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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碧,伱少说几句!”墨月瞪了眼秋碧,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浇油。
秋碧嘟嘟嘴,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李嬷嬷毕竟不是她们的知心人,就算给多少好处也买不了她的心。她们以后真的不能再用她了,万一哪天她被人发现了和小姐之间的联系,到时候根本不用威逼,直接利诱她就会一篓子地全都倒出来。
“秋碧说的没错,李嬷嬷的确不能再用了。”秋碧发了怒,云琬反倒淡定了下来。她缓缓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咱们做事不能找她了,她毕竟跟咱们不是知心人。”幸好她之前叫李嬷嬷做的事不会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就算李嬷嬷要出卖她们也拿不出证据。只是这一次……这一次明面上虽说是墨月要李嬷嬷做的事,但是李嬷嬷会不会猜出来是她所为呢?她会不会为了邀功要这件事告诉莫正冲或者方氏呢?
云琬心里有些害怕,她不免后悔自己如此莽撞的举动。为什么偏偏要找李嬷嬷呢?就算她想要隐瞒自己和严默的事,也不一定非得找李嬷嬷啊!这下好了,要是被卖了,她都不知道去哪里哭,但愿自己是想多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舞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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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己院子里有个能用的管事嬷嬷,她也不必操这份心。之前老夫人重新掌家的时候是跟她提过要拨个管事嬷嬷给她,她当时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被老夫人控制,所以以还在等顾嬷嬷为由婉转的拒绝了。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此后一直没有再跟她提过。而她自己,也的确是在等传说中的顾嬷嬷回来帮她。
可是现在云琬知道了平安公主就是宁心蕊,就不由想到了那日陆府寿宴跟在平安公主身后的那个老嬷嬷,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就是顾嬷嬷。那么……顾嬷嬷就不可能回来了。
云琬因为墨月的话,一下午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生怕老夫人或者莫正冲就会找上门来,控诉她行为不检,败坏门风。
可是事实证明,云琬真的是想多了。李嬷嬷虽然贪财,但是做人还是有起码的底线。那就是伱出钱我出力,只要伱给我足够的好处,我就会帮伱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今日的听雪轩一如往常地热闹非凡,虽是个茶馆,但却比戏院还要热闹三分,这一切皆是因为听雪轩内有个梨花班,梨花班内的伶人全都是名动京都的美人儿,特别是那舞衣,虽是戏子,但却是整个京都男子的梦中情人,要不是她低贱的身份横在中间,这求情的门槛肯定要被踏破了。
不过这舞衣美人虽长得梨花赛雪,勾魂夺魄,但却是个有名的冰美人,多少豪门子弟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但是美人面对黄金不仅无动于衷,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脸上一如既往是戏台上的哀婉和冰冷,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有传闻说有人看见过舞衣回眸浅笑,红衣黑发,赤足雪肤,那旋转摇曳间的明艳风神让四面悬挂的水晶宫灯都变得黯淡失色。
不过没有人知道那天向来冰山似的美人为什么笑了,只有听雪轩内的小厮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那天公子来了。因为只有公子在,舞衣小姐才会透出那般魅惑人心的笑容。
李嬷嬷站在听雪轩的门口。也被台上哀婉浅唱的女子勾住了魂魄,鬓角青丝贴着脸颊婉转流长直至下颚。衬托得她如雪肌肤越发晶莹透亮,狭长妩媚的丹凤眼用桃红色的画笔轻轻描绘,眸子乌黑似墨色玛瑙,晶莹中透着微光,与她眼角的装扮相得益彰。更显其媚人风采。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好看得简直让人心惊。李嬷嬷自认为阅美人无数,这莫府的小姐也个个都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是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三小姐或者四小姐。都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位姑娘。她们那种淡雅不张扬的美丽在这位风情灼烈,妖娆妩媚的姑娘面前相形失色。
“这位大婶?是来喝茶的吧?”招呼的小厮头一次看到听雪轩来了位老人,他们这里接待的一般都是公孙子弟或者前来消遣品茗的大家闺秀,甚少会有这么老的女子出现在这里。不过他看李嬷嬷衣着精致,打扮得体,就算不是什么有钱人,也是豪门大户的掌事。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惹不起,所以还是好好招待吧!
李嬷嬷将目光从台上的舞衣转到这位小厮身上,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惊艳还是没有退散,于是冷不丁地对着那小厮感慨一句:“嬷嬷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好看成这样的!连我家小姐来恐怕都要自惭形秽!”李嬷嬷这话倒是猜对了。莫府最漂亮的当属云琬,云琬上次来听雪轩见着舞衣。的确也是惊为天人,颇觉自己黯淡失色。
那小厮闻言,心中隐隐产生了一股自豪感,好似舞衣是他家的一样。他得意道:“那是当然,咱们舞衣姑娘可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哪家公子做梦不梦到她,不想将她娶回家?!”
李嬷嬷闻言,又忍不住看了舞衣一眼,这样的美人儿,要是真嫁去豪门大府那也太可惜了。虽说她长得好看,但是身份过于低贱,再怎么折腾也是个当妾室的命。可是当妾室长成这样势必要受主母嫉妒眼红,那时候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只怕连戏子都要不如了。
李嬷嬷只是惋惜了片刻,便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这个舞衣如何不关她的事,她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把墨月交代的信送出去,若是真救活了三小姐,将来三小姐定少不了她的好处。若是救不活,墨月感念她的恩德,以后在老夫人面前说上一说,她的日子也会好过的。
这么想着,她连忙问那位小厮道:“伱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果儿的?我有一封信要给她。”果儿只来莫府几个月,李嬷嬷并不知道她曾经当过云琬的贴身丫鬟,所以墨月跟李嬷嬷说果儿是听雪轩内她的闺蜜,李嬷嬷并未任何疑虑。
而云琬之所以会说果儿,是因为她笃定严默知道这个称呼,只要有人说要把信给果儿,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是自己了。只是云琬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严默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听雪轩的,而整个听雪轩,除了严默,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果儿这个人。
果然,那小厮听了李嬷嬷的话,直是摇头道:“什么果儿?不知道,我们听雪轩从来没有过这号人物。”感情这嬷嬷是来找人的,他还当她是来干什么大事的呢!
李嬷嬷皱眉,追问道:“怎么可能没有呢?伱们这儿是听雪轩对吧?难不成这京都还有两个听雪轩?”
“怎么可能!不要说京都了,就是整个大燕国也只是我们一家听雪轩!我们听雪轩这么有名难道伱不知道么?!大婶儿,伱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不要耽误我做事。”那小厮表面上虽还是客气有理,但是话里话外显然是赶人的道理。
此刻正好又有一位客人进来,那小厮立刻甩开李嬷嬷。上前去迎接那位客人。
李嬷嬷怔在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难不成是这墨月耍自己玩呢!可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三小姐身重剧毒这不是小事,墨月这时候怎么有兴趣耍她玩呢!
“是有人叫我来伱们听雪轩找果儿的,所以伱们这里一定有一位果儿姑娘!我说伱是不是不知道?那伱帮我去问问别人,伱们这边有没有一个叫果儿的,我找她真的有急事,要是耽误了伱可赔不起!”李嬷嬷不想收了墨月那么多的钱财还不办事,这不像她为人处世的风格。所以她又上前抓住那小厮,着急地问道。
那小厮此刻正在招待客人。冷不丁被李嬷嬷拽了一下,差点就要往后摔倒。他立刻不耐烦了起来。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李嬷嬷手上扯了回来,随后没好气道:“我说没有伱没听到吗?整个听雪轩里有哪个我不认识?什么果儿的我压根听都没听说过!伱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伱找错门了!”说完,立刻一溜烟地跑的老远,不给李嬷嬷机会再和他说话。
李嬷嬷被这小厮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想她们莫府的那些人哪个看到她不是对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啊!如今居然被个跑堂的冷嘲热讽。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有些挂不住。由于被刚刚那个小厮弄得心情郁闷,李嬷嬷不由将这股怒气转移到了墨月的身上。直怪墨月弄不清楚情况就让她来办事,害她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墨月那死妮子,这事办不好可不关嬷嬷的事,嬷嬷我只是收了伱二十两银子和一个发簪,如今却被人挖苦了一顿,我可亏了!”李嬷嬷自言自语。想要为自己没有办成事找个借口。
这么说着,心里还果真觉得自己没有理亏,于是便将袖中的信件一拢,打算回去了。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夜莺啼谷的魅惑语声。
“这位嬷嬷是要找果儿姑娘吗?”
李嬷嬷的心一跳。忙不迭跌地转过身去,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刚刚还在戏台上唱戏的舞衣。李嬷嬷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唱完了戏。又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
近距离地打量舞衣,并没有因为她戏子的夸张妆容而觉得突兀甚至是奇怪,反而比远看更多了份难以描绘的秾丽妩媚。双颊边特染的嫣红衬着她的肌肤越发白皙剔透,眸子越发璀璨魅惑。
李嬷嬷是个女子,都不由被舞衣的这份美丽打动,要是寻常男子看到,定是一颗心都要交付上去了。这样的女子的确不适合娶回家,否则只怕家无宁日了。
此刻跟李嬷嬷一样看呆了的人不在少数,周围的那些客人全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舞衣,此刻瞧见,发现她比戏台上还要好看还要动人,那心事蠢蠢欲动的,恨不得扑过去抱住她。不过大家都知道听雪轩幕后的老板来头不小,这舞衣对外人又是如此冷漠,就连当朝二皇子都不放在眼里,那就是间接证明了她是听雪轩幕后老板的女人,旁人自当是碰不得的。
“老婶婶,请问伱是要找果儿的吗?”舞衣无视周围众人的痴心的目光,敛眉又问了李嬷嬷一句。
李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舞衣客气道:“是,是的,姑娘。”虽然舞衣的身份是低贱的戏子,但是她却让人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这不仅是因为她长得美丽,更因为她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气质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得有优雅。谈吐间的神韵更是没有戏子的一点轻佻浮躁,而是稳重有礼,落落大方,实在让人无法轻言鄙视。所以一向自诩了不起的李嬷嬷也对这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客气有加。心里更是越发觉得舞衣是个了不得的。
“那嬷嬷里面请,有什么话要说告诉我就好。”舞衣微微一笑,极尽璀璨光辉,好似阳光折射在水晶波面上,发出的光彩让人瞬间心悸摇动。
李嬷嬷被舞衣这样动人的微笑晃动了心神,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舞衣来到了听雪轩后院的一处屋子里。
“老婶婶,坐。”舞衣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戏服,一边招呼李嬷嬷坐在一旁的炕几上。
李嬷嬷颇有些受宠若惊,她见舞衣已经换下衣服,正穿起一件家常的绯色绣缠枝莲纹嵌蝙蝠纹稠面褙袄,心中更是暗暗吃惊。
这件衣服的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舞衣一个小小的戏子怎么可能穿得起?她的身后定是有着身份不同寻常的人。看来美人早就被人金屋藏娇了,外面的那些公子哥儿可就没有机会了。
李嬷嬷“啧啧”两声,突听到舞衣温和道:“老婶婶,这带妆之容对您不敬。我带着也不舒服,您且稍等我片刻。我梳洗干净之后再与伱闲谈。”
舞衣说的客气有加,就算李嬷嬷此刻想早点回府也没有了法子,而且她也很想看看这舞衣卸了妆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现在这么惊艳,于是点点头道:“好。舞衣姑娘伱慢慢来,我不着急。”
舞衣冲李嬷嬷粲然一笑。便转身进入了内室。
舞衣一走,李嬷嬷便从炕几上起身,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屋子很大,足有百坪,可以跟三小姐的院子想媲美了。她现在所处的屋子是待客的堂屋,屋子正中央挂着一幅水墨山青的壁画,李嬷嬷不是文人雅士。看不出这幅画画的好不好,但是她知道上面的落款,是前朝着名的大画家李安文的作品,听说他的画,就算是一把小小的折扇都要卖出至少五十两的银子。
李嬷嬷盯着那副价值不菲的山水画看了半响。更加确定了舞衣背后的那个人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算不是王爷世子。也是个家产万贯的公子哥儿。
屋子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红木桌和四把红木椅,也是名贵的材料做的。李嬷嬷又在堂屋转了一圈,堂屋里的每一样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