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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丁龙拿手帕擦着手,阴阳怪气地说:“Lisa,你们青竹的服务员,什么时候胆子大到敢打客人了?”
李蔷上下一扫,完全没看出王丁龙哪被打了。她心中骂了句,脸上仍赔笑说:“我们都是给客人服务的,哪敢得罪客人?这小崽子肯定是不小心才碰着您的,您大人大量,也别跟他动怒了。您哪不舒服?我给您揉揉!”
王丁龙闻言,面色好看很多,呵呵一笑,说:“太客气了。Lisa你肯,我还不敢呀,谁不知道你是宗诚身边的红人。”
听到“宗诚”两字,谢初忍不住看向李蔷,却见李蔷笑着回应:“不过是学姐学弟的缘分,哪有福气让他看中。王总看得上我,我就很满足了。”
“呵呵,Lisa你果然讨人喜欢,可惜啊,我对女人没兴趣。”
李蔷见机忙说:“青竹里可人的男孩多得是,我立刻给您安排两个过来,包您满意。”
“不必,”王丁龙挥手,“地上这个,我就挺满意的。”
李蔷一番逢迎讨好,本是给王丁龙面子,王丁龙若知趣,就该买她面子才对。没想到王丁龙如此不知好歹,竟执意把沈东留下,李蔷脸色一沉,笑容变得勉强:“王总啊,他就是个小务员,不做那个的。”
王丁龙笑道:“玩多了瓷娃娃,腻了,他这样子还真合我胃口。”
“这样子的,我也能给您找来……”
“我就要他。”
“王总,”李蔷的笑容消失了,口吻也变得生硬,“青竹里的人,各有各的分工。服务员就做服务员的事,不接别的活。青竹是家会所,会所有会所的规矩,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俱乐部夜总会不一样。”
王丁龙脸色阴沉,不痛快地说:“Lisa,别仗着背后有宗诚撑腰,就这么放肆。”
李蔷冷冷回敬:“王总你也是,别刚攀上白沐月这棵大树,就开始在青竹耍威风。你当青竹是什么地方?”
王丁龙一甩下手帕:“你,你说什么?”
“我对你客气,那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话撂这儿,你今天敢动他,就是动我。动我,我肯定会跟老板说。我们老板可跟白家熟得很。”
王丁龙的恼怒,在听到这番话后,渐渐夹杂起惊慌。看起来,那个叫白沐月的人,让王丁龙非常害怕。
白……
一根锋利的丝在谢初心口拉过,很快,很锐利,转瞬隐没。
李蔷凌厉的威胁,令王丁龙顿时软掉一大截。他换上笑脸,说:“Lisa小姐,我们都老朋友了,何必为了个小服务员闹不愉快?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你把他带走吧。”
李蔷也变脸一般,重露笑容:“就是,咱俩没必要为个服务员怄气嘛。”她拿起桌上一瓶啤酒,打开,说:“我性子急,容易说错话,您别往心上去。这酒我喝了,给您陪个不是。”
说罢,一仰头,将整瓶啤酒一口闷进肚子里。
李蔷让步到此,王丁龙也不好再说什么。加之他实在畏惧白沐月,于是说:“都愣着干嘛,还不把那小子放了!”
几个保镖三下五除二地揭开沈东身上绳索。
谢初把沈东扶起来,和李蔷走出房间。
小陈和张领班焦急地等在外头。
李蔷问:“张领班,你不是叫卢宏了吗,卢宏呢?”
“卢经理在外面,他说他很快就到。”
李蔷冷哼:“事儿都完了,他也没到……张领班,你和小陈把阿东送医务室去。”
“好的。”张领班和小陈扶着阿东走了。
谢初正要跟过去,李蔷叫住他:“谢初,你留一下。”
谢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李蔷轻轻一笑,柔声问:“没被吓到吧。”
谢初想自己该说“有”还是“没有” 呢,想了想,说:“这种事,多吗?”
“来青竹的客人各式各样,有的很粗鲁,有的就很有教养。但说白了,他们都不把服务员当人看。在他们看来,我们不过是猫啊狗啊而已。”
李蔷虽未直接回答谢初问题,但谢初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时,一个穿西装的人走过来,拉着李蔷走到一旁。
“怎么样了?”卢宏问。
李蔷说:“卢经理,你来得真准时。”
卢宏尴尬得笑了笑,说:“没办法,我刚好在外头,我已经尽快往回赶了。”
“哟,真快。”李蔷嘲讽。
卢宏左右望望,低声问:“沈东……”
“阿东没事,就被打几下,已经送医务室去了。”李蔷说,“小小一个王丁龙,也敢在这放肆。”
卢宏脸色顿白,紧张地问:“Lisa,你没跟王丁龙犯冲吧。”
“不犯冲能把阿东救出来?王丁龙那死胖子,给他面子他不要,非得要阿东。”
卢宏急道:“哎呀,Lisa,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丁龙现在是谁手下,还敢得罪他。”
李蔷动了怒,音调提高八度:“卢经理,我看你是不敢得罪王丁龙,才躲着不肯来吧。你打算怎么着,就这样把阿东给王丁龙那变态玩?你没听过王丁龙那些手段啊!”
卢宏无奈地说:“Lisa,我这可是为你好,人人都求自保,你替别人出头,没人替你出头……王丁龙上面的人你也知道,白家任何一个人,青竹都惹不起啊。”
李蔷冷笑:“你想多了,王丁龙看着厉害,其实瓤得很,他这点破事,提都不敢跟白沐月提。”
说完,不再理会卢宏,冲站在远处的谢初大喊:“谢初,我们走!”
第4章 青竹(二)
沈东年轻体健,恢复力惊人,在房间里静养几日,竟好得七七八八。可是沈东没了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的。
谢初是个很闷的人,碰上沈东也闷了,房间里气氛就显得格外凝重。
一个夜晚,沈东终于憋不住,半夜把谢初摇醒,垂头丧气说:“谢初,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谢初讶异:“你怎么还想那事?李蔷不都帮你摆平了吗。”
“我心里咯得慌啊,你说,我怎么就被男的瞧上了?这不科学!”
谢初想想,回答:“一切都有可能。”
“我五大三粗,怎么能被男人看上?看上,也该看上你这种才对啊。”
谢初噎住,半响说不出话。沈东无知无觉地在旁边叹气。
“哎,这年头,吃穿不愁,人都变态了,”沈东感叹,“谢初你真得小心。”
谢初纳闷沈东怎么说着说着,扯到了自己身上。他很困,只想快些结束谈话,点头说:“好,我会注意。”
“看你瘦的,大腿还没我胳臂粗,我还能跟那些保镖打一打,换做你,早废了。”
谢初脑海里浮现沈东被打晕在地的惨烈场景。
见谢初垂下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沈东忙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情况不对赶紧联系我,我帮你!”
谢初勉强地说:“好。”
“你别怕,不管出什么事,还有我阿东在。”
“……那真是太好了。”
沈东还在叽里呱啦,谢初偶尔应一句,颇为应付。不知什么时候谢初睡着了,再醒来时,阿东站在洗手间里,边刮胡子边哼唱欢快的小调。
沈东又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沈东。
在向谢初宣泄苦闷的过程中,沈东发现,世界如此险恶,作为男人,不应意志消沉,而应拿出气势保护弱小。谢初在沈东眼里就是弱小的代言词——面色苍白,身材清瘦,一阵风似乎就能吹倒。
沈东自觉承担起保护谢初的重任,正义感让他精神百倍。
谢初却不堪其扰
那晚夜谈后,沈东对谢初各种照顾,甚至扛个箱子,沈东都要跑过来搭把手。小陈看不过去,开玩笑问沈东是不是转性喜欢男人了,沈东正色说:
“你们女的就是不懂,什么叫兄弟!”
一番慷慨陈词震住了小陈,更震住了谢初。
谢初绝对没想过要和阿东发展到称兄道弟的地步,偏偏沈东非得和谢初称兄道弟。有天夜里沈东甚至突发奇想,说:“谢初老弟,我夜观星象,发现月亮很圆,不如我们点三炷香,对月结拜吧。”
谢初简直被吓到,见沈东面色郑重,不像开玩笑,更是心惊。
“这,不必吧。”谢初嘴角抽动。
“有必要的,咱俩能做兄弟是缘分,怎么着也得有个仪式。”
见沈东神色坚定,谢初知道今晚的大劫难逃。于是说:“结拜就免了,又当不了饭吃,你请我吃饱肚子是真的。”
“好!”沈东一跃而起,“走,哥请你吃饭去!”
沈东带着谢初打车到城里,找到一家烧烤店。沈东点了很多烤串,又要了十二瓶啤酒,推出其中一半到谢初桌边,说:“你六瓶,我六瓶,咱哥俩今晚不醉不休。”
谢初盯着酒瓶,暗暗叫苦。
沈东虽然热情过头,又常做不靠谱的事,但平心而论,对自己确实照顾。如今世道,碰到一个肯对别人好的人,并非易事。谢初想到这节,不再说什么,嘴角扬了扬,打开一瓶酒,替沈东斟满,又给自己斟满,说:“嗯,不醉不休。”
喝得多了,沈东说起他的恋爱故事。
沈东说他写了几百封情书,才把他媳妇追到手,又说追到手后,开始天天写检讨书。阿东说他媳妇虽然凶了点,对他是真好。他有次大腿骨折,头两月不能下床,他媳妇天天守在病床前,给他接屎接尿。他说从那时起,他觉得他媳妇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沈东说得眉飞色舞,谢初听着听着,竟也跟着高兴起来。
高兴,是个多么美妙的词汇。全身放松下来,笑声从喉咙里蹦出,透着酒的温醉。
谢初仰头喝酒,大笑出声,他由衷高兴。
两人东倒西歪地回到住所。
谢初脑袋很晕,意识却还清新,沈东则完全醉成烂泥。
谢初把沈东扔到床长,帮沈东擦把脸,盖好被子。他回自己床上躺下来,只觉天旋地转,难受得厉害。他起身,拿冷水洗把脸,披上外套走出房间。
天色漆黑,夜风里浸着凉气。谢初漫无目地往前走,走了很久,看见一片池塘。
池塘里盛开睡莲,在月色里影影绰绰,水中央一个暗红色亭子,古色古香。对面,中式建筑里闪烁隐约灯火。
谢初没来过这儿,也不知道这儿。他想起李蔷说的莲苑,以他的身份,未经允许,并不能进入莲苑。
谢初顾不得了。
被冷风所激,胸中恶心和胃部疼痛翻江倒海而来,逼迫他弯下腰,剧烈地呕吐。
吐不出东西了,开始干呕。折腾得快虚脱,谢初才缓过劲来。
他扶住树,慢慢直起身子,模糊视线里,一星火光,在红亭里明灭。
是烟。
有人站在亭中,寂静地抽着烟。
那人位置恰好对着谢初,于是两人相隔盛开睡莲的池塘,隔水而望。
谢初盯着那人,似被一道闪电击穿。他浑身一震,然后,僵硬了,无法动弹。
是真,是幻?是醒,是醉?
黑色太浓,谢初死死地盯着,依然模糊不清。
火光灭了,无声的刹那,那人彻底消失于夜色里。
沈东下班之后的最大爱好,除了看电视,聊QQ,就是打牌。
青竹的普通员工,多数住在宿舍里,沈东一吆喝,马上就能形成规模。这天谢初干完活,已过凌晨,推门一看,好家伙,烟雾刺鼻,臭气熏人,两张床挤满人,凑成四堆,各自拿牌玩得正爽。
沈东冲谢初说:“初初,你怎么才回来!快来玩,我这桌还能加个人!”
“咦,初初。”坐沈东旁边的赵旭揶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女朋友呢。”
“滚滚滚。”沈东拿脚踹赵旭,往床上甩出张牌,“红桃A!”
“妈的,你竟有红桃A!”赵旭大喊,注意力又回到牌上。
谢初看着满屋人潮,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睡觉。
正准备退出房间,张领班飞快地走过来。
沈东笑嘻嘻问:“领班咋来啦,来玩牌不?”
“我不玩了。”张领班说,转头望向谢初,将一张房卡塞进谢初手里,“李经理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马上带你去莲苑。”
听见张领班的话,所有人同时安静下来。
原本闹哄哄的房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房间里的人,谁都没去过莲苑。他们只知道,莲苑里住的,都是些非常尊贵、神秘的客人。
谢初察觉到满屋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那些原本单纯的目光,此刻变得复杂而各具意味。他不及细想,张领班催促说:“快跟我走。”
张领班把谢初带到莲苑入口便离开了,谢初一个人走进莲苑。
那天夜里,他醉醺醺在青竹里逛,模糊中所见景色,与眼前景色相重叠,相似,又似乎不是。
莲苑亭台楼阁交错,花草树木扶疏,建筑间充满中国古典的韵致。但除此,也并未发现其它特别之处。
谢初按照房卡上的号码,找到对应的房间。
房间里亮着灯,谢初在门外停顿片刻,没有敲门,径直刷卡走了进去。
与中式外观不同的是,房间内的装饰和设施很现代,青瓷地砖,璀璨吊灯,描花墙壁,每个细节都奢华精美。
谢初在客厅里等了等,没见到人,见卧房门开着,便朝里走去。
卧房里仍然没人。
一张磨砂玻璃质地的门与卧房相连,流泻出柔和灯光,轻微水声在里面响起。
谢初打算重新回到客厅,里面的人却说:“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