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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比其他女子浓妆覆面,脸上擦了少量的脂粉,使得皮肤更加白皙,眉毛细长,未加点染,却形似柳叶,那双眼睛却仔细描过,尾端成上挑之势,加上瞳仁雪亮,无端显得勾人,唇色也擦了与衣色相得益彰的胭脂红,美艳不可方物!
不愧是花魁,仅仅那么一站,自有一种亭亭玉立之感。
常笑注意到她的脚至少蹬了一双高达十厘米的木屐,黑色的,显得她的脚趾白的过分。
“妆姬给客人们见礼!”女子抬眼扫了众人,轻盈浅笑,自有一种惑人之姿。
瑞王和祈旭都盯着她瞧,想来是被她的美色惊艳,霍长青只觉得新奇,谭雅伦看了一眼,便垂了眸,一副波澜不惊。
常笑更是见怪不怪,这妆姬美则美矣,只是东洋女子普遍腿短,比不得中原女人的婀娜多姿,不然,也不需要踩这么高的鞋子了。再者,她虽然漂亮,单论容貌,柳玉熙虽为男子,长的可比她略胜一筹,若是给自己足够的道具,将柳玉熙一打扮,一定将这个东洋女子给比下去。
藤原见瑞王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心下稍安,便道:“妆姬,给客人跳支舞吧!”
“是!”女子盈盈一拜,不急不缓,却优美流畅。
同样的扇子,同样的舞姿,由妆姬跳出来,无端多了一份魅惑动人。尤其是跳舞的时候,十分注重眼神交流,没有明显的抛媚眼,只是含笑一瞥,却胜过直白的引诱。看出瑞王与众不同,她便频频投眼示好,见祈旭亦对她有好感,也照顾有加,唯有霍长青和谭雅伦,一个只是新奇,另一个无动于衷,她便看的少些。
常笑暗道,即使在勾栏院里,会这样审时度势的,也是极少,这个女人,不简单呢!
这时,谭雅伦给常笑斟了一杯茶水,“笑笑,方才喝了酒,现在喝点儿茶漱漱口!”
常笑接过,小小抿了一口,见众人都在看妆姬,谭雅伦却只看自己,心里一动,低声问了一句,“雅伦,这个妆姬可不比先前的女人,是真的好看,你怎么不看?”
谭雅伦轻轻一笑,望住常笑,目光很温润,“笑笑可听说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情人,再美也是木头桩!”
这明显的赞誉加告白之词让常笑的脸颊有些发红,借着喝茶的功夫给掩了。
妆姬跳完舞,藤原又道:“妆姬,你代我向瑞王赔礼吧!”
妆姬点点头,款款走到瑞王身边坐下,给瑞王斟了一碗酒,递给瑞王,嗓音低媚动人,“王爷,可否给妆姬一个面子,喝了这碗酒,便不生气了?”
瑞王一笑,好一会儿才抬手接酒,碰到她的手,不免握了一下,妆姬不怒反笑,两人四目相对,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瑞王接过酒,一饮而尽,而后哈哈一笑,抬手便搂着妆姬的肩。
妆姬没有反抗,脸上带着惑人的笑意,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侧头,似是娇羞,眼眸却瞥向藤原。
藤原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妆姬低下头,再看向瑞王的时候,笑容依旧。
这一切都被常笑看进眼中,却不动声色。
见瑞王不再谈此事,藤原嘴角微勾,道了一声告辞,只是走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常笑。
常笑正好抬头,触及到那双眼睛,几分揣测,几分复杂,心里也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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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美景就在身边
好在藤原只是看她一眼,便出去了,室内又开始鼓乐,妆姬坐在瑞王怀里,温言软语,小鸟依人,将瑞王哄得眉开眼笑。
有时候见祈旭看她,妆姬也会端酒敬他一杯。这等声色场所,并不需女子三贞九烈,越是勾人,越是受人欢迎。因着好友,瑞王也不生气,反倒觉得这妆姬是个尤物。
霍长青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喝着酒水。比起看那些脸上涂得跟白墙一样的舞姬,还不如喝酒来的有滋味。
常笑也觉得呆在这里没多大意思,尤其是藤原走时的那一眼,让她很不自在。谭雅伦离得近,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于是对瑞王道:“阿瑾,笑笑有些不胜酒力,我想先送她回去。”
瑞王只当谭雅伦想跟常笑单独相处,了然地点头道:“去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喝!”谭雅伦起身向几人告辞,扶着常笑起身。
常笑向瑞王浅浅行了一礼,“多谢瑞王招待!”
瑞王会意一笑,“本王才要多谢你的良方,让本王早日下榻,今日宴请,只是小谢,我早已派仆人送了礼物去天青医馆,你见了也不要推辞,这都是你应得的!”
闻言,常笑心里一讶,还是点头。人家要赏,她拿着就是,推了反而驳了瑞王的面子。
这时,霍长青也起身,“我也要回去了!”
瑞王诧异,笑道:“长青,别跟我说,你也不胜酒力!”
霍长青的海量可是出了名的,说这话,谁都知道是打趣。
霍长青嘴角微勾,说话却直爽,“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你和祈旭好好玩吧,下次跑马狩猎记得叫我,落了我,我还不干呢!”
听他这么说,瑞王也不勉强,都是至交,彼此随意些就是,当下摆了摆手道:“你们这一个个的,错过了多少良辰美景!”
对他来说,酒色乃人生头等乐事,尤其是美色!
谭雅伦不以为然,“美景就在身边,何须舍近求远!”
瑞王笑,“就你有福气,走吧走吧,再磨蹭,天可就黑了!”
几人才出小门,便有侍女前来领路。
外廊围着一个庭院,院中有一颗大树,树上绑了两个女子,正是那两个出言不逊的东洋女子。一根粗绳横过两人的胸口手臂,将两人分别绑在树干的一头,不同于先前的整齐艳丽,这两个女子此刻云鬓散乱,衣裳上也沾了不少尘土,很是狼狈。
常笑见此,不由得停下脚步,那个侍女便低声解释,“馆主说她们冒犯客人,理应受此惩罚,并戒食一日。”
常笑皱眉,捆绑一天,并绝食水,这也太难受了。此事因她而起,因瑞王而发,虽然觉得有点过了,但惩罚是馆主定的,自己也不好插手,谁又能肯定,藤原不是做给他们看的呢!
一旁的谭雅伦和霍长青也没说什么,东洋馆管教不严,还不与惩戒,日后信誉何在,客人哪还肯来?而这惩罚也是馆主定的,却不是他们该管的了。
几人继续往前,快出门的时候,那侍女忽然拿出一个漆红木匣子,双手奉给常笑,恭谨道:“这是馆主赠与姑娘的。”
常笑淡淡道:“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自己险些砸了他的招牌,藤原反过来送自己礼物,未免太奇怪。
那侍女不慌不忙道:“馆主说,舍下怠慢了姑娘,这只是赔礼,请姑娘不要推辞。”
常笑暗道,这藤原太会做人了,不但轻轻松松地摆平了瑞王的怒气,竟也不忘了自己,人家都说是道歉了,也将那两个女子绑起来给她看了,自己还不收,此事便没完没了。
常笑接过,道了一声,“谢谢!”便率先走出了东洋馆,这个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两个男子见她待人处事落落大方,竟丝毫不逊于男子,心里都暗暗称奇。
到了街头,霍长青便向两人告辞,许是上次谭雅伦的话起了效果,这次,他不再骑马,而是坐的轿子。
送走了霍长青,常笑和谭雅伦并排走在街上,彼此距离很近,偶尔还能碰到对方的手背,却始终没有牵手。
常笑是在等谭雅伦主动,谭雅伦则是有些腼腆,二来怕自己太过孟浪,让常笑心里反感,到底是读过圣贤书的,虽然不至于迂腐,在感情方面还是比较含蓄!
这时,前面有人推着一辆柴车走来,成捆的干柴在双轮板车上堆得像小山,推车的粗汉子一边走一边吆喝,“让一让!”
快到两人跟前,谭雅伦忽然一把扣住了常笑的手,将她拉至一旁。
常笑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紧紧牵住她的,两人手心发热,彼此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只是脸色都闪过一丝红晕,眼眸却很闪亮。
一路无语,常笑便想找些话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雅伦,你今日怎么迟到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谭雅伦理应是个守时的人,何况牵扯到自己,他会更积极才是,却反叫祈旭来接她,想必是遇到麻烦事了。
谭雅伦一顿,还是开口,“也没什么,家母不许我出门,我好不容易等她去庙里上香,这才偷溜出来的。”
事实上,在他没对常笑的事情表态之前,谭夫人大有将他软禁在家的架势,非得让他和常笑断绝来往,偏生他又沉得住气,谭夫人无法,只有跟他僵着。要换了别人,他未必会将这事说出来,对于常笑,他却不想隐瞒。
谭夫人此举,怕是为了制止谭雅伦来见自己吧!而谭雅伦,这么一个谦谦君子,竟也会做出偷溜的事情,让人忍俊不禁。
谭雅伦又道:“老爷子如今身子大好,说是想见见你,让我有时间带你去谭府。”见常笑皱眉,谭雅伦又体贴地补了一句,“这是老爷子请的你,无需见家母。”
常笑便是一笑,微微点了点头,说实话,谭夫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想过早地和她接触。
见她同意了,谭雅伦笑的很开怀,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知道谭府和天青医馆不顺路,常笑便没让谭雅伦送她回家,到了岔路口,常笑思量再三还是对谭雅伦道:“雅伦,若是有机会,你多关注一下瑞王。”
谭雅伦诧异,“怎么了?”
常笑脸色微凝,“那个妆姬不简单,接下来的日子,瑞王极有可能和她打得火热。若是真的,你可要多多留意,这些个东洋人,说到底你们也不了解,怕是很难缠的人物,我怕他们对瑞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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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我瞎的是眼,不是心
其实,她还想说,那个藤原更不简单,她记得,藤原是东洋的贵族大姓,这个藤原若真出于大家,极有可能不是简单人物。一般艺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伙东洋女子远渡重洋,来做这样的行当,若非是金钱驱使,便另有所图。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无凭无据,她也不好妄言,毕竟,这个时空虽然和中国古代类似,甚至有些历史是重叠的,只是到某个朝代之后,便彻底分支,朝代到底不同,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稍加提点。
谭雅伦觉得这伙东洋人刚到西秦,无根无基,很难掀起大波浪,常笑既然这么说了,他便多留几分意,当下点点头,道:“笑笑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顿了顿,忽然握住常笑的手,望住常笑,眼里是难得外露的深情,“笑笑,今日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若你也喜欢我,无论多么艰难,我也会和你一起走下去的。”
不管家中如何反对,哪怕还有个未过门的未婚妻,他都会排除万难,娶她为妻。
常笑微微一笑,心里着实有些感动,另一只手覆住他的手背,温声道:“只要你不退却,我愿意陪你一起走下去。”
和谭雅伦在一起,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激情澎湃,但她喜欢的就是那种温馨和谐,他或许不如瑞王风流潇洒,也不如祈旭八面玲珑,更不如霍长青锐不可挡。但他温柔体贴,又有责任心,而且专情,偶尔腼腆,反而会显出一个大男人的可爱之处,这样的人,更得她的心。
尽管一开始,两个人便有很多阻力,但她愿意放手一搏。
谭雅伦笑,笑的深了,颊边便有两个小酒窝,“笑笑,我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你知道就好!”常笑也和他打趣,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酒窝。
谭雅伦便捉住她的手,一贯温文内敛的人此刻笑的开环而单纯,“还有一段路,我再送送你!”
“好啊!”常笑反握住他的手,真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
直把常笑送到医馆门口,谭雅伦才离去。
李大夫见是谭雅伦送她回来的,脸上也笑呵呵地,见常笑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匣子,便打趣道:“笑笑,谭公子送的?”
常笑摇头,“不是,是东洋馆的馆主送的,因为侍女怠慢,便当做赔礼。”
打开了匣子,见着里面的东西,常笑有些吃惊。
铺了红缎子的匣子里,放了一把摺扇和一串珍珠项链。
摺扇算是东洋标志性的东西,之前那些东洋女子跳舞便使的摺扇,不过,这把扇子倒不同于舞姬用的艳丽,白底扇面,画了成簇的樱花,素雅而精致。
珍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