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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本在开药,闻言,抬起头道:“在后院里!”
谭雅伦便匆匆往里赶,才进后院,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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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四年不见
就见一个陌生男子背对而立,他的身侧,坐着一个女子,虽然也是背身,但常笑的身影,谭雅伦一看便知。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那男子的手正搭在常笑肩上,从谭雅伦的角度,就似常笑靠在那男子身上一般。
谭雅伦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从头凉到脚。他知道,常笑不是随便的女子,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心寒。虽然是误会,自己还是伤了她的心。常笑是觉得自己负了她,才另投他人的怀抱么!寻常男女如此亲密相处,对方又无病无灾,很难让他不往歪处想。
理智告诉他最好上前问个明白,心却有些退缩,如若是真,他该如何面对,她若质问自己与项月的关系,自己又该如何回答,谭雅伦心乱如麻,踏出一步的脚,又生生收了回来,眼里一黯,转身走了出去!
李大夫见谭雅伦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刚想询问,却见谭雅伦头也不回地走了,看模样很失落。
后院里,常笑平复了情绪,却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绽开一个浅笑,“就是和雅伦闹了点儿矛盾,恋人之间,这些事情在所难免,等他回头跟我解释一番,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古代不如现代这般开放,她和柳玉熙还是应当适当地保持距离,若是让谭雅伦撞见了,也不好解释。
柳玉熙回以一个淡笑,缓缓落回手掌,一派坦然。
只要她无事,他便心安。
这时,常笑突然开口道:“玉熙,你觉得项月这个人怎么样?”
先前自己提点,常笑不以为意,如今陡然听她这么一问,柳玉熙有些惊讶,凝眉道:“我看她对你殷勤,却未必出自真心!”见常笑皱眉,柳玉熙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二十年前,与谭家联姻的那家便是姓项,不知是否跟这个项月有关系!”
闻言,常笑苦笑,带着一种自嘲,“项月正是谭雅伦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白日见项月的所作所为,常笑便有些怀疑,哪有人有那么多无心之举,却处处陷人难堪,除了故意,她想不到别的理由。后来得知项月的身份,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如今听柳玉熙这么一说,常笑便肯定了七八分。当局者迷,自己或许被表现迷惑,但是,柳玉熙旁观者清,对人对事,又不乏敏锐性,他都怀疑了,很可能有问题。想起白日因项月,让自己和谭雅伦闹了误会,常笑甚至怀疑,她之前是故意接近自己。
柳玉熙稍稍一想,便明白项月是别有用心。有的事情,他经历得多了,即使不需证据,也能窥探全局。但是,常笑不同,她对人对事,都抱着一种积极心态,是个开朗善良的人,他不想将人性中阴暗的一面灌输给她,影响她快乐的生活。柳玉熙斟酌道:“笑笑,项月与你,立场不同,你们也了解不深,若你决定和谭公子在一起,你还是少接触项月。”
说到她和谭雅伦在一起,柳玉熙眼里有些郁郁,只是,抬眼间,眼里又风过无痕。
这话说的隐晦,常笑却有些明白,当下点了头,无凭无据,她无法断定项月的用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没错的。
虽说过了冬至,这日天气却很好,小太阳悬在顶空,照的人身上都暖洋洋的。因着成功挑拨了谭雅伦和常笑,项月心情很好,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便想去找常笑探探口风。她知道谭雅伦没这么容易死心,从常笑身上下手,反而比较容易,让她知难而退。
才转了个身,就与一人撞在一起。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撞本公子!”一个愤怒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子流气。
项月一听这声音,便知是个二世祖,难缠又没劲,心里装着事,更不想搭理,就想绕过这人走开。
谁知,这人见了她的模样,反倒张开手拦在她的身前,语气十分轻浮,“这位姑娘好眼熟啊!”
这等寻机搭讪的男人,项月见得多了,她作为官家之女,自有一种底气,被惹恼了,也不会忍气吞声,当下冷哼一声,斜眼睨着对方,这一看,大吃一惊。
要说这人,一身锦衣,长得人模人样,就是眼带色光,举止轻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过,令她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人她非但认识,甚至……
项月忙不迭低头,作势要走,看模样竟似有些慌张。
那人却看出了端倪,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不顾项月的挣扎,将她强行拖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你放开我!”男子一停下,项月便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语气有些尖锐。
这样反常的举动,不止项月,连男子也有些吃惊。
男子眼睛细眯,无端显出几分猥琐,忽然抬手,一把捏住项月的下巴,啧啧出声,“这不是项妹妹么,四年不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项月一偏头,避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男子也不生气,反倒被她反抗的态度激起了兴趣,当下上前,将她逼退到身后的墙上,抓住她的两只手,强行按在两边的墙上,凑过去闻她的脸,眼里色欲之色骤浓,“项妹妹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脑海里闪现某个画面,项月顿时有种作呕的冲动,眼底却闪过强烈的恨意。
这个男人正是祁家二少爷祁康,虽然出身大家,平素留恋青楼赌坊,可谓是无赖一个。
项月自小就喜欢谭雅伦,却因父亲任莱州太守,举家迁居,不得不跟着父亲背井离乡。离京时,项月七岁,此后,一直呆在莱州,直到她十三岁。
那时,谭雅伦不过十七,却已经成为闻名京都的大才子,人说他文采非凡,又长相出挑,是京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项月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些谭雅伦的事迹,心中向往,竟达到夜不能寐。想到父亲在外地为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京都,项月的思念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太想见到那人了,想知道她未来要嫁的男子,究竟长成怎样一位翩翩佳公子。
终于在某一天,项月从家里偷了一些银两,连贴身丫鬟都没带,独自上京找谭雅伦。
她有钱在身,人又精明,雇了辆马车去京城,途中经竟也没发生什么岔子,她甚至找到了谭雅伦当时就读的国子监,一所官方承办,专供官宦子弟就读的高级书院。但是,她是女子,不方便进男子书院,更因为她离家出走,不便暴露行踪,故而花钱买通了国子监的一个仆人,托他带封信给谭雅伦。
信里约谭雅伦隔日到白马寺的后山见面,正值三月,后山桃花尽开,项月也是看中了这个约会之所,想给心上人一个惊喜的会面。
那时候,京都四公子已经形影不离,有啥活动都一起。仆人去送信的时候,谭雅伦正好和其他几个一起出去了。当时,已经熟知酒色的祁康正好去书院找自己哥哥要钱,好去青楼里会相好。祈旭他自然是没找着的,却阴差阳错地将项月那封信截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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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小心我叫人了
祁康十六岁就已经泡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楼赌坊,乃败类之中的翘楚,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对谭雅伦十分嫉妒。年纪相仿,凭什么他就出尽风头,自己却落得这样的名声,亲哥哥对他比对自己还要好,让他严重不平衡。此刻,有机会抓住谭雅伦的小辫子,他怎么能错过。
本来,他也就是去看看项月,想揪着项月和谭雅伦互通款曲的丑事,抖出来臭他的名声。
熟料,十三岁的项月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那种出身大家的涵养,外加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让他一见就动了邪心。
项月约在后山这个偏僻之地,本就是方便谈情说爱,却方便了祁康一逞兽欲。
祁康发泄完毕,就慌忙离开了,想来头一次强暴官家女子,心里也是有些怕的。
留项月一个人荒冷的林子里,抱着衣服,静静地哭了一夜。
她没再去找谭雅伦,而是在天未亮的时候就雇车回家了。面对父亲担忧又气愤的指责,项月一言不发,却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将项光脾气都磨光了,也不计较她的出走了,而是担心起她的安危。
三日后,项月出来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足足在浴桶里泡了一天,最后晕倒在浴桶里。
此后,她大病一场,病好之后,看起来如常,却再也不复以前的天真烂漫,她变得多疑,也喜欢算计,对于喜欢的东西,患得患失,更容易不择手段。对于被祁康强暴这件事,她更是守口如瓶,连项光都不知道。
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的遭遇,加上长久的压抑,造就了她阴郁极端的个性。
对于祁康,她更是从骨子里憎恨,巴不得剥其皮,吃其肉。而她来到京城,最不想见的人,也是祁康。
祁康见她面色不定,但那张脸蛋真是生的如花似玉,当下松开她一只手,在她胸前就是一捏。
忽然的动作让项月猛然回神,猛地推开了祁康,声色俱厉,“你再乱来,小心我叫人了!”
闻言,祁康不怒反笑,一脸猥琐淫荡,“有本事你就叫啊,最好把人都叫出来,让他们看看项家小姐是如何与我不清不楚的。惹恼了爷,小心我把你当年的丑事儿抖出来,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臭了,也不在乎这档子破事儿。你就不一样了,项家大小姐,第一公子的未婚妻,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没了清白,盛京中人的唾沫星子淹也能淹死你,你看谭雅伦要会不会要你这双破鞋儿。到时候,只怕项光,因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也会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说到最后,祈康满脸嘲讽。
项月低着头,浑身都气得发抖,明明是他玷污了自己,为何所有的不公都要自己来承受,她好恨。
见她不吭声,祁康以为她服软了,心下得意,悠哉地上前,低头凑在她耳边猥笑道:“项妹妹,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康哥哥我,也不想为难你。怎么说,我哥哥和谭雅伦也是至交,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得给几分面子!你要嫁谭雅伦,没问题,你尽管嫁,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还会送妹妹一份好礼。只是,我也看上项妹妹你了,谁叫你长得这么招人喜欢呢,一时跟你断了,哥哥我还挺舍不得的。这样吧,只要妹妹在哥哥我想你的时候,出来和哥哥聚聚,哥哥我绝不会为难你,怎么样?”
项月听着他那句一夜夫妻几欲作呕,听到后面,一下子炸毛了,抬起头死死的瞪住祁康。
祁康说这番话,分明是要自己和他暗通款曲,要跟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保持那样的关系,跟凌迟她,有何区别。这事,她死也不会答应。
心里这般想,项月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强行冷静下来,对祁康道:“此事,你容我想一想,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有机会我再给康哥哥一个答复,可好?”这话说的婉转,项月眼底可是冷光乍现。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项月,为人处世,都习惯两面三刀。
祁康见此事可行,心里就是一乐,更是被她一句康哥哥,叫的心花怒放,当下点了点头,在她身上胡乱摸了几把,笑道:“妹妹可不要让哥哥等太久哟!”说罢,大笑着扬长而去,奔青楼楚馆会相好的去。
项月站在原地,望着祁康的背影,眼里满是阴狠之色,祁康,总有一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因着祁康的出现,让项月十分惊慌,越是惶恐,对喜欢的东西也越发执着和极端。在谭雅伦的事情的上,项月开始加快动作。为了寻找机会,她找人在医馆附近监视常笑,谭府附近,也叫人放了风。
常笑本在等谭雅伦上门解释,谁知谭雅伦一直没来,常笑心里还是挺憋屈的。他理亏在先,怎么连个解释都没有。常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和谭雅伦说清楚,就这么耗着,让大家都难受。
常笑在医馆里抽空写了一封信,交给阿保,让他送去谭府。
阿保从医馆走出来的时候,暗地监视的人也跟了上去。常笑在医馆给信的时候,也被他看个正着。这种人本就是插科打诨混日子的,偷鸡摸狗不在话下,又得小莲的交代,自然很会见风使舵。在阿保出来不久,便从后面撞了上去,阿保不防,险些摔倒,抬眼一看,人来人往,也不知谁人撞得他。阿保也没放在心上,只继续往前走。
那人站在人群里,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