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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把尖刀还残留着他的血,鲜红鲜红的。
我掩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右手一把把挖着地下的青石砖,竟也满手是鲜血。
“她就是同伙?”沉默的众人这是才将目光转到我身上。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女,看来上天眷恋我了。”一个鼠头鼠眼的家伙猥琐地笑着向我走来。
“什么是你的?这美人是我最先看到,是我的。”后面一个大个子的男人拽住这个猥琐的男人。
一个、两个、三个、人越流越多,他们开始争夺起来,甚至大打出手,有事一场混战,在他们忙着打架的瞬间,我拔腿就跑,可惜还没有跑出百米就被捉回去了。
“大家都不要抢掠,这样的美人看来我们是无福消受的,要不把她献给族长,以她的样貌族长一定会很开心,到时打赏的金银财宝,我们分了它,有了钱,去下下馆子,逛逛窑子,岂不更好。”
他的主意得到众人的附和,的确一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都得不到,还真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我冷眼地看着他们商量如何处置我,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被宰割的份了。
“说不定族长以后做了皇上,还给个官儿我做呢?”他们越说越兴奋,似乎看到大把把的银两,看到一个个美女出现在眼前一样。
“族长?当今皇后的父亲?他起码也四十岁左右了吧!想不到有一天要送给这样的一个老头,我沧然而笑。
我的命途可真平坦。
但我不会就此屈服,我会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我被他们拉着走的时候,我回头再看了一眼大倒在血泊中的大言。
对不起了大言,我连帮你收尸的能力都没有,我连帮你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洗去脸上血污的机会都没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不会让你这条命白白牺牲,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要顽强地活下去。
大言你是否能听到?
到了下面就可以与小言团聚了,一定要找到小言,帮他将身体和头颅合在一起。
我不忍再看,闭上眼睛跟他们走了。
一路上,这群人都色迷迷地看着我,偶尔也有人借故在我胸前借故蹭一下,但好在总有一些人嫉妒得红了眼,出来阻止,我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难过,看着他们猥琐的样子,真的想作呕,现在我才发现连格鲁都是那么伟岸,那么英俊,其他就更不用说了。
但他们口中的土其族族长我却没有机会看到。
因为我还没有送到给他,天鹰的兵已经兵临城下,楚庭奕居然要两个月后才能收复失地。
他都干什么去的?如果他能早那么一天,大言就不会死,只要早一点大言就不用死得那么凄惨,他就不会那么痛,我恨他那么无能,这场仗居然要打两个月。
但我也只是后来才知道,是我眼中低估了土其族这次叛变的破坏力和强大的兵力,我没想到一个族居然可以攻下十几座城池,直逼都城。
现在大祸临头,没有一个人再提送我给族长领赏钱的事,他们四处逃生去了,逃命总比美人重要。
战争是残酷的,大军进城,尸骸遍野,浮肿的脸,饥饿的眼,他们发出如饿狼般的凶光,婴儿被弃置在路边呱呱大哭,会跑的小孩哭着四处喊着他父母的名字,那无助的眼神,那恐惧的眼神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中。
声声啼哭,声声呼唤,到处都是饥饿的流民,烧杀掠夺,在大灾难面前有时可以显出人性的闪光点,但我看到的都是人兽性的一面。
昔日的平静不再,昔日的繁华如发了一场梦一样,梦醒后什么都消失不见,美丽的草原,肥壮的羊儿,淳朴的人民,像被一场大风突然卷走了一般。
我混在流民当中,拣野果,抢食物,晚上躺在尸体当中沉睡。
虽然也能倒头就睡,但总是噩梦连连,醒来就无法成眠,周围的尸体有一些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有一些死相狰狞,刚开始看的时候那种寒气从脚底直透头顶,连头皮都麻了。
但看得多了也麻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陌生土地上腐烂的是自己。
有些老人、小孩就是在梦中死去,死得无声无息。
他们的父母有些已经变得麻木,哭声越来越少,人似乎忘记了悲伤。
饿极的时候,我吃过树皮,虽然暂时是将肚子填满了,但是半夜醒来,我痛得在地上翻滚,我硬是没让那滴泪流出来,看着尸骸遍地,满目疮痍,眼里流露出饿狼般凶光的流民,我更多的茫然。
现在我才知道当初帮赵天毅修建行宫,做女奴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为了满足一个人的野心,让百姓蒙受如此的苦难,是谁之错?
第八十九章:哑女
十天我本来就不丰腴的身体,变得更为单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倒。
除了转到的双眼,我觉得我躺在地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一具尸体。
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现在的我比一个乞丐更像乞丐。
战争的时间越长,死的人越多,我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黑森森的夜,冷冷的风肆虐地吹着一地的尸体,我躺在尸体中间,感受着冷风,闻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突然手臂被一个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啊——”我大喊一声,躺在我身边的那不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吗?怎么会动,心里毛了了。
因为我喊得大声,旁边那具尸体居然开口说话了:“原来你是活人啊,刚才我还以为是一具干尸,不好意思了,睡着手就乱动了。”
“不是吧,我现在身体是单薄,但也不至于说我是一具干尸吧!他瘦成那个样子,还那么老,我才以为他是干尸呢?”
我不说话,白了他一眼。
“哎!到处都是死尸,好好一个族就这样没有了,真是红颜祸水啊!”他对着满地的尸体感叹,声音悲呛又带着愤怒。
“红颜祸水?老人家你怎么这样说,不是族长大人想称王吗?不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女人的身上,长得美不是女人的错。”
“不是女人的错?这次的灾难就是因为一个女子。”
“老人家,反正没事干就说来听听。”我看了太多死人,看到太多麻木的人,他们已经麻木到连哭都不会,怎么会愿意说话,难得这样的一个夜晚有人愿意开口说话,让我感觉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不说,我还留点气暖肚子呢?”他翻过身子想继续睡觉。
“留气暖肚子?怕你是不能自圆其说吧,把什么都推在女人的身上。”我使用了激将法。
“我不能自圆其说?我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好我现在说给你听,让你评评究竟我说的是不是?”
“在土其族,我还算德高望重,我是——”
“哎!还是不说了,都遭遇了灭族之灾,还说这个干什么?我们土其族一直民风淳朴,兵强马壮,族人富庶,正所谓山高皇帝远,我们远离都城,有我们自己的宗法,有自己的活法,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称王,能称霸这一方,我们已经很满足。”
“所有一切都因为一个年轻男子的到来而改变。”
“年轻男子?谁呢?”
“他叫墨子轩,他的财富多得数也数不清,他有精良的武器,他有强壮的兵马,他找上族长,希望与族长合作。”
听到二哥的名字我的心抽了一下。
“他说可以帮他夺取天下,让称王称帝,他送上他所有的兵马,他所有的财富,他不需要当高官,只一个条件,攻陷天鹰皇朝,他要带走一个女子,一个他深爱的女子。”
“他的精密的计划,他取之不竭的财富终于让族长动心,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霸权,就如没有多少男人会拒绝美人一样,一场战争说到底就为一个女子,如果没有他,我们的族长又怎样胆大包天想要称王,只是他太自信,只是他太让人相信,他有让人信赖他的魅力。”
“我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可以肯定是一代美人,你说是不是红颜祸水?你说是不是?”他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后悔,也许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也头脑热,支持族长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了我值得吗?二哥啊,为什么是这样?突然我觉得心里有什么轰然倒下,头脑一片空白。
“那墨子轩呢?他怎么了?”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老人家你说呀!”我有从来都没有过的急迫。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不肯再出声,我的心很乱,我的心很痛,像被绞碎了一般。
“他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行军打仗虽然不会武功,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能攻下天鹰十个城池,直逼都城他的功劳最大,但可惜的对手是楚庭奕,一个聪明如狐狸的人,他太过与狡猾了?叹只叹既生瑜何生亮!”
“他究竟怎样啦?”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开始加大,我无法在忍受他在感叹。
“在最后一仗,也是最惨烈的一仗中,我们败了,他也死了,他死在我们土其族一个普通士兵的手中,他们恨他,因为是他带来战争,我们恨他是因为他还的我们族破家亡,他死的时候,没有人可怜他,没有人为他喊一声,也没有人为他流一滴眼泪。”
“而我却无法忘记他弥留的那一刻,因为我刚好在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死去,原本我是恨他,但现在我也觉得他很可怜。”
“弥留的时候,他注视在前方,那是皇宫的方向,他临死是不停地说:“月妹,二哥无法接你走了,二哥无法接你。”他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断气,他沙哑的声音总是在我的耳边回荡,带着遗憾带着绝望带着悲凉,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
“唉,他那声声呼唤,那死时的惨状看到我老泪纵横,问世间情为何物?本来我很恨他,在那一刻我居然恨不起来,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少有,为一个女人他太傻了,傻得有点可悲可笑又可怜。”
“呵——呵——我想哭,但居然笑了起来,我好想大哭一场,但为什么没有眼泪,不是说过不为任何事动容,不是说过今生的终结是下一辈子的起点吗?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二哥,你一定很想见残月了吧?你一定很想抚摩着我的发说:“丫头,你怎么那么少话说。”
“二哥,残月现在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在哪?残月现在有很多话对你说,她已经长大了,她已经有很多话对你说,你在哪?”
我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走着,边走边笑,但没有人理我,死人都那么多了,多一个疯子有什么奇怪的。
战争终是结束了,天鹰发话,对土其族活着的人不再追究,那是他们族长的错,与他们无关,天鹰还派了一个人来管理这个这里,士兵也留了很多下来,鼓励士兵与土其族女子通婚。
这样的措施很容易让人忘记伤痛,并且挑起战火的是土其族的族长这样统治者,现在王不计前嫌,拨粮饷下来来帮他们重建家园。
他们都感恩戴德,整天念叨着皇恩浩荡。
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我就发现墙壁到处都贴上了我的画像,上面写着我是在混乱中走失的皇室贵族,有发现的人送到当地官府,必有重赏。
呵呵,我苦笑,我什么时候又变成皇室贵族了?哦!对了我不是还有一个月公主的虚号吗?
公主?的确是一个皇室贵族,我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称号。
想必是天宇告诉他我在这里吧!这样也好,就让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都以为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我步伐轻浮地离开,双脚这几天走了太多的路,已经磨起了泡,我白天走,晚上也走,漫无目的地走,似乎只有走才能排解心中的抑郁。
就算有一丝力气我也爬起来走,我就是要将自己身上一点一滴的力气都消耗干净。
我不再去抢东西吃,我不再强迫自己去吃树皮,即使有人可怜我扔下一个包子给我也是瞧一眼,就像游魂那样飘走了。
惹来身后一阵痛骂,他们都骂我:“贱骨头,别在这里献世”
的确我就是一个贱骨头。
尸体已经被清空,街道又开始变得整洁,有家的归家,没家的搭起临时的屋子住了下来。
我似乎在一夜间被所有人遗弃了,连那些死尸也遗弃了我,他们不在陪伴着我。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东歪西倒,似乎随时会倒下了,我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离。
终于我倒下了,我残留的一点意识知道我倒下了,我居然解脱似的松了一口气。
黑暗多好,什么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