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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让还没来得及回答,程然那边已潦草穿好衣服,走过去拦住盛安,冷声提醒:“盛安,你抓疼他了。”
盛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宋清让的手腕,乍一放开,见手腕处已隐隐红了一圈。
盛安瞬间就没出息地偃旗息鼓了,声音都小了几个度:“……疼吗?”
宋清让连忙缩回手:“不疼。你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
话刚出口,宋清让就意识到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抬头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程然,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盛安,叹了口气:“你别误会。”
盛安吹胡子瞪眼的:“我别误会?你们两个都睡一个房间了,你还要我别误会?”
宋清让气结,正要辩驳,只听程然道,“小盛,你太敏感了,标间而已。”
宋清让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听见宋清让竟和程然站在一条阵线,盛安简直嫉妒得想把全世界都炸了。
他瞥了一眼程然,冷笑道:“上次和我睡一个房间发生过的事,宋清让,你都忘了是不是?”
程然自然听得懂这言下之意,原本因盛安吃瘪而有些得意的神色也转瞬即逝了。
宋清让当然没忘记修学旅行那天晚上的事,他甚至记忆犹新。但正因为记忆犹新,又让他当下窘迫地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便随手抓了一只枕头扔到盛安脸上:“烦人,你出去!”
盛安脖子一梗,“就不走,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宋清让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你说,你为什么和程然在一起?”盛安不依不饶。
“哎。他也是昨天突然来的,正好我房间是当时和俞老师一起定的双人标间,就让他将就睡一晚上。”
宋清让嘴上说着没什么要解释的,却还是事无巨细地交代了细节,生怕盛安误会。
盛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真的?”
宋清让懒得再理他,从床头拿了衬衫穿上,道:“出去,我换衣服。”
盛安稳如磐石,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宋清让拿脚踹他:“出去。”
盛安这会儿又变了脸,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了:“怕什么,你哪儿我没看过?”
盛安很少在第三人面前说一些亲密的话,但当这个第三人是宋清让的爱慕者时,一切都要另当别论了。
宋清让小心看了看程然,果然后者脸色有些不好,悄悄瞪了盛安一眼:“赶紧出去。”
盛安知道再闹下去宋清让真的要生气了,便乖乖起身,走到房间外头去。
宋清让这才尴尬对程然笑了笑,“对不起。”
程然摆摆手:“和你有什么关系。”说着望向盛安出去的方向,问:“介不介意我和他聊聊?”
宋清让“啊”了一声,不知道作何反应。
程然有些落寞地笑了:“回护他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他脾气就那样。”宋清让的转圜之辞略显困窘:“你多担待些,我回头好好说他一回。”
程然没再搭腔,推门出去了。
盛安正在门口和钟天志通电话:“撤什么,接着补吧。”
估摸是电话里说了句什么反驳的话,盛安道:“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你想撤也撤不出来。当务之急得让他们维持运营。”
又沉默了一会儿,盛安说:“行,那就先这么着,等我回北京再说。”
挂了电话,盛安一转身便见程然在门边站着,点点头,道:“投资的事?”
盛安不欲多说,只简单应了一声。
“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的。”程然兀自摇头,轻笑:“不得不说,你胆子真大。”
盛安也笑了。谈起白手起家,他是遇见了钟天志这个贵人,又运气好,算是条捷径。
程然却是一步一个脚印闯出来的。
程然要不是对宋清让有那些让他无法忍受的念想,他们兴许还会成为朋友。
盛安问:“你认识他有多久了?”
程然想了想,道:“得有近十年了。”
盛安沉默地点点头。十年的时间,在宋清让的人生里一定也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喜欢他大概也有十年了。”程然接着说。
“他一直都知道?”盛安有点惊讶,因为他知道宋清让如果看出端倪,最多犹豫一段时间,但一定会去尝试解决。
这不像宋清让会做的事。
程然看着他,神色冷冽了下来。
“他以前不知道。说来也巧了,偏偏回了一趟松山,再回来,就跟生了火眼金睛似的。”
盛安抬眼看他,这话里的讽刺不太明显,却仍能听得出来。
“你们从前在松山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程然道:“我说这话你不要觉得冒犯,小盛。我认为他父亲的过世,你要承担最大责任。”
盛安竟也不恼,只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听到了。
反而令程然愈发欣赏起他的云淡风轻来。
这是个万般矛盾的年轻人,在别人面前,他理智,聪明,无懈可击,像个先进机器一般完美。唯独在宋清让跟前,他蛮横,爱耍赖,从不讲理,但却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
宋清让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像春天的晚风一样,能让石头也开出花儿来。
程然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所以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些。他不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相对来说还有点固执,认死理。我这样说你也许不服气,但是,你们确实不合适。”程然道:“这几年来,你几乎是他的噩梦。”
“这些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盛安亦有些盛气凌人地反问道,“还是你觉得这五年来,我就真的没能力找到他?”
程然稍显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和你一样,我也在等。但我不是等他有一天会石头开花,自己想通那些,而是在等我准备好。等我像曾经承诺给他父亲的那样,可以保护他,照顾他,陪伴他的那一天。”盛安说:“我是他的噩梦,那又怎么样?如今我可以令他的噩梦,再变成美梦。”
程然笑着摇摇头,并不认同:“你还是天真了点。”
盛安耸耸肩膀,道:“也许。但我们都该有些天真的期许不是吗?那样才有勇气一往直前,不畏任何艰险。”
程然是个追求稳妥的人,他始终不能理解盛安的冒进与性格中的赌徒气质。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太追求平实的人生,一等再等,对待宋清让,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
而他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是太晚了。
程然正沉默地想着,宋清让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见盛安和程然鼻对鼻,眼对眼,脸色严肃地好像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一样。随口问:“说什么呢你们?”
盛安没回答,只对程然道:“程总,作为后辈,我也佩服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程然正要问他这是整哪出,又听盛安说:“唯独宋清让这个人,你是认识他十年也好,一百年也罢——我绝对不让步。”
宋清让一起床先是被盛安亲了一口,现在又被盛安当面告白,整个人都处于半懵状态。
“瞎说什么!”宋清让用胳膊肘杵他,盛安却乐呵呵地笑着,也不躲,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
程然的手机响了,他原本要按掉,却在看见来电显示时选择了接起。
趁程然在一边讲电话,盛安连忙说:“我们等下去哪?不带程然,好不好?”
“不好。”宋清让一口回绝:“人家昨天赶过来就为了和我吃顿饭,怎么能这样。”
盛安跳脚:“我不也是坐飞机赶来的?你刚才还赶我走。”
宋清让一时间无言以对,又看到盛安确实气色不好,心软了下来,问道:“最近没休息好?”
“有点忙。”盛安似乎不想谈这些,“你别担心,我晚上就走。”
第45章。
他们在鹿水县的一个村子里,于是打算先去县城里再做安排。
那边程然挂了电话,却有些神色匆忙,似乎是公司里出了点事情,程然的几个手下直接来了甘肃,正在鹿水县城里等他。
于是他们约好在县城吃晚饭,便分头走了。
盛安晚上的飞机,五六点就得出发,自然吃不上那顿饭,心里介意得很。
两人坐上公车,窗外阳光晒人,盛安自觉坐在了靠窗的地方,替宋清让挡太阳。
汽车在未经修葺的狭窄公路上摇晃颠簸,太阳烈烈地炙烤着大地。
宋清让最怕热,也最讨厌出汗了,盛安高大的身躯却为他完整地遮住了最烈的那一部分,于是他英俊的脸庞只能背着光,虽然宋清让看不明晰,但他猜想那神情应当是和善而愉快的。
是盛安鲜少会在别人面前表露出的,唯独属于盛安的温柔。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盛安实在太累了,胃疼了两三天都不见好不说,现在上下眼皮还直打架,扛不住这汽车催眠似的晃悠,终于还是低着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宋清让见他睡着,原本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他如今这般困倦,都是为了自己。
见盛安随着颠簸摇头晃脑的,宋清让叹气,认命地将盛安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肩上。
一整个下午都在县里打转,东瞅瞅西逛逛。转到下午宋清让才知道盛安从凌晨上了飞机起就没吃过饭,遂找了家餐馆给他点了碗牛肉面,后者狼吞虎咽,吃得毫无形象。
“你这样这么行?”宋清让皱眉看他:“身体再好也得按时吃饭啊。”
盛安全当没听到,他忙的时候能吃顿饭就不错了,哪还有按时一日三餐的机会。
吃完饭路过批发市场外的游戏摊,盛安被套圈游戏吸引住了。
宋清让哭笑不得:“多大了啊你。”
盛安就是不挪步,不远处有个卖果汁的摊儿,盛安还打发宋清让过去买两杯橙汁。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盛安都玩了两轮了。再看看成绩,两轮全中。
盛安见他回来,一脸得意地挑挑眉毛,说:“看我给你赢个大奖。”
宋清让原本还半信半疑,盛安就又像长了通天手似的连中三轮。店主操着一口甘肃方言笑着说:“中奖啦!拿大奖来!”
宋清让还在愣神,那边已拿了个精致的表盒出来,盛安接过,打开盒盖,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手表。
宋清让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盛安故意支走的。
这块表非常漂亮。整体是复古设计,细节处又有着现代的棱角与机械质感。
“好看吗?”盛安摘下表戴在宋清让手腕上,说:“前段时间出差的时候看到了,就觉得适合你。”
宋清让对表没什么研究,他也没注意看这是什么牌子,试探着问,“贵吗?”
盛安就知道他要这么问,连忙说:“不贵不贵,几千块。”
宋清让看着盛安满是期待的眼神,便没再多生事端,轻声道:“谢谢。”
盛安得寸进尺:“亲我一口?”
宋清让低头拆表:“我不要了,你拿着吧。”
“哎哎哎!”盛安连忙拦住他:“不闹你了,不准摘。”
逛到下午,盛安有点走不动了。宋清让见他脸色愈发不好,便打算拦辆车送他去车站。
“你回北京好好休息。”宋清让说:“飞机上睡一觉。”
盛安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强撑着说:“我送你去饭店。”
到了饭店,盛安倚在车门上和他道别。他的手有点烫,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
宋清让实在不放心:“是不是发烧了?你去医院看看吧。”
盛安指指手表的表盘:“我得赶飞机。”
“那你下了飞机,赶快去医院。”宋清让皱着眉头嘱咐道:“身体要紧,知不知道?”
盛安勉强笑了笑,用手指抚平他眉间几道纵深,说:“知道了。你今天是寿星,不要皱眉头。”
宋清让仍是满心担忧地看着他。
“生日快乐。”盛安趁机偷亲他脸颊:“快点进去吧。”
程然早在里面等着,见宋清让进来,原本开心,又见他神色不对,带着些愁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宋清让摇摇头,“没事,我来晚了。”
程然点菜,宋清让给他杯里斟茶,他一撇眼见到宋清让手腕上的表,问道:“盛安送你的?”
宋清让愣了愣,说:“是。”
“出手倒是大方。”程然翻过一页菜单,“挺适合你。”
宋清让的手一顿,程然这意思是……?
程然见他不说话,也才转过弯来:“他没告诉你多少钱。”
“他说几千块,出差的时候顺便买的。”宋清让道。
程然笑着摇摇头,“百达翡丽。这块是限量。”
“肯定很贵。”宋清让看了看表盘上的字样,他刚才都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
“我回头就还给他。”宋清让说。
程然倒无所谓:“对他来说也不是很贵的东西。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