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总算是好了啊……金逸只觉得跟这个倒霉孩子说话比开一整天的会还累,他把自己完全瘫在沙发上想,要了这么个让人头疼的小蠢货,自己到底该高兴以后不再生活无趣,还是该哀叹以后肯定麻烦不断呢。
4。
罗佑傻了。
罗佑是被吓傻的。
罗佑跟着金逸去看公寓的时候宿舍里只搬进来了他一个人,所以在开宿舍门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到里面有人。其实这根本不能怪罗佑,谁会想到一个上了锁的宿舍里竟然还有人在呢,而且这个人正在自食其力的拓!展!菊!花!
罗佑长这么大连自己的菊花都没见过,让他接受一个男人正冲着他撅着屁股掏菊花这种场面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了。
“我叫郝帅,以后多多关照啊!”菊花男如是说。
卧槽别开玩笑了其实我还叫甄美丽呢快点儿把手拿开好吗你刚才用它捅了菊花啊肿么就能跟我握手呢!
罗佑面对伸到跟前的手简直不能更纠结!
“我真的叫郝帅,而且刚才用的是另外一只手。”菊花男很淡定。
“……”
罗佑默默伸出手。
四爪相握。
这个时候的罗佑还不知道,菊花男将为他打开新世界的第一道大门。
“你是……嗯……同性恋?”罗佑童鞋主动帮郝帅童鞋收拾行李。
“嗯!”郝帅童鞋非常坦然。
“那刚才……”那个撕心裂肺的场面到底是为哪般?!
“因为我老公要回来啦~”郝帅童鞋开心道。
老公神马的……罗佑不自觉地想起了金逸,如果有天金逸让自己喊他老公那真是……太惊悚了!罗佑浑身一激灵。
等等!
所以说很有可能某一天自己也要撅着屁股捅菊花吗?!
捅!菊!花!罗佑顿时感觉菊花一紧,特别生不如死……
“老公~~”郝帅童鞋小声音又软又萌,瞬间就从罗佑眼前消失了!速度快的简直像雾像雨又像风。
“老公,这是咱舍友,罗佑。”
纳尼?咱?
罗佑崩溃回头,甚至已经脑补到了每天晚上要听的嗯嗯啊啊进行曲!
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生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拎着郝帅童鞋走过来,还没忘了冲罗佑笑笑,道:“以后多关照啊,我们家这位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还得麻烦你能让着点就让着点他……哦,我叫秦朗。”
罗佑几乎立刻就在心里给秦朗发了张好人卡。他一直都期望自己能变成秦朗这样的人,高大挺拔,衣着干净,笑容温暖而爽朗,让人一眼见了就觉得亲切。
“嗯!也请你多关照了,老公!”
然后时间就凝固了。
郝帅:“……”
秦朗:“……”
罗佑:“?干嘛这么看我?”
“你刚才……”郝帅童鞋一脸囧,伸手指指秦朗,说:“喊了他老公。”
罗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快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郝帅:“真的。”
罗佑一脸血……表情极其科幻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郝帅童鞋依然很淡定,道:“不然糊你一脸血。”
罗佑:“……”
真是什么都不敢再想了。
与此同时金逸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几页资料神色复杂。
自小因为是二胎又身体不好就不受待见,后来父母离异,妈妈带着大儿子早早的再婚出国了,爸爸从此一蹶不振,好酒好赌,三天两头不着家,一个月前出门竟再也没回来……
金逸想起罗佑细瘦的小胳膊小腿儿,想起罗佑莫名其妙的嚎啕大哭,想起罗佑在他问起家境时绝望的表情……他觉得堵心,他知道世上比罗佑惨的人数不胜数,然而他从来不曾这么堵心过。他发现他喜欢看罗佑笑、喜欢看罗佑惊喜,甚至喜欢看罗佑委屈,在他眼里罗佑的任何表现都完全符合一个少年的姿态,而这种鲜活的、感情丰沛的生命几乎在几个瞬间就深深打动了他。
让金逸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出现在罗佑生命中的时间恰到好处。
罗佑依然是罗佑,一个并未被社会玷污过的,鲜活而年轻的罗佑。
5。
罗佑这人其实是非常好相处的,你给他块糖他就能记住你的好,你打他一下他最多也就打还你一下,绝不会想什么打击报复之类的。但罗佑也有个毛病,就是你不能在他画画的时候打扰他,用他的话来说,是不能在他有灵感的时候打扰他,好比你在拉屎,拉着拉着突然有人推开卫生间的门冲进来,一下子屎就吓回去了,一旦吓回去,再出来可就难了。罗佑极其痛恨这种拉不出屎的感觉,所以最讨厌有人在他画画的时候横插一脚。可一幅画画下来通常要几个小时,谁知道他的灵感在其中的哪几分钟呢。
于是凡是认识罗佑的人,都知道在他画画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省得被炸一身毛。但这些人之中,显然不包括金逸。
“罗佑,罗佑,你电话响了……”郝帅童鞋忍不住提醒道。这都响了快半分钟了,怎么就不接呢。
罗佑满眼红血丝转头。
“呃……不想接就让它响着吧。”郝帅童鞋成功被吓跑。
镇定!一定要镇定!罗佑继续满眼红血丝地看着手机上不断闪动的金逸两个大字,心里默念再默念,这是金主是金主没有他我就交不了学费没有学费我就上不了大学没有他我就买不了画具没有画具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画画……
“喂?先生,您找我?”罗佑声音非常乖顺。
“怎么才接电话,在干什么呢?”金逸随口问道。
你说呢你这个阻止人类文明进步的土豪!怪兽!无脑巨人!罗佑内心疯狂咆哮。
“我在拉屎。”罗佑趁机打击报复。
金逸:“……”我该说什么好……祝你拉的愉快?
“祝你拉的愉快。”郝帅童鞋如是道。
罗佑:“……”
电话那边的金逸:“……”
于是时间又特么凝固了。
“我是正要去拉屎。”罗佑解释道。
“……不管你要干什么,半个小时后我在学校门口等你。”金逸感觉非常无力。
半个小时后罗佑果然乖乖出现在了校门口,只是身边还多了位婀娜多姿的……郝帅童鞋。
“你老公真够帅的。”郝帅童鞋很直白。
罗佑:“……”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都让他听见了知道尴尬俩字怎么写吗你!
“他听见了会对我印象好。”郝帅童鞋推了推眼镜框。(没错,它确实没有镜片)
罗佑:“……你祖上是跳大神的么?!”
而金逸此刻心里正在万马奔腾!刚才是不是有人说我是罗佑老公了?他看着罗佑一脸尴尬的向他走来,心情竟说不出的好起来,然而在这之中又夹杂着些许困惑。我爱他吗?金逸想,我爱这个正走向我的、满脸稚嫩的孩子吗?我跟他从见面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或许我可怜他,同情他,爱护他,甚至有点喜欢他,但爱是那么弥足珍贵又患得患失的东西,我怎么会爱他呢。但如果我不爱他,为什么我会在得知他把我当老公看的时候,这么的……这么的惊喜而满足呢。
“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金逸猛然被拉回现实。
下午的阳光仍有些刺眼,从金逸的角度看去少年的脸甚至有一半是透明的,他额头鼻尖上都覆着一层薄汗,红润的嘴唇正一开一合,脸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金逸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脑子里一瞬间涌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
“今天正好有空,带你去添置点东西。”金逸侧身打开车门,对郝帅童鞋温油一笑道:“一起吗?”
“不了”,郝帅童鞋非常严肃道:“当电驴会折寿。”
罗佑:“……”
“看来你之前说得对”,金逸冲罗佑微微侧了下头,示意他上车,然后看向郝帅童鞋:“我对你的印象的确很好。”
然后他就斯巴达了。
因为郝帅童鞋冲他鞠了个躬!
鞠!了!个!躬!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只听郝帅童鞋一本正经道:“那么务必请您买一套画具送我。”
金逸:“……好。”
罗佑:“……”真是什么都懒得说了……
6。
罗佑在吃穿用度方面向来没什么要求,金逸每每让他自己去挑,他总能从一大片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模特中指指那件最普通最不起眼的,把旁边苦口婆心介绍最新风尚的导购小姐弄得哭笑不得。
然而金逸发现自己倒是很喜欢罗佑这副样子,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非常普通的白衬衣牛仔裤,剪裁得体的衣服把少年的身形衬得格外匀称,室内暖黄的灯光打在少年身上,显得脸部轮廓意外的柔和精致,鼻梁挺直,皮肤细腻,偶尔抬头冲他腼腆的笑笑,就会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
“还行吗?”少年问,眼睛里有隐隐的期待。
“不错。”金逸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少年整整衣领,然后抬眼看了看导购,道:“按着他的号,再去拿几件差不多的,都装起来吧。”
“别……”罗佑表示很捉急,你以为我看不见标价牌吗虽然穿着很舒服但你让我怎么忍心穿着这些东西去画室折腾啊!
“别什么,既然穿着好看,你只管穿就是了。”金逸忍不住揉了揉身前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活生生把一个清新小青年揉成了忧郁神经病!
“不许揉!”罗佑拍掉脑袋上的手,跑到镜子前一看,瞬间泪奔:“都成狗毛了……”
导购小姐“噗……”的一声,慌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很可爱!真的!”
罗佑小狗脑袋低低垂下来,心里非常沮丧:如果你不加最后俩字,我也许会信你的。
“行了行了,是我不对。”金逸忍笑道:“咱们吃饭去,楼下有家老店做菜挺不错的。”
“哦……”虽然被揉成神经病很不满,但是毕竟给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于是罗佑小狗只对着镜子又虎摸了几下头发,把头顶几根翘起来的呆毛儿压下去,就乖乖顺顺屁颠屁颠地跟着金主走了。
金逸带罗佑去的是一家百年全鸭店,店内布置得相当古朴精致,多年来单凭一道沿袭古法的挂炉烤鸭就俘获了不少挑剔食客的胃,其中不乏像金逸这种自小就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这次领着罗佑来,无非是怕罗佑在那些富丽堂皇的酒店里食不知味,图他一个高兴罢了。
让金逸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进店里,确切的说是刚闻到烤鸭香味的时候,罗佑似乎就把这一天没挥发出来的精神气儿都用上了,他急急忙忙拉着金逸跟着服务员往包厢走,屁股还没落定菜单已经翻开了,刚才买衣服的时候他已经知道金逸不在乎钱了,于是一开口就是一长串菜名,把服务员和金逸都给说蒙了。
“姐姐,我要椒麻鸭架芥末鸭掌盐烧鸭舌豆腐鸭汤沙姜鸭杂特色鸭酥和鸭松脆饼,哦,最后再上一份挂炉烤鸭,谢谢。”
金逸:“……”
服务员傻愣愣的站了半天,才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对不起您刚才说的实在太快了,能不能请您再重复一遍?”
罗佑严肃道:“如果我重说一边,姐姐你能不能快点上菜?”
服务员:“……我一定尽量。”
等服务员拿着一张满满当当的机打单子走出包厢,金逸才好笑地问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鸭子,一下点这么多吃的完么?”
“吃的完!”罗佑非常有信心道:“从小就最喜欢吃烤鸭了,我以前还专门背过菜名呢~”
“你要是喜欢就在这儿办张卡,以后想吃了就过来,来找我也行,叫你同学陪你也行,别总嫌这个贵那个贵的,你一个孩子,别动不动就想钱的问题,我还在呢,总亏不了你的。”金逸看着罗佑一脸满足的小表情,心里莫名地柔软起来。
罗佑眼眶却突然热了,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有什么好哭的,然而眼泪还是一滴一滴掉在古老的檀木桌子上,晕成大片大片深色的痕迹。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罗佑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模糊不清:“……这么地对我……好……”
金逸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他没有遇到过罗佑这样的人,一直以来他周围都是一些成熟的、干练的、狡猾的、深知社会险恶却依然全身心投入的人,眼前这么一个柔软脆弱,看起来娇娇贵贵的孩子,因为他非常随意的赠与而掉着眼泪,让他恍惚间便产生了一种这孩子就是他的责任的感觉。
他走到罗佑身边,紧紧把罗佑抱在了怀里,几乎瞬间他就感受到了胸前的湿意。他就这么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俯身不断地用拇指摩挲罗佑的额角,贴在罗佑的耳边几近郑重的说:“乖,别哭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