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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说到最后,已经离常笑不到三步,伸出双手,竟似要来掐常笑。
屏儿见常笑哭的不能自己,本扶着常笑,眼下见三儿无礼,哪里能由着他,一伸手,便将三儿推了出去,嘴里驳道:“谭大人患瘟疫的时候,我家主子废寝忘食地照顾他,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瘦的都不成样了。谭大人死了,你以为只有你难受么?我家主子眼见挚友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你又能想象她心里有多么难受么?清远县闹了瘟疫,死了不知多少人,我家主子明知凶险,还是义无反顾地前来相助,不也是怕谭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家主子是人,不是神,救不了也不是她的错,你觉得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对她公平么?人还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伸出援手,人死了,反倒怪气出力的人,还真是谭家的作风啊!”说到最后,屏儿眼里满是讥讽之色。
她本不是牙尖嘴利之人,虽说跟着常笑,人也开朗不少,却从没如此咄咄逼人。只是见这个谭三儿欺人太甚,心里为常笑抱不平。这些日子,要说常笑付出的努力有多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换来的却是这般污蔑,常笑受得了,她还受不了呢!
闻言,三儿一愣,望着常笑的目光虽然不算友善,好歹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了。
再看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几人。魏峰现在才惶然,常笑原来是个女儿身。以前,谭雅伦与他对饮,也跟他提过一二,说他有个红颜知己。那时,谭雅伦虽然说的不多,眼里流出的情义,却让人刻骨铭心。如今结合三儿所说的,想必就是这李大夫了。
只是这段日子,事情实在太多,让他无暇贯注这些细节,见常笑一身男装,加之谭雅伦和这个李大夫之间,又毫无逾矩之处,他便也没往别处想。如今想来,这李大夫脸长得过分秀气了些,身材也太纤细,谭雅伦虽然对之温文有礼,看她的眼神始终是不同的,切对于她,比对寻常人要关注许多,就连临终前,他叫的都是那人的名字,撑着最后一口气,就为了看她一眼。若说这样,都不是情深,那他真不知道,什么才是情深了。
这时,常笑开口了,嗓音沙哑悲痛,“三儿,雅伦已经去了,此地离京城几千里地,少不得有两个月的路程,雅伦又是因瘟疫而死,实在不宜将他的尸身运回京城。”
她面目温和,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生三儿的气,事实上,谭雅伦刚走,她也实在不想苛责他的下人,再说了,这三儿也是真心为雅伦着想。
三儿没好气道:“那你想怎么办!”
他本意是想把谭雅伦完完整整地运回京的,否则,只怕老爷和夫人那里不好交代,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谭雅伦客死异乡,怎么着也要落叶归根的。
常笑道:“雅伦终究是要回京的,我建议将他火化,你把他的骨灰带回去好好安葬!”
“你要将公子烧了?”三儿的语气有点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起来很生气。
在这个时代,最理想的殓葬方式是保持尸身完好,再收棺入土,火葬虽然有,毕竟不是正途,那是犯罪之人,或者无力安葬才采取的手段。就如清远县因瘟疫而死的百姓,后来来不及掩埋,便一把火烧了干净。
“难道你想将瘟疫带到京城里去么?”常笑这句话不似先前的温和,反而说的很严肃。
竟让三儿一时有些无语,其实,他也知道,常笑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他就是气常笑救不活自家公子。其实,他更知道,这事儿也不怪常笑,可是,公子的死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了,若不找个人来怪,他心里受不住。
三儿终究是听了常笑的,将谭雅伦的尸体火化了,而后捡了谭雅伦的骨灰碎骨装进了一个精致的骨灰盒里。以防万一,常笑还是给三儿以及两个信使官差喝了几副抗疫药,免得他们感染了,又将疫病带出清远,为祸他方。
三儿抱着这个骨灰盒连夜赶往京城,临走时,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回头蹬着清远县的城郭,满是恨意。他恨这个县城,连着县城里的一切,恨它们夺走了谭雅伦的生命。
两个信使,太守府和京里来的,早就在前一天就走了,来这里,本就是无奈之举,也很是惜命,办完事,自然是能走便走。只是走之前,还给梁太守带了一封谭雅伦的亲笔信。谭雅伦死的前两天,或许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怕自己死后没人接管清远县的烂摊子,便趁着极少的清醒时间,给梁太守写了一封信函,过后,又仔细叮嘱了魏峰,让他帮助自己做完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
梁太守既然接到了上头的指令,又有谭雅伦的亲笔信,信里将瘟疫的应对之法,以及需要之物,都详细地列了出来,还保举魏峰临时代理事物,可谓是安排的十分周详,梁太守就算想撂挑子也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得上是谭雅伦的遗愿,他若是阳奉阴违,要是让谭家家主知道了,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三儿将谭雅伦的骨灰带回京城,常笑站在城门上,望着京城的方向,很是伤感。
城头上的风很大,常笑站了很久,直到四肢冰凉,双腿麻木,常笑才恍然回神。
不过,似乎有些晚了,她的腹部传来一阵不正常的绞痛,让她只能扶着城墙蹲下,脸色变得惨白,咬着毫无血色的唇,任由冷汗浸湿了背上的衣裳。
“屏儿!”久未沾水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魏峰回衙门了,屏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她说想静一静的,便也没有留人,此刻城头上空荡荡的,竟是一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但她又怎舍得让自己的孩子收到伤害,常笑捂着腹部,一咬牙,就要站起。
本就使不上力气,腿又麻了,这一站,倒是让自己斜向一边倒,手指抓破了城墙,却没有抓住,常笑的心,瞬间降到了冰点。
“夫人!”一直纤细却有力的臂膀在关键时刻接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稳稳地扶住了。
回头便见屏儿担忧的脸,常笑悬着心总算是落下了。
屏儿见她面无人色,语气有些急,“夫人,你怎么了?”
常笑咬着牙道:“扶我回去!”
回到住处,常笑给自己把脉,果然是动了胎气,想是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情绪又大起大落,对身体损害很大。
常笑开了一副安胎药,让屏儿去药方里抓药。虽然药方关闭了,但是所有的药材都被集中在一起,瘟疫消耗的是一些名贵药材,这安胎的药材,倒是剩了许多。
屏儿将熬好的药给常笑喝了,常笑又睡了一觉,这才好了不好,心里却想着,为了孩子,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
五日后,从福州运来大量药材,魏峰和常笑阻止人手将熬好的药发放给感染瘟疫的人群,开始大规模地治疗。
大部分初期感染者都痊愈了,中期感染只有一般存活率,至于感到到后期,被疫病侵蚀严重的人,活下来的倒是极少数。常笑将预防的药制成药丸子分给城里的居民,倒也没怎么出现新的感染者。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一个月后,清远县虽然也陆续死了不少人,比起之前,却是好太多了。能治的都好了,治不好的都死了,又没有新的人感染,瘟疫宣告结束。
又过了半个月,封闭的清远县开始恢复交通,据说魏峰此次表现出众,破格升为清远县的新县令,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常笑,早就在清远县瘟疫结束之后,就悄然离开了,还是赶着她来时的马车,没有带走什么多余的东西。走在清远县的官道上,常笑挑开帘子回望,看着那古老又苍凉的城郭,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受。
清远县的百姓感激他,将他的牌位供奉在祠堂里,他头七的时候,她对着他的牌位,烧了半夜的纸钱,说了半宿的话儿。那一夜,微凉,有风,却没有刮走她手上的纸钱,火盆前的她,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她想,他或许回来过,只是她看不见罢……
他的生命终止在了这里,他的骨灰被带回了京城,他的魂魄又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归故里的……
“夫人,我们直接去汾州吧!”屏儿扬着马鞭,半侧着头,对她笑。
常笑点头,缓缓放下了帘子,“回去吧!”
我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安宁的出生地……
本以为,一路低调行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谁知,才走出清远县两百里地,在一个偏僻的路道口,两人便遭到了拦击。
屏儿望着眼前黑衣蒙面的几个男子,头也不回地对挑开帘子的常笑道:“夫人,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常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觉得这伙人手里的刀子亮得惊人,心里却止不住地泛起一股寒意,彻骨。
正文 第147章 囚禁
这些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具有十分明显的目的性,很可能从清远县就跟着她们,只等一个机会下手。常笑甚至猜测,这有可能是太子派来的人。毕竟,自己在清远县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有用个假身份什么的,而对于那些精明的政客,只要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追根朔源。怪只怪这瘟疫太过棘手,加之谭雅伦的事情,让自己一时大意了。
常笑又缩回了车子里,很快,车外便响起了兵器交接之声,屏儿已经抽出了她的长剑,这次的敌人似乎分外棘手,听声音,打得十分激烈。
常笑有些担心,虽然屏儿身手不错,不过以一敌十,还是太凶险了点儿,而且,又多了自己,那就是想逃也不能。
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常笑吓了一跳,只觉得脊背被突然灌进的冷风吹的一阵冰凉,回头却见原本结实的车壁竟被人凿出一个大洞,露出车壁后的一块衣袂,黑色的料子,是跟那些此刻一伙的。
常笑吞了一口唾沫,反映过来就往车外钻,一出来,便见屏儿和七八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原本干净青衣也占满了红色的星星点点。
屏儿受伤了?
这个认知让常笑心中一颤,想要帮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帮不上,眼睛盯着那伙黑衣人,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方才明明有十个人的,还有两个去了哪里?一个在车后,那另一个呢?
像是要印证自己所想,常笑忽然觉得身后的空气流动异常,尚未来得及回头,便觉得颈间一痛,竟是被人砍晕了过去,意识昏沉之间,隐约听见屏儿的惊呼。
常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马车里,马车内部就是一座铁笼子,连窗户都没有,耳边传来车轮子轱辘轱辘的转动声。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常笑知道自己被人下药了,非但如此,常笑还发不出声音,知道自己是被人喂了哑药。
这个认知让她一阵惶恐,绑架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屏儿又去了哪里?
尽管满腹疑问,却没有人来为她解答。
如此,常笑迷迷糊糊地被迫跟着马车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外面似乎就只有一个人,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常笑没跟他说过话,也没见他正眼瞧过她。只是每天机械地重复送饭的动作,毫无交流的兴趣。不过,凭常笑如今的状况,就算一个人,她也对付不了。对方从来没有让她离开过马车,饭也是从笼子的缝隙中塞进来,平素都是干粮和馒头,只有路过城镇的时候,才会有新鲜的饭菜。这人肯定在饭菜中加了料,因为常笑每次吃完身体就会更加无力,但她不能不吃,否则,长途跋涉加上食不果腹,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会受不了。
这段日子真的很难熬,常笑吃喝拉撒都在车上解决。马车上有个精巧的小夜壶,常笑被迫用这个小东西解决如厕,赶车的人会在她睡着之后帮她把夜壶倒掉,一开始,常笑有些不适应,很快便不以为然了。比起小命,这些小事儿自然便成了其次。车内不算狭小,却也不能做什么运动,常笑手脚麻了,也只能揉揉,揉捏最多的就是腰腹,她怕太久不运动,对宝宝造成影响。
马不停蹄地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终于停下了,不过,常笑当时却是昏睡的,只因我上一顿的饭食下的迷药重了些,或许是怕出什么岔子吧,把人弄晕了毕竟方便。
常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身下垫了好几床垫被,身上的被子都是蝉丝的,很软很舒服。身上的药力已经消失了,常笑甚至能站起来,张了张嘴,发现能说话,只是嗓子有些沙哑。
常笑起身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密室,四周都是青石砌成的,却布置得十分整洁,一些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