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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算命摊子的时候,算命先生对着石匠拼命挤眉弄眼,石匠假装没看见,径自催着马走了。巴月这时正喜滋滋的在车厢内摸上摸下,除去上次跟着白大小姐坐了一回马车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马车,而且跟上次完全不能比,上次是在白大小姐的马车,她得规规矩矩的坐着,不能乱动,也不能乱看,这次可是随她怎么动怎么看,要不是车厢太小,在里面打滚也不会有人管,这份自由自在上哪儿找去。她甚至都在盘算,以后有钱了,也置办一辆马车,车厢要大一点,再铺上羊毛毯子,就可以随意滚来滚去了。再放马随意在野地里走着,走哪里算哪儿,停下来就可以欣赏风景,反正这个时代对她而言,真是无处不是风景,无处不是古迹呀。
巴月正憧憬着美好的未好,猛的车厢一颠,她不提防,一脑门撞在了车厢上,直撞得头晕眼花,忍不住大叫一声:“停下,怎么回事?”
石匠拉住马,一回头就见车厢里探出个气鼓鼓的脑袋,额头上一抹红肿,嘴巴气鼓起来,一张美丽的瓜子脸变成了小圆脸。
“出城了。”石匠忍住想笑的欲望,淡淡的解释。
巴月迷惑的眨了眨眼,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出城了,所以,路不好走了。城内是青石铺就的平坦道路,所以马车也走得平平坦坦,城外是泥道,时不时有一些碎石从泥土里冒头,还有很多地方坑坑洼洼,刚才马车就是在一个坑里颠了一下。
想明白这一点,巴月脸都青了,颠一次两次无所谓,可是这路还长着呢,颠上三天五天,那不是要连命都颠没了。
“那、那……怎么不走官道?”
她想起上次坐白大小姐的马车,可没有颠得这么厉害,一是因为车内垫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很大程度上减缓了震动,二是因为走的是官道,虽然没有青石铺路,但是修得比较平整,至少没有这么多坑和碎石。
石匠道:“你没告诉我要去哪里。”
“啊……差点忘了……”巴月连忙把邵十六画的路线图拿出来,“顺着这条路走,我们去邵九,他跑商走走停停,速度肯定不快,这还不到一个月,他最多跑出二三百里……”
听得是去找邵九,石匠微微一愣,却也没说什么,接过路线图,看了几眼,然后闷中吭声的挥起马鞭,有意无意间,却是将马速放缓了,直到上了官道,才加快了速度。
饶是如此,仍是把巴月颠了个七晕八素,瘫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发誓以后再也不坐这种没有任何减震措施的马车了,除非她能发明出弹簧来。
61不可语冰
弹簧当然是不可能被她发明出来的,所以经过这次教训之后,巴月只能恨恨地舍弃了能挡风沙的车厢,又爬回她那匹小毛驴的背上,冷是冷了点,头发也被风吹乱了,什么形象都没有了,但总比颠个半死的好。
谁料到出师不利,才走了三天,天气突然一变,刮起了西北风,天上乌云密布,气温也迅速下降,不到半天,就下起了大雨。
好在石匠对这条路还算熟悉,他购进石材的时候,经常经过这里,因而在大雨落下之前,就带着巴月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是一个破旧的亭子,四根柱子上的红漆严重剥落,亭子中央还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因为岁月流逝,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隐约可见“忠烈、死战”之类的字迹,看得巴月寒毛直竖,这里以前不会是战场吧,再看看天空一片黑漆漆的,雨大风大,四周又是枯草连绵,真有点恐怖片的味道。
“一百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死去的忠勇之士逾十万,后来就在这里立了一块忠烈碑,以供后人敬仰,可惜……时过境迁,已经没有什么人还记得这些忠勇之士了。”
石匠将缠绕在石碑上蛛网扯去,神色间有些肃穆。
果然是战场。
巴月往石匠身边靠了靠,似乎这样能给她壮壮胆子。
石匠看看她,胡子微微一动,道:“你害怕了?”语气中似乎有些稀奇,这女子平日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大胆的话都敢说,什么犯忌的事情都敢做,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谁说的……”巴月眼睛一瞪,嘴巴比鸭子还硬,“就是被风吹得有点冷……”
石匠忍笑,道:“放心吧,这里的地下埋葬的都是英烈,就算死了一百年也是浩气长存,孤魂野鬼是不敢靠近这里的……”
“你还说……”巴月气结,恶狠狠的瞪着石匠,简直恨不得把这混蛋的胡子扯两把下来。
一阵冷风吹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后面的话也就咽回了肚子里。身上忽然一暖,却是石匠把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不用你瞎好心……”巴月气鼓鼓的将外衣扔回石匠身上,“这点风还吹不倒本姑娘,你自己穿好,别半路上病了,还要本姑娘照顾你。”
“披上,我身体比你壮。”石匠将外衣又递了回来。
“不要小看女人。”
巴月一个白眼还回去,很干脆的走到亭子边上,一只手扶着柱子,另一只手摊平,弯腰,开始做体操。
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冷的时候做做运动,活络一下气血,身体自然就会有热量产生。现在又不是冰天雪地,做点运动就足够保暖了。这体操自打穿越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是从瑜珈术里演变出来的,据说能减肥、美容、健身……总之有一系列的好处,没穿越之前练习的时候,她没发现这体操真有什么减肥美容的效果,不过现在拿出来热身,倒是正正好。
二次被拒,石匠只得自嘲的一笑,将外衣穿回身上,靠在另一根柱子上,双手抱胸的看着巴月。
巴月做体操做得气喘吁吁,这个身体的素质太差了,以前她做一个小时都不会累,现在才做了十几分钟,就累得她跟哈巴狗似的直吐舌头,口干舌燥,脚也软了,不过最终的目的她也达到了,现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刚才你是在跳舞吗?”石匠歪着脑袋,迟疑了片刻,给出一个评价,“很难看。”
巴月顿时气得脸上一片通红,喘了半天,才恨恨道:“不懂欣赏的笨蛋。”
石匠无辜的看着她,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夏虫不可以语冰!”
巴月又恨恨的扔下一句,跟一个古人怎么能解释清楚练瑜珈体操的好处,又一阵风吹来,带着阵阵寒意,好像刚才做体操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又开始觉得冷了,她连忙摆好姿势,再次开始运动取暖。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之后,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而她也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懒得再动,就让这鬼天气冻死她拉倒,早知道会突然降雨降温,她出门的时候多带件衣服就好了。
“就算你不高兴,我还是要说,你的舞跳得太难看了。所以,还是把这件外衣披上吧,我宁可冷些,也不想再看到这么难看的舞。”
那件外衣再次披上了巴月的肩头。
巴月气得龇牙咧嘴:“臭石匠,你还和以前一样装哑巴就好了,这么多话,也不怕嚼了舌根。”
嘴上虽然说着气话,但是这次她没有拒绝。
石匠脸上的胡子再次微微动了动,只是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扯嘴角。既要强,又有自知之明,这女人的性格,还真是矛盾。不过也正是因为矛盾,所以才会吸引人吧。
雨停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路上泥泞,马车也不好行走,石匠很干脆的把车厢给拆了,选取了车底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木板,堆在石碑前面点燃。夜晚比白天更冷,没有火堆取暖,就算石匠是个大男人,也撑不过去,更何况巴月还是个怕冷的。
马和毛驴也牵进了亭子里,别的不说,至少也能挡挡风,凑和着先把这一夜熬过去。
第二天早上,吃了点干粮,虽然没有再下雨,但是天空看上去依旧是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降下大雨的样子,两个人不敢再在这荒郊野地里停留,于是石匠骑马,巴月骑驴,趁着雨还没有落下来,赶紧往最近的一个村子去了。
到村子不久,雨果然落了下来,一落就是两天两夜,到第三天才放晴,巴月花钱从借住的村人家中买了一件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才跟石匠又踏上去找邵九的路。
大约十天之后,两个人终于追上了邵九,在一个挺热闹的小镇里。
当时巴月和石匠正准备找间客栈落脚,恰巧邵九的商队也在这间客栈落脚,一进门双方就打了个照面。
“九郎!”
巴月看到邵九,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总算让她找着了,这桩婚事到底能不能,她要看邵九的态度。要是邵九不给个说法,她宁可让这桩婚事吹了去。心里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能见到邵九,她还是开心的。
邵九看到巴月,流露出震惊的表情,惊道:“月儿,你怎么……”
他停住嘴,客栈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连忙拉着巴月的手,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石匠见到邵九的时候,就自觉的停下脚步,站在巴月三尺之外,这时见邵九将巴月拉走,他的目光闪了闪,闷不吭声的依旧跟在三尺之外,直到邵九将巴月拉进屋里,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跟进去,只在门外守着。
62惬意人生
“月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邵九亲手给巴月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巴月喝了一口茶,暖暖身子,然后才开门见山道:“我就是来问你,对我们的婚事,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邵九一惊,怔了半晌才道:“什么怎么办?”
巴月脸色一变,语气也硬起来,道:“邵九,你别跟本姑娘装糊涂,李家那位大少爷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从他找过你之后,你们邵家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婚事也拖了下来,染坊的事,更没了说法,你爹的态度我不管,我只问你,到底还想不想娶我?”
“月儿,你这是哪里话,我何时说过不想娶你。”邵九脸色大变,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才道,“我爹确实有惧怕李家之意,但是出门之前,我已经与爹说好,待这次跑商完毕,我便带你前往邻州,在那里置办染坊,此事不曾先告知于你,是怕消息走露,让李家有了提防,你、你……怎会误会至此,还追到我这里……唉,传出去,怕是要……”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是堂堂正正来寻你,就不怕别人说。”巴月冷哼一声,把邵九的话反复思量了一下,又道,“你的打算倒是不错,只是我看你爹怕没这个心思,否则他也不会婚事未成,就上门来讨要染布的法子。”
邵九一怔,眼神开始闪烁,隐约有些惭愧之色,却无法为自家老爹的行动做出半分解释。
巴月却又道:“今日我就在这里与你把话说明了,之前的条件我不会让步,若你邵家办不到,这婚事便算了,莫再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我不吃这一套,若办不到,那就趁早退亲,离了你邵九,我照样活得自在。”
邵九还没做出反应来,倒是门外的石匠听得清楚,禁不住又是一笑,这女子果然与一般女子不同,他原还以为她会在未婚夫面前忍让七分,未料到竟如此强势,也不怕落了他人的口实,只是……他摇了摇头,难道这女人不知道,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又再一次被退亲,会名声扫地吗?真不知道她是无知者无惧,还是根本就胆子大到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你怎么又说这话……”邵九也是气急,“我娶你,难道就是为了你手上的花布么……若是这样,我什么法子不能弄到手,非把你娶回家么?你……你……实在让我伤心!”
见他急了,巴月反而有些心软,沉默不语,静坐了半天,才起身道:“我就信你最后一回,我回去等你三个月,若三个月内,你邵家不来迎娶,那么,我林家就主动退亲。”
邵九愕然,巴月却转身便出了门,径自回去了。
石匠紧随在她身后,直到远离小镇,他才沉着声音道:“若邵家不来迎娶,你真的要退亲?”
巴月点点头,道:“这种事情就得当机立断,最忌拖泥带水,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邵九一个好男儿,我何必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没了邵九,说不定我会遇上更好的。”
这话前半句是她的心声,后半句却完全是自我安慰了。更好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好男人,从她穿越过来起,碰上的男人里面,也就一个邵九比较适合她。
“婚姻之事,岂如儿戏。”石匠似乎有些恼了。
巴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所以才要慎重,邵家今天可以因为惧怕李家而拖延婚事,便是我真嫁了过去,难保他日又会为了别的什么利益而放弃我,这样的婚姻,放弃了也未必是坏事。”
石匠听得一呆,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只是……只是如果就这样找一家,换一家,用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