买来的逍遥膏,你还别嫌少。不瞒大奶奶说,您那五间织造坊,如今可值不了几个钱了。您还不知道吧,就这几日,织造坊好单大的订单做不出来,买主们都开始闹腾了,织造坊花了好些银子赔偿人家,如今都被掏空了。您那五间织造坊,如今也就是个空壳子了,这些逍遥膏,还是咱们太太贴了点银子买的呢,不然哪有那么多啊……”
什么!织造坊什么时候出了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候婉云吃惊的看着翠莲,她不过病了几日,才几日没过问织造坊的事,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大奶奶,东西我给您送到了,奴婢回去复命了。”翠莲转身出了屋子。
候婉云盯着逍遥膏发呆,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织造坊一向运营稳当,从未出过这种完不成订单的岔子。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
候婉云用手指摁着眉心,摒除杂念仔细思考,织造坊开始出问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有一次顾晚晴要她出银子,她拿不出那么一大笔,就将织造坊的股份卖给了一个富商……嗯,那富商顾老板……
等等,顾老板?顾老板!候婉云心头一颤,那人姓顾,跟恶婆婆一个姓,难不成是……如果这顾明顾老板真的跟顾晚晴有关系的话,那么那恶婆婆就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算计她的嫁妆了!不是小打小闹的贪图她那几千两银子,而是胃口大到要吞掉她所有的织造坊!她安排自己人去买下了织造坊的股份,恐怕这次的订单赔偿,也跟她有关,定是她在背地里搞鬼,要夺了自己的财产!
候婉云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知道,事到如今,就连织造坊估计也保不住了。没了织造坊的财力撑着,她又染上了逍遥膏的毒瘾,那么她要怎么去支付那昂贵的毒资!?难不成要一辈子求着顾晚晴,在她手底下伏小做低的讨生活,看她脸色过活,等她心情好了,赏给她点逍遥膏……
67兄长回京
望眼欲穿;千盼万盼;总算把侯瑞峰给盼回来了。
候婉云听说侯瑞峰回京的消息;坐在床上差点给哭了出来。这些日子在姜家受的委屈可不是一丁半点,就连几个姨娘都等着看她笑话。
明明几个姨娘身上都带着病;免了晨昏定省的,可除了病的下不了床的画姨娘还有死了女儿已经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琴姨娘;其余几个姨娘每日笑靥如花的非要来请安,说是自己没那么娇贵;规矩不可废。可候婉云心里头清楚着呢,她们是为了来看自己笑话来的,丫鬟婆子嘴里说出的狼狈不算;她们非要亲眼瞧见自己的狼狈劲;心里才舒坦。
就连下不了床的画姨娘;每日都巴巴等着其他几个姨娘去她那串门,给她讲讲大奶奶的落魄样,听着听着,画姨娘嘴里吐出一口气,抱着儿子狠狠的说:“呸,当时她还要给我用逍遥膏,我就说那么金贵的东西,她怎么舍得给我用?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可恨当时去竟然还真以为她是为了我和孩子着想,心里头还将她千恩万谢当成了恩人。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的盘算!幸亏大太太主意正,我才没着了她的道!看她恶有恶报,自食恶果,她也有今日!真是报应!”那时候婉云想用逍遥膏控制画姨娘、害她腹中胎儿,未果,又在生产时做手脚,险些害的画姨娘母子双亡,如今瞧她落魄至此,别提多解恨了。
这几个姨娘都被候婉云整治过,心里头对她多少都是带着恨的。棋姨娘啐了一口,道:“画儿妹妹,我瞧着这光景,八成咱们一房这正室之位要易主了。你想想啊,就算是太后的赐婚,可大奶奶胆大包天,竟然对婆婆动起了手脚,这事情捅了出去,也是能休了她的吧?”
书姨娘点点头,道:“棋儿姐姐说的是,我瞧着这休妻,也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就算咱们大太太大度,不跟侯氏计较,可是咱们老爷肯定不依。你们想想啊,本来咱们老爷就是出了命的爱妻如命,这次大太太死里逃生,老爷更是宝贝的跟眼珠子似得。如今查出来侯氏给大太太下绝子汤的事,你说,老爷能饶了她?我瞧着能让她活命就是不错的了,还想留在姜家,呸!”
几个姨娘一合计,婆家全家都不待见侯氏,姜炎洲更不喜欢这个媳妇,这侯氏的正室之位估计是保不住了,就算是不休了她,她在姜家也是永无翻身之日。于是这样一来,几个姨娘心里就更轻视候婉云,虽说表面上的礼数做的周周到到,可那眼神,那神情,却是透出真真的不屑和厌恶。
就连小妾都能候婉云脸色看,她这个姜家大奶奶,当的无比的憋屈。
不过幸好,她娘家兄弟要回来了!
侯瑞峰一回京城,便进宫面圣,而后只在宫里参加了一次宫宴,便急急的出了宫回了候府,将其他的宴席一概推掉。
侯瑞峰回侯府安顿下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修书一封给正在四处游山玩水的父亲,犹豫了几番,他终究还是没在信上写出自己调查母亲陵墓泥土异样之事,省的父亲知道了担心,一把年纪了还要连夜赶路回京。而后派亲信快马加鞭的送去给安国公。
随后便在书房坐下,准备翻阅女探子记录妹妹候婉云日常生活的册子。刚出行未到南疆之时,侯瑞峰还有空每日翻阅探子送来的报告,那时候侯瑞峰从报告上看到的东西,颠覆了一部分他对候婉云的认知。
可是一入南疆境内,他为国事忙碌操劳,将家事放在了一旁。回来的路上也在忙着处理遗留的问题。如今刚得空,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那位庶妹究竟还做了点什么“好事”。还没等侯瑞峰将椅子坐热呢,便迎来了一位稀客。
准确的说,是那位稀客在侯瑞峰还未回府的时候,就早早在候家等候着他了。
侯瑞峰急急的去了客厅,见着客厅里坐着个神采俊逸的少年公子。
“大舅哥。”姜炎洲起身,对侯瑞峰拱手。
“妹夫?”侯瑞峰诧异的看着姜炎洲。自己与这妹夫一文一武,素日并无太多往来,他这么早早的在侯府等候着自己,到底是所为何事?
两人寒暄了几句,姜炎洲道明来意:他是来跟候家私下商议休妻之事。
原本姜炎洲要休妻,那是他的媳妇,是姜家的家务,不容旁人置喙。可候家毕竟是大门大户,这门亲事又是天家指婚,姜炎洲就算有了休妻的意思,他也不能随意写休书。况且候婉云母家势大,也不得不顾忌候家的脸面。
侯瑞峰听了姜炎洲的话,差点傻了眼:自己刚回来,连口热乎汤都没喝呢,自己妹夫就直接来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而且看着姜炎洲那架势,不像是来商量休妻的,倒像是来客气的支会他一声。姜炎洲从未跟姜家人透漏过休妻的意思,就连跟继母也没提过。他直接来把这问题甩给了候家,侯瑞峰知道姜炎洲不是闹着玩的。
侯瑞峰突然就后悔了,他应该让姜炎洲再等一会,等他翻看完了候婉云的所作所为再来,也省的心里没个底。
姜炎洲看着侯瑞峰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这话提的突然。他叹了口气,将候婉云在姜家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姜炎洲是个磊落的公子哥,并未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甚至连自己继母顾晚晴是怎么惩罚候婉云,怎么阴差阳错的将送给她的绝子汤又送回给了候婉云喝(顾晚晴和翠莲对此的解释是:觉得那汤是大补之物,自己身强体壮不需要喝,而她急着抱孙子,就加了滋补的药材熬成粥,送给儿媳妇喝了),都讲了出来,完全不偏不倚的实话实说。姜炎洲就这般讲述出来,听的侯瑞峰心里头一阵心惊胆战:这些丧心病狂的事,真的是他那温婉娴静的庶妹做的?
“这、妹夫,你先等等……”侯瑞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让姜炎洲等着,而后自己忙去了旁边的偏厅,在里头将探子的报告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越看越心惊胆战!
根据探子的报告,姜炎洲并没有说谎,候婉云那些作为,姜家人虽然没有摆到台面上说,可是姜家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管事婆子们,可都是心知肚明。
侯瑞峰在南疆也打探到了一些移魂之术的秘事。当年妹妹候婉心身亡,而恰逢顾家四小姐顾晚晴落水,而后捞上来后,顾家小姐性情有了,还会了武功,根据那南疆高人所说,侯瑞峰有七成把握,那位平亲王妃、如今的太后义女娴雅公主,就是自己的妹妹候婉心!看到候婉云将黑手伸向极有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平亲王妃,侯瑞峰的心就揪了起来,浑身冷汗淋漓。
若是刘三娘所说不假,妹妹候婉心真的是被候婉云害死的话……那么婉心移魂重生后,报复候婉云,就说的通了!如果婉心是被候婉云害死的,那么母亲岂不也是……
是的,如果顾晚晴真的是妹妹候婉心的话,她当然能认出候婉云的贴身侍女菱角,当然不会喝送去的绝子汤,而将汤药一转手,又送回了候婉云的嘴里!
是的,这么一想,就什么都串联在一起,都通顺了!
侯瑞峰头一次觉得心里无比忐忑,甚至比他第一次上沙场还要不安。侯瑞峰回到客厅,姜炎洲在静候他。
侯瑞峰现在脑子里也顾不上什么候婉云了,他满心都想着一件事:婉心,你还活着么!?
“来人,备车!”
“大舅哥要去哪?”姜炎洲一看侯瑞峰回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直接要备车出门?
“去平亲王府!”侯瑞峰一脸冷肃。
“那休妻之事?”姜炎洲急急上前阻拦。他可是私自决定,跑到候家来的和侯瑞峰透漏此事的,若是事情还没谈妥,侯瑞峰就上姜家兴师问罪去,那在姜恒面前他也不好交代啊!
本以为侯瑞峰是个通情达理讲道理之人,可怎么他这么冲动,就要直接杀去姜家了!姜炎洲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侯瑞峰本是不管不顾的,如今被姜炎洲一喝,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鲁莽了,忙带着愧色对姜炎洲道:“妹夫,你所说之事,简直猪狗不如,人神共愤!待我与她对质,若是真如妹夫所说那般,那是我候家教女无方,愧对姜家。到时候别说是休妻了,就算姜家要按家规处死她,我也绝无二话!”
有了侯瑞峰这句话,姜炎洲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已经打定注意,无论如何是要休妻的,断然不能让这毒妇再留在姜家害人!否则迟早姜家会被她害的断子绝孙!
于是侯瑞峰与姜炎洲二人同行,一并去了姜家。
侯瑞峰一行还未到姜府,侯瑞峰派去前通报的候家小厮就到了姜府。姜恒被升上召进宫里商议此次南疆之行之事,不在府中。顾晚晴听了消息先是吃了一惊,按理来说侯瑞峰刚回京,应该是有数不清的接风宴等着他。可他居然抛下一切,往姜家跑,这又是何道理?
应该八成和候婉云有关吧……顾晚晴猜测着。
不过她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这次侯瑞峰来姜家,第一目标不是候婉云,而是她顾晚晴。
“大太太说,侯将军来了,请大奶奶去前厅见客。”
“哥哥要来了!太好了!”候婉云一听侯瑞峰上门拜访,激动的双手合掌,默默念着:“真是老天开眼,哥哥这么快就来看我了!”
“惜春,惜春!”候婉云一下子来了精神,冲惜春喊道:“去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