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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怎么了？瞧你慌慌张张的……”凤宵见平时稳重自持的少爷晃神似的飞回北苑。
“是啊，少爷，出什么事了吗？”凤晓正抱着被褥出屋。
“你们手头上的事都先放着，凤宵，你去镇上叫媒婆明天来，还有凤晓，你去采买一些提亲的礼品。”凤洛水进屋坐定，沉默了阵遂吩咐道。
“少爷，你……你要向朱家提亲了吗？”凤晓再次确认道。
“哥，少爷都叫你去找媒婆了，这不明摆着嘛。”凤宵开心地取笑道。
“少爷，要这么匆忙吗？我听人说杏林府人都挺注重彩头，我们是不是先去选个好日子再……”凤晓总觉得少爷回来后就不对劲。
“不用了，这事越快越好，提完亲我们就回京城。”凤洛水拒绝了凤晓的建议。这个朱府，他真不知该如何呆下去了。
“哥，你啥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这郎有情妹有意的，就早早定下来呗，省得那个朱大少整天痴心妄想地做白日梦。”凤宵觉得这事也是宜早不宜迟。
“你……”凤晓知道少爷心里介意那个人，没想到弟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被他气死了。
“好了，你们快去办吧。”凤洛水厉声打断。
“是，少爷。”凤晓凤宵恭敬地退下，出府办事去了。
“呃……”凤洛水皱着眉头靠向床头，刚刚用了轻功一坐下竟感到一阵乏力，他这是怎么了？
“呜……娘，娘亲……呜……”朱大少一路哭去主屋，路上惊飞飞禽无数。
“哎呦，瞧你，怎么哭成这样了，是谁欺负我家大官了，为娘替你教训他去。”朱夫人心疼地抹掉儿子的眼泪，气愤道。
“娘亲，不要让他们成亲，不要啦……”朱大少眼泪掉得越来越凶。
“谁，谁要成亲？”朱夫人还丈二摸不着头脑。
“美人，美人不要我，他要小妹，呜……美人是我的，是我的……”朱大少大声哭诉。
“哦，哦，哦……知道，知道，娘亲知道……”朱夫人安慰道，“放心，没人跟你抢，美人是你的……”
“真的？娘亲说话要算话。”朱大少立马不哭了，睁着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眼睛抽泣道。
“算话，当然算话，为娘的最疼大官了，怎么舍得让大官伤心失望呢，你只要乖乖照着娘教你的做，保证大官可以抱得美人归。”朱夫人得意地保证道。
“嗯，嗯……”朱大少连连点头。
“靠过来点，听为娘说……”朱大少附耳过去，朱夫人将计划告知。
北苑，靠在床榻上浅眠的人还全然不知一场巨变就要颠覆他的一生。
朱夫人的陪嫁丫鬟花姑左顾右盼，见没人就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了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神色鬼祟。
“夫人吩咐这两天的药量要加大一点，记着了吗？”花姑轻声嘱咐道。
“呃……老奴省得。”老妇人惶恐地把东西收进袖中，轻声谨慎道。
朝阳东升，清晨的阳光异常温暖，窗外的雀鸟也叫得欢畅。早早地朱老爷就要下去巡视各家分号，朱夫人起身为其擦脸洗手，继而亲自伺候着换上衣袍。
“老爷，你这几日早点回来，我们朱家怕是要有喜事了。”朱夫人嘱咐到。
“喜从何来啊？”这几日正好赶上月结，各分号忙得不可开交，朱老爷也就没怎么留意家里的事，所以夫人这么一说还不甚了解状况。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朱夫人狡诘地一笑。
“你就知道卖关子。”朱老爷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夫妻这么多年，夫人的心思还是这般难以琢磨，机灵聪慧胜过男儿，可惜生了个女儿身，不过幸亏如此，他才能得此佳偶，生意广布四海而无后顾之忧。
秀云阁内琴声断断续续，正如主人的心思起起伏伏，继而欢喜继而忧虑。
“小姐，看你又出神了，在想什么呢？”小玉从屋外进来，就见小姐又是如此，不禁问道。
“小玉，你说凤公子会明白我说的话吗？”朱迎秋昨天一回来就后悔了，早知道答应他就是了，为何还要说的这般矜持，如果人家凤公子误以为我这是挽拒，那该如何是好。
“小姐，这会儿你知道后悔啦？”小玉见状在一旁逗弄道。
“小玉……人家都愁死了，你……”朱迎秋气闷道。
“是，小姐，我啊，刚刚在主屋那转了一圈，就见一箱箱的彩礼往那屋里送，还有那城中颇有名气的王媒婆一步一扭，一步一扭地往那主屋去呢。”小玉似在说别人家的事，还有模有样地摆着她的柳腰宽臀，学着王媒婆走路。
“真的？”朱迎秋喜出望外。
“是奴婢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吗？”小玉见小姐开心的样子也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又兴起了作弄小姐的劲，“只是奴婢担心，这今后啊，怕有人又要睡不着觉咯。”
“死小玉，就知道戏弄我……”朱迎秋好气又好笑地挠小玉的腰。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小玉最怕痒了，赶紧求饶。
“叫你取笑我，叫你取笑我……”朱迎秋玩得欢，哪会这样罢手。
“啊……救命啊，小姐杀人了，小姐杀人了……”主仆俩嬉闹在了一块儿，似乎又回到了儿时。
“晚辈这厢有礼了。”凤洛水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国师快快免礼，老夫怎么受的起呢？”朱老爷忙上前劝道。
“朱老爷，这是应当的，今后啊，这俊公子成了你们朱府的女婿，女婿就好比半子，自然你就是他老子，儿子给老子行大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王媒婆在城中是出了名的巧辞善令。
“王媒婆，这是小小心意。”朱夫人把一包厚厚的红包塞到王媒婆的手里。
“啊哟，夫人真是客气了。”王媒婆见钱眼开，欢喜道，“我王媒婆自认在这鹿城之内为人说媒无数，可要说最登对的啊，还真就是这位凤公子和你们家小姐了，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哦，保准你们二老一年抱俩。”
“咳咳……”凤洛水佯装咳嗽，一旁的凤家兄弟早闷闷声笑了。
“哎哟，还不好意思了……”王媒婆这场面见多了，对凤洛水的不自然当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王媒婆，我们在后堂略备了些薄酒，请……”朱夫人招呼道。
“呵呵……夫人有心了，那我老婆子就先告退了。”王媒婆也是识相之人，立马跟着管家去后堂享用美食去了。
“坐啊，都坐啊……站着做什么？”朱夫人热情道。
“是。”凤洛水坐于下手，凤家兄弟俩立于身后。
“凤公子，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没想到今日竟然能结为亲家，按理说，小女能嫁进凤府，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只不过我们这朱家嫁女例来就有规矩，只是不知凤公子可否依着这规矩做事？”朱夫人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凤某并非杏阳府人士，对这的风俗习惯也知之甚少，还望夫人赐教。”凤洛水客气道。
“呵呵，好说好说……”朱夫人巧笑道，“明日我会准备订亲酒宴邀请父老乡绅，到时候有三件事需要公子去做，希望到时公子不要推辞才好。”
“如此既然是朱府的规矩，凤某也必当入乡随俗。”凤洛水承诺道。
“那就好。”朱夫人眼里精光咋现。
“夫人……”朱老爷迄今为止哪听过什么嫁女家规，明知是夫人在撒谎，也不好拆自家夫人的台。
“……”朱夫人用手肘碰了碰朱老爷，暗自端坐着微笑。
第七章 羊头喜宴
提完亲，凤家主仆三人就回北苑了，可是路上凤晓两兄弟就是忍不住替少爷担心。
“少爷，这朱府也真是奇怪，嫁女儿还有这么多规矩。”凤宵路上直报怨。
“是啊，少爷，我总觉得这朱夫人不简单啊。”凤晓也皱眉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朱夫人就像只老狐狸，精着呢。
“呵呵……朱府只有一位千金，再说朱家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也是常理，没什么。”凤洛水解释道，不过刚刚他似乎也觉得朱夫人那眼神似乎有点阴呢，摇摇头笑想，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朱家这代可是经商的，这应该也算正常吧。
“少爷，就你想得开，明天还不知有什么事为难你呢。”凤宵讽刺道。
“好了，我还怕他们吃了我啊。”凤洛水觉得他们是关心过头了，他四肢健全的大活人一个，在朝廷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希望是我们多想了吧。”凤晓沉思道。
今日朱府的大门上红色的锦缎装饰着，特别耀眼，城中有名望的乡绅贵胄都被请去了，就连鹿城的县官也捧了场，说是喝喜酒来着，到底是何喜事，鹿城中人竟也不明所以。
主屋大堂内，两个壮丁抬着一坛半个人大的酒瓦罐进来，那上面还有泥土的芳香。一揭盖，那陈年佳酿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这可是秋儿出生的时候，我为她酿的女儿红，今儿个她也有十八岁了。哎~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她就要嫁人了……”朱夫人有感而泣道。
“夫人……”朱老爷劝慰道。
“我这是高兴……”朱夫人赶紧擦了擦眼泪，“老爷，你去瞧瞧大厅里的宾客吧，我有些话要跟未来女婿说。”
“那好吧。”朱老爷略一犹豫，遂招呼其他宾客去了。
“夫人对小姐的生养之情，小婿必当铭记于心。”凤洛水也宽慰道。
“这好说，我们家的这第一条规矩就是让新人把这坛女儿红给喝了，当然，因为成亲之前双方不能见面，所以等你喝过后再拿给秋儿。”朱夫人继而笑道，“我们朱府的先祖都说这女儿红是长辈对外嫁女的祝福，一定要全喝完，要不这段婚姻会不吉利的。”
“呃……是。”凤洛水见着这么大的份量，还着实有丝犹豫。
“你别怪我这未来的岳母狠心，其实这么大坛两个人分分也没有多少，虽然秋儿不会喝酒，但一次两次喝醉掉也没什么。”朱夫人在一旁出主意道。
“是。”凤洛水落座，见管家往大瓷碗里倒酒，顿时酒香四溢。
“少爷……”凤家兄弟都担心道。
“没事，我的酒量也不差的。”凤洛水安慰道，似乎也在给自己加油。
一刻钟左右，凤洛水就喝掉了三分之一。那是陈年的烈酒，又喝的这般急，凤洛水的眼前那碗似乎多出了一个。
“还喝吗？”管家看他似乎有点晕晕地道。
“没事，继续。”凤洛水摇了摇头，清醒道。
只见这酒是一碗又一碗地往凤洛水肚子里灌，那人似乎酒量不错，眼看着那酒坛里的酒已去了一大半儿。朱夫人见这情景，心里有点沉不住气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朱夫人小心翼翼道。
“还好，继续吧。”开口之际，凤洛水的身子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哎呦，我的好女婿啊，你要是不能再喝就不要喝了，要不让这剩下的大半给秋儿送去，大不了就昏睡个几天呗，要不就有点头疼脑热的毛病，那也是常事啊。”这情形朱夫人看在眼里好不开心，面上却状似担忧道。
“是啊，少爷，要不就让我们两兄弟代劳吧。”凤晓自荐道。
“诶，这酒只有新娘子能代劳，你们可别瞎参和，待会儿要给宾客敬酒，少不了你们的。”朱夫人连忙劝阻道。
“可是，夫人……”凤晓还想据理力争。
“好了，我能挺着，放心。”凤洛水阻止道。
凤洛水强忍着不适，运起内力抵挡着酒劲，不知是刚刚逼酒的时候内力虚耗过多还是怎么了，胸口竟然闷地慌，无奈只得这样用意志力逼着自己喝下这一碗碗的女儿红，当这酒罐子快见底的时候，差不多自己也快喝趴下了，站起来也是左摇右晃，那屋子里的人都不知翻了几番了。
“少爷，少爷……”凤晓凤宵两兄弟赶紧扶住凤洛水，焦急地叫道。
“哎哟，女婿啊，你真把这一坛的酒都喝光啦……看来你是真的心疼我们秋儿呢。”朱夫人上前查看了一下酒坛，再看看凤洛水，奇怪，这么一大坛酒灌下去怎么肚子没有凸出来呢？算了，最主要的是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是……凤某应当之事。”凤洛水站不稳道。
“我们朱家历来重视家庭和睦，即使是这外嫁女也希望出嫁之后能和娘家常常联系，所以啊和娘家父母兄长之间的关系，那是肯定要重视的，只是先前大官和你搞得……，别怪岳母瞎操心，我希望借今天这个机会，让你和大官能结拜成兄弟，这样也好消了大官对你的想念，等我们二老百年之后，秋儿就交给你们两个守护了……你们可要理解为娘这份心才好……”说着，朱夫人似乎又要落泪了。
“小婿……当然……理解……”凤洛水的头很晕，说话也异常吃力。
“那就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