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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青华一想也是,这才坐下来。
邹晨这才松了一口气,家里若真是披红挂彩的庆贺了起来,只怕到了明天就会成为京城中人的笑料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接连有人递贴子求见,都是在京里有头有脸的文学巨匠,听得昨日欧阳修一连赞了陈探花两次好,所以递了贴子以求瞻仰陈探花的时文。
到了中午的时候,陈探花府的门外居然被那些来递贴子的人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惊得门房的小门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幸好刘成出来接贴子才算稳住了局面。
消息传到了陈琦的书房中,陈琦急忙向丁贤之问计,外面怎么会热闹成如此的样子?
这个,就要从昨天的学士院院试来说起来。院试的考试不象贡举那样严密,昨天夜里陈琦的那篇《严父之礼》就已经在京中流传开来了。众位官员们拍案叫绝之余心中又有一丝惊喜,现在朝中因为先帝的明堂配飨到底要用什么规格已经是吵翻天了。
而陈琦的时政策论里则是直接兼顾左右,将真宗改到了四月的祈雨之祭中,其他的各位就依本朝旧例不再更改,每位皇帝都有了祭祀的月份,这样一来皆大欢喜,唯一委屈的就是太宗一人。
此论一出,立刻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片赞美之声。文彥博看着垂拱殿中的众人在低声议论这篇策论,拈须而笑。心中不由得得意非凡,陈琦说到底也是文府中的人,如今得了朝中大多数人的赞美。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可是,就是有例外的。
司马光当先开炮,认为近代祭祀明堂的,都是以其父配飨上天,这本就是误解了《孝经》的原意而违背了先王之礼……让真宗配飨五帝于明堂是最为合适的。
这是直接否决了陈琦的这篇时政策论。他一开炮,知谏院吕诲也紧跟着开炮,同意司马光的意见。
这两炮一开,垂拱殿又热闹了起来。
其实,这些东西在老百姓眼里都是非常虚无飘渺的东西,为什么这些朝中大臣们这么在意?这就是要谈一下宋代的开国皇帝。
众所周知,开国皇帝是宋太祖赵匡胤,接位的就是太宗光义,可是宋代和别朝不同的一点就是这俩人是兄弟。
麻烦就来了,太宗肯定是要高高挂起的,因为他是现在皇帝的祖宗们,可是赵光义却是太祖赵匡胤的弟弟,所以大臣们苦思冥想之后,便是将太祖赵匡胤放到冬至、夏至祭祀昊天上帝和地神。而太宗赵光义配飨到正月和四月,十月的大祭中。这样,太宗赵光义偷偷多了一个月的祭祀,真宗才不会提出意见,毕竟自己可是太宗的亲儿子。
真宗去世后,就放到了九月祭祀昊天上帝的位置上去。可是,仁宗就惨了,因为没有位置了。
一年十二个月,不是每个月都可以搞祭祀的,只有正月,四月,夏至,九月,十月,腊月这几个月,所以皇帝死后子孙后代为了让自己的父亲能够配飨九月的明堂大祭那可是不知费了多少脑筋。因为九月祭祀的乃是昊天上帝,是礼仪比较简单的明堂祭祀,一年一祭祀。而其他几个月则是南郊大礼,礼仪非常的繁琐,三年一祭祀。所以皇帝们都愿意去做礼仪比较简单的明堂祭祀。
如果是你的话,你愿意自己的老子三年一祭祀,还是一年一祭祀?当然是选择一年的。
现在仁宗去世了,所以大臣们就按惯例也要将仁宗挪到九月,可问题是,仁宗在九月祭祀,那今上的祖父真宗放哪呢?真宗的父亲可是太宗光义啊,当然没人敢动,那就得动太祖?可是谁敢动太祖?这可是宋朝开国皇帝。
所以,朝中的大臣争吵的直接原因就是这个。
老百姓语:真是蛋疼!爱放哪个放哪个,反正有十二个月呢,一人祭祀一个月不就行了吗……
司马光是谁,他可是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知谏院,翰林学士欧阳修的弟子,他的文章在大宋朝是绝对排前三的。他如此郑重其事的,以奏论的形式去反驳一个嘉祐八年探花郎的时政策论,这本身就是对陈琦的一种尊重和认可。
到了中午,那些得到消息的人,原来还有些瞧着陈琦不顺眼的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花郎,连毛都没长全,有什么资格入欧阳学士青眼的人,纷纷给陈琦递了贴子。
因为大家都知道,陈琦是铁定会进学士院,今天不递贴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刘成站在门前拱手作揖收贴子收的手软;陈琦和丁贤之坐在书房里高谈阔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锦墨居里,邹晨喜气盈盈的抱着晶晶逗笑。
须臾几日过去,到了放榜的时候,陈琦由于文理俱高,在此次考试的二百多人中脱颖而出,给了第一等的好成绩,成为了此批院试中唯一一名进入学士院的人。同时,他也开了国朝的先例,成了第一个以探花郎之身入学士院,又取得第一等好成绩的人。
他也引发了一个不好的风潮,从此之后凡是三甲,都不愿入地方为官,要等着学士院开试,过了学士院的考试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定了三甲,这个就叫进士高科。十几年后,有一个当朝状元郎,因为时文策论失败没有进入学士院的,羞愧之下跳河自尽。
气的赵顼皇帝大骂,难道自己的殿试居然就比不上学士院的小小院试吗?皇帝尊严何在?可是骂过之后也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学士院独树一炽。
后人评论说,不入学士院,你就是有状元之名亦无状元之材,到地方外任时都不敢说自己乃是当朝状元郎。而以探花之身入学士院则是成了众位探花郎最终的心愿。
次日,陈琦去提举官告院那里交纳了二十贯的官告绫纸钱,又替邹晨交纳了十贯的封赠绫纸钱,便等着回家听诏。
果不其然,四月六日,两府下了白纸相公诏,陈琦因文理俱佳,堪任馆职,授侍书、直史馆,领六品服,其妻邹氏晨同封赠六品令人。
诏下之后,陈家鸣谢鞭炮,将陈府两个字高高挂起。从此,学士街又多了一个小学士。
得知陈琦果然进了学士院,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这其中一大半都是学士院的各个老前辈,亲来提携后辈,以示他们对陈琦文章的看重,同时也显示了学士们宽广的胸怀。
侍书这个职位就是一个掌管文书的闲职,说白了在学士院里就是做服侍人的工作。然而直史馆却是一个美差,这个是史馆中修撰史书的差事,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浏览历朝历代的史书和书籍,同时这个职位还可以参加到史书编撰中,最是合适象陈琦这种由进士高科入学士院的人。而且也暗合了陈琦的心愿,他希望在学士院中多学习几年,为将来的出仕打好基础。
不能不说这个职位颇费了文彥博一番脑筋,既不能给的太高,也不能给的太低,既要考虑到陈琦第一等的好成绩,又要兼顾到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探花郎没有什么地方官的经历。还得让人知道,我文彥博没有因为他和我有姻亲对他多加照顾。
这样也避免了陈琦到学士院,会因为职位太高而受到别人的排挤。不得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不论是哪朝哪代都是通用的。
文彥博虽然没有明着推荐过陈琦,让陈琦直接参加了学士院的院试,然而在考试前却是极其精准的把脉了欧阳修的脉动,将这个参知政事的小心思摸了个一清二楚。
仅仅那一句“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便改变了陈琦的一生,让他一跃从小小的探花郎变成了学士院中的候补学士。
丁贤之将这个职位中的利害关系给陈琦和邹晨解释了一番,邹晨立刻爱上了文彥博这个老头,真是太体贴入微了。
就这样,四月十日,陈琦正式的进入了皇城成了学士院的一名翰林侍书。学士院占地算是不小的,里头办公人员却是不太多,这主要是和仁宗晚年不怎么重视学士院有关。然而,学士院却有无数藏书,专门用于藏书的阁楼就达百间以上,而且全部是两层建筑。陈琦进了学士院大门,往玉堂东西两阁一站,放眼望去,全是高高低低的藏书阁楼,顿时觉得有些迈不动步,想冲进藏书阁楼中永远也不出来。
领着他参观的人便微微一笑,想当初自己站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恨不得如同饿虎扑食将藏书阁的书全部都看上一遍。
“陈侍书,在下姓苏名辙,字子由,忝为编修!”苏辙主动介绍道。
“哎呀,”陈琦一脸仰慕之色,深深揖下,“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竟未识得小苏当面,惭愧惭愧。君与大苏同中进士科,又同中制举科,在仕林中传为佳话。在下早就想结识,只是你奏乞养亲不敢前去打扰,没想到今日我的引路人竟是小苏君。”说完之后又揖了一礼。
苏辙哈哈一笑,双手将他扶起,“陈侍书以进士之身高登学士院,乃我国朝第一人也,要说仰慕也是吾等仰慕才是。”
两人又契阔了一番,陈琦便问起了自己的差事,听苏辙仔细的说起才明白原来他的工作就是做欧阳修的下手,在东阁之中帮着他整理公文、书敕、号令,是非常小的小职位。
“欧阳学士东阁中,共有六位主事……”苏辙好心的提醒道,旋即一脸笑容,“走,我带小陈去典簿厅中先领了自己的官印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学士院
《重生兵团一家人》作者:海星99 书号3032315,简介:现代富家女重生八十年代北疆兵团的种田故事
邹晨笑眯眯的坐在罗汉床上听着今日陈琦在学士院里的见闻,当听到在学士院门口为他引路的人乃是三苏之一的苏辙时,激动的问道:“你可有让他签名啊?”
说完之后觉得失言,急忙捂住嘴,“说错了,你有没有让他给你写一首词?”
陈琦听的啼笑皆非,揶揄道:“要说诗词之道,小苏自然不如他的兄长大苏,要不然我明日求了小苏让他去向大苏要一首词来!”
邹晨听了这话,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苏轼同志的词要是不去要,那真是要天打雷劈了,“要新词!”说了这三个字便眼巴巴的看着陈琦。
“怎么?你家郎君的诗词文章你竟看不到眼里?”陈琦故意板起脸,翘起了二郎腿不悦的端起茶碗。
“哪里,哪里……”邹晨立刻狗腿的挪到了陈琦身后,帮他轻轻敲着肩膀,“我夫君的诗词文章自然是天下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陈琦听着邹晨满嘴胡言乱语,惬意地闭上眼,自从妻子有孕后,先是身体不好昏倒了几次,好不容易捱到了生产却又连着昏迷了三天,醒了之后又要坐月子,又遇上陈家分家,他们搬进京城,这一连串的事情,一直到今天夫妻间也没有好好温存过。
已经两个月了,也到时候了吧!陈琦一边享受着妻子的服务,一边胡思乱想着。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邹晨给陈琦敲了一会肩膀见他不往下说话,着急的问道。
陈琦伸出手,将邹晨拉到了前面轻轻揉着她的双手,柔声道:“后面,自然就是领了官印然后便去东阁中见了六位主事,小苏又带着我在学士院里转了半天……”
“我听说凡是有新进的人,老人都会为难一下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邹晨好奇的问道。
陈琦失笑的摇摇头,“他们纵是为难还能为难我到哪里去?再说了,在学士院里做事最怕的不是为难,而是别人视你为无物。”
邹晨听到陈琦这样说,不由得瞪目结舌,难道做学问的人也有这样小心眼的人吗?便担忧的问。
“主事可不是做学问的,他们是吏,我是官,纵是为难能为难到哪里去?”陈琦听闻邹晨这样说,便细细的解释,“我去学士院是学习去的,又不是去拉党结派,还怕他们不成?若是能在史馆里跟着几位大家编史撰文,那才是最好的。只可惜,眼下却没有这样的机会……”陈琦开始设想起自己的未来。
邹晨一听到编史撰文这四个字,心中突地浮起了《资治通鉴》这本书,司马光为了编这本书,一直耗费了十九年的时间,若是陈琦有一天也能跟着司马光一起打打下手做编撰那就好了。就是不在史书上留下名字,这也是一笔最富贵的财富。
十九年后陈琦正好四十岁,那个年纪正好是一生中的黄金岁月。编完史书后再出来做官,那时要名气有名气,要人望有人望。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又看到陈琦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来,便打定了主意要帮他把这件事情谋划好。
遂说道:“我也觉得编史撰文是最最稳妥,最涨知识的。”
陈琦深以为然。
第二日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