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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电话怎么关机?”宋清让问。
盛安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兴许是在外面冷风吹得太久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没电了。”
“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没有?”
“你给我发短信了?”盛安的话里有显而易见的惊喜,然后又失望地说:“我没看到,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宋清让反手揉了揉盛安的脑袋:“让你早点回家。”
盛安放开手臂,走到宋清让的面前。他的指尖和鼻头都冻得通红,眼睛却亮亮的。
宋清让去抓他同样通红的手,想替他捂一捂,他却连忙抽开,说:“我不冷,不要冻到你。”
宋清让听见这话蓦地鼻头一酸,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
他低着头不做声,盛安又问:“你还在生气吗?”
“我本来在这里准备了一些东西想给你看的,但是你来的太晚了,已经看不到了。以后再带你过来。”
宋清让问:“什么东西非让我看不可?”
盛安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好东西。”
“我今天要是真的不来呢?”宋清让没再盘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可是你来了啊。”盛安说:“我相信你。”
“……走吧,出去再说。”宋清让重重呼出一团热气。
两个人走出公园北门,路上的行人渐少。
宋清让知道盛安肯定没吃饭,就带着他去找附近的餐馆。
“说真的,其实你很怕我真的不来吧?”
盛安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宋清让笑他:“傻。”
盛安说:“你前几天还夸我聪明。”
宋清让作势要打他,盛安急急忙忙躲过,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难道不是?你不记得了?嗯?”
“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回家了啊。”宋清让佯怒着威胁他。
盛安连忙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腕,说:“不要不要,你别走。”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走到餐馆附近。店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他们两个站在街对面,像是终于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在暖和的餐厅里坐定,宋清让点菜,盛安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来。
“这是什么?”
“圣诞礼物。”盛安把纸袋往前面推了推。
宋清让合上菜单:“礼物?我不能要。”
“为什么?我私下给你的,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盛安试图解释。
“哪有老师收学生礼物的?”宋清让表情严肃地重复了一遍:“我不能要。”
盛安说:“现在是在学校外面,我们可以不做老师和学生。”
宋清让一时间怔愣于这话里的隐义,不知该如何作答。
“您好,还点菜吗?”服务员没有注意到眼前这对师生之间诡异的气氛,插话道。
“就这些吧,”宋清让回神,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麻烦快一点,谢谢。”
盛安又把东西往前推了一推,幼稚地威胁他:“你不收下,我就拿去丢掉。钱反正是白花了。”
宋清让无奈接过,问:“你用什么钱买的?贵不贵?”
“不贵,”盛安说:“我用打工的钱买的。”
纸袋拆开,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装着一只钢笔。
盛安的笑容里有着期待,问:“喜欢吗?”
“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这个?”那只钢笔是蓝色的,恰巧是宋清让最喜欢的颜色。虽然不是什么太过昂贵的牌子,但很合他眼缘。
“你的钢笔不是总是坏吗?我想给你买一只不会坏的。”盛安没有提及他在万宝龙的店面里受到的白眼与鄙夷,兴高采烈地说:“你拿回去试试,看看好不好写。”
宋清让知道只有自己收下了,盛安才会比较开心,就说:“谢谢。我很喜欢——但是下不为例啊。”
盛安点点头。
裴晶给宋清让发了平安短信,他回复了两个字:“收到”。宋母也紧接着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他看了看对面狼吞虎咽的盛安,说:“遇见了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玩。”
盛安抬眼看他,“朋友?”
他指了指盛安面前的饭菜,用唇语说:“吃你的饭。”
盛安开开心心地接着吃饭。
索性也是和父母撒了谎,宋清让挂了电话又问他:“等下想去哪里转转?”
盛安说:“我想看电影。”然后又急忙补了一句:“和你一起。”
吃过饭,两个人就一起往电影院走。路上车少了,他们也懒得在寒风里傻站着去拦。
盛安不知道宋清让是经过了感性与理性的激烈交战才在决定回来找他的,还当他是刚刚忙完事情才过来。
“什么事忙到这么晚?”
宋清让说:“哦,就是……嗯,工作上的事情。”
盛安敏感的嗅出一丝不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别瞎想了,我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你的。”
盛安也不再逼问,说:“那就好。”
排夜场电影的人照样多,他们老老实实地站着排队。
有醉醺醺的人走进电影院里插队,被宋清让制止,那人看宋清让瘦瘦的,模样也清秀,觉得他好欺负,要打他。
正好盛安拿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过来,看到那人正上手。
他火得直冲脑门,扔了手里的东西,冲上去护在宋清让前面,一把架住那人的拳头往外一扔。那人一个趔趄坐倒在地,盛安不解气,凶神恶煞地上去还要揍他,被宋清让一把拦住:“哎,好了好了!”
盛安说:“他敢打你!”
宋清让连忙解释:“没打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盛安问:“真没事?”
“真没事!”宋清让说:“我哪那么容易受伤。”
“那就好。他要敢打你,我揍得他爹都不认识。”盛安气势汹汹地看着醉鬼被保安拉了出去:“欠揍。”
宋清让拍了拍他脑袋:“哪学来的这些混话。”
大晚上的排片全是爱情片,宋清让简直无语。
和学生来看爱情电影,世界上还会有比这个更诡异尴尬的事吗?
来回确认好几次,真的没有别的电影可选。横竖都是谈情说爱的,索性就交给了盛安去选择。
盛安挑了最靠后一排的位置,10分钟后上映。
电影刚放映半个多小时,忙了一整天的宋清让就不争气地睡着了。
盛安侧头去要和他说话,见他睡着,不舍得叫醒。便坐近了一些,然后让他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漆黑的电影院里,盛安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十分钟后,他发现自己还能更幸福。因为宋清让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离宋清让的唇前所未有的接近。
他低下头。
宋清让的双唇很软,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他害怕吵醒他,吻得很轻。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是在对待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第18章。
盛安起反应了。
他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偷亲他熟睡的老师,这是他早就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这隐秘而疯狂的行为带来的恣意感如同滔滔浪波滚向他,又像电流一般迅速掠过他的全身。
仅仅是触碰到那双柔软的唇便能让他血脉偾张,他当然想做更多。但他仅剩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
盛安依依不舍地离开宋清让的唇,裤子下面越来越明显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安静呆着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将两人的钱包找到,拿在手上,离开了放映厅。然后走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锁上门。
宋清让当然醒着。他睡觉轻,盛安的唇覆上来时,他就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盛安颤抖的睫毛和近在咫尺的眉眼,又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最荒诞也最大胆的猜测,在这一刻最终成了真。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及时推开他、拒绝他、提前将一切说清楚。
他选择了放任。
盛安离席,过了很久才回来,宋清让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回家的路上,他们之间又因宋清让的沉默陷入了冷清。提起话题对盛安来说依然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在宋清让面前,这状况好转了很多。
“电影很好看。”盛安说。
“嗯。”宋清让简短地应了一声,他一多半时间在睡觉,剩下的时间在装睡觉,根本没注意电影演了什么。
“你回去后还备课吗?”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连末班车都没有,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
“不备了。”宋清让说:“今天好累。”
盛安问:“能给你发短信吗?”
宋清让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发就发吧,我不一定回复,可能直接睡了。”
盛安从前段时间开始,没事就给宋清让发短信。他平时话不多,但通过手机这个媒介,很多平时说不出来的都可以通过短信发过去。
内容其实也没什么有营养的——比如他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了家里的冰箱,就发条短信过去求表扬,大晚上背历史背到精神崩溃,他发短信求安慰,甚至肚子饿了想去宋家吃宋母做的蛋炒饭各种求蹭饭的短信,当然也有他睡觉前叫宋清让早点睡觉注意身体的,乱七八糟,扯起家常来简直没完没了。
宋清让有时间就回复,没时间就不回复。盛安也不介意,照发不误。
那天回家后,宋清让洗漱完毕,疲惫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他本来不想动,转念一想怕是盛安,就又拿起来。
果然是盛安。
“圣诞快乐,好梦。”
宋清让以前回复过很多次这样的以好梦结束的短信,唯独这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以往回复过的任何一种答案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暧昧。
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盛安过了一个特别开心的周末,这种开心延续到了新的一周。
班里换了座位,盛安远离了他原来的靠窗座位,改坐到了完全相反方向的第四排。
上历史课时盛安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宋清让也很好看,他看得直发呆,导致第一天上历史课时宋清让叫了他三四声他才听见。
方辉也因为全体大换位坐到了盛安的前排,下课后盛安目送宋清让离开教室,方辉回头问他:“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方辉个子很小,所以总被欺负,从小到大都是。唯独盛安没对他黑过脸,更没欺负过他,还为他出头。方辉总是无意识地亲近他。
盛安又听宋清让的话,正在努力多和周围人交流。所以两人现在关系还不错,下课偶尔会聊天。
盛安得意地笑了笑:“我这几天都很高兴。”
方辉问:“什么事情啊。”
盛安故作神秘:“秘密。”
下节课是体育课,盛安临上课才到操场找班级集合。体育老师点人数时说:“哎,怎么少一个?”
今天班里全勤,可是总人数五十个人,体育老师怎么点都只有四十九个。
“班长,怎么回事?”班里没人发现究竟是谁没在,盛安来回清点了一下,说:“方辉没来。”
“他今天请假了?”
“没有,”盛安摇摇头,“上节课还在的。”
体育老师在手里的名单上画了个叉:“都上课五分钟了,算他旷课。”
盛安说:“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体育老师摆了摆手,说:“你归队吧。”
二十分钟上完课,剩下十五分钟自由活动。盛安走到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给方辉发了条短信:“人呢?”
过了两分钟,方辉发短信来,说:“你能不能来一下实验楼三楼的男厕所?”
盛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在操场上散步的体育老师,跑去了三楼。
男厕所里有烟味。
实验楼平时学生少,老师也少,盛安知道有些学生会偷偷来这里抽烟。
“方辉?”盛安试探地叫了一声。
某个隔间里传来一些响动。他走过去,拉开隔间的门,方辉正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只穿着内裤,形容狼狈,几缕沾水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上有水渍,鼻尖红肿。
估计是又被人欺负了,但以前都没这次这么厉害。
盛安连忙拉他起来。
方辉借力站起来,苦笑:“对不起,麻烦你了。”
“谁干的?”
方辉没有正面回答:“没事,我都习惯了。”
“你的校服呢?”盛安逼问:“是谁,告诉我。”
“高三的几个人。”方辉说:“问我借钱,我没有,打了我一顿,还把我校服拿走了。……你有备用的吗?下午还有课呢。”
盛安说:“你在这里等等。”
盛安在跆拳道教室里放了一套备用的运动服,拿过来给方辉穿上了。
穿衣服过程中,方辉像在讲别人的故事那样云淡风轻地说了事情经过。
这帮高三的人从他刚进学校的时候就时不时来勒索他,没钱就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