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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牙，陈季之扯了薄被忍着不适跑进浴室匆匆洗了个冷澡，浑身各种酸痛穿好衣服，还没出门就听见外面有仆人敲门。
“少爷，有人找您。”
“我现在有事出门，让他下次来，没空接待。”
“可是……他已经在客厅了……”
陈季之听完，有些烦躁的把手里的皮带扔到床上，抓了抓头发深吸口气：“好，我一会儿下去，问他要些什么就帮他准备。”
拿起皮带快速系好，陈季之想着客厅有个不速之客就头痛。
他现在真的是没什么时间去招待客人了，成煜电话不通，他没什么心思去做其他的。
整理好，拿起手机和钱包就出了房门，一边再次拨出成煜的电话，一边往下看出声询问时是哪位。
“哪位……”
刚刚出口的话，刚刚拨出去的电话，刚刚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客厅里恰好想起的熟悉的音乐声。
沙发上坐着的人抬头看了眼陈季之，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按了某个按键后，音乐声停下来，陈季之这边手机里面传来的“嘟嘟”声也随之停下，变成一串忙音。
“你，你怎么……”
“陈少爷快来招待我，我想和你煮的咖啡。”
懒懒靠着沙发，那个样子真的很像一只猫，一只饱腹过后躺着消食等着逗趣的黑猫。哪怕慵懒，也是散发着某种致命的魅力。
这边用力按下挂断键，陈季之抿了抿唇没说话，踩着脱鞋下楼直接去煮咖啡，挥退了想过来帮忙做些什么的仆人。这个人，陈季之自己来招待就够了。
醇香的咖啡味慢慢飘荡出来，靠着沙发的成煜眯眼享受着这个味道，静静的看着煮咖啡的陈季之的背影，心情越发的好。
刚刚一言不发的从阳台上下去，成煜看着打来的电话是准备接的，但是一想昨天的牵肠挂肚，加之今天早上那让他有点不舒坦的事，于是果断的不接电话。而至于成煜饶了一圈从大门进来，告诉接待的仆人是来找陈季之这件事，是临时的注意。他还是不想让陈季之和他一样想多了，乱想的结果可不是什么好预测的。吓一吓就好了，让他知道再有下去，也许就是真的一去不回了。
不过细想想，成煜是舍不得一去不回的，陈季之在哪里，他总是要到达他在的地方，离不开，也舍不得离开。
想着，成煜就慢慢笑起来。这样的恋爱的感觉，离开对方仿佛天就要塌下来的感觉，虽然不靠谱太夸张，但是他是真的喜欢那样的感觉。
煮好咖啡的陈季之一转身就看见成煜那样深沉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时间心里有些怪成煜鲁莽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让他觉得喜悦的举动就全部抛到脑后，端着咖啡走到成煜对面的沙发坐下，将还滚烫的咖啡放到成煜面前。
“小心烫，加糖么？”
摇摇头拒绝了加糖的提议，纯味的咖啡哪怕苦涩，却也是最原本的味道，到最后在口中留下的，是那种苦中带甜的味道。
“我以为你生气了。”
认真的看着成煜的眼睛，陈季之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小心抿了口咖啡，成煜端着咖啡轻轻晃着，然后慢慢说出他的感受，“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小伤心。”
话一出口，陈季之的眼神就暗了暗，果真那些话他说错了。
“不过，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从大门进来了，一会儿再从大门出去。这下不会要我从阳台上下去吧？”
眼中含笑，成煜伸手轻轻碰了陈季之有些黯然的脸，声音温柔的，不像他。戏谑的话，柔情似水。
“乱来就让你从阳台下去。”
忍着不笑出来，陈季之轻拍了在脸上流连的手。
“那我可得把来的’目的’也带走，从阳台带走，像个……大盗。”
“采花大盗。”
“采花？采的谁？我的’目的’？”
“……流氓。”
别过头，脸上淡淡的染了层红。
简单聊着些东西，期间让人做了些可口的点心端上来，两个人就当着是早餐简单吃了。
“少爷，夫人回来了。”
吃着块饼干，已经和成煜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的陈季之差点被这句话呛死。
“临时有事就算了，季之今天有客人？平时来的挺少啊，中午在这儿吃饭吧，阿姨好好招待……”
成煜忙着给陈季之顺气递水，陈季之因为说不出“保持点距离”只好推搡着，只是被成煜当做是呛着难受了，用力把陈季之圈在怀里，皱着眉一脸紧张的给陈季之顺气。
所以当李裳放下包，摘下太阳镜笑着走到两个人面前时，看见的就是一个男人搂着自己儿子，一脸着急的帮着顺气，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大出口。
这一停顿，陈季之停下了推搡，抬头看向李裳，面有难色。而成煜抬头时，有一时间的慌神，但是立刻掩藏了，马上松开了陈季之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伯母好。”
“你们下去吧，一会儿端点瓜果上来就好。”
淡声让跟在后面的仆人去忙其他的，李裳脸上的笑淡的看不见。
“你好。”
垂下眼帘，李裳走到两个人对面坐下，交叠这两腿看着规规矩矩坐着的两个人。
“妈，这是……成煜。”
三个人沉默了好久没人开始说话，陈季之只好硬着头皮这么介绍着，然后又陷入尴尬的场面。
“嗯，我知道。”
一句过后，又是冷场。
任谁也想不到，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没有准备，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别看成煜脸上没什么紧张的情绪，但是心里是在紧张的。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很大的决定因素在父母的支持，而现在，这个决定因素之一就在他面前坐着。
“听季之说起过你，的确是个帅气的男生。”
优雅的开口，李裳的眼神有些冷。
☆、第一百零五章：针锋相对
见面这样的夸奖，成煜真想当做没听见。
他不觉得陈季之会主动和自己老妈说他的事，除非陈季之找她坦白了，可是陈季之并没有和他说起。
“伯母夸奖了。”一改平时冷冰冰的样子，成煜难得的温和起来，“似乎我们见过一次。”
陈季之一听就有些纳闷，他们见过一次？疑惑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遍，自家老妈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然后又慢慢点头。
真的见过？陈季之心里直打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见过？
用眼神询问成煜，成煜却是不给个回应，只是摇摇头神秘兮兮。
“妈……你们见过？”
成煜无果，陈季之只好问没什么表情的老妈。
同样没回应，陈季之有点无力。
“季之，我想和他谈谈。”
言外之意，季之你回避下，我和他说点事，说完你再来。
“好……妈，你别……”
“嗯？”
平时细长柔美的柳叶眉今天这么轻轻一挑，陈季之突然就觉得它锋利了，仿佛女王的手里剑，丝毫不能反抗。
乖乖离开座位，有些担心的看着成煜一眼，然后离开。
###“他的确很在乎你。”
陈季之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李裳才说话，语气有些不明显的别扭。
对于这句话，成煜很大方的点头承认。陈季之不在乎他，那么他们怎么在一起，就好比他是那么在乎陈季之。
“你选择的他？”
成煜眼神暗了暗，这是在询问是不是成煜主动找的陈季之，因而将他拉进同**恋这条路么？
成煜细细想了想，似乎一开始的认识，就是他主动“救”了陈季之，接着拿走了对于陈季之很重要的手表，然后就将两个人的生活慢慢绑在一起。虽说一开始只是因为这个文雅的少爷的执着起了些戏弄之意，因而并没有将那块手表立刻给他，而是兜兜转转的逗了些时候才还过去。本以为自那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却不料是有在公交上见面，那次的擦唇而过，成煜后来一直有些回味。然后，就是两个人不断的相处，不断地积累感情……
所以，也可以算是成煜，选择的陈季之。因而，成煜慢慢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季之他……”
“那伯母有是为什么和伯父在一起的？”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们都是男人！”
成煜深深的看了眼李裳，那压低了嗓门却又是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成煜突然觉得很可悲。
这段感情，和是两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季之也和我说过伯母你，他说伯母是个平易近人，并且，不排斥同性恋爱。今天一看，的确，有点反对。”
李裳被这话说的有些气急，是的，她是不反对，还给了一对同性恋爱人祝福，可是，那不是她的儿子。
“你想想我一个当母亲的立场，母亲的自私，怎么可以让季之毁在这上面？！”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毁了他？”
“呵，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
第一次，李裳表现出了在成人后便不曾表现出的鄙夷姿态。她彻查了成煜的身份，初中父母因为赌博欠债自杀后辍学，之后就一直在街上混，如果说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就是凭着打架的功夫张罗了些所谓衷心追随的小弟，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他凭什么，说他不会毁了她儿子？
“所以伯母是在对我的身份地位不满不屑？”
“不是不满，而是在提醒你什么叫自知之明。”
不知道为什么，当李裳真正面对了陈季之的爱人之后，那天所说的“给点时间”要来的努力不去反对，统统失效了。
或许是面对着陈季之她始终是无法说出狠话，去伤了他的心。而面对成煜，她大可以不顾及那么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一吐为快，也许就将成煜逼走了，这何乐而不为？
成煜静静看着李裳，忍下了心里的怒火尽量平静了双眸——这一点李裳倒是有点欣赏，忍得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往往能成大器，而这个混混……李裳实在是不知道他是否有可能成才，毕竟晚成大器的，实在是少数，虽说他还不老。
“伯母说的有些不对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正因为有，才敢和季之在一起。”
“你！”
“伯母，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的选择？”
李裳张了张唇，她不能说陈季之还没有长大，没有正确的判断能力，想了想，然后又笑了。
“这是他正经的第一次恋爱，总会有些冲动，判断失误。”
“我相信，季之一开始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个喜欢男人的人。知道这一点后，他想了很多——这一点他告诉过我。然而，他想的最后的结果是，他选择和我在一起。伯母，您觉得这样的思考，还是冲动么？沉淀了那么久的思考，季之自有他的理由去说服他自己和我在一起。”
李裳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一杯茶慢慢抿了口。
成煜则是如一方看不到底的深潭，眼中不见波澜，黑曜石般的眼睛深处是满满的自信——对陈季之势在必得的自信。
李裳抿唇沉默。
“你还是不错的，之前我太激动了。”突然的笑颜让成煜有点受宠若惊，一时间有些楞，“我会慢慢接受的。”
脱下强硬的外表后，李裳原本精致的妆容，瞬间有些苍老。
###离开的陈季之有些担心，有些无聊。钻进房间实在是想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于是偷偷叫来了个仆人，笑着拜托他去那边听着点说了什么，然后回来告诉他。
谁知道李裳早有防备，下达命令，谁也不许和陈季之传话，传话了，就回家待着去，再也不用来了。
于是陈季之真的郁闷了，怏怏趴在床上，嗅着枕头上的味道，似乎还有些成煜的味道。一边抱着枕头只希望老妈不要太为难成煜，一边等着两个人交谈完毕，他好下去看看有没有出了什么事。
等待，真的是煎熬。
☆、第一百零六章：书房真的是用来看书的！
门一被敲响，陈季之就立刻弹起来拉开门。
“嘿，怎么样了？”
“夫人说，他们谈好了……”
仆人看着陈季之少见的态度，有些惊讶。
而陈季之才不管那么多，跑下楼后发现两个人的神色似乎比前面轻松了许多，于是有些微放心。
“你们……”
“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上楼歇会儿。让阿蓉准备下午餐。”后面的那句话就是对一边的仆人说的，李裳笑的清淡，慢慢上楼。
陈季之看着自己老妈这个样子，又看看老神在在的成煜，忍不住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把成煜的腰。
“你和我妈说了什么？”
“没什么。”
面不改色，成煜摇摇头，端起已经是变凉了许多的咖啡慢慢喝了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