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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种声音,当她哄儿子睡觉时,也会这样轻拍儿子的小身板,轻声的无意识的柔柔的……
旁边的那个妇人看到大妮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又开始讲了起来,“黄三娘啊,不是姐姐我说你,你这性子啊,唉,也实在是太面了。你那婆婆,又不是个省心的……”
黄丽娘低低地说道:“她是我婆婆,有什么事,她说我几句,不伤筋不掉血的,我只管听着便是……”
那妇人叹了口气又说道:“你啊,你这性子,被人搓成圆的方的还替别人讲好话?”
“你说,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以后你家四郎和五郎可不好说亲事了啊!”
“唉!”黄丽娘叹了口气,“我和孩子爹也正发愁呢,妮儿被打成这样,以后好人家的闺女哪里还敢往我们家说啊?”
邹晨听了一会,终于知道了发生什么事。
前几天,是大妮的弟弟七郎刚满周岁的日子。她的外婆黄刘氏带着自己的大儿媳妇挎了六十六个鸡蛋来给小外孙过周年,因为离的远,所以提前两天便过来。
可是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女婿的家里没有人,于是便把鸡蛋和一些尺头放在女婿家里,去正院里找人。可是刚一进正院,就发现亲家邹老头蹲在院子里抱着头,旁边是她的小外孙女的尸体。她当时就懵了,认为是邹老头打死了自己的外孙女,把外孙女的尸体放在北屋里就抓着邹老头要去见里正和村保。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半路上喊来了邹家老三,邹家老三低三下四的把岳母给劝回了家。
回家一看,原来外孙女只是头部受了伤,却并没有死。于是黄刘氏带着大儿媳在邹家大闹了一场,又责令邹家去请了一位医士给外孙女看病,这才罢休。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那天家里的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大人们都不在家,孩子们就都跑出去玩了。因为口渴,妮儿回家喝水,在院子里听到正院有说话的声音,还有呻吟声。小孩子比较好奇,就偷偷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她趴在大伯住的北屋从门缝里一看,大伯正和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在做苟且之事。小孩子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只是听那女人喘的厉害,还以为那女人快死了,以为大伯在杀人。妮她原本就害怕他大伯,眼见大伯在杀人,小心脏立刻承受不住,转身就想跑,却不成想右脚踩左脚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一把推开了房门。
她大伯一看到有人推门而入,以为是自家的浑家,可是再一看原来是三弟的女儿。
让那妇人穿上衣服离开,然后他坐在屋子里盯着小侄女不说话,考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小妮子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大妮心里害怕就想往外跑,她大伯看到她往外跑,一着急,就想把她拉回来,可是被她在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大伯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随手抄起扛门的门栓就打了过去,只听到小侄女一声惨叫便不再动弹。
大伯第一次杀人,未免有些胆怯,想了半天就想把尸体偷偷拉到后院埋了,没想到正把尸体往后院抱的时候,老爷子从田里回来。
老爷子看到大儿子抱着小孙女要往后院埋,大吃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大伯便说是自己失手打死了小侄女,却不提自己与人苟且之事。老爷子大惊失色抬手要打大儿子,大儿子扑通一声跪下,口称:爹呀,您老打死我了,谁给您送终啊?
老爷子犹豫了半天,没有下得去手。故老相传,养老送终那都是长子的责任,如果自己把长子打死或是送官,以后自己就只能住在二儿子那里,以后邹家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老爷子思来想去没有了主意,大儿子却趁老爷子在发呆,脚里抹油--跑了。老爷喊了两声,没有喊回,也就随他去了。
大儿子走了以后,他就蹲在地上,脑子里乱纷纷没有主意,一会想,让大儿子给小孙女抵命;一会想,自己替大儿子去顶罪;一会想,干脆把小孙女埋掉装做不知此事……
再然后,妮儿走了,邹晨来了。
突然,北院有人在喊门,黄丽娘侧耳听了一下,喜道:“是二嫂回来了,我去开门。”说完一脸喜气的去开门,显见得对二嫂极为喜欢。
一个邹晨从来没有见过的妇人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先和那位坐在床前的妇人打了声招呼,就走到邹晨的床前,俯下身细细地看了看邹晨的脸色,又伸出轻轻碰了碰邹晨的小脸蛋。
“唉,这孩子受苦了!”她转身把篮子交给黄丽娘,黄丽娘忙摆手道,“二嫂又不是外人,怎么来我家还带拿东西的?”
二伯娘柳氏道:“我是刚从娘家回来,带回来一篮子鸡蛋,婆婆发了恩,说让我留下几个给两个小子吃,这不,一听说小妮儿的事我就赶紧的来了。”
那妇人一看她们妯娌象是有话要说的样,忙找了一个借口告辞出去了。
妯娌两个谦让了一番,黄丽娘才勉强接下那几个鸡蛋,抹了把眼泪请了二嫂坐下。
二伯娘柳氏叹道:“怎么我们回一趟娘家,家里竟出了这样大的事?”
黄丽娘就把刚才和那妇人说的话又向二嫂重复了一遍。
二伯娘柳氏吃了一惊:“怎么?竟真是公公动手打的不成?”黄丽娘眼里含泪点了点头。
“哎呀!怪不得我们回到村子里那些个街坊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原来竟真是公公把妮儿给打成这样?”黄丽娘一听有人向着她,不由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二伯娘柳氏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紧紧抓着黄丽娘的手,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咱们前世是做了什么孽,怎么竟嫁进这邹家来了?若不是你二哥他往日对我们娘几个不错,我是真不想在这个家里再呆一天了!唉……”
黄丽娘只是哭不说话。
柳氏又说道:“我是一回来就听说这事了,赶紧的就过来看,唉。妮儿的命苦啊!你说,这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我家美娘可怎么往外说亲啊?我这,我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啊!”说完拿出手帕在眼角按了按。
邹晨面朝墙听着二伯娘和母亲在讲话,撇撇嘴,这个娘也是真太好骗了,怎么什么人说话她都是一味的附和,这二伯娘明明是借这件事去怂恿她娘和老爷子去说分家的事,自己的娘竟愣是没有听出来,还真以为这个二伯娘对自己是真心一片。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假装伸个懒腰。
黄丽娘一看女儿醒了,立刻转过身来关切地问女儿,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边说一边还伸手去摸邹晨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怕碰着她的伤口。
邹晨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甜甜的暖意,怔了一怔:“娘,我没事了!”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这声娘叫的如此顺口?
黄丽娘一看女儿说没事,立刻喜上眉梢,快走走到一个木杌上拿起一个大碗倒了半碗水过来要喂邹晨喝水,邹晨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便不喝了。
二伯娘柳氏看到小侄女醒了,也关切的问了几句,头痛不痛,还晕不晕,哪里还有不舒服的。邹晨一一回答了,那二伯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说刚回来要去收拾一下便离开了北院回自家的南院去了。
二伯娘一走,邹晨便瘪起小嘴,盯着她娘道:“娘,你也太好骗了,那二伯娘没安好心。”
黄丽娘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你二伯娘不是坏人,她虽然怂着我去闹分家,然而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啊?你都知道啊?”邹晨皱了皱鼻子。
黄丽娘笑了笑:“你头还痛不痛?”
“倒是不怎么痛了,只是坐的猛,刚刚有些晕。”
黄丽娘一听女儿说还有晕,忙轻轻的把女儿按倒在床上,柔声道:“你再睡会,可千万不能累着了。”
“娘!”邹晨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一些女强人,女汉子,做起工作一个顶俩儿,喝起酒来巾帼不让须眉。从来没有接触过象这样柔情似水的女人,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咱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什么事,娘和我说说呗?”邹晨躺在床上,拉着黄丽娘的手轻轻地说道。
“妮儿是怎么了?”
“我好象,好象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一想以前的事就头痛!”邹晨使出了穿越小说的必备大杀器--失忆。
黄丽娘紧张的摸摸她的头,眼圈却不由得又红了起来,抽噎道:“那李医士和你爹说过的,说你可能醒来之后会忘记一些事情,让我们以后没事不要招惹你动怒,说怕伤了你的脑子。没想到,你果然……”
邹晨一时心中不忍,轻轻捏了捏她娘的手,低声道:“娘,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娘多和我说说,兴许就记起来了。”
“喛!”黄丽娘转悲为喜,和女儿细细地说起来家里的情况。
第四章借上学巧议分家
更新时间2013…8…12 21:24:37 字数:4328
二伯娘柳氏回到南院,看到丈夫正坐在屋门口编草席,便随手拿起几把苇草递给丈夫。
邹二大名邹正达,身材魁梧,声音洪亮,蹴的一手好鞠,年年是村里参加蹴鞠比赛的高手。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浑家,低沉着声音道:“回来了?”
柳氏点点头,一脸的怅然。
“咋了,不高兴?”邹正达看浑家不说话只是发呆追问了一句。
“二哥,我是心里难受啊!”柳氏说了这句话,眼眶里立刻红了,“我看到三叔叔家小妮儿头上的伤,我难受啊……咱家的美娘今年十四也到了说亲的时候,节骨眼上出了这个事,以后,以后美娘可怎么嫁人啊?”
邹正达不说话,只是用手狠狠扯了几下苇草。
柳氏往前又凑了凑,哽咽道:“二哥,我娘家给咱美娘说的那一家,可是三等户,家有良田百亩。若是他们知道咱家出了这样的事,美娘……”
“唉!”邹正达狠狠的将草席惯到地上,捶了一下地。
“哪家的爷爷打亲孙女是照死里打?……二哥!”柳氏紧紧抓着邹正达的手臂,“咱三郎也快十三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以后还有人敢把闺女往咱家嫁吗?”
“我再想想,再想想……”邹正达拍了拍浑家的手。
邹晨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这几天一直是家里给她送饭,不许她下床走动,几天之后,便觉得自己发霉,一股子馊味。
黄丽娘在院子里铡猪草,要哄放在一边的小七,又得关心在屋里养伤的邹晨,忙的脚不沾地。就这样,她婆婆还时不时的指挥她去干些其他的活计。
“三娘子,鸡该喂了吧?去后院喂下。”马氏在正院恰着腰喊道。
黄丽娘低下头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猪草,去端了鸡食盆到后院喂鸡去了。这时大伯娘朱氏嘴里嗑着瓜子从正院北屋里走出,“婆婆,我娘上次让我拿回来的布,能不能分给我一块,我家二丫头衣服都破的没法补了,我给她做一件新的。”
马氏一听大儿媳妇向自己要布做新衣裳,脸色一沉:“哪还剩多少?给你公爹做一件就没剩下,你要,我去找几块布头给你。”说完嘴里骂骂咧咧的进了正屋搜罗了一番拿出几块布头扔到大儿媳妇怀里。
朱氏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婆婆,再多给些,二丫头就够补一件衣裳了。”
马氏没好气的骂道:“要要要,就知道要东西,老娘我养活你们容易吗?天天个个都只知道吃饭不干活,”又提高了声音向着北院扬声道,“人家的孩子都知道出去打猪草喂猪喂鸡,咱们家的就只知道躺在床上睡大觉,哎哟,还真当自己是娇娇了啊?!”
朱氏撇撇嘴,睨了一眼北院低下头拨弄手里的几块布头。
马氏哭的口干舌躁,邹晨在屋里听的是心火上升。
这是什么破家?奶奶不象奶奶,爷爷不象爷爷。父母又如此懦弱,想到这里真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好再穿回去。
这时北院里的七郎被骂声惊到哇哇的哭开了。在后院喂鸡的黄丽娘一听到小儿子的哭声,忙放下手里的鸡食,往北院跑去。
马氏一看三儿媳不干活跑去哄孩子,又骂开了:“搅家精,孩子哭一会死啊?那鸡不喂饿着不下蛋怎么办?我这是遭的什么孽?养活你这个白吃饭的破落货?”
邹晨从床上起来,走到院子里,抱起躺在草席上的小七,轻轻晃动着哄他。
黄丽娘进来一看,女儿在哄小儿子,忙快步上前,把小儿子从女儿手里接回:“快别累着了,你回屋躺着去!李医士可说了,你要是再累着还得花银钱看病。”
邹晨道:“我没事,你瞧,”摇了摇头,吓得黄丽娘心里一阵惊悸,“真没事?你把小七给我吧,我来抱他。”
“等会!”黄丽娘掀起衣服,喂了小七吃了几口奶,才把小七交到她怀里。轻轻抚了抚邹晨的脑门,担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