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巴月反问道。
“八姑娘难道不知道,丝云帛是由棉麻混合,以秘法织就,在衣料里面,是极上乘的种,每年产量极少,其中的极品丝云帛,历来都是贡品,只供皇室使用,市面上只有些中品和次品出售,匹得要上百两银子,非官绅不卖,像等贾人,但是有钱,也买不着的。”
巴月听得目瞪口呆,知道布料子极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到种地步,难怪当日那李大少爷会丝云帛是那李九娘之母的宝贝,果真是个宝贝来着,染那么多的布,加起来都抵不上匹布值钱。哪,自己居然还裁小块下来做实验,亏得没有扔去做抹布。
从怀里掏出那块用小鸡啄米图做成的手巾,忍不住估起价来。
偏偏那邵十六还不嫌不够惊讶,插句道:“依看,八姑娘怀中的三匹丝云帛,并非市面上出售的中品和次品,而是极品,无价啊。”
“难、难、难道是贡品?”巴月的下巴掉下来,就再也合不上去。
那李大少爷和李九娘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碰上微服出巡的皇子公主?咳……不得不,巴月是让那些电视剧给祸害。
邵九又道:“当今皇上是个慷慨的人,经常用上等布帛打赏臣子,因此些贡品也有不少流入民间,八姑娘手中的,怕便是例吧。”
嗯嗯嗯,话得在理,巴月连连头,就嘛,那李大少爷和李九娘穿金戴银的,又是身锦衣,怎么看也是出身富贵人家,不过他们真的不是微服出巡的皇子公主吗?
只顾着胡思乱想,倒也没有注意邵九又跟些什么,直到进城,才恍过神来。
隔日去送布,才终于知道自己昨真的是想多。
李府并不大,完全不是想像中的像常安府的那个白府那么富贵气派,整个宅子,论规模,也就跟张员外的差不多大小,里面不,单从外面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可就好多,虽然那些门柱啊瓦墙啊,看上去都有些陈旧,颜色更是掉得差不多,但是收拾得挺干净,似乎都有人用水洗,手指在上摸圈,都不带灰的。
大门外面也没有人站着,虽然大门紧闭,但是门房边上道小门开着,边上摆着个小矮凳儿,上面坐着个白头苍苍的老头儿,面前还摆个小方桌,上面放着壶酒碟小菜。那老头儿喝着小酒,手里居然还捧着卷书册,看得摇头晃脑的。大概是太入神,连巴月站到他旁边,老头儿也没发觉。
巴月也不急着唤他,只往那书册上看两眼,看,便让羞愧得要死,整整页纸,愣是没找到个自己认识的字,书居然是用小篆写的。
什么叫家族,什么叫底蕴,看看,就是,个看大门的,学问也比深,让怎么有脸见人呢,巴月几乎有泪奔的念头,亏得那日写的那张收条最后又让李信重抄遍,要不然……不敢踏进李府的大门。
瞬间,看门的老头儿在巴月同志的心目中,地位直线上升,在生活的那个年代,就算是大学教授,除专门研究古文字的,怕是没几个能把用小篆写的书看得么流畅入神吧。老头儿要是能穿越到那个时代,绝对是古文字专家,不,是权威。
人才啊!就因为时代不同,就造成如此巨大的人才浪费,权威级的人物在个时代,只能当个看大门的。
时间,深切的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可笑自己居然因为染几匹布,竟然雄心勃勃,要谨慎啊,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晓得在些商贾之中,会不会还隐藏着比尔盖茨式的人物。
“大爷……打扰……”因心中存敬畏,巴月喊人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温柔。
小鸡啄米
那老头儿看得实在太入神,巴月连喊五声,他才慢吞吞的合上书,把眼神移到巴月身上,眯着双老花眼仔细打量会儿。
“是个大闺女呀……有啥事儿?”
大闺女……这个叫法把巴月寒了一下,然后才堆起笑脸,道:“大爷,是张家村的,给你们家大少爷送染好的布来,麻烦您老给通禀一声。”
老头儿愣一下,这才注意到巴月怀里抱着的三匹布,伸手摸下,立刻变脸,骂道:“这些个孙子,不读书,整天就知道败家业……”
说着,老头儿腾的一下站起来,咚咚咚的往里面去,独留巴月一个人站在门边上直愣神儿,这老头儿够横啊,连主人都敢开骂孙子,有种,不愧是权威级的。这下子,她对这个老头儿更敬畏。
过没多久,就见李信溜小跑的过来,看到巴月,就苦笑道:“我的姑奶奶耶,上回就忘了多吩咐一句,让你从后门进,可不就闯祸了。”
“闯啥祸?”巴月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也是巴月不懂规矩,李府是官宦,她是平头百姓,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应该是走后门进,李信哪里知道她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居然愣头愣脑的杀到正门来,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信苦着脸,一边把她往里面领,一边唉声叹气道:“八姑娘,知道守这边门口儿的是谁?那是咱们李府的活祖宗,老爷的老爷,老太爷啊!”
“嘎?”巴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黑线,她就说嘛,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儿咋这么横,连主人都敢骂,感情,还真是骂孙子来着。
“老太爷一向节俭,最恨奢糜浪费,大少爷这会儿正挨训呢,让我先带去见九小姐。”
巴月一阵无语,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你们家老太爷好端端的,装什么看门老头儿啊?”
李信又叹气了,道:“还不是怕老爷收受贿赂,老爷刚上任那会儿,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老爷不想收,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老太爷一怒之下,就守着大门口,凡来送礼的,一律挡在门外,那些人哪里敢触老太爷的霉头啊,自然是不敢再上门,可是老太爷也养成了坐在门口儿喝酒看书的爱好,原来的门房,被派去扫地了。”
噗……巴月一下子乐了,老头儿怪有趣的,见李信拿眼角瞥她,连忙捂住嘴忍笑,道:“李老爷多大的官儿啊,让这么多人送礼?”
李信怪异的看着:“你不知道?难怪你没头没脑往正门闯呢,刚才在门口,你没看上面的匾额?”
巴月无辜的看着他,那匾额上的字跟老头儿手中的那册书上的字样,都是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这里的字,她也就认个楷体,而且好些繁体字,她还得联系上下文连看带猜才行,让她自己写的话,就会闹出那日写收条时的别字笑话。
李信败给她了,抚着额头道:“八姑娘,我家老爷是百陵州的知州大人啊。”
哇,一方父母啊!
巴月晕了,真的晕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幢普通的旧宅子,居然会是知州府。
这么说吧,如果把个郡比做个省的话,那么百陵州就是省会城市,常安府是个地县级市,张家村……咳,不用说了,就是最低级的村落,知州就是个省会城市的市长,怎么着也算个副部级吧。不行,一定要打好关系,这可是根比大象腿还粗的佛大腿啊,自己能不能抱得上啊。
不提巴月怎么琢磨,李信带着她三转两拐的,一会儿就到了后院处小偏厅里,请她坐着等候,李信自去向那位九小姐通禀去了。
大约过半柱香的功夫,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连蹦带跳的来。
“布在哪里,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巴月连忙把怀里抱着的三匹布放到桌上,让她自己打开来看,小姑娘抓着布头,用力抖,其中一匹布就咕噜噜滚动起来,长长的布帛在桌上摊开来,蓝色为底,丛丛簇簇的小白菊,开得极热闹。
“啊哈哈,这个好,这个好,我就喜欢热闹的……”小姑娘又蹦又跳,“咦?这里怎么缺个角?”
巴月连忙从怀里把那幅小鸡啄米图拿出来,陪笑道:“因怕把小姐的布给染废,所以先裁角做实验,不想一次竟染成了,便把这块布做成了帕子。”
小姑娘一眼看到那幅小鸡啄米,被上面的卡通画法给吸引了,拿在手中瞧又瞧,欢喜道:“这个好玩,原来小鸡还能这么画,真可爱,我喜欢,这个帕子我也要。”
“啊?”巴月垮下脸,原本还想自己留着用呢,这下子没便宜可占了。
小姑娘拿着帕子,真是爱不释手,坐在椅子里不停的把玩,反而对三匹巴月精心染制的蓝印花布毫不在意了,让巴月有丧气。不过大多数人对可爱的事物缺乏抵抗力,倒是古今皆同,让她脑子里又有新的想法,不过暂时没工夫细想,等以后再说。
“姐姐,还有别的吗?”小姑娘玩够帕子,就眼巴巴的看着巴月,显然,一幅卡通画法的小鸡啄米图,不能完全满足她。
巴月转转眼珠,嘻嘻笑,道:“有,当然有,多着呢,拿纸笔来。”
小姑娘欢呼声,马上就让李信去取笔墨。
“哎,不要拿毛笔,拿根鹅毛来,也不要纸,拿些白色的绢布。”巴月赶紧又补句,其实用毛笔不是不能画,不过她到底习惯硬笔,画得会更好一些。
李信怔了怔,满腹疑惑的去了。
一会儿鹅毛和绢布都拿来了,巴月蘸着墨汁,信手就在白绢布上画个一Q版小人。小姑娘对着Q版小人看了几眼,噗哧哧的笑了。
“知道,知道,姐姐画的是李信。”
李信一听,也凑过来看,盯着绢布那个胖乎乎的Q版小人直发呆。自己难道就长这个样子?像,那是肯定不像的,可是不像,那胖乎乎的小人咧着嘴笑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自己的神韵。
“真好玩儿,姐姐,给我也画一个,画一个……”小姑娘兴奋得几乎扒到巴月的身上。
巴月也爽快,提起鹅毛笔就又在白绢布上画了个梳着两个小发团的丫头,是蹲着的姿势,前面又画上那幅小鸡啄米图,整个画面就变成了一个小丫头蹲在那里看小鸡啄米。
“啊,这个最好玩……还要……还要……”可怜的李九娘,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是哪里见过这么可爱有趣的图画,跟父母请来的先生教的画技完全不同,只需要聊聊几笔,那画布上就出现一个神韵十足的小小人儿。
巴月见她这么乐,心里渐渐也有些摆弄的意思,当初学服装设计的时候,最不爱画那正儿八经的人形,只喜欢画Q版,再把自己设计的衣服画在Q版小人的身体上,这时候灵机一动,干脆就以李九娘为模特,画出好几个不同姿势的Q版小人,每个Q版小人身上,都画上设计的衣裳,因衣裳画得仔细,速度反而慢下来,好在李九娘也不介意,趴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画。
她们一个画一个看正入神的时候,李信悄悄的把那幅画得像自己的Q版小人拿过来,叠吧叠吧,塞进自己的袖口里去了。
新铺子
又过了片刻,那位李大少爷灰头土脸的来了,看那脸白里泛青的面容,可见被那位老太爷训得有得惨,愣是将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弄得变成惨绿青年了。
“八姑娘,让你久等了。”看到巴月,李大少爷的脸色勉强好了一点,对着巴月拱拱手。
巴月放下鹅毛笔,冲李大少爷盈盈一礼,开口就道歉:“对不住,我不懂得贵府规矩,给大少爷您惹麻烦了。”
“算了,也是我没让李信跟你交代清楚。”见巴月软语道歉,李大少爷的脸色又好了几分,苦笑道,“就算你今日没和老爷子撞上,他日染布的事也总瞒不过去,咦?这布染得确实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向桌上的布看去,一眼就相中那幅画着富贵牡丹的,便又道:“妹妹,素来喜欢热闹,定是相中这匹小白菊的,二娘爱雅致,这匹大菊花花样的,一定归她,那牡丹花样的一匹,便让给大哥吧。”
“拿去拿去,反正是哥哥出的力最多。”李九娘笑嘻嘻的扮鬼脸,“我知道,大嫂最爱牡丹啦。”
李大少爷终于失笑,摇了摇头,示意李信把那匹牡丹花样的布收起来,又道:“把布给大娘子送去,再往管家那里取一封银子来。”
李信连忙应了一声,收了布便去了。
巴月知道那银子定是给自己的,顿时笑得见缝不见眼,假惺惺道:“大少爷太客气了。”
李大少爷笑笑,一转眼看到李九娘一直抓在手里不放的绢布,顿时奇了,道:“妹妹,这些布都粗得很,你做什么抓着不放,也不怕糙手?”
巴月听得顿时直翻白眼,绢布也嫌粗啊,啧啧,这知州真的不贪吗?光靠俸禄的话,供不起他们样讲究吧。
“大哥,你看,这些都是姐姐画的,好不好玩?”李九娘献宝似的把绢布拿给他看。
“画法倒是稀奇,却是有些匠气。”李大少爷瞥两眼,却不像李九娘那么喜欢。
巴月略略有些失望,只当是李大少爷是个男人,不喜欢这些可爱的Q版人物画,却哪里知道,李大少爷也是精于书画,人家学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国画,讲究的就是个形意神韵,她这点小技法,倒跟那些民间匠人画的门神和招财童子有点类似,顶多是笔法新奇些,哪里入得位真正的画家之眼,最多也就是搏搏像李九娘这样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一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