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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重莲握紧了拳头,心中也是无比地紧张,生孩子她只在从前的电视里看过,但那都是假的,如今在她面前却是活生生的人,这方面,梁嫂子应该比她更有经验。
“安叶,清理出一块空地来!”
季重莲转头吩咐安叶,她点了点头,左右瞧了瞧,在树后的不远处用剑四处一扫,将那及膝的野草都割倒了一大片,又把碎石扔在了一旁,再在上面将割掉的草洒开,密密地铺了一层。
这时,采秋与林桃已经带着梁嫂子她们赶了过来,铺褥子的,烧水的,帮着抬人的忙个不停。
“梁嫂子,这接生你可会?”
季重莲揪着空处问着梁嫂子,梁嫂子正端着盛水的铜盆,这附近也没有小溪,他们用的水都是从客栈出发前装进随车的瓷瓮里备用的。
梁嫂子直接将铜盆搁在用石块搭起的火堆上,这才转头答道:“娘家嫂子生孩子时曾在一旁看过,虽然没亲自接生,可也帮着打了不少下手,太太你放心吧!”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季重莲点了点头,看着那少妇已经躺在了软软的褥子上,梁嫂子又给她盖上了一床大被子,整个人蹲在被角那里,撕拉一声便将那少妇染血的裙摆给扯开了些,又小心翼翼地褪下了她的湿漉漉的亵裤。
“瑾瑜,你跟我来!”
季重莲二话没说便攥起叶瑾瑜向外走去,这丫头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采秋她们几个是没办法在那里给梁嫂子打下手,叶瑾瑜千金之躯却不便留在那里看接生,安叶守着她们在路边的大石块边上坐着歇息。
梁宽父子已经将所有挡路的树枝移到了道路的两旁,这才过来回禀,只是有件奇怪的事情梁宽忍不住对季重莲说了出来,“太太,那些枝干上瞧着有许多血迹还有抓痕,刚才小的让梁宽四处看了看,发现了一些死去的飞鸟,它们有些喙嘴都啄烂了,有些爪壳都脱掉了,小的以为那些树枝上的痕迹很像是这些飞鸟弄出来的!”
“你是说飞鸟啄的树枝,可是为什么呢?”
季重莲眉头一凝,陷入了深思。
叶瑾瑜有此些不信,在梁佑的指引下拿了几截树枝过去比对,果然很像是被飞鸟啄过或抓过的痕迹。
这个问题几人抓破头皮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一厢梁嫂子已经急得流出了汗来,却还没有见着孩子探出头来。
“梁嫂子,这情景我见过,怕是胎位不正。”
采秋抹了抹头上的汗,刚才她将手移到那少妇的肚子上摸了摸,完全是横着的胎向,胎儿的头部根本没有向下坠去,这样下去是生不出来的,难产的话很可能一尸两命。
“这……这可怎么办啊?”
梁嫂子顿时瘫坐在了地上,那少妇已是有气无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只重复着一句话,“救救我的孩子……”
梁嫂子扯了扯林桃的衣袖,“快,去回禀了太太,这人咱们是救不了了。”
林桃已经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在梁嫂子的力道之下差点一个踉跄给摔倒,旁边的梁芬赶忙扶了她一把。
林桃抹了抹汗,心下戚戚,忙转头向外跑了去。
赶到了季重莲跟前,林桃的五官扭曲得像是要哭了,“太太,那孩子生不下来!”
季重莲心下一沉,这便是她最担心的情况,古代的医学条件那么不发达,女人生孩子无疑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若是遇到难产什么的,百分百地一尸两命啊!
“我要去看看!”
叶瑾瑜说着便向里奔去,季重莲也没心思再拉住她,几个人匆匆赶了过去,只留下梁宽父子看住他们的马车。
此刻,梁嫂子她们几人已经收拾了东西站在一旁,用同情裴悯的目光看着依然痛苦挣扎在褥子上的少妇,眸中都闪过一丝难过和心酸,她们努力过了,可是没有用。
叶瑾瑜咬了咬唇,眼眶一下便泛起了红,“这……咱们若是往前赶,找到大夫能不能救下他们母子?”
“赶不及了,叶姑娘!”
梁嫂子摇了摇头,面含惋惜,“她已经发作两天,羊水也快要流完了,孩子等不到找到大夫就会在肚子里憋死的……”
“不,我的孩子不能死!”
也许是听到了梁嫂子所说的话,那少妇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的唇角都被咬破了,面色苍白地好像薄纸,但她的眼睛却是异常的亮,闪着熠熠的光芒,似乎有一把火正在燃烧着。
梁嫂子回头劝道:“大妹子,咱们也不想的,可这孩子生不下来啊,最后你们母子都得……”
最后两个字梁嫂子到底没有说出来,这少妇已经在这里支撑了快两天,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帮她了,却不想还是难逃厄运。
“不!”
少妇咬了咬牙,猛地一把揭开了身上的被子,撕拉一身将早已经撕裂的裙摆又扯大了些,裂开的口子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肚子上。
少妇的目光转向了安叶,确切一点来说是盯在了她腰间的长剑上,伸出颤抖的手指,“用那把剑,剖开我的肚子,救我的孩子!”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少妇,剖开肚子可是会立刻死人的,她这是疯了吧?
季重莲深吸了口气,心情却极其复杂,若这是在现代一个剖腹产手术便能救回母子俩,可在这里却……
一想到这,她的心情便有些压抑得难受,可是那少妇的目光却是转向了她,几乎要向她爬了过来,不断地哀求道:“我反正也要死了,可我要我的孩子活下来,求求你们!”
“姐姐!”
叶瑾瑜已经不忍再看,泪水涌出了眼眶,似乎也在等着她的最终决定。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连同安叶。
安叶的手抚在了剑柄上,似乎只等她的一个决定,立马便可以剖腹取子。
“你们……”
季重莲眸中的神色挣扎着,下一刻,她已是目光坚毅地望向了安叶,咬唇道:“安叶,照她说的做,小心孩子,不要伤着了孩子!”
“是!”
安叶点了点头,右手一滑,冷剑森然出鞘,寒芒映在那少妇的脸上,她的唇角却牵起了一抹放松的笑。
采秋与林桃已经转过了身不忍去看,梁芬伏在梁嫂子肩头,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却也止不住地打颤。
季重莲与叶瑾瑜双双握紧了手,闭眼将头瞥向了一旁。
安叶手起刀落,寒光一闪,少妇一声惨叫后,咕咕的血水已经从肚子上冒了出来,她毫无惧怕地上前翻开肚子,无视那些流将而出的血水与肠肚,将孩子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又转头对梁嫂子道:“拿煮沸的剪刀来,煎断他们的脐带!”
“他们?”
不仅是梁嫂子,季重莲也惊讶地转过了头来,只见安叶怀中抱着两个周身带着血水的孩子,赫然是两个男婴!
也许是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没有了那份温暖,两个孩子呀呀地哭了起来,叶瑾瑜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梁嫂子拍了拍女儿的背,咽下一口唾沫,强自稳定心神上前剪了孩子的脐带。
那少妇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安叶将孩子递在了她的眼前,沉静道:“恭喜,你生了两个儿子!”
少妇眨了眨睫毛,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她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带着不舍和留恋沉沉地闭了眼。
☆、第【139】章 暂住村落,寻找奶娘
少妇就这样去了,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众人默然,随即便有一股辛酸浮上心头。
少了母亲的孩子,这兄弟俩今后要怎么样过活?
季重莲吩咐林桃将棉被扯成了两半,与梁芬一同将孩子擦洗干净了后小心翼翼地给包了起来带上了马车,留下梁嫂子她们善后。
安叶的针线本就平平,这次却要了针线,亲自把少妇的肚子给缝合了,那些流出的肠肚也被她一样不少地重新塞回了肚子里,这样大胆的活计也只有她能做,换作任何人都只有晕吐的份。
采秋与梁嫂子帮忙把少妇的身子给擦拭了干净,又为她整理了仪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葬在林子深处现挖的泥坑里,坑上垒了些石块,证明那是一座坟,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名讳,因为她连话都还来不及说上几句,反反复复的几句就是为了救她的孩子。
采秋在少妇的衣物里整理出了一块紫红色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奇怪的形状,似鸟似兽好像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藤蔓在缠绕着,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季重莲直觉里那应该是一个图腾,或许是苗疆人信奉的神灵。
在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木”字,季重莲反复摩挲着,这“木”字是不是代表着一个姓氏?
“太太,这些衣物……”
采秋看着那一堆或是扯烂了或是染了泥血脏物的衣服,旁边还搁着少妇随身带的几样饰物。
“拿走,收拾打理好了装进包袱里。”
季重莲沉声说道,又转头看了看包在薄棉被子里的两兄弟,叹道:“给他们兄弟留个念想吧,将来长大了若是他们想要追查自己的身世,也有迹可寻。”
“姐姐,咱们给他们吃些什么啊?”
叶瑾瑜看着两个孩子发呆,孩子的母亲长得美,两个孩子的容貌自然是不差的,虽然还未睁过眼,但那头发与眉毛都生得浓厚,小小的嘴唇红艳艳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咱们要快点赶到城镇或是村庄,到时候只能雇个乳娘和咱们一起上路了。”
季重莲用手指点在孩子的唇角边,孩子像是有感知一般嘟起了小嘴四处寻找着,季重莲收回了手指,孩子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看样子真是有些饿了。
叶瑾瑜看向季重莲,带着一丝震惊地眨了眨眼,“姐姐,你是说要收养这两个孩子?”
“我是有这个打算。”
季重莲缓缓地点了头,孩子的母亲去世了,而且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他们对孩子的一切一无所知,若是随便托给哪户人家她也不放心。
而且季重莲心中还堆着很多疑问,为什么那些断裂的树枝像被飞鸟破坏的,只是为了挡住前行的道路,让人留下来求助这名少妇,可这样的人为意识怎么会是鸟禽能够拥有的?
为什么那少妇在这里生产了两天却没有人发现,或者有人发现了,但却没有对她伸出援手?
还有少妇那一身奇怪的苗疆女子打扮,她的穿着样貌也是不俗了,应该不是一般女子,那个紫红色的玉佩代表的又是什么?
这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
“那……”叶瑾瑜又转头看了两个孩子一样,玉雪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想不疼都难,但她还是未婚的姑娘,自然不能承担这抚养的责任,“姐姐给他们起个名字吧!”
“起个什么名字呢……”
季重莲的目光又转向了两个孩子,采秋与林桃分别守着一个孩子,眼见着他们咿咿呀呀叫唤起来,用棉布沾了些温水擦在他们的唇上,对孩子来说第一口奶很重要,可不能只让他们喝白水。
季重莲看了看手中的紫玉佩,来回翻转着看了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笑道:“孩子们就姓木吧,哥哥叫长空,弟弟叫原野!”
鹰击长空,虎卧原野,希望这兄弟俩人长大后各有各的造化!
叶瑾瑜反复念了两遍,这才抚掌笑道:“木长空,木原野……姐姐取的名字真好听!”
又转头分辨着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最终被叶瑾瑜逮到着一个明显的特征,弟弟的眉毛中藏着一颗小小的红痣,而哥哥的却没有,若是不仔细找还真看不出来,谁叫两个小家伙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季重莲一行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一个村落,这一路竟然都没有人烟,两个孩子已经饿得哭闹不止,林桃与采秋一人抱着一个,颇有些哄不住的架式。
梁宽去村里打点,很快便寻到一个孀居老太太的院落,屋舍有正房五间,左右厢房各三间,倒是足够他们一行人落脚了。
老太太算不得热情,只收了他们的银子,指出哪里是厨房哪里是净房,哪里搁着柴火哪里可以拴马,这便又回了自个儿的屋里,显然是要他们做什么自己动手。
季重莲倒并没有介意,做饭生火有梁嫂子母女便够了,采秋与林桃轮流着带孩子,她又叫了梁宽来。
“太太有什么吩咐?”
梁宽站在门外躬着身,他目光低垂着,且并没有跨进门槛。
虽然旅途中多有不便,规矩也不能全都一成不变地守着,但是眼下落了脚,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
“去向那老太太打听一下,村里有没有刚刚生下孩子没多久的妇女,咱们需要乳娘,眼下立马能过来的我给她封十两银子,若是愿意带着孩子一块跟咱们上西北的,这月例另算,绝对不会亏待她。”
季重莲的目光向里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