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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萧於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张小脸几乎扭曲,咬着后槽牙像是正忍受着极大的怒意,她恨恨地看着那因为她的出现无动于衷的男子,许久,才从齿缝间迸出几个字:“他说,那晚是你……”
简单的几个字让萧於言愣住了。
他分拣药草的手一顿,复又继续,“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萧於言!”
沐烟儿大吼一声,“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吼的歇斯底里,太医院有御医探出头来。
可看到是烟妃时,又把头缩了回去。
萧於言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把药簸放好,才站起身,到一旁清洗了手,才走到面目狰狞的沐烟儿身边道:“跟我来,你也不希望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件事吧。”
他说完,也不管沐烟儿会不会跟来,直接走了出去。
沐烟儿恶狠狠盯着他的背影,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不久前皇上的话,那一字字一句句几乎把她以前所有的自负都摧毁掉。
她以为自己是怀了皇上的孩子,她以为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可可笑的是,他们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
站在一处后宫偏僻的一处池塘边,萧於言背对着沐烟儿看着池塘上倒映出的寂寥的星光。
许久,才道:“那晚,的确是我。”
“……”
沐烟儿的手蹙然攥紧了,眼底有着怨毒,“你们,到底当我是什么?”
竟然就这样把她让来让去?
听到她的话,萧於言却是笑了,只是那笑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嘲讽和自嘲,他能明白沐烟儿此刻的心思,“我们没有把你当什么。不,也不算是,不久之前,我还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可你亲自毁了,不能怪我。你问我们把你当成什么?可你又把我们当成什么?”
他的反问,让沐烟儿愣了一下。
萧於言并没有打算听她说什么,既然她问了,那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来说吧。
于是,继续缓缓道:“你不顾皇上的意愿,强行给他下了蛊毒,逼着他同你欢好,可皇上不愿,这就成了他对不起你了吗?我奉你为神明,你的话我言听计从,可你呢,你只是把我当成了踏脚石,一个有用的人。等没了用,狠狠一脚踹开,你问我把你当什么,那晚,皇上把你抱回了寝宫就来找我,他逼着我吞下了雄蛊,他说,如果我不去,那么他绝对会看着你死。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他的声音很轻,嘴角的讥讽越是越来越浓。
如果是以前,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算拼死也会让她跟他走。
远离这个皇宫,远离世事的尘喧。
可现在,他却是后悔了。
如果这一生都这样活下去,他想,自己会疯吧。
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权谋,只有可以利用的人和不可以利用的人之分,这样的妻子,不会是一个好妻子,也不会是一个好娘亲。
可孩子是无辜的,他愿意负起一个爹爹应有的责任。
“如果你让我娶你,我不会拒绝。”
留下这句话,萧於言慢慢转身,却突然被沐烟儿的力道一推,跌进了池塘里。
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灌入他的口腔,他咳了起来,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在暗夜的池塘里显得格外尖锐。
看他的身影在池塘里沉沉浮浮,沐烟儿也怕了。
突然就想起来萧於言不会游水,她向后猛地退了一步。
她这一动作正好落在挣扎着向上浮的萧於言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得很微妙。
他突然就不挣扎了,慢慢向下沉,看着沐烟儿吓得脸都白了,却是喃喃自语着向后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恐怖,恨恨瞪着在向下沉的萧於言,“你还是死了好了!你们这样对我,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你们怎么能那么对我?凭什么那晚上的人要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杀了你,彻底想杀了你啊!萧於言,你想娶我,做梦去吧!让我嫁给你这么一个残废,你怎么不去死啊!”
留下这句话,她疯了一般按照原路跑远了。
萧於言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听着那句“废物”,脸惨白一片。
废物?她去忘了,这只手到底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
看着她踉跄的别硬,他突然就想到了十三岁那年。
他对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所以当那年他跌入水中,被恰好经过的沐烟儿吩咐人救起时,他觉得那一刻,八岁的沐烟儿在他眼里就像是神祗一般。
他把她当成救命恩人,把她的话奉若金科玉律。
可她……
还是放弃了他。
在这冰冷的夜里,在这无情的池塘里,她看着他被水再次吞没,却是说着“去死吧”。
心从没有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也许皇上说的很对,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她了。
她早已被权势和地位蒙蔽了曾经那颗单纯善良的心……
一种无力地颓败感灭顶地袭来,他放弃了挣扎,一点点向下沉,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当初他的无情,他的残忍……如果能回到过去,他希望告诉那时的自己,不要用他手里的匕首,划下那一刀,那个女人配不起那颗琉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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