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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怕饿着你?……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北航道第一家是吧?行了行了,挂了。”
岑沚听得莫名其妙,正想问什么呢,电话就被挂断了。
岑沚摸不着头脑地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终究还是没打回去。
见自家先生打完电话回来了,沈沂正好刚吃饱擦嘴巴,问:“是谁呀?”
岑沚摇摇头,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张球。”
“说什么了?”沈沂把纸巾扔垃圾桶里,又问,“先生,明天是要出门吗?”
“嗯,要去买点东西。”
沈沂一听要去买东西就来劲儿了,忙凑过去缠着岑沚:“先生,我能去吗?”
“不行。”岑沚毫不犹豫地拒绝,手轻抚上他的胸口:“这里还伤着呢。”
“不痛的!”
“不行,明天很热,别把伤口闷坏了。”
“我可以不穿衣服的。”沈沂天真的嗫嚅道。
“那你现在可以脱光衣服去楼下转一圈,看看我会给你开门么?”
“……”沈沂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声不会。
……
然而第二天岑沚还是把人带出去了,因为东西是给他买的,所以至少得要他喜欢才能买,更何况超市里有空调,也就不会特别热了。
“这个怎么样?”
家具先看起,岑沚指着一张古朴的红木桌子说道。
沈沂犹豫了,过了会儿还是摇摇头,踱着步在一大排桌子面前慢慢看着,最后指着一张棕褐色的电脑桌说:“先生,这个颜色好。”
岑沚跟在他身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那是一台普通的台式电脑桌,大概放很久了,尽管上面并没有灰尘,但是木头的颜色有些老。
岑沚看了看价钱,有些惊讶,这张桌子比刚刚他看中的那个要便宜大概两到三倍的价格,回过头狐疑地看着沈沂,问:“你真喜欢这个?”
“是的!先生!”沈沂毫不犹豫地点头,视线紧紧地缠绕着那张桌子,眼里满是喜爱与憧憬。
傻小子大概是真看上那张桌子而不是为了给他省钱,岑沚有些无奈又失望地想着,还是让售货员包装了下,留下地址和电话,等他送货上门。
两人又去看了看床。
家里的床不够大,尤其现在沈沂睡姿不好,但是岑沚不知怎的,一头热的就买了个king size的双人床,沈沂盯着那张色调柔和的床,脸红得脑袋都快冒烟了,紧紧拉着岑沚不说话。
岑沚从容淡定地下好订单就走人。
路过电子店的时候,岑沚给沈沂买了部手机,两人开通了私人的情侣短号,沈沂拿着属于自己的手机就开始乐滋滋的研究了起来。
岑沚怕他把整个人都给钻进手机里,连忙把他手机给没收。
他甚至开始担心,以后出差的话,沈沂会不会抱着手机通宵一个晚上。
但他又不能收起来,不然怎么联系。
矛盾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以后定时清理对方手机里的游戏。
把超市上上下下转了个遍,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岑沚没办法,去找了超市的管理员,把挑好的东西装在购物车上,留了地址和电话就带着沈沂去吃东西。
其实岑沚还在在意张球说的话,他总觉得对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然而到最后却不得不含糊甚至是装傻充愣地说着毫无相关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枪战片离经常发生的一段狗血剧情。
配角某某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求助主角某某,然而当他要说的那一刻,敌人某某就拿着把枪抵着他的脑袋,配角某某这下不能再说话了,因为会连累主角某某,便装傻充愣地把原先严肃的话题换成一个家常的对话,而那对话里面总会隐藏一些信息。
是想说张球像配角某某那样,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传达给他,但是被人挟持了吗?
岑沚在心底偷偷嘲笑了自己一番,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有那种小孩子心态?
说不定张球就是特意来消遣他的,并且现在还有可能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着嘲讽他。
“先生。”就在岑沚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沂突然叫住了他,并且停了下来不肯走了。
岑沚回过头去看他,就见对方一直盯着大街的右边,便疑惑地说着他的视线看去。
沈沂看着不远处一辆深蓝色的小客运,车上下来了好几个身披着白布的人,沈沂看着他们的打扮有些不舒服,猛地抖了一下,拉着岑沚说:“先生,还是走吧。”
结果拉着走了两步没走动,疑惑地回头看岑沚,就见对方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街道的那边:“先生?”
岑沚像没听到似的,依旧瞪着那边看,嘴巴微微张开,沈沂甚至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颤抖,刚想说什么,对方却拉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向前跑去:“你在这待着!”
“诶!”沈沂看着自家先生的背影,想也不想地便追了上去。
岑沚跑过去随手拉住一个人,在对方转过头的瞬间,岑沚就认出她了,她是张球的媳妇。
见对方错愕地看着自己,岑沚也不管失态了,着急地问:“张球呢?!”
李海花一听,愣了下,眼眶立刻又湿了几分,哽咽了很久才沙哑地说道:“死了……”
“……”岑沚霎时间震住,大脑飞速地运转,竟然是花了十秒的时间才把‘死了‘这两个字给消化掉,愣愣地说:“死了?”
“警察说……说……说他临死前给你打了个电话……”李海花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突然猛地抬起头,狠狠瞪着岑沚,咬牙道:“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威胁他什么了?!我们家阿球多好的一个汉子啊!你、你们……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气得发疯怒吼,吼得提不上气!揪着衣领子直喘,身边的二老连忙过来帮她顺气,两个小不点见妈妈哭,连忙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也直哭。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岑沚有种满心地负罪感,尤其是李海花喘得难受地揪领子却依然瞪着他的那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神。
明明不是他的错,但他还是后怕地退了一步,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疑惑地转过头,就见沈沂抬起脸看着他,面无表情。
单纯地面无表情而已,岑沚没从他眼底看到什么不信任和怀疑,只是单纯的觉得事情重大,单纯的担心,单纯的笑不出而已。
岑沚不禁松了口气,最怕沈沂有什么出格的误会。
他转头看向李海花说:“张球只是找我做个交易。”
“交易?”李海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突然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都恨不得废了你还会找你做交易?岑先生,你别这样逗我开心好吗?”
岑沚就当做没听到,自顾自地说:“他让我必要的时候帮你们一把。”
李海花冷笑了声,伸手就把他们往外推:“滚吧滚吧!少给我假惺惺!我不需要!你就等着坐牢吧!”
话音刚落,不等岑沚反应,李海花就拉下店里的卷帘门,将他们完全隔在外头。
作者有话要说:
☆、C27、李海花的坦白
对于对方强烈的拒绝,岑沚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是人家对自己有所求,不可能还让他倒贴着去帮忙,所以在李海花关上门后,他就很干脆地带着沈沂离开去吃饭了。
听到门外远走的脚步声后,李海花忙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给王席贵,冷声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十五万!快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
李海花皱眉,有些不耐:”你笑什么?“
冷笑声微微顿了下,随后停了下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小姐,您哪位?”
李海花错愕了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怒了:“你别给我装傻!阿球找你帮忙!你竟然袖手旁观!要不是他没在警局揭穿你!你当你现在还能风光吗王席贵?”
王席贵在电话那边深深吸了口烟,轻轻吐了出来,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姐,您打错电话了吧?还是说……你是来……敲诈?威胁?恐吓?栽赃?”
“你!……”
“好了小姐,我还有点事儿,先挂了。”
“你答应给十五万给孩子看病的!我家阿球连命都搭上了!你……”
话还没说话,电话就挂线了,李海花抓着手机依旧贴在耳边,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得老大,眼眶里都是泪,满眼血丝地瞪着面前的灰暗。
直到二老开口颤声地问怎么了,李海花才顿了下,却抑制不住地浑身冰冷地颤抖着。明明绝望至极,却还是牵强地扯出一个苍凉的笑,笑着看那抱在一团的一家老小,犹豫了许久,竟然笑着说:“嗯,王老板说晚点把钱打给咱们,我一会儿出去看一看。”
二老一听,顿时老泪纵横,抱着孩子连连说着谢王席贵的话。
李海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家人们,两个衣着破烂却和蔼慈祥的老人,两个稚气满满天真无邪的孩子,脑海里浮现出他家男人笑得一口白牙地搂着生气的她,着急得直哄的笨样子。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温柔地笑着看他们。
这个家,终究是走不下去了。
……
回到家才刚坐下不久,超市的送货员就到了,岑沚让他们把家具都给搬到二楼去,把旧床搬到另一间空的客房里放着,而其他一些旧的没用了的家具就让他们带走了。
全部弄好之后,沈沂已经洗好澡出来了,岑沚正穿着上次沈沂吵着要买的花俏围裙,皱着眉摆水果。
见他来,岑沚就冲他招手说过来吃。
沈沂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岑沚挑了块儿火龙果送他嘴里:“怎么样?”
“嗯,很好吃,先生。”
岑沚满意地扬了下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岑沚吮了吮甜味的手指,把一大盘水果端给他,让他自己先去客厅吃,自己则去接电话。
沈沂点了点头就走,结果刚在客厅坐下,就见岑沚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急急忙忙脱掉围裙随手甩在沙发上,叮嘱沈沂吃完记得刷牙然后去睡觉之后,就夺门而走。
速度之快,让沈沂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见不着人影了,他不明觉厉地定在原地,听到关门声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捧着一大盘的水果,吃了几块儿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好吃了,就放冰箱去。
电话是林浩打来的,他说李海花想见他。
李海花想见他?为什么?怎么牵扯上林浩的?进监狱了?为什么?
岑沚紧锁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感觉,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牵扯进了不得了的事件里了。
到了派出所门口,刚下车的时候,就见一个原本守在门边的小警员迎了上来问:“请问是岑沚先生吗?”
“嗯。”
“噢,林队让您跟我过来,这边走。”
岑沚跟在他身后走,饶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审讯室,小警员停下敲了敲门后,对他说了句‘就是这这里了,请稍等’之后,便离开了。
岑沚透过门上圆形的玻璃窗看到林浩正背对着门口,而李海花则半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岑沚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林浩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李海花说了什么,便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门一开,岑沚就问道。
林浩有些挫败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都不肯说,非要见你,你自己和她说说吧,我在另一边监控着,不会有事儿的。”
说着,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又拍了拍岑沚的肩就走。
岑沚进到审讯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突然的就压抑了起来。
这么小的一个房间,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只有一张长方形桌子摆在正中间,上面放着一盏台灯,苍白的光投射在李海花并不算太好看的脸上,浓重的眼圈,颊边未干的泪痕……
显得有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岑沚刚走过去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却不想李海花突然整个人动作巨大地抖了下,随后在岑沚诧异的注视下,扑过来跪在他面前,用力地抱着他的大腿,全身都在瑟瑟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哀求道:“求、求您!求您救救我……不!是救救我的孩子!”
量是平时天塌下来都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岑沚,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谁都不会习惯有人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
于是忙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人拉起来,明明是着急的,然而却又要故作镇定道:“喂、喂你起来!”
李海花手软脚软地任着岑沚把她扶上椅子上坐好,又开始哭得昏天黑地。
岑沚被她的哭声震得有些头疼,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
李海花微微地错愕了下,忽然止住了哭声。她并没有抬起头看岑沚,只是盯着那方朴素的帕子,泪光在闪烁,眸光在流动,随后双手虔诚似的捧到掌心里,把脸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