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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我还就是那种俗人,像赏花这种高级活动,真不适合我。你要是有心,那就多付一点诊金好了,医馆常常入不敷出,你就当为穷人捐点儿药材!”
闻言,谭雅伦的笑容消隐了,定定地看着常笑,似在审视,又似沉思,良久,才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常笑,道:“姑娘说的是,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常笑见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微微诧异,在西秦,一两银,可以买一石米,一石米,大概一百斤,一般病人的医药费也就几钱铜板,谭雅伦出手好生阔绰,抵得上寻常人一年的米粮!
见她久久不接,谭雅伦笑道:“就当是为穷人捐点儿药材!”
常笑见他笑的温润,眼神却很真挚,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正巧有个病人来看诊,谭雅伦便主动让开,一边说道:“姑娘若不嫌弃,出门走两条街,有个豆腐摊,那儿的豆腐脑又鲜又嫩,摊主也诚实,一碗豆腐脑,两文钱,多了不要,少了,熟人也可以赊着!”
常笑第一次以一种认真的眼神看着谭雅伦,心道,这谭雅伦真是心思玲珑,几句话,便摸清了她的脾性,最难得的是,一个贵公子,脾气居然这般好,她当众驳了他的脸面,他反倒还来迁就她!
常笑垂了眼道:“医馆很忙,暂时脱不开身!”
谭雅伦一点儿也不介意,“谭某今日无事,可以在此等候姑娘!”
常笑没说话,反而是那老病人看了两人一眼,开了口,“谭公子可是个好人,上次我儿子吃了官司,对方拿钱买官通,还是谭公子给出的面,谭公子虽然在京城很受欢迎,却极少对女子这么上心,吃一碗豆腐脑要不了多少功夫,你就答应他吧!”
常笑低眸不语,只挥笔唰唰地开方子,谭雅伦好大的面子,随便一个人也能为他说话。
谭雅伦就在一旁微笑,“多谢老伯美意,谭某还是等等吧!”
就这样,常笑在看病,谭雅伦就在一旁等着,有时候站累了,他便坐在一旁椅子上坐会儿,一有病人来,他又及时让开,尽量做到不妨碍她。只是每每有女病人来了,都会拿眼看他,或热情,或羞涩地叫一声谭公子。
谭雅伦就报以一笑,温温润润,风度翩翩,惹得一片芳心醉!
到了傍晚,医馆基本空了,看完最后一个病人,谭雅伦才上前道:“姑娘现在可有空闲?”
常笑见找不着什么借口,唯有点了头,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过是吃一碗豆腐脑……
这家豆腐摊并不大,一个担架,再摆几张桌子,生意却很红火,常笑和谭雅伦来的时候,几乎没有空位。
摊主是一对老夫妇,六十开外,朴素和蔼,逢人都带笑,见了谭雅伦,白花胡子的摊主便笑着招呼道:“谭公子来了,还带着客人呢,正巧这桌快空了,往这里坐吧!”
话音才落,那桌人放下几块铜板就走了,摊主便麻利地收拾桌子!
谭雅伦道了一声,“多谢老丈!”便引着常笑坐下了!
常笑见他一身墨青色的锦衣,尘土不沾似地干净,也不嫌这桌椅粗糙,坦然落座,倒似习惯了似地!心下暗暗吃惊,先前听他说这有个豆腐摊,还以为他只是知道这个么地方,未必真的来这吃过,此刻见他和摊主这般熟络,倒像是常客!真是奇怪,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犯得着混这种平民的地方。
不可否认,这样的谭雅伦让她不那么排斥了!
那摊主乘了两碗豆腐脑,又送了两碟酱黄瓜和萝卜干儿,平民化又温馨的小东西,让常笑倍感亲切!
这豆腐脑真是又鲜又嫩,常笑以前也吃豆腐脑,却没吃的这么尽兴过!常笑又看其他人都是拿中碗,自己这桌却是拿海碗乘的,不免有些惊讶。
谭雅伦笑道:“摊主人好!”
常笑却知道肯定不那么简单,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在平民的地方也能这么有人气,真不简单,不是太会装,就是真的亲近百姓,不过,他这样的人,犯得着装么!
见她喝完一碗,谭雅伦很体贴地问道:“还要么?”
常笑摇摇头道:“刚好!”看向谭雅伦的碗,见他吃的也很干净,一般的富贵人家,奢侈浪费成风,谭雅伦这一点倒是很难得!
谭雅伦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折叠整齐的锦帕,递给常笑,见常笑惊愕,谭雅伦便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常笑顿感窘迫,还是接了他的锦帕,擦了嘴,却不好拿擦过的东西还给人家,只想着回去洗了再还吧!
两人吃好,谭雅伦找摊主结账,摊主坚持不收,感激道:“谭公子,上次几个混混来收保护费,要不是有您在,老丈就让人打断腿了,这钱,老丈如何能收!”
谭雅伦摇头笑道:“此是此,彼是彼,老丈拿着吧,否则,下次谭某便不好来了,两碗豆腐脑,一碟小菜,十文正好!”说罢,将十枚铜钱放入摊主手里!
此举又让常笑纳闷,一般的贵公子出门都是带银子,头一次见到带铜板的,谭雅伦,真是贵公子中的异类!
两人离了豆腐摊,常笑还是盯着他若有所思,谭雅伦侧头问道:“我脸上有花么,姑娘这般盯着我看?”
常笑摇头,“我在想你是怎样的人!”
谭雅伦笑,反问道:“姑娘希望我是怎样的人?”
常笑但笑不语,直把她送回医馆,谭雅伦才告辞。
常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失笑,谭雅伦,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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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章 玉者,美也
也许是受创太重,那人昏迷了三天,期间,常笑一边伺候他喝药,一边辅以药汤温养。
昏迷的人,总是难伺候,常笑本着医者的职责,做的十分仔细,替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尽量避开他的伤口,一次下来,常笑就要累的满头大汗!
这日,常笑正给他换药,不知是否是药物的刺激,还是修养见了成果,常笑才给他洒了一点药粉,这人忽然抖动了一下眉头,常笑便停下来看他。
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两下,慢慢地张开了眼。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白是白,黑是黑,分明得很干净,可惜眼瞳黯淡无光,颇有些死气沉沉。
常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双清绝的眸子毫无反应。
常笑微微叹息,这么好看的一双眼,居然是个瞎子,明了目,该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你醒了!”见他神色迷茫,常笑温声开口。
闻言,那人倏然睁大了眼,眼里说不清是惊恐还是别的。
“别怕,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再折磨你了!”常笑柔声安慰。
这人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珠,循着声音望向她,神情几分绝望,几分悲凉!
常笑觉得心酸,安慰道:“过去的无法改变,未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就当做了一场噩梦,醒来了,便过去了!这里是天青医馆,你可以放心在这里养伤,我是个大夫,救了你,自会照顾好你,你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
给他清理身体的时候,她特意检查了他的后面,并未发现有侵犯的痕迹,想来他咬舌自尽,好歹保住了清白。不过,他落在人贩子手里,眼睛也瞎了,不知吃了多少苦,在心里也是个坎儿!
闻言,这人张口便咳嗽起来,常笑忙不迭给他顺背,却看他苍白的脸也咳红了,嘴角却漫出血丝,常笑拿帕子接住,再拿开时,一片鲜红。
这人止住咳,忽而握住她的手,张开嘴,发出沙哑模糊的音节!
常笑想起这几天在他舌苔上辅了药材,早上才取出来,忙道:“你舌上有伤,暂时不能说话,你会写字么,在我手上写出来!”
常笑将他修长的手指引向自己的掌心,男子的手指划了一笔,便顿住了,忽而抬头看她,目中没有焦距,眼内却湿润了,千言万语汇聚其中,终归于死寂,手缓缓落回,安静若死。
常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呼之欲出,却始终想不起来,只得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还得换药,有点疼,你要是受不了,就扣扣床,我会尽量放轻些。”
那人睁着眼,目光空茫,似乎未将她的话听进去!
常笑却纳闷,方才还那么激动,怎么忽然就这么沉寂!
常笑便拉开他的衣服给他换药,才触及他的肌肤,明显感觉他身体的紧绷,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先前被人殴打所留下的后遗症,常笑不免停了手,正色道:“在大夫的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病人!”
闻言,他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波澜,带点儿诧异,终究放松了身体。
常笑便细心地给她上药,整个过程中,他没发出一点儿声响,只皱着眉,嘴唇抿的很紧。
常笑有些惊讶,这人居然是条硬汉子!
上完了药,常笑见他的头发,因为多日未洗,结成条缕状,想着这几日他在病中,怕他受寒,常笑便只给他擦身,并未给他洗头。此刻他肯定会痒的不舒服,常笑便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洗个头?”
那人的睫毛动了动,并未表态。
常笑不知道他本来就内向,还是在那伙人贩子手里吃尽了苦头,才变得有自闭倾向,但她理解他,当下也不多说,只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便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肩上还搭着一条吸水性良好的干毛巾。
常笑搬来椅子坐在床边,把盆放在床下的踏脚上,便去扶他,感觉有些吃力,常笑便轻轻说了一句,“你使点儿力气!”
那人顿了顿,用手撑着床,真的配合她躺好。
见他大半个头露在床榻外,常笑便在他头下塞了一个软枕,好让他舒坦些,怕他的衣裳沾湿,常笑又用毛巾给他包着肩,免得他回头不舒服。
常笑用木盆里的湿毛巾给他沾湿了头发,擦上皂角,混着泡泡给他洗,一边给他做头部按摩,最后又用清水淋净,再用干毛巾一缕缕地吸干发上的水分,整个过程显得分外有耐心。
做完这一切,常笑端着木盆正要出去,冷不防被一只手扯住了袖摆,常笑便放下木盆,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了?”
他的指间落在她的手心上,顿了顿,缓缓地划下几个字:你是谁?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常笑还是微微一笑,“我是李大夫的干孙女儿,别人都叫我李姑娘,但我不姓李,我姓常,寻常的常,单名一个笑字,笑容的笑!你呢,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他能主动问她,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相信时间长了,便能慢慢打开心扉,走出阴影。
这人微微皱眉,常笑不能不从那双黯淡的眼瞳里分辨他的情绪,只知道,他的神色很复杂,良久,还是在她的手心深深地划下三个字,颤抖的,艰涩地:柳玉熙!
常笑就盯着他的手,细细品味着几个字,才道:“玉者,美也,熙者,和悦也,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闻言,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倏然闭眼,眉宇间的愁绪,让她摸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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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你们以前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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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章 原来是谭公子
毕竟上次等了一日,谭雅伦大抵摸清了常笑的闲忙时间,这日,谭雅伦将近傍晚才来,手里还提了一个漆红食盒。
常笑正想去隔壁的小饭馆叫个吃食,两人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还是李大夫开了口,“谭公子来了,笑笑,还不将客人引进来!”
李大夫说的是客人,而不是病人,想来也知道两人的事儿,就连那日谭雅伦来找她吃豆腐脑,他也从阿保哪里听说了!他以前给谭雅伦看过病,觉得这个人很不错,出身富贵,却一点儿也没有公子哥儿的脾性,对人总是温温润润,却十分会做人!
常笑到了这个年纪,是该找个好婆家了,这个男人虽说太耀眼了一点儿,若两人处的好,他还是相当看好这桩姻缘的。
常笑侧身让谭雅伦先过,谭雅伦摇摇头,让她先过,常笑一愕,随即笑着往回走,暗道,这人还挺有绅士风度。
谭雅伦将食盒放在四方桌上,笑道:“我看你们整日忙着,都顾不上吃饭,便带了些吃的过来!”一边将分层的食盒打开,将几碟精致的菜肴摆在桌面上!
李大夫见还有一壶小酒,捋着花白的胡须笑了,“来福楼的菜色,居然还有酒!”
来福楼是城里有名的酒楼之一,里面的菜肴价值不菲,味道独特,十分受欢迎!
谭雅伦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