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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样子?”说着转身急匆匆走了。
东华站在原地看了东北方半天,嘴巴张了又合,最后仍是没告诉他,他走的方向明明不是通往书房。
“怎么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后大家就都阴阳怪气的?”东华垂头丧气地往自家院儿里走,漫不经心地在小翠的伺候下梳洗整理着,开口道:“小翠,今儿我出去时,家里可有什么事么?”
小翠手下不停,帮东华梳着头,回道:“没什么事啊。”
“奇怪了。”东华咕哝了一句,也没再问。
倒是小翠帮东华梳完头后,想了想道:“不过我听说,年姑娘的院子被封起来了。”
东华一惊,跳了起来,道:“什么?”
小翠道:“听别人说,年姑娘的院子被封起来了。好像是张郎中来看过年姑娘,说年姑娘现在需要静养,不能被别人打扰,所以才封了院。我开始还觉得有点奇怪,自从年姑娘前段时间病了到现在,就一直在静养,但也没封过院子。后来我去找小清问了下,才知道原来张郎中说年姑娘见人会损耗精气,难怪会好得这般慢,所以老爷就叫人把院子封了。”
东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小翠见她不语,自己收拾了脸盆毛巾等等,退下去了。
东华坐了一会儿,琢磨了一下,越琢磨越觉得不对,便悄悄离开院子,向东年院儿里走去。
东年的院子前面居然站着两个小厮,袖着手,这可真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真的封院儿了?”东华咕哝了一句,倒也没有在意,走上前去。
那两个小厮见到东华,连忙施礼。
东华摆了摆手,也不和他们多话,就要推院门进去。
小厮忙拦住了,其中一个道:“华主子,老爷有令,年主子从今天起开始静养,一律不见人,所有人都不能再进院中。”
东华皱起了眉头,道:“我也不行?”
另一个小厮道:“老爷说,尤其要挡住华主子。”
东华眉头皱得更紧,但见那两个小厮一脸坚决,心里也知道从他们这里行不通,只能另做打算,便道:“不行就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说着转身离开了。
那两个小厮原还担心东华会硬闯,此时见她离开,心里齐齐松了口气。
东华转过院角,四周看看没人经过,便后退几步离那院墙有一段距离,接着向前跑了几句,快到院墙时向上一跳,便吃力地攀住了院墙的墙头。
她腿脚在墙上蹬了半天,马上就要攀上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东北方的声音:“华儿,你在做什么?”
姐妹隔墙传暖意
东华听到爹爹的声音,心里一慌,手脚顿时软了下来,眼看身子就从院墙上掉了下去。
东北方身子一晃,居然瞬间就闪到东华身后,托住了她掉下来的身子。
东华的心吓得“嘭嘭”直跳,声如擂鼓,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被自己爹爹的声音吓成这样,还是从高高的院墙上掉下来导致。
东北方的脸板得很紧,伸手将东华放到地上,沉声道:“华儿,好好的姑娘家,明年就要及笄了,居然还学会了翻自家墙头是吧?”
东华原本对东北方就从心里有种敬畏之意,此时见他不悦,忙小心翼翼回道:“爹,我只是想见姐姐一面。”
“那两个小厮的话你没听到么?”
“听到了……可是我想姐姐,想见见她。”东华说着抬起头来道,“爹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就见姐姐一面,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东北方盯了东华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华儿,你跟我来,爹有话对你说。”
东华虽然惦着东年,毕竟不敢违背东北方的话,只得不甘心地跟着他离开了。
院中,东年坐在椅上,听着院外爹和妹妹的问答,泪早流了一脸。
自知道得的是痨病后,这院子没多久就封了起来,甚至连小清都撤了出去,爹娘隔着院门对她说,以后任何东西都会有专门送来放到院中,让她安心养病。
痨病,如何养?
她哭着问姚氏:“娘,我是不是最后就死了?”
姚氏也哭个不停,最后还要打开大门进来,还是东北方见情形不对,将姚氏硬生生架走了。
而东年哭了一场之后,也死了心。
虽然她知道爹娘对自己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说白了自己现在不过就是拖着,等死而已。
正想着,门外一个小厮的声音道:“年姑娘,厨房送药过来了。”
东年忙擦净了脸上的泪,道:“知道了,送进来吧。”
小厮开了门,其中一个将药碗端了进来,只朝院中走了几步就停下,将托盘放到地上,恭恭敬敬道:“年姑娘要按时喝药,喝完后将碗放到门口就行,我们兄弟会收走的。”
东年点点头,心里知道这两个小厮其实也怕被自己过了病气,索性便没起身,只道:“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那小厮松了口气,施一礼便退了下去。
东年走过去,将药碗端起来,边流泪边喝了下去。
纵然得了绝症,她仍然想多活几天。
喝完药,将药碗托盘全放到大门下的缝隙处。门外一个小厮伸手进来,手上还垫着厚厚的布,将碗盘拖了出去。
东年坐在椅上,又呆呆想了一阵,忽听门外东华的声音轻轻道:“姐姐?姐姐?姐姐在不在?”声音比往常温柔了许多。
东年道:“在呢,小妹什么事?”
“姐姐。”东华叫了这一声就停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又道:“刚刚我去爹的书房里,爹已经将姐姐的病和我说了。姐姐放心,这病只是在养,养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姐别想太多。”
东年不知道东北方是不是真的这样对小妹讲的,还是她只是这样说来宽自己的心。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病是绝症,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东年叹口气:“小妹,你还是少来些吧。”
东华立刻道:“不,以后我要天天来这里陪姐姐说话。爹娘不让我进院子,我可以隔着墙和姐姐聊天。”
东年心中一阵感动,却只说了句:“傻妹妹。”
姐妹两个人又说了些话,东华听她声音里渐渐有了些疲累之感,便道:“姐姐,你回房里躺一会儿睡一下吧,我现在去厨房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吃的,叫他们做几道姐姐爱吃的菜。”
东年也没心思硬撑,听东华这样说,也就应了,起身进了房间。
东华却没离开,站在院门外呆了半天,之后才对那两个小厮嘱咐了几句,叫他们定要认真听着院内的动静,仔细听年姑娘的吩咐。等两个小厮全都一脸郑重地应了,她才转身走掉。
一转眼又过了数日。
这段时间东年咳的次数越来越多,咳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虽然东家人都揪着心,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怕引起恐慌,东氏夫妇除了对东华说出实情,以及小清因为东年之前的嘱托而听了只言片语外,别人都不知道东年的病况。东家对下人们说,东年只是精力不济,郎中嘱咐说要静养,少与他人接触,这才封了院。张郎中医德也甚好,关于东家大姐的病情,没有对别人透露过一星半点。姚氏也把小清调回了身边,私下对她威言正色了一番,要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做出背主的事来。
至于这“背主的事”到底指的是什么,姚氏与小清都心知肚明。
但不管怎么样,时间长了,别人总是会起疑心,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有了一些。只是因为没有实证,都只是一些推测的言语罢了。
到东家上门提亲的人大大减少,再不像之前那样你方唱罢我登场,如走流水席一般。到流言最盛的时候,甚至那些提过亲的人家全都矢口否认自己曾向东家提过亲事,东家的门除了东南方外,连武馆里的学徒都渐渐被家长勒令不许再上门了。
东华依旧每天都跑到姐姐的院墙外,隔着墙同姐姐说话,说的内容天南海北,有时是自己刚刚看过的几本野史,有时是自己在街上看到的别人家的趣事,有时谈谈以后东年会找个什么样的婆家……但说来说去,最后总免不了落得一个沉默收尾的下场。
倒是东年,经过最初几天的沉静之后,似乎反而看开了很多,渐渐和东华又有说有笑起来,也不再提自己的病情。如果不是姐妹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东年又时常咳得上不来气一般,东华甚至都会觉得东年的病如同一个梦般,姐姐的声音甚至比以前还温柔还明快,丝毫感觉不到病痛的阴影。
姚氏和东北方也常常站在院墙外听着,看着。但他们从未开口说过话,也不让东华说出他们也站在院外的事情。有时候姚氏听姐妹俩的话,听得要流泪时,东北方就会直接把姚氏拉走,不让她哭出声来被东年听到。
东年的痨病,就像一朵乌云,笼罩在东家的上方。
东华陪了东年一段时间后,渐渐地又将心思动到了小礼物上。
有时候她会陪姐姐说些话,仔细听姐姐的回话,推敲她现在的心思,琢磨她现在有没有什么中意的想要的想把玩的,之后自己再悄悄上街去买回来,放到东年的大门下面。
第二天东华再去看时,就会发现自己头天送的小玩意儿已经被东年收进了院中,有时东年还会不经意地提起,显然对这些东西很是喜欢。
这样一来,东华送玩物给姐姐解闷的劲头就更足了。
虽然东北方对她说,痨病是绝症,得了就必死。可是东华总觉得,自己的姐姐这么温柔可亲,怎么可能死到这种病上?她从心中不肯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也一直坚定认为,姐姐绝不会被痨病打败压倒,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给一向对自己亲厚的姐姐以信心,让她明白,她一直不是一个人。
对于东华的做法,东北方和姚氏都看在眼里,但都没说什么,也从不干涉她。有时东华买礼物的银钱不足,东北方或者姚氏还会私下给她一些。
“姐,我学着做你上次做给我们吃的那种糕点给你好不好?”东华笑道。她现在除了送东年一些玩物外,还时不时下厨,学做一些点心给东年。虽然她的手艺一直比不上东年,但经过这几天的全程实际动手后,倒也进步了不少。
东年轻轻笑了,道:“好啊,自从我出不了院儿,已经很久没给爹娘做点心了。小妹肯做,这样最好。小妹若是哪里有不明白的,记得来问。”
东华撒娇道:“知道了。不明白的地方我一定会来问姐姐,到时姐姐不要嫌我烦才好呢。”说着又陪东年聊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清点了一下要用的食材,东华却发现少了姐姐以前最常用的那种花瓣。
她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上街去买。
说起来,她实在是不喜欢“味之斋”的那个老板。这几天她开始替姐姐做点心后,少了食材一类就会照东年的指点去“味之斋”里买。里面的东西种类虽然全,但那个老板实在是怪得很,三言两语总会拐到自家姐姐身上去,不停地打听这个打听那个。
也不看看他那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肖想着自己姐姐不成?
东华一边想着,一边去了姚氏的院中。她的月银原就不多,以前很少花用,攒下了一些,可这段时间一直帮东年买东西,已经全消耗光了。
姚氏见小女儿进来,和她说了几句,知道她想出门买食材做点心给东年,忙给她一些散碎的银钱,叮嘱她快去快回,万不可贪玩误了时辰。
东华应了,便出了家门,往“味之斋”的店里走。
走了一小段,东华只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又迟疑走了几步,猛地回头。
身后居然跟着一个小娃娃,走路都还不十分稳当,流着口水,一步几晃地往前走。
虽然那小娃娃长相可爱,但东华看着他不停在吸的那根胖胖的手指,再看看他前襟上沾满的口水,不由有了几分不耐烦。
小娃娃一直向前走,东华怕他撞到自己身上,忙往旁边闪了闪。
哪知道小娃娃走到她身边后,居然停住了,沾满口水的手直接往她衣襟上抓来。
东华忙闪了过去,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哪个人在望着这里。她又仔细瞧了瞧这小娃娃,身上的衣服料子明显都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年纪虽小,脖子上的长命锁项圈什么的全都套着,而且全是金光闪闪的晃人眼。
谁家这么有钱?
谁家这么有钱还把小娃娃打扮得这么阔气?
最最重要的是:谁家这么有钱把小娃娃打扮阔气居然还放他一个人走在街上?不怕别人看到了心起歹念把他绑了?
东华心里念叨着,眼看那小娃娃又伸手来抓自己,她忙又躲开,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跑掉。
虽然这小娃娃有可能遇到坏人,可是既然他自己家里人都不关心,自己也没必要来管这种闲事吧?
东华一直在默默用这类话说服自己,但总是迈不开离去的腿。
最后她一咬牙:“算了,与其在这担心,不如就当做好事积积德吧,希望这份德能报到姐姐身上。”
这样想着,她便再也顾不得那小娃娃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