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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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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楔子
传说在黄泉路上有一种花,“一生之中,花不见叶,叶不见花,那妖异的红,是心碎者的眼泪,是撕裂灵魂的不甘与愤恨。”
曾听说这尘世有一女子,辗转几世,灵魂都在孤寂中度过,那空洞的眼神是对生的厌倦,那唇边的冷笑是对死的嘲弄。
但它那枝头的一抹红,她那孤寂的轮回,莫非都是心中还有等待?
那花名叫曼朱沙华,它开在黄泉路上,大片大片如花似血,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它那诱人的花香极具魔力,竟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那女子……
第一章:跨过奈河桥
积德修行,奈何桥易过
贪心造孽,尖刀山难逃
奈何桥边每天都不缺乏哭声,不缺少挣扎,不缺少鞭打怒斥,生生世世的轮回,谁能说得清究竟有多少人走过这条桥!
他们有的带着对生者的强烈眷恋,有的带着一生的遗憾,有的是生前作恶太多带着身体的战栗和内心的恐惧,在桥边徘徊不前。
但无论眷恋也好,恐惧也好,谁也免不了要到桥上走一遭,只可惜桥分三层,你走的是哪一层?
“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桥下血河波涛翻滚,满布虫蛇,众多恶鬼拦在污浊的波涛中苦苦守候,希望能把过桥的某一个鬼魂拉下来做自己的替身,谁也不愿意呆在腥臭的血水里与虫蛇共处度过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震天的哭声,凶狠的斥骂,无声的争夺都因一个女子嘎然而止,从没有人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是她的眼神是如此的空洞,她没有挣扎,没有哭声,在双脚迈上了奈何桥的那一瞬间,也没有一丝留恋。
桥下的冤魂恶鬼都停止了哀嚎,停止了争夺,静静地看着她一步步迈过奈何桥,风扬起她的长发,长发遮挡了她绝世容颜,此刻没有一个鬼魂要伸出他们那鬼爪来将她拉下,是不忍心,还是被她空洞的眼神震慑?
桥的那头,孟婆一声长叹:“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今生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喝过这碗汤,你就会忘记前尘往事。”
孟婆悠悠端起汤碗,她接过后一饮而尽。
“曾经的山盟海誓,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孟婆的飘渺声音越飘越远,直至消失。
不知道孟婆是否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一句话。
河的两岸开满了一种奇异的花,花开得妖艳,红得刺眼,妖得骇人,但那妖冶的花居然露出灿烂的笑靥,讨厌这种笑容,她愤恨地俯身摘下,偷偷揣在怀里,看你还能不能笑,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黑白无常正在训斥一个正在痛哭流涕的男鬼,忽视了她的瞬间的恶行,此刻她咧开她那依然水润亮泽的唇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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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日从东方出,残月夕阳红
天宝59年,天佑王朝权倾朝野的右丞相第7个妾生下了一个女儿,对于妻妾成群,儿女成堆的丞相府来说,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只不过这个孩子出生的前一刻天空还电闪雷鸣,乌天黑地,但孩子出生后天气立刻放晴,霞光万道,王府中相士纷纷向相爷道喜,说这是大吉之兆,这是一个驱走黑暗带来光明的孩子,这些阿谀奉承之话,让相爷大喜。
第二天就有一大堆珍奇异宝送到了墨荷苑,让刚生完孩子的曾荷受宠若惊,这是一个单纯得有点愚蠢的女子,根本不晓得她的荣耀同时招惹了一双双嫉妒得有点发红的眼睛。
如果生的是一个男子多好,曾墨抱过这玉啄似的女儿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但当她接触到这孩子的一双眼睛时,她不由得心底一寒,这眼睛怎么冷得如千年寒冰一样,从没有见过哪个婴儿有这样的一双眼睛,疏远而迷离,迷离而又冰冷,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但更骇人的是,这孩子的胸口居然有一朵奇异的花,这花曾墨从未见过,在孩子出生时,花很小颜色也很淡,摸上去平滑无比,不仔细看根本不易察觉。
但奇怪的是这花竟不像一个死物,而像活在她身上一样,随着她出生天数的增多而颜色越见鲜艳。
曾墨不知道这是一个好兆头,还是一个坏兆头,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那花长得太过妖冶,她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个秘密告诉王爷,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女子。
但经过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要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好在奶妈是自己的陪嫁丫环,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决计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这孩子叫残月,名字取得很偶然,墨荷让他的夫君右丞相为孩儿起名字的时候,天上刚好有一轮月亮被云朵遮去了半边脸,就如一个残缺不全的月。
“日从东方出,残月夕阳红”这孩子就叫残月吧,王爷顺口说道。
残月,残缺的月,曾墨虽感觉有点不吉利,但又不敢反驳王爷,只有装作欢天喜地谢王爷的恩宠。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一晃十四年就过去了。
——
第三章:残月初长成
我的名字叫残月,一轮残缺不全的月,这是我的父亲给我取的名字,娘亲虽说不吉利,但我却很喜欢,感觉这名字用在我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
我出生在天宝59年,我出生五年后天佑王朝的六代皇帝驾崩,由他的四皇子赵天凡登上帝位,皇帝年幼只有8岁,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能管理整个国家呢?
不出一年,党派纷争,朝廷岌岌可危,小皇帝也到处受人要挟,这皇帝做得举步维艰。
这些都是从我那父亲口中断断续续听到的,父亲是属于保皇派,由于父亲的庇护,这个王朝才可以在这风雨欲摇中挺过了十年。
但可惜这皇上生性软弱,凡事没有主见,是一个扶不上去的阿斗,政局一年比一年混乱,百姓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父亲的叹息声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父亲倒待我不薄,请人教我琴棋书画,请人教我刺绣针织,可惜我不是不屑一顾,就是敷衍了事,在他们的眼里我是朽木不可雕,但他们不知道这些本领我与生俱来。
我不喜欢讲话,不喜欢打扮,不愿承欢膝下,只喜欢睡觉,睡醒后不梳妆不打扮呆呆地看着天空,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王府里除了我的娘外,其它人几乎想不起还有我这样的一号人,甚至连仆人也用轻蔑的眼光看着我。
当初说我是驱赶黑暗带来光明的话语已经没有人再提起。
我是在娘的叹息声中逐渐长大,十四年后,我娘那头乌黑的秀发已经少了光泽,那凝脂般的脸已经爬上了皱纹,而我的父亲也很久很久没踏进过墨荷苑。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如果心中无爱,单凭一时的美色去事人,能有几时好?
男人都是薄情种,骨子里是都是喜新厌旧,只可惜娘不懂,她眼里的哀怨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浓重,她的叹息也越来越长,身体却越来越弱,直至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撒手西去。
娘走的时候父亲陪皇上外出未回,她死后那双眼睛一直没有合上,她是否还在期盼那个她视若天神的男人会赶回来看她一眼,给她抚慰,她是否期待他会回来在她死去的身体痛哭,忏悔对她的冷落?
但可惜这些她没有等到。
一个相府中不得宠的妾就这样度过了平淡而又寂寞凄苦的一生,她的一生是为一个男人而活着,而这个男人却不是为她活着,这是一种悲哀。
不知道在奈何桥边她会不会眷恋凡尘而不忍离开。
“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今生有份无缘,又何必强求?也许这是对娘的一种解脱吧!我轻轻的合上她那死不瞑目的眼,没有哭泣,没有难过,淡然地转身离去。
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以为我是过于悲伤而失去了常性,此刻他们的眼里多了一丝怜悯与同情。
我缓步走到外面的亭子对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心里装满了疼痛。
“月儿,不要悲伤,二哥以后会照顾你。”二哥墨子轩静静地站在我身边,这是一个丰神俊秀的男子,与生俱来的一种贵气总萦绕在他身边,虽然他声名狼藉,但整个王府,就这个男人真心待我,如果没有他,我想我和娘的生活会更凄苦。
“谢谢二哥,我真的没事。”我幽幽地说。
“你的话总是那么少!”二哥墨子轩叹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的是疼惜。我有两个哥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大哥是驰骋沙场多年的大将军墨非,因为连年征战,我也很少能见到,感情也最薄。
二哥墨子轩的却是因为他的风流成性而闻名天下,他整天游戏花丛,是一个不折不扣风流浪子,但也是长得最吸引眼球,这也许得益于她母亲的遗传吧,她母亲是父亲众多妻妾中最年轻也是柔媚的一个,很有些手段,这是我的母亲这些单纯女子不可比拟的。
加上墨子轩嘴巴甜,甚得父亲欢心。
我有三个姐姐,都是人中凤,花之冠,大姐墨凌云端庄贤淑嫁给当朝的大将军飞云,远驻边境,二姐墨衍是闻名天下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可惜为了国家利益,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远嫁番邦,去苦寒之地度过余生。
三姐墨灵、尚待闺中,但是美名已经传天下,还被封为天下第一美女,每天来求亲的人都差不多踏烂门槛!
而我,其名不响,貌不扬,大家都好像遗忘丞相府还有我这个小女儿,但这些我从来都不介意,自古红颜薄命,太出众的女子很少有什么好下场,前世的我还不够美吗?还不够文采出众吗?但还不是一次又一次被人始乱终弃,一次又一次成为男人之间交换的礼物?
身已伤,心已碎。
为何上天要我一世为人,却担负两世记忆,不是喝过孟婆的汤就会忘记前尘往事吗?
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一个人静静地看日升日落,一个人悄悄地倾听秋雨潇潇,为何这些那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呢?
上天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久,这个世界总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由于当今皇帝的无能与弱势,一场场争夺皇位的战争在一个个黑暗的夜幕中展开。
虽然父亲尽忠,但也无法力挽狂澜,时代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天佑王朝暴戾二皇子赵天逸在一个平静的早上将赵天凡取而代之,新上任的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势力,让保皇党无翻身的余地。
赵天凡在位时,局势动荡,贪官污吏众多,民不聊生,现在换了一个皇帝,大家都期待着有新的气象出现,虽然二皇子曾经声名狼藉,但人们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生活已经糟糕成这样了,谁当皇帝还不是一样?
但这次的政变,对我们这个家族来说是一场灾难,我们家依靠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塌。
第四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家里的人都在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大祸临头,而我依然吃喝睡觉,平时都没有人注意我,在这种情况下更没有人理会我,但无论我怎么淡然处之,灾难总会来临。
以当今天子的暴戾,我可以想象到这个家的命运,重者罪诛九族,满门抄斩,轻者男的充军,女的为娼。
成王败寇这是千古的定律,毕竟父亲曾经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一块绊脚石,是一个他恨不得要铲除的异己。
整个家中人人自危,已经有一些仆人开始偷偷溜走了,谁愿意在这里等死啊,逃走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父亲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恐慌,但当二哥墨子轩的娘也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站在那棵榆树下呆了好一会,人也在一瞬间老了许多,也许在众多的妻妾中,这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吧。
此刻的他在我看起是如此的孤单寂寞,不知道这个为国事劳碌一生的男人心中是否有过爱。
但二哥的娘的离去我一点都不意外,我昨晚无意偷听了他与二哥墨子轩的对话,竟发现二哥的父亲另有其人,她是怀上子轩后被我父亲看上,强抢回来,想不到正经严肃的父亲,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二哥的娘被抢的第一年痛不欲生,后来慢慢的舍不得这身荣华富贵,现在大树倒了,她也与等他二十年的痴心男子远走高飞,当然是希望她唯一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