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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宣宜堂的正屋时,人已经坐了一排。
季老太太当居主位,连季**与季明瑶都到了。
昨日季重莲他们到达丹阳时,季明瑶身子有些不适便没有出来见他们,但今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将她也给惊动了。
季重莲目光一扫,便见着了坐在角落里有些战战兢兢的季崇天,她还没走过去,这小子便是全身一颤,有些惊惶地抬起了眼,“五……五姐!”
“天哥儿,你姐姐出逃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季重莲注视着季崇天的一举一动,果然见着他先是一脸惊慌,然后连连摆手道:“不知道,五姐,这事和我全然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有关系?”
季重莲眉梢一挑,自有一股将军夫人的威严,“她是你的亲姐姐,难道你丝毫不关心?”
“我……”季崇天张了张嘴,看着眼前气势逼人的女子,只心底里生出了一股畏惧,低垂了目光避过季重莲的眼神,“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季明惠走了过来,拍了拍季重莲的肩膀,沉声道:“刚才咱们便问过天哥儿了,他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看这事若不是他做的,多半他也知道点什么……他们那个柳家舅舅倒是不在了,去找他的人来回了话,说是洞子街角赁的那间小屋里早已是没有了人。”
自从柳姨娘过世之后,这个靠着她接济的弟弟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听说媳妇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他如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也就是靠着每日里到处打打秋风混日子。
可他又怎么会和季紫薇搅在了一起?
难道季紫薇那里还有什么是他可以图谋的?
这倒是让人一时猜不出来。
季重莲沉沉地闭上了眼,她大致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柳家舅舅帮着季紫薇逃了出去,这不就如鱼入江河,哪里寻去?
再次睁眼时,季重莲眸中寒光如电,冷冷地看向季崇天,“你姐姐跟你们那个柳家舅舅逃了吧?”
“你知道了?”
季崇天心中一颤,震惊地看向季重莲。
“这还需要去猜吗?”
季重莲嗤笑了一声,“你可知道,她就这样逃出山庙,季氏宗族完全可以将她除名,今后她的生埋死葬与季家再没有一点关系。”
“啊?”
这下轮到季崇天诧异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后果,只是不想让季紫薇在山庙里继续吃苦受累,甚至为了他们这次出逃他还将自己的家底都抠了一半给她,回头被媳妇逮住了只怕又是好一顿骂。
“说得好!”
季老太太重重一掌拍在炕头小几上,稳稳地站起了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面色沉凝,落地有声,“既然她如今做得出这种事来,咱们季家就当没有了这个女儿,何必还要去找寻,回头我就让老四去找族长说这事,直接将季紫薇在宗族里除名,今后她的生埋死葬与季家再无干系!”
季崇天彻底软了脚,想撑着方几站起来,没想到一下便滑到了板凳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柳姨娘不在了,父亲又对他不理不睬只顾着沾季崇宇的光,胡氏这个嫡母表面功夫做得漂亮,可根本不在意他们姐弟的死活。
如今柳家舅舅也走了,连季紫薇这个唯一亲近的姐姐都被宗族除了名,在季家他真的可谓是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季明宣与季崇宇随后赶到,而这事却已经尘埃落定。
后来季重莲想了想,这确实也是最好的办法,季紫薇被季家宗族除名,今后她不管在外干了什么寡廉鲜耻的勾当与季家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曾经血脉相连的姐妹,到了今天终于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想到这,季重莲只能沉沉一叹。
☆、第【237】章 探望石柔,话及海棠
季紫薇的事情到这里就算打住了,曾经在季家娇横跋扈的六姑娘,终于在经历种种挫折和打击之后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不管将来她是前程似锦还是穷途末路,都将与季家再没有一丝干系。
季老太太这么做也算是明智之举了,因为她料定了季紫薇不会再有什么前程,这样被关了家庙还能私自出逃的女子,还会有什么名声?
更何况她如今还被自己的宗族除了名,这就犹如过街老鼠,不说人人喊打,也绝对不敢活于光天华日之下,除非她隐姓埋名从头再来,可没有家族做依仗的女子下场会是怎么样也就可想而知了。
再说那个柳家舅舅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本事没有,好色贪财杠杠的,与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季紫薇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季重莲不知道季紫薇私下里许了柳家舅舅什么好处,但可以预见,这俩人的未来绝不可能好。
想着从前生活在季家老宅的点点滴滴,姐妹之间虽有罅隙,但到底也仅仅争斗于这个老宅里,大家知根知底,心眼再坏也是有限的。
可外面的人谁又能说得清呢?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季紫薇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抛开了季紫薇这事,季重莲又在季家老宅呆了几日陪陪季老太太,这才带着几个孩子与大姑母季明惠一道去看石柔母子了。
石柔嫁到与丹阳相临的平阳县,坐马车半天即到。
一路上季明惠与季重莲说起这个外孙,眉眼里都是数不尽的笑意,又抱了元哥儿在怀中逗乐,“耀哥儿月份虽还小,但个头却是不小,看着也不比元哥儿矮多少,像他爹爹一般浓眉大眼的。”
霜姐儿与筝姐儿一人一边趴在季重莲的膝头听得津津有味,她伸手揉了揉俩人的脑袋,不由笑道:“可是生出来的时候就壮实?”
“那可不是,足足都有八斤呢!”
季明惠笑着点头,但想起当时的情景,眸中还难免闪过一丝担忧,“那么大的孩子,好多稳婆都说生不出来,还好菩萨保佑,柔儿痛了一天一夜,到底还是顺利地给生了下来!”
“确实有些重了。”
季重莲想像了一下也是一脸后怕,这可是在医学条件落后的古代,若是一个不好,那可是一尸两命,想到这里,她不由叮嘱道:“姑母,若是柔表妹以后再生孩子,你可记得要提醒她,怀孕的时候虽然要补,但油腻荤腥也不可多食,还有甜的东西也少吃,若是今后孩子再怀那么大,可不一定有这次幸运!”
季明惠知道季重莲说的是肺腑之言,遂拍了拍她的手感叹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可柔儿这张嘴啊,怀孕的时候就管不住,今后再怀上我定要让她婆婆多管束着!”
季重莲这才点头笑了笑。
霜姐儿倚在季重莲的膝上,小手却是卷了一圈筝姐儿顺在颊边的乌发,仰头看向季重莲,一双眼睛晶晶亮亮,“娘,那我生出来的时候重,还是妹妹生出来重?有没有耀哥儿重?”
“你生出来的时候重些!”
季重莲笑着抚了霜姐儿的小脸蛋,又捏了捏筝姐儿的小鼻头,“筝姐儿与元哥儿都没有你重,不过要他们俩个加在一起的重量才能和耀哥儿比!”
霜姐儿惊讶地捂了唇,“哇!那耀哥儿不是个大胖子了!”
那边元哥儿也在起哄,手舞足蹈地喊着:“胖子,胖子!”
季明惠笑得合不拢嘴,只摇头道:“小孩子胖才好呢,多惹人爱啊!”说着捏了捏元哥儿的小肉脸。
霜姐儿却是一脸不以为意,坐正了身子道:“姑奶奶说得不对,娘说女子要瘦些好看,纤纤玉手杨柳腰,若是长得圆圆的不就像个冬瓜!”
季明惠哈哈大笑,“没想到咱们霜姐儿小小年纪也爱起美来,”说着刮了刮霜姐儿的鼻头,“怪不得姑奶奶从前见着霜姐儿还是圆圆滚滚的冬瓜样,如今竟然瘦成了根藤!”
“我哪有圆圆滚滚?”
霜姐儿倏地红了脸,仰头看向季重莲急于求证,“娘,你告诉姑奶奶,我一直是那么苗条那么瘦,可美了!”说着已是撒娇地摇起了季重莲的衣袖。
筝姐儿乐得在一旁笑着,元哥儿更是看得大拍手掌,也不知道在起什么哄。
看着霜姐儿急切的模样,季重莲抿唇一笑,“是,我们霜姐儿一直是那么美那么苗条,压根儿就没胖过!”
霜姐儿这才满意了,下颌一扬,十分得意的模样。
看得季明惠直乐,“这孩子长大可不得了!”
“那可不是!”
季重莲笑着附和了一声,又抱了筝姐儿在怀里,“还是筝姐儿让我省心,不挑拣不臭美,最可人疼了!”
霜姐儿不服气地噘了嘴,一张脸垮成了苦瓜,“娘说我臭美,我不依啦……”
车上众人哈哈大笑,季重莲又是好一阵安抚才将霜姐儿给哄开心了。
转眼间到了晌午,梁家的宅子已近在眼前。
石柔早抱着耀哥儿在屋门口张望了,身后跟了两个婆子和几个丫环,见着季家的马车停稳了笑着迎了过来。
季明惠与季重莲带着几个孩子依次下了马车。
“母亲!”
石柔笑着唤了季明惠一声,又对季重莲点头,“五表姐,我早就盼着你来了!”说着又转头看向几个小家伙,除了霜姐儿被季重莲牵着以外,元哥儿与筝姐儿都被奶娘给抱着的。
“这是霜姐儿吧,还有筝姐儿,元哥儿,可个个都是齐整的孩子,真是漂亮!”石柔一一看了过去,连声夸赞着。
霜姐儿眼睛一直盯着石柔怀中的耀哥儿,微噘了嘴巴,“表姨,这便是耀哥儿?长得可真是胖!”
石柔先是一怔,接着便笑了起来,“是啊,咱们耀哥儿就是胖得很,能吃能睡的,一个奶娘还照顾不过来呢!”
“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咱们先进门吧!”
季明惠笑着前来抱过耀哥儿,耀哥儿也不怕生对这个外祖母很是喜欢,小脑袋还不时地蹭着她的肩头。
“也是,我也不和五表姐客气了,婆婆还等着呢,你们一到便可以开席了!”
石柔说着便挽了季明惠的手向里走去,季重莲带着孩子跟了上去。
梁家的宅子不算大,三进的宅院,每一进有正房五间,左右厢房各两间再挨着了个倒座房,听说内院的后面又盖了座跨院连着个后花园,众人过了抄手游廊,穿过中堂,再进了一道垂花门便到了内院。
石柔的婆婆梁太太是个微胖的中年女子,看着年纪也就与季明惠一般,只是眼角多笑纹,为人很是和气,穿着一身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看着倒真是圆圆滚滚的很是富泰。
梁太太先与季明惠笑着见了礼,这才转向了季重莲,“这位便是裴夫人吧,我还说柔儿的好样貌是随了她母亲的,没想到季家的姑娘个个都长得标志!”
季重莲笑着向梁太太见了礼,“伯母也别这般见外,我是您的晚辈,便唤我一声重莲吧!”
梁太太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当下便唤了一声,“好,好,重莲!”
又夸赞了几个孩子一番,把准备好的见面礼给送了。
石柔这才拍了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季重莲,“只为了来接你们,倒是将几个表侄的见面礼给落屋里了,我这就让人去取!”说着已是转身吩咐丫环去取。
季重莲笑着摇了摇头,又让琉璃将自己准备好的云纹金丝荷包递给了耀哥儿的奶娘,笑着对梁太太道:“离京前特意在灵隐寺请师傅开过光的玉牌,上面刻了耀哥儿的生辰八字,保佑耀哥儿健康成长,无病无灾地过一生。”
梁太太笑着看了季重莲一眼,“你倒是有心了。”
等着丫环从屋里取来了东西,石柔这才给几个孩子挂在了腰间,转头对季重莲道:“是我亲手缝的几个香包,里面放了些驱蚊的艾草还有金银铜钱,就是讨个吉利,五表姐可别嫌弃!”
季重莲笑着拉起了石柔,“你有这份心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梁太太这才让人摆了席,一顿饭倒是还吃得融洽。
饭后由奶娘看着几个孩子去了炕头上玩,大人们便在一旁闲聊。
石柔拉了季重莲的手到一旁说话,“听说郡主也跟着一同回了丹阳,今日怎么没过来?”
“宇哥儿带着她到处逛去了,只怕眼下也不在丹阳,倒是离开时咱们会一道走。”
季重莲如实说道,石柔一阵惋惜,“早就听说贵妃娘娘天姿国色,料想郡主也是姝颜无双,没想到这次仍然没见着,若不是我大着肚子,去年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那还不容易,”季重莲笑着嗔了石柔一眼,牵了她的手道:“你与咱们一道走就是,回娘家住上几天,包管能瞧见他们小俩口,怎么说也是亲戚总要混个脸熟,不然以后在大街上碰到都不认识。”
石柔有些为难,“若是我走,那耀哥儿一定也跟着我,他祖母又舍不得他,一天不见着都念得慌,再说相公三天也要回家一次,我,我……”
季重莲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