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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耶律姚彬看着西迪认真的侧脸倒是有丝欣喜,如今两国关系如此紧张,他竟还敢领兵孤军深入,这般犯险,他怎能不动容呢?
耶律姚彬一行人回了军营,军营上下一片欢喜,所有的事又照着原计划按部就班。然而军营里有个人从不久前的危难中脱身后便一直心事重重。
“殿下,阿斯佳求见。”侍卫禀报道。
“请她进来。”耶律姚彬置身床榻道。
“是。”侍卫颔首回道。
“参见殿下。”阿斯佳行大礼道。
“阿斯佳,你是本殿的恩人,不用行这般大礼。”耶律姚彬说道。
“咦,有客人吗?”此时,西迪刚好抱着婴儿进了营帐。
“哦,西迪,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救了我们的夫人,幸好有她,不然我们的逍儿怕是没有这么顺利出生了。”耶律姚彬感激道。
“原来是夫人的帮助,多谢。”西迪上前深深一礼。
“不……不客气。”看着又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庞,可是那脸上竟是一片对自己完全陌生的表情,阿斯佳的眼眶不由得热了起来。
“阿斯佳……阿斯佳……”西迪和耶律姚彬面面相觑,这人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他瞧,似还出了神……
“啊,啊……”阿斯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歉道,“哦,对不起,殿下……”
“你这是怎么了?”耶律姚彬关心道。
“我……”阿斯佳欲言又止,转而对着西迪问道,“请问,大人可是凤民国人士?”
“呵呵……说来惭愧,其实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了……”西迪闻言一愣,随即无奈地笑道。
“怎么会?”阿斯佳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欣喜,遂好奇地问道。
“他几年前伤了脑子,失忆了。你认识他吗?”耶律姚彬警觉地回道。
“哦,不是,我……我是觉得大人说话的口音带了点我家乡的地方音,所以……。”阿斯佳犹豫着回道。
“哦?”耶律姚彬两眉一挑,俊美有皱紧的趋势。
“敢问夫人的家乡是?”西迪饶有兴趣地问道。
“凤民鹿城。”阿斯佳带着丝期待的眼神回道。
“哦……”西迪应了声,随即摇头道,“没什么映象呢。”
“……”榻上的耶律姚彬倒是松了口气,眉宇间也舒展了不少,“本殿累及夫人失了家园,你们夫妇大可好好在军营生活,也好让本殿尽点绵薄之力。”
“谢殿下。”阿斯佳收起了失望的眼神,垂首感激道。
阿斯佳离开后,西迪便让侍卫抱了孩子去睡,一门心思还在想着阿斯佳口中所说的凤民鹿城,然而疼痛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好了,不要想了,只会越想越头痛而已。”耶律姚彬劝道。
“也许我真的跟阿斯佳是同乡也说不定。”西迪猜测着。
“如果真是呢,你想怎么样?”耶律姚彬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西迪正想说回去看看,回首对上耶律姚彬危险的眼神便咽了回去。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哪也不许去,你是我的。”耶律姚彬把西迪紧紧抱住,声音闷闷地道。
“我也没说我要去哪啊……”西迪有点愧疚地道,他只是想了一下而已。
“想也不许。”耶律姚彬撒娇似的宣布。
“不去,不去,放心。”西迪拍了拍耶律姚彬的后背,安慰道。
直到怀中撒娇的身影沉沉地睡去,西迪才将他安放在软塌上,为其拉拽好被褥。盯着那张坚强又带了丝不安神情入睡的面容,西迪的心中竟是百感交集,无论他多么想要寻回自己的根,怕也是没有机会回去了……
军营的另一处营房内,不断走来走去的身影说明着主人的焦急。
“我敢肯定那是我哥哥,他一定是我哥哥……”阿斯佳激动道。
“阿斯佳,你确定吗,可是那人明明不姓朱啊……”鞑虏也是从侍卫的口中打听出那皇子妃的消息的。
“不会错的,我哥哥早年磕破了脑袋,所以他的后脑勺有一块疤,是他,没错,是他……”当年,他哥哥偷窥凤洛水不慎摔倒,后脑勺破了个口子,留了个疤。今日那人行礼时那头上的一小处空白还是隐约可见,那位置那大小都吻合。
“照你所说,你哥在凤民已成家立室,怎么会成了六皇子的皇子妃呢?”鞑虏闻言揪紧了眉头。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且不论六皇子和那人相似的相貌,就是那体质也……可是六皇子明明不是那人呀,他给我的感觉和那人完全不一样,到底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阿斯佳也是望天一副无言的模样。
“阿斯佳,你要和他相认吗?”鞑虏思量了片刻,犹豫着问了出口。
“怎么了?”阿斯佳听出了鞑虏口中的担忧。
“阿斯佳,不管那人是不是你哥,有一点你一定要清楚,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会回凤民,可你觉得殿下会放他走吗?”鞑虏提醒道。
“这……”阿斯佳犹豫了。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和别人同享一个丈夫,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皇子殿下。”鞑虏再次提醒道。
“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那人还有那人的孩子难道就可以这样被遗忘吗?”阿斯佳想起那人一阵不平道,“更何况我年老体迈的父母都还在凤民啊,我已经回不去了,要是再失去了哥哥,天啊……我爹娘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想起年迈无依的父母,阿斯佳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终是痛哭出声。
“阿斯佳……”鞑虏拥紧伤心的妻子,柔声安慰。作为他的丈夫,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陪伴他,让他的妻子能够从这种复杂的心境中慢慢走出来,毕竟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
第八十三章 妒心火苗
盛京里尊贵无比的公主府内,歌舞笙箫,一派萎靡景象。
“公主来,奴才喂你……”一个外形俊朗的公子柔声细语地诱哄着坐于主位上的女子。
“唔……呵呵……”耶律火凤一副享受的模样。
“公主,飞鸽传书。”管家恭敬地呈上小竹筒退下。
“……该死。”耶律火凤抽出小纸条看后,火冒三丈地将纸条揉成团,重重地拍案而起,礼乐声应声而止,在座的各个胆颤心惊,瑟瑟发抖。
“怎么停了,谁让停的?”察觉到悦耳的乐声没了,耶律火凤恼火道。
“是,是,公主……起……”掌管礼乐的乐长闻言立即重启乐声,靡靡之音再次响起。
“难听,难听死了,滚,通通给我滚…………”听了一阵,耶律火凤突然发飙道。
“是……奴才们告退…………”乐长何其无辜,那曲子可一直是公主殿下最喜欢的,怎么今儿个就变难听了,这个公主真是如传闻中一般喜怒无常啊。
待一些闲杂人等退下。
“来人。”耶律火凤大吼一声。
“公主殿下……”随身的女婢上前听候差遣。
“宫里可有消息?”耶律火凤状似无心地摆弄了下衣袖。
“……”奴婢抬首看了下左右,凑上前去轻声道,“听大内总管说,今早国主又咳血了。”
“哦?”耶律火凤闻言倒是没有半点伤心难过之色,却是多了几分意料中的淡定。
“公主有何指示?”女婢低首请示道。
“有什么新情况即刻再报。”耶律火凤垂下眼眸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女婢遵命退下。
军营前的大片空地上,一群士兵光着膀子练习着各种近身搏击,然而被围在包围圈中的人攻势迅猛,让一个个上前挑战的战士禁不住被打趴在地,哀嚎连连。
“巴纳罗将军这是怎么了?”一个还安然无恙的士兵询问身边的同伴。
“谁知道呢,回来后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刚刚就已经打趴了十来个了。”身旁的同伴一脸的郁闷,不知道待会儿轮到他会不会比眼前趴着的更惨。
“我知道,他啊,准时吃醋吃的……”一个特八卦的士兵凑上前悄声说道。
“吃谁的醋?”士兵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谁啊,我们的殿下夫妇恩爱绵长,许是因此打了某人的醋坛吧……”八卦士兵好笑地说道。
“他,他……你是说他暗恋殿下……”好奇的士兵结巴道。
“要不然你以为是皇子妃吗?”八卦士兵丢了个鄙夷的眼神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刚刚的搏击已经结束,站在中央唯一的胜利者正用危险的眼神盯视着他们的方向,那简直就是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你们三个,一起来。”巴纳罗右臂用力地指着他们道。
“将……军……”刚刚还兴致不减的士兵立马苦了脸,哆嗦着上前领教。
没几个回合,三人俱是被打趴在地,还吞了满嘴的沙。
“将军饶命,饶命啊……”刚刚还在嚼舌根的士兵哀嚎着。
“练兵的时候给我嚼舌根,要你这胳膊何用?咔……”巴纳罗狠狠地说道,稍一用力伴随着一声杀猪似的吼叫,一条胳膊好无生息地垂下。
“将军,小的下次不敢了,将军……”另外两个连连磕头,痛哭流涕。
“罚你们十天不准说话,违令者军法处置。”巴纳罗丢下处罚便拿起一旁的衣袍甩身上就大步离开了。
三个多嘴的士兵这才明白后悔已是晚矣,真应该早早认识到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军营的角落,巴纳罗气愤地甩□上的衣袍,一拳打到木柱上,那满脸的阴暗让巡逻的士兵见了都退避三舍。
这些天来,看着那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那满心的妒火已让他备受煎熬。为什么那样的人竟会喜欢那等普通之人,还甘愿为他生儿育女。如果……如果他早几年参军,或许,或许他就有机会得到他,只要早几年……
此时,军营口一片嘈杂,送进一些伤兵。
“李将军,你受伤了?”士兵惊呼道。
“不碍事,那些沙耶的散兵又来偷袭,我就是不小心被几只疯狗咬了一口。”李将军扶着受伤的左臂,爽朗地答道。
“那些沙耶的胆小鬼实在是可恶至极,要嘛就痛痛快快地跟老子大干一场,老子还会说他们是条汉子,可是那些个尽喜欢这种小偷小摸的鼠辈行径,实在是让人气愤。”与沙耶交手多次的年轻将军恼火道。
“将军莫要生气,指不定那些沙耶人就等我方心浮气躁之时攻我们个措手不及。”一个颇为镇定的声音插了进来。
“巴纳罗将军也在啊……”李将军看到得意的后辈开心道。
“将军……”巴纳罗恭敬地行礼道。
“好小子,听说是你一路护着殿下周全,真是难为你了。”李将军拍了拍巴纳罗的肩膀夸奖道。
“这是属下应尽之责,何来难为之说。”巴纳罗客气道。
“好好,我漠北国有你们这些后辈,我倒也不担心了……”李将军真是越看越满意。
“将军也认为沙耶会对我们进行大规模进攻吗?”年轻的将军有了与人探讨的兴致。
“是的,看沙耶对我们的突袭越来越频繁,想来可汗的练兵威慑政策是没有奏效了。而且日前殿下被劫,更是助涨了沙耶的气焰,让我军军心动荡。”巴纳罗细细分析道。
“嗯,将军可有何良策?”李将军连连点头,遂询问道。
“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挽回军心为要,势必要对沙耶那些个宵小鼠辈来个迎头痛击,以振我漠北君威。”巴纳罗义正严词道。
“嗯,的确。”两位将军连连赞成。
“……”看着两位德高望重的将军首肯沉思的模样,巴纳罗猜想这事要是成了,那么短时间内殿下肯定是不会回京了,这样他又可以和他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当练兵的行程基本结束,军帐中的会议却比日常久了些许。
“怎么了,今天这会议怎么开这么久?”当西迪抱着孩子入帐时,便见耶律姚彬满脸疲惫地坐在案前,对着地图思索出神。
“只是最近沙耶偷袭频繁,伤了几个老将,没什么大事。”耶律姚彬故作轻松道。
“那就好,眼看着这练兵就要结束了,正好赶上给我们诺儿庆祝生辰,今年你可不能再缺席了。”西迪看着耶律姚彬镇重道。看着大儿子一年比一年冷却的期待,他都要为孩子感到难过了。
“嗯……”耶律姚彬随声应道,又一门心思地钻到手中的地图上。
“……”西迪见耶律姚彬一副全身投入的模样,也无心跟他聊,便无趣地抱着孩子洗簌去了。
西迪在军营中无事,数着和耶律姚彬一起回京的日子,然而近几日粮草不断地被送进军营,西迪的心中才起了一丝怀疑。
“这边的练兵结束了,大军不是要拔营吗?”西迪抓了一个运粮的士兵问道。
“拔营?你是跟我说笑的吧,我们粮布司接到的命令可是准备作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