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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拿起一旁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开始吃饭,“别楞着,菜都要凉了。”
穆灿吐一口气,埋头扒起了饭,只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动陆轩剥好壳的那一盆最爱的虾仁,陆轩也没有说什么。
……
……
回去的车上陆轩一声不吭,穆灿亦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车速极快,音响里放着听不清歌词的英文歌。穆灿右手搁在打开的车窗上,扭头盯着外面不知名的深处。路灯一盏盏地倒退,在视野里留下一长串的白影。
转过一个热闹的街头,行人渐渐疏落,陆轩的车速越发地快了起来。
“你开慢点。”不知为何,穆灿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扭头看他,哧地一声,陆轩猛然一脚踩了刹车,车轮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怎么了?”穆灿惊愕地问。
陆轩转头看他,眼神里竟然带了点疯狂:“小灿,我,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什么──”话未说完,尾音已经消失在了唇齿之间。
这是一个狂野而不容拒绝的吻,跟久远记忆中的温柔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但不知为何,穆灿竟然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瘫软了,任他疯狂地吻着。
肩膀被他用力地箍住,仿佛要把他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灼热的呼吸连同占有味极浓的刚烈气息蹿入口鼻,蛮横得不似陆轩。
吻太深长,穆灿的大脑渐渐因缺氧而出现大片空白,暧昧的气味塞满狭小的车厢。
“叭叭!”
“叭叭──”
后面的喇叭声响成一片,把穆灿从昏迷中又拉了回来。唇齿间所有的压迫突然消失,陆轩松开了穆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穆灿如同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茫然地回视着他,半晌才惊悟过来:“陆轩,你疯了,这是马路上!”
陆轩突然笑了,接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开车把他送到寝室楼下。
穆灿恍恍惚惚地推开车门,正要上楼的时候,陆轩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小灿,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第七十一章 陆父
陆轩的出现像一阵风一样搅乱了池水,穆灿发现自己最近几天心不在焉得厉害。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现象,他是一名医生,一名被赋予众望的主刀医师,怎么能走神?导师见他有些不对劲,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慷慨地放了他几天假。
其实也不算放假,至多是调休吧。穆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六十天在学习或者工作,他是个十足的学习狂和工作狂,积年累月下来,有不少假期。
这几天的晚上他睡得不好,本已渐渐好起来的失眠症竟又有复发的迹象。他是个医生,却不能够自医。医生们向来都有这样的悲哀。
再次见到陆轩时是在叶东的家里。
那天穆灿放假了无所事事,于是便想起了总是在角落里安静看着他练琴的钢琴老师。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有些亦师亦友,感情十分深厚。每次心里有所郁结的时候,穆灿总愿意去找他。
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按了门铃,来开门的却不是叶东,而是林轩。
“嘿,穆灿,你也来了!好巧!是来找叶老师学琴的?不过他现在正在忙啊。”林轩站在玄关换鞋。
“你要走了?”见林轩在那里穿鞋,穆灿不由问道。
林轩回道:“是啊,公司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一步。对了,里面的那位就是我的大老板,也是容容的大老板,跟叶老师同一个母校的,年轻有为啊,厉害着呢!我林轩很少佩服一个人,他绝对是其中一个,你认识一下哈!我就不陪着了,改天再一起吃饭。”说完便推门出去。
“哦。”穆灿换了鞋往里走,刚才见到林轩在叶东的家里出现他已经有些意外,不过更意外的一幕发生在客厅外的阳台──白色的窗帘随风而动,窗帘下的陆轩和叶东席地而坐,在他们中间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壶茶和一盘围棋。很显然,两人在下棋,而且看样子应该下了有段时间。
穆灿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叶东的家里遇到陆轩,一时竟愣在当场。不过想想又合情合理,叶东作为一个知名的经济学家,经常会有商界人士前来拜访,这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
看见穆灿进来,两人双双抬头,叶东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出现:“小灿?你今天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反倒是陆轩对他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从容地看着他。
这样不露声色的陆轩简直要令穆灿怀疑那天晚上在车里疯狂亲吻他的人是他的幻觉了。
“刚动了几个大手术,老板(博士生们私下对博导的称呼)放我几天假,就来看看你。”穆灿避开陆轩的视线,一边说,一边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叶东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略有些局促的穆灿,又扫过一派自若的陆轩,暗暗笑了笑,对着穆灿说:“要看我们下棋还是打算练琴?”
穆灿说:“我练琴吧。”其实今天他只是想上来喝茶的,并没有练琴的打算,但见到陆轩后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只因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陆轩。
“哎,不忙着去。”叶东喊住了就要往钢琴处走的穆灿,指指陆轩说,“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风行天下的总裁陆轩,”又对陆轩指指穆灿,“这是我的钢琴学生穆灿。”
陆轩温和地笑:“我跟小灿是中学同学。”
“哦?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叶东也笑,又问穆灿,“小灿,真是这样?”
穆灿将视线投在地板上,闷声应了一句“嗯”。
叶东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一味的笑。
陆轩对着穆灿说:“叶老师可是闻名遐迩的钢琴家啊,自古名师出高徒,想必小灿的琴艺应该也不错,弹一曲给我听听吧。”
穆灿站在这里听陆轩说的每一句话都使他越发觉得窘,往常看起来宽敞的客厅此时却狭小得令人局促难安。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钢琴上去,弹琴的时候他就可以不再忍受这种不得不进行的寒暄,当下对陆轩的话自然毫无异议。
悠扬的钢琴声很快响了起来,叶东和陆轩暂时搁下棋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静静听着。
一曲弹完,穆灿双手虚扶在黑白键盘上,只觉芒刺在背。他知道陆轩必然在看着他,他无法想象他的眼神,心里越发地烦躁,于是只得继续开始弹琴,简直像梦游一样。
最后他好像已经没什么可弹,默默无言地坐了几分钟,突然吸了口气,站起来告辞而去,叶东没有挽留。
他走后两人继续下棋。
叶东不时审视着陆轩,陆轩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未几,两人下完棋,开始数棋,竟还是叶东输了半目。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叶东推开棋盘朗声笑了起来,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陆轩也笑:“承蒙叶老师相让,否则我必输得体无完肤。”
“呵呵,你谦虚了。”叶东看着陆轩,但眼神却很远,仿佛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陆轩有些疑惑,但却没有打断他。
沉默许久,叶东突然回过神来,抱歉地对着陆轩笑笑,揉揉眉心,说:“这两天累了,总是不自觉地走神,见笑了。”
陆轩识趣地站起身来告辞,叶东笑着送到了门口。
陆轩还不知道这样的待遇是很少有的,不过就算他知道,恐怕也猜不出其中的原因。
……
……
回去的路上,陆轩把车开得很慢。
去拜访叶东是早在行程内的,遇到穆灿却是计划外的事情,不过他并不惊讶。这些年,因为误解,又或者是因为自尊受伤,他并没有刻意打听过穆灿的消息,但楚羽却仍然在有意无意间向他透露了许多。
所以他知道穆灿很早就成为了叶东的学生,也知道穆灿在医学院的成绩很好。
分开的第一年,他戒掉了烟。
他总以为他也能如戒烟一般戒掉对他的想念,但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放纵,那个人,始终横亘在自己和别人之间,使他无法迈出新的一步。
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发现对他的想念根本抑制不住,有好几次他几乎要忍不住飞回国,但每一次他都克制住了。
他一向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怀疑自己,越来越不敢肯定自己的自制力。
其实那天发现真相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迫切想要见到穆灿的愿望早就已经在脑海里生根发芽。
但事情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走的那天,他差点没有走成。
父亲陆凌风掌管着庞大的商业王国,甚少理会家里的事情。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还偶尔会陪他们玩闹一下,但自从小学以后,这样的日子就几乎没有了。姐弟两个即便生活在美国家里,一个月也见不到他几次。所以当这一次陆凌风突然毫无征兆地空降他们公司的时候,陆轩真的很诧异。
他没有想过正忙着商业大战的父亲竟然会放下手头的工作穿越了大半个美国来看他。
陆凌风的来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但出乎陆轩意料的是,他对于他同性恋的身份竟并未如陆母一般排斥,甚至陆轩隐隐觉得,他根本就是不在乎的。
他只是告诉他,作为他们商业王国未来的继承人,他必须要有牺牲任性的觉悟。
事实上,陆轩几乎是从不任性的。从小到大,他一向都是周围人眼里的模范。
可是这一次,陆轩铁了心地任性,所以陆凌风注定要失望。
已经下定决心的陆轩,谁也不能改变他,哪怕那个人是他从小就崇拜的父亲。
陆轩其实和他的父亲很像,尤其是在他自己有了企业之后,那种无形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势简直跟陆凌风如出一辙。很自然的,两人的个性自也很像,都是自信到从不服输的人。
然而陆轩毕竟是不顾一切地回到了国内,陆凌风并没能奈何他。
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陆轩总有隐约的担心,这样轻易就让他走了,一点也不像是父亲的行事风格。
绿灯亮了起来,陆轩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浅笑,无论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第七十二章 别走
陆轩说要让穆灿看到他的决心,这句话果然一点不假。
从叶东家回来的当夜穆灿就深深体会到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温和谦逊、彬彬有礼的人无赖起来竟也与一般人无异。当时他正坐在书桌前对着厚厚的医书发呆。从本科开始一直同窗至博士的室友吴为刚做完一个八小时的手术回来,累得跟狗一样,倒头就睡。
电话铃声就在这时突然惊响。
因为穆灿之前一直在走神,四周又是寂静无声,乍然听见铃声大作不免被吓一跳,吴为更是直接哀嚎:“找我就说不在。谁这么没公德心,半夜三更还打电话扰民!”
穆灿拎起听筒一听,发现是陆轩:“小灿,快下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穆灿扭头看看书桌上的闹钟,时间显示为晚上的十二点十五分,不由道:“已经半夜了。”
陆轩却在电话里不依不饶:“快点下来,我就在你寝室楼下。”
穆灿下意识地退缩:“太晚了,我还要……”
谁知陆轩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快下来,我等你。”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掐断了,不留人犹豫的余地。穆灿呆瞪着“嘟嘟”作响的听筒,简直不敢相信。
陆轩这样一个时刻保持翩翩风度的君子,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会霸道成这样?真的是太久没见,记忆中的模样完全都变了。
穆灿苦笑一声,干坐着没动。
如果一切最终回到原点,那么这些年的忍耐和痛苦又是为了什么?
十分钟后,电话又不屈不饶地响了起来,自然还是陆轩:“小灿,你快下来,不然我就在楼下喊了,吵醒了别人看热闹我可不管。”
穆灿被这个威胁弄得哭笑不得:“你别发神经了。”
“你看我会不会。”说完又挂了。
陆轩疯了!
穆灿头皮发麻,抓了抓脑袋,到底是决定下去看看。
吴为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听到响动条件反射似地问他:“有手术?”只因平时找穆灿的电话十个有九个跟医院有关。
“不是。”
“那还出去?”
“嗯。”
“回来轻点。”吴为说完兀自又睡了过去。
“嗯。”
穆灿关了灯下楼。
陆轩斜倚在汽车旁正玩着IPHONG手机,见到他下来,灿然一笑:“上车吧。”
穆灿拉开车门坐上去,陆轩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牛奶:“经过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