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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走到了舞池中央,拿起了一边放着的电吉他,他们连伴奏都提前备好了,看来是打算痛痛快快的玩一次。
杨溢有些晃的拿着麦,“很高兴认识你们大家!当然最重要的是于潇。”他笑嘻嘻的说,看起来还有点腼腆,许纯配合着在下面吹口哨,“许纯生日快乐,也希望我们大家都找到自己想要的。我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锃亮的看着我们,是兴奋,是期待,独属于青春的朝气和无所畏惧。
“我彻底脱离了我家!准备去找我要的全新的生活!我是个gay,不想畏惧任何目光和评论。”
他的话好像触动了什么,就连对什么都淡然的司文也露出什么期待过的目光,于潇也始终看着舞池中间的杨溢,这种情感是我第一次见过。我想,他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疲倦,是不甘梦已搁浅,快乐,嘴角渴望的知觉,昨天像今天一样没变。用力流完矜持的血,让身体进入纯净的世界。要沦陷,陌生比幻灭完美,要沦陷,谎言比真实甜美,带我走,离开挣扎疲惫。。。。。。
灯光下跳跃的线条,甩动的栗色头发。我想自己第一次认识了杨溢,一个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却光彩肆意的人。
于潇喜欢的这样的人。
025。单行的集体聚会2
自卑两个字跟我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可现在,真的有一种自己哪里比杨溢好的想法。是更无耻,还是更会耍流氓?或者脾气真的很坏。
明明只有我们几个人,又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喧闹起来,那样的声色犬马。
杨溢唱完歌之后干脆坐在原地摆弄电吉他,他不胜酒力,于潇显然注意到他,赶紧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说点什么。
原来始终都没有忘记,一个月前的那种寂寞感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下意识的去寻找其他人,司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远离我们的角落,独自拿着啤酒坐在那,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在想什么,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融入过什么氛围。
酒局的发起人也一如每年那样夸张,快要整个人站在吧台上一样大声的讲电话。
齐昇对着我招手,一副欠揍的大爷样,奇怪的是他们都说我们还挺像,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才喝了四瓶啤酒,竟然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一定是这样,才会坐在齐昇的对面,看他面色复杂的打量我。
“上次的事我不会道歉。”他说,把啤酒摆在我面前,“说实话,你们到底有没有睡过?”他夹着烟扭着眉毛问。
他这话简直就是放屁,依着许纯的为人他竟然还怀疑这种有的没的,“睡过你怎么样?”
“其实我仔细想过,你们不可能。”说完还露出点不屑的表情,他是质疑许纯的整体素质?还是质疑我的x能力?
在我强烈的注视下他已经脸不红气不喘,拿着香烟问我要不要,这点还是让我挺‘欣赏’的。对烟是熟悉的,只是懒得上瘾再多给自己添加一样恶习,可还是犹豫了,因为香烟的牌子是于潇最喜欢的那一种。
或许让口腔充斥这种气味是能离他稍近一点的方式。
“知道为什么还问?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但又不是完全没可能。”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看他道貌岸然的样,整个他妈的一小心眼,跟这种人在一起,怎么处都累。
“喝酒吧,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也未必待见你。”他又自作聪明的说,不过算他说对了,“你看看这些人,根本也没有喝酒的样。”
这会儿情况已经变得更诡异了,许纯加入了杨溢跟于潇的行列,站在那拎着酒瓶不知道侃些什么,司文干脆坐在角落里不断的摆弄手机,好像在打电话,可自始至终也没见他张过嘴。
“成,怎么喝?”我们两个喝酒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交情,所以酒就要盯紧。
他听了更痛快,弯腰又取出两打啤酒全部打开,“我一个你一个,跟着走呗。”
那语气说的叫一个轻松,成,正好我心情不好,更何况打不过他的事我心里还惦记着,所以在酒量上完胜也是一种骄傲。
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也是卯着一股劲,不就是因为许纯重朋友吗?操他妈的小肚鸡肠。
我们几乎都没有开口,碰杯,喝酒,很快地面上就摆满了酒瓶。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模糊,意识是清醒的,所以还可以保证说话以及行为不会走样。
齐昇酒量不错,政府上班的人更是夜夜笙歌。
打了个酒嗝的当口,他又仰头清了一瓶,酒瓶啪的往吧台上那么一放,还挺有气势,接过来不知道他递给我的第几根烟,耳朵也出了天大的问题,“其实我昨天给许纯买了戒指,想今天送给他。”
“所以喝酒壮胆?”醍醐灌顶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说他怎么能找我喝酒?
“算是。”没想到,他回答的出乎意料的痛快。
“艹,不就是戒指,那就送啊!”这才是真男人该说的话。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生日礼物。”
“。。。。。。我艹,苏晨你脑子是不是被人打残了?”
“你全家都残了!还能什么?你能跟他结婚生孩子抱孙子?”他瞪着眼睛看我,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眯起眼睛手指不断的弹着烟灰,像是要把烟杆敲断一样,
“说到点上了,他生不了。”
“你也不行。”
“妈的!他怎么不是个女人?”
听了这句话,我就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齐昇,你是不是纵欲过度啊?你当许纯是傻得愿意去变性,还是你愿意去?赶紧找个女人回家生孩子去吧!”
说完心里这叫一个畅快,平常他们说我的话终于也派上用场了。
出乎意料他没跟我对骂,而是盯着酒瓶摇着头笑,有点失落有点讽刺,“你不也是一样?”
是啊,我们都不该出现在这。什么叫做意外中的惊喜?没想到跟齐昇竟然还能找到共通点。
正当我们打算继续跟啤酒奋斗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舍得过来了?不去哄孩子?”
“怎么还喝?闹够了吗?”他语气冰冷的说,还把我手里的烟丢了出去,“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儿怎么还这么不靠谱?”
“什么不靠谱?不就是喝点酒?哄你的孩子去,跟我这边没关系。”
以他的脾气,我以为他会转身就走,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滚一边去,多少我替你喝。”
“你替我、我。。。。。。”脑子可能真有点短路,更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舌头开始打结说话都不利索。
“你什么你?来之前干什么去了?”
来之前?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来之前单位同事聚会啊,喝酒啊,还能干什么?
“都赶了几个场?还不要命的喝?还他妈的开车来!交警是不是都死的啊?要喝死也别在许纯这,妈的晦气!”说完拿起酒瓶对着齐昇,还没等说话,齐昇就摆手了。
“别对我喊,于潇我是怕了你了,这脾气太残暴。”说完抬屁股就往许纯那边走。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觉着自己应该发挥口才说回去,可舌头实在不利索,只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人有三急。
我承认,今天喝的的确有点太多,在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之后,才意识到什么,于潇竟然主动找我说话?替我喝酒?空荡的卫生间里响起了自己的傻笑,他还是在意我,可是为什么还要把杨溢带到于妈妈的面前?他真的那么爱他?
026。那是给你的机会
“。。。。。。看什么?”他好像有什么顾忌,没有直视我,只顾着朝着我走了过来。
虽然我不是怂人,可明明三斤的胆也在喝完酒之后迅速的膨胀到六斤半。别说是一个于潇,现在就是三个于潇,也不用放在眼里。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没回答,终于抬起头看我,只是安静的看,分明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种近乎于怯懦的情绪,这让我瞬间觉得理直气壮,“怎么不说话?为什么要带着杨溢去见你妈?”
他抿着嘴,眼睛里的怯懦情绪也消失不见,被一如既往倔强所替代,他好像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在他只留下背影前,我急忙抓住他,“干什么不说话?装他妈的什么哑巴?”
“装哑巴?”他甩开我的手,力气意外的大,让我踉跄了一步,“你放屁!那天我妈看见了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又怎么样?跟杨溢有什么关系?”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有气势,我还刻意停止了腰板,为了让自己晃得不是很厉害。
“那我怎么说?说你跟我在一起搞吗?还是我说你会认?”
“认?怎么不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嘴巴不好用,我喊的从未有过的有气势,并且也在当下确定自己可以这么做。
在他对着我冷笑的时候我都真么感觉,虽然不清楚他这样做的时候自己还跟着傻笑什么。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就算对着我不满的样子也好看。微微上扬的眉梢,利落的碎发,纯粹而魅惑。
“苏晨,如果你真的会认,就不会等着杨溢来我家。”
他的语气很平静,也让我没办法再附和着他笑。从他的表情不难辨别,这好像是他积攒了一个月甚至更久的话。平静的阐述下还读得出隐晦的疼痛。
于潇说的没错,当时我没有勇气这么做,如果说现在我有了呢?或者这又是他的借口!“那三个月算什么?你当初说只要杨溢。。。。。。”
“我以为在这三个月里你会做些什么。”他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明亮和潇洒,却又说不出的沉重,他转过身靠在墙壁上,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容。是了,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对对方的感觉。
“知道吗?这是给我们的机会。”他狠狠地吸烟,却面无表情,像是在铺展什么平静并不可改变的过去,“事实上我想的没有错,从开始我们就不是一种人,我要的,只是一段可以被承认感情。”
“被承认就那么重要?”
“是,起码要我的另一半敢承认我们的关系,不然这算什么?”他终于又看向我,可这次,我却没有勇气去看他。他说的都对,或许我就这么失去了不曾拥有过的什么。
可依旧觉得不甘心,如果不是情人,那我们还能是朋友吗?如果还是朋友,他的身边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一个比我还重要的人?
因为这种不甘心,我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那你爱杨溢吗?”
他收住即将离开的脚步,轻笑着看我,没有讽刺也没有刻薄,“你不能承认是因为要对你家负责不是吗?你不能承认是因为要继续在单位做下去不是吗?那就别让我妈多想。”
脑子瞬间的轰的一声,像是被汽车碾过一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要拦住他,刚想移动脚步,就从心底涌出一种反胃的感觉,转过身大吐特吐。
好像有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不光是整个胃部,像是内脏都被掏空的一样,有什么珍惜的东西也从身体里翻涌出来,最后跟污秽物容在了一起,被冲到了下水道里。
在脑子都开始不清醒的时候,有什么地方反反复复的摩擦着疼痛,对他之间暧昧不明的感情应该结束了。
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晃晃悠悠的走出卫生间,我可能是真的喝了太多,连酒吧的灯光都在头顶来来回回的晃。在看见他对着杨溢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没有化作实际性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绝对是个悲伤感匮乏的人。从记忆中超过十岁的自己之后,好像就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哭过。
更说不懂为了什么,在一切都说明之后,那种寂寞的感觉被酸楚和满足替代。
酸楚是他对着别人轻笑的脸,庆幸是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苏晨!你还看什么呢?快来,照相了!”许纯挥舞着手臂对我喊,就像我们相隔千里一样。
大家都喝多了,在原地转着圈最后不整齐或坐或站的挤在镜头里,齐昇还拍我的肩膀不停地说些什么。
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单行,只是一起走出了酒吧,沿着马路牙子走了好远。每个人的脸都不是那么太真切,但又好像都挂着几分醉酒后的放肆和兴奋。
一瞬间,所有的不顺跟排斥都被抛出脑后。也是在这一场不算太友好的聚会,让我们的关系都起到了不明显的改善。
收到相片的时候是三天后,当那张薄薄的将我们括在一起的画面出现在手中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