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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有发现滴落的水渍已经把他的衣袍侵湿了一大半。
“怎么?大人不愿意?”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微微再探过来,绝美的小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呼吸紊乱不稳,撇开了眼。
半晌,才低哑的喃出一个字:“……没。”
“哦?”卿九眉峰一挑,眼底笑意潋滟,“那就劳烦了。”
霄祈的身体一震,握着湿帕的手又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视线再落在卿九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墨瞳深深的,放下湿帕,抬起了右手,他指骨修长,映衬着她的小脸,泛着白玉般的光泽,捏住了绳结的一端,微微一拉。
绳结在她唇瓣上滑过,更是带着惊心动魄的魅,加上她神情慵懒,目光半深半浅地望着他,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掌心里浮上了一层虚汗。
咬牙,一拽,想要彻底解脱。
可在绳结的另一端即将脱口而出时,却被她再次咬住了。
贝齿轻轻一撞发出的轻响,让他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整个僵愣在了原地,眸仁幽暗晦深,身体某个位置清晰的变化让他快速地松开了手,遽然站起身,慌乱的低喃一句:“本、本祭司再去换盆清水。”话落,竟是逃也似的端着被血水染红的水出去了。
卿九静静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清俊背影。
直到门关上,才缓缓吐出了口里的绳结,眼底的神情颇为复杂,半天,才轻轻喃了声:“笨蛋……”
第242章 她是不是惨了点
第242章她是不是惨了点
霄祈半柱香后重新推开了房间的门,脸上重新恢复了清冷,嘴角微抿着,垂着眼走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可能沾了冷水,有些发青,到了温暖的房间里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卿九愣了下,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蜷,清理好的手伤口裂开,有血渗出来。
霄祈一愣,快步走了过来,重新单膝跪地,捧着她的双手,眉头紧皱。
她低头看他,“你不是去端清水了吗?水呢?”
霄祈的手一僵,他的手上还捧着她血肉模糊的小手,顿了顿,“……忘了,我现在去端来。”
“不用了。”
卿九垂了眼,“就这样吧,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了。”
霄祈没有说话,几不可查地点点头,拿过疗伤药,细心地涂抹在她的双手上,又用纱布包裹好,动作流畅熟练,不像是第一次包扎伤口。卿九怔了怔,看着他灵动修长的手指,他出生在帝王家,后来又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就算是受伤,也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来到这里以后,也没见他受过伤,那么,他怎么会这么熟悉包扎?
“你……”她犹豫了下,抬头看向包扎好正在整理药瓶的男子,“你怎么会包扎的?”
“……”霄祈的背脊一僵。
“你不想说也行。”她其实问出口就后悔了。
霄祈把染血的纱布和疗伤的药瓶都放到托盘上,端起来,在她面前停顿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很小的时候……经常自己包扎伤口,习惯了就忘不掉了。”说完,没有等卿九再问,径直走了出去,只是背影看起来有些凉薄,而在他转身的刹那,卿九明显地看到了他脸上流露出的一种很微妙的伤感。
卿九怔了怔,望着关上的门。
很小的时候?
他那时经常受伤吗?
她突然就想起来当初在惜烟殿沐烟儿对她说过的话,他的母妃当初因为沐烟儿娘亲的嫉妒而……后来,听说她疯了,甚至自杀了。在皇宫里,应该没有人能够伤他,只除了?她的心突然一抽,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袭上心头,叹息一声,怔怔看着门的方向。
她知道他没走,就在门外,他说了会照顾她,就会照顾。
可……他明显想要拉远距离的动作,让她难过。
忍不住低下头,摸着肚子,明明知道它还未成型,可就是想和它说说话,“宝宝,你阿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她要怎么才能让他不难过呢?
歪过头,看到一旁的茶盏,里面是冷掉的茶水,她走过去,望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双手,小心捧起茶盏,向后退了两步,随后,手一松,“啪嗒”一声,茶盏摔倒地面上,发出剧烈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下一刻,房间的门立刻被推开了。
霄祈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逆着光站立,清冷的日光打在他身上,看不清面容。
卿九也不看他,背对着他,低着头,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很落寞。
“怎么了?”
霄祈走过去,抬起手想安抚她,可离她的身体只有一寸处硬生生停了下来,五指握起,又收了回来。她就像是毒药,他碰不得,一旦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卿九闷闷地摇摇头,只是望着自己的手,声音低低的,“我想喝水,可手使不上力……”
她抬起头,水眸里都是伤心,“我是不是残废了?”
她眼底的神情太过无助,霄祈的心一痛,满心都是心疼,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冷着脸,僵硬地摇头:“怎么会,只是暂时性的,等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
“可我想喝水。”
“……我去帮你倒。”
霄祈走到桌旁,这才想起来茶盏都碎了,“我去重新烧一壶。”
一个时辰后,卿九看着重新端到面前的茶壶和杯盏,端坐在那里,乖乖的,抬起头,满眼都是无辜,也不说话,只是抬起了包扎的像是小馒头的手。
霄祈一怔,自觉地倒出一杯清茶。
滚烫的茶水遇到空气化作了一团白雾,茶香四溢。
卿九凑过去嗅了一下,忍不住夸赞道:“真香……”
霄祈看到她满意了,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未松完,就听她说:“只是可惜太烫了。”
他一怔:“再等等就能喝了。”
“可我现在就想喝。”卿九抬起头,黑漆漆的眸仁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歪着头,朝着他弯起了嘴角:“所以,你帮我吹凉。”
霄祈一愣,“吹凉?”
“是啊,祭司大人不愿意?唔,那让我渴死好了。”她摊手,很是无辜。
端坐在那里,直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反正我手受伤了,你不管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霄祈死死盯着那茶水,觉得那像极了龙潭虎穴,可还是不忍心她真的渴着,沉默片刻后,端起茶杯,动作极为缓慢地凑到唇边半寸处,小幅度地吹了吹。卿九歪着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茶水熏染的缘故,她觉得他的脸似乎是红了,连耳朵尖都冒着绯色,趁着他白玉般的脸,极为精致好看。
卿九歪着头,就这样看着他。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怎么看怎么入眼。
霄祈被她这样吃果果的盯着,端着茶杯的手越发不知所措,垂着眉眼,满脑子都是她盯着他看得模样,黑漆漆的眸仁,那么专注,那么让人深陷其中……
“吹、吹凉了。”他觉得时间过得真是慢极了,像是一种折磨,那种折磨让他的额头抚上了一层虚汗。
等茶水终于不那么烫了,他快速地放下,哑着声音喃了声。
“凉了啊……”卿九用手肘拖着下巴,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移到了面前的茶水上,犯了难一般道:“就这样?”
“嗯?”霄祈刚送了口气,听到这句,一愣,看向她。
她微微皱着眉头,很无辜地抬眼:“可我怎么看着还是这么烫呢?所以……”
“所以?”
“所以,你先帮我试试呗。”
“试试?”霄祈怔愣,俊脸上一副难以置信。
“不会啊?就是尝尝水还烫不啊?万一要是还烫,那我伤了手,又伤了嘴,是不是太惨了点?嗯?你觉得呢,祭司大人?”她扬了扬眉,怎么看怎么有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
第243章 不是阿白的孩子
第243章不是阿白的孩子
霄祈呼吸紧了紧,可……
他望着面前的茶水,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可面前的人明显一副你不试我就不喝的感觉。
他咬咬牙,端起茶水,放到了唇边,可怎么都喝不下去。
于是,在卿九讶异的目光下,竟是把茶水直接倒了些在手背上,随后把茶水重新放在了她面前:“是温的,你赶快喝吧。”
卿九幽怨地瞪着他。
装,你就继续装吧!
混蛋!
坐在那里,也不动,凉凉地睨着:“可我手受伤了耶,要怎么喝?祭司大人,您这服务态度可不行啊?”
“……”霄祈觉得他此刻已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小东西怎么这么磨人?!
“不如……你喂我呗。”
霄祈蹙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瞪她。
卿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瞪人的模样,墨瞳深深的,怎么看怎么像极了大型的犬类。
她咬着唇,“不行啊?不行那我继续渴着吧。”
霄祈薄唇抿了抿,他看着她半真半假的表情,眸仁里都是挑衅的笑,他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故意的。深吸一口气,她是不是在怨恨着自己那日的无情和伤害,所以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想到这,他垂下了眸仁,眼神黯淡下来,他多希望她快些好起来,快些离开,她那日那么生气,不是因为直接走的吗?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蛇蛇,快点离开吧,他怕他再这样面对她,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端起了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卿九不动,只是抬眼看他,“祭司大人,远了呢。”
他垂着眼,不敢看她,手又向前移了移。
“祭司大人,还远着呢……”
这样几次,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就看到杯盏的边缘快要挨着她的唇,而她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黑漆漆的眸仁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可就这样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看到她终于满意地弯起了唇,带动了眉眼勾起,明明是毫无情绪的一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看得飘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套了那句老话,看着这样的她,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死死盯着她的唇,看着她的唇抿上杯盏的边缘,微微压了下力道,茶水就触到了她的唇,原本粉嫩的唇像是突然被露水浇灌,刹那间绽放,娇艳欲滴,他呼吸一窒,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两下,觉得自己拿着杯盏的手都快要使不上力气了。
偏偏她喝水就喝水,还直勾勾地盯着他。
仿佛他才是那解渴的水。
他的脸更红了,猛地撇开了视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气。
卿九看他如此,嘴角不经意地勾起,觉得自己也折腾够了,他差不多也该忘了自己母妃的事了吧?再抿了一口,不能浪费了不是,这才满意地松开口,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祭司大人,我饿了呢,我家宝宝也饿了呢……”
“啊?”霄祈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听到她的话,怔怔回神,反应过来,连忙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脚步都乱了,“我、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随即,根本不敢再看卿九,快步走了出去。
卿九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关启的门后,喟叹一声,眸仁软了下来。
暗暗骂了一句:混蛋……
他这样,怎么可能像他说的是为了报复自己?
而且,哪有人为了报复要把自己的命给抵上的?也除了他自己会相信,自己是怨着他,想要折磨他吧……
忍不住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宝宝,你以后一定不能跟你这笨蛋爹爹一般,笨得不可救药,知道不知道?”
她刚说完,突然门再次被打开了。
卿九一愣,抬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的话在看到来人时顿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逆着光站着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阿苏依怨毒的目光落在卿九包扎的极为细致的手上,朝前走了两步,“咣当”一声关上了门,逼近她,“卿九,你到底知不知廉耻?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阿白的,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卿九眉头一皱,她怎么知道?
“我那天都听到了,阿白说了,你有别的男人!果然,你就是一个好不知羞的贱人!刚刚还想诱惑阿白,你以为阿白还会被你诱惑吗?”
她冷笑着,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肚子,哼哼,她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了还想打阿白的主意?真是痴心妄想!
“哦?”卿九笑了,站起身,摊开自己的手,笑得很是无辜:“谁告诉你孩子不是他的了?”
“我亲耳听到的!”
如果不是这样,阿白这么爱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抛下她去当祭司?
她那日原本是想逼着阿白娶她的,可没想到他宁愿当祭司也不愿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