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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几大箱东西抬出房间,放进马车。非非立刻拉着窑之跳上马车。车夫手中皮鞭一挥,马儿疾驰而跑。
撩开车帘往后望去,只见那带着威赫之气的絮王府招牌突然显得那么苍凉。唉,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在一个地方住久了,难免会有点认窝。
车子轻松的开到唐双大街街北角落的一处旺中带静的庭院,院子不是很大,但也有七八个房间,算起来就和普通的四合院差不多。
虽然不是金雕玉砌,但也算是挺温馨的一个小天地,车夫帮忙将东西都搬了下来,窑之开始收拾房间,非非就前后左右的在这个属于自己房间里东张西望。
走到庭院时,她突然摸着自己还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轻轻勾起唇角,小声对肚子里的孩子嘟囔:“小宝贝,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只有妈咪和你两个人。”
女人一旦怀了孕就会变得很母性。就连一向少根筋、唯恐天下不乱的非非也有安分的时候。时间一晃而过,非非逃出絮王府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外面的留言是如何如何的她是没兴趣知道啦,因为这段时间开始她身上怀孕者初期的症状便有点彰显出来了。所以她有点忙了。
例如,睡觉。例如,大吃大喝……虽然这些事就算没怀孕非非也照样做得到国家代表选手的程度。可在孕妇症状的辅助下,她真的就像一滩软绵绵的泥巴。
“小姐,你这样成天睡着不行的,你这才怀孕一个月,怀孕初期要多锻炼身体,这样之后的几个月才不会觉得吃力。听说今年的诗会就要举办了,我们去街上凑热闹去。”窑之微笑着建议道。
所谓的诗会乃是南宁国独创的一年一度的盛会。当然这类的盛会对于长居深山的非非而言是陌生的,但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听到有好玩的东西,非非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身手灵活,哪里像是有孕妇症状,每天趴在马桶上吐几个小时的女人?
诗会是年前的一个月举行,因为又恰逢快到年关,街上四处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节庆的快乐。谁都喜欢过年,因为那是个开心和团圆的日子。非非也很喜欢,前世的时候她再忙也会陪在父母身边,与他们一起倒数。而来到南宁国的十年,她每年都和罂粟花、百合花一起过,这两个也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而今年,她的生命中将出现另一个更重要的人会陪她一起度过,那就是她肚子里的小宝贝。想到孩子,她脸上又笑开了。
“咦,这不是小王妃吗?”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非非仰头一眼,不远处和几个贵气公子走在一起的可不是就是当今皇上的五子,大名鼎鼎的五皇子吗?
“什么小王妃,五少爷可不要乱说了。非非早就被夫家扔出家门,又与娘家恩断义绝,现在的非非不过是个受尽天下人唾骂的无耻妇孺罢了。”她笑眯眯的将自己的一连串恶名毫不客气的说出来,说的时候口气中似乎还有点得意,仿佛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位就是享誉南宁国的前絮小王妃?”一个身穿金黄色锦袍的男子一脸笑意的看着非非,问道。
我保跟跟联跟能。非非注意了一下这位金黄公子的穿着。衣着品味还是可以,就是衣服颜色太鲜艳过头了,好像谁不知道他们家是开金店似的。
“是啊,我就是那个恶名昭彰的前絮小王妃。”毫不客气的开了个在我玩笑,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在宫里的时候非非就很喜欢五皇子洒脱的性格,所以在她以为她可能一辈子都和宫里的人不会有什么接触后,竟然在街上又重遇了五皇子,说真的她还真挺开心的。
“小王妃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潇洒不羁。”金黄公子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潇洒不羁,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成语来形容她,非非更是觉得好玩,爽朗的笑声再次从口中溢出:“我什么时候成了传说中的人物了?这么说起来我多不好意思啊。”她没心没肺的说。
五皇子冷汗:“小王妃,你的传闻可都没一句是好听的。”
“好不好听是一回事,不过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们不要叫我小王妃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絮王府的小王妃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非非’,我通常都喜欢别人叫我这个名字。”叫她甘芷瑈的时候,她总觉得人家是在叫别人。
五皇子叹了口气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金黄公子捷足先登了:“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非非姑娘。”
非非无所谓的摆摆手:“好说好说。”女人都喜欢听人家叫她“姑娘”,因为女人都喜欢年轻。
花非花:卖身葬父
人家金黄公子都这么耿直了,五皇子还瞎矫情什么?非非故意摆出烦躁的表情斜睨着五皇子:“咱们怎么的也算是朋友,叫个名字也不行?如果你真要叫我‘小王妃’的话,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那个称呼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不想一直被人提起。
现在的她可是个完全的个体了。潇潇洒洒,身边再无半点牵挂。这样的自由是何等的珍贵啊。
九俗顾顾梅顾四。“我不是怕又像上次那样吗?”五皇子苦着脸说。他还记着上次御花园亭子里的情景。之后三皇子很恨铁不成钢的把前因后果跟他讲了一遍,他才知道自己差点有一瞬间几乎生命都出现了危险。
所以那样的尝试还是不要再来一次的好。
“嘿嘿,原来你是怕龙大将军。我们是和平离婚的,绝对没有任何藕断丝连,所以五少爷你就放心好了。”至少她是觉得他们分手分得很和谐。
相遇即是有缘,五皇子打发了身边的其他几个公子,就留下了金黄公子一人,接着非非也打发了窑之,三人就这么相伴同行。
“你们说什么诗才能称得上是好诗?”非非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诗词,一向对文学不太热情的她茫然问道。古代人就是麻烦,弄个花灯会不就挺好,还弄什么诗会?听都听不懂。
金黄公子笑眯眯的说:“依在下愚见,喻景应情的诗,便是好诗。”非非一愣,足以看来这个金黄公子也不是搞文学的料,这么浅白的对白也能说得出来,太没深度了。
“五少爷,你觉得呢?”接受高等教育的五皇子应该能说出点见解了吧?
五皇子想了想,说道:“只要是好听的诗,就是好诗。”他的意思大搞是押韵。
非非彻底失望了,原本以为自己的文学修养不达标,没想到跟这群纨绔子弟比,她竟然还略胜一筹,她突然很忧国忧民的为南宁国的百姓担心了,天底下的富人竟然都是如此草包,看来国运衰败也是不久后的事了。
“那非非姑娘呢?不知非非又有何高见?”金黄公子好像很喜欢笑,一直笑着都没停过。
非非仰天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启唇说道:“但凡是好诗,就是让人听一次就能记住的诗吧。”
“哦?”五皇子眉峰一抬。
“愿闻其详。”金黄公子也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非非伸出嫩白的手指捏了捏小下巴,状似深沉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从小到大我只有几首诗是记全了的,我想那些应该就是所谓的好诗了吧。”
“能让非非姑娘如此谨记的诗词,必定不同凡响。非非姑娘还请说出来我们一同见识见识。”金黄公子似乎有了几分兴致,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非非想着这两个家伙文化水平这么低,她说太深的又怕他们听不懂,最后只有选个简单的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说完还佯装忧愁的垂下脑袋,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两双惊异的目光。“干嘛?眼睛瞪那么大要吓死人啊?”
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离这两个家伙远一点。
“非非姑娘,不知你口中所念的诗是何人所作?”金黄公子眼中分明透着欣赏。
切,李白的大名她说了你们也要认识才行啊,又不是一个空间的人,说了也白说。所以非非想了想,便道另一个与“李白”极为相似的名字:“李嘉诚。”
“李嘉诚?”五皇子眉头一皱。
“对,就是李嘉诚。”李太白不能说,那同样姓李,就找李嘉诚来当替死鬼吧。说不定他们五百年前真是一家呢。
“那这位李公子……”金黄公子还打算穷追不舍,可非非怕自己编不下去,便急急的想结束话题。
顺手随便扯了一个旁边摊子上的什么东西,她装作惊奇的问:“呀,这是什么呀?好可爱。”捏着大街小巷哪里都有得卖的泥娃娃,装出一副弱智的表情。
“非非姑娘喜欢?那在下便送姑娘一个,姑娘随意挑选吧。”金黄公子慷慨的说。
非非一愣,顿时悔恨,早知道她抓什么就送什么,刚才经过前面玉器店的时候应该随手抓两个金饭碗啊、金链子什么的,干嘛抓这个烂泥巴呀?真是失策啊失策。
手里拿着嫦娥摸样的泥娃娃,三人穿梭在人群里。
“那边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五皇子视力不错,远远的就看见广场正中央出聚集了大批人马,连忙想跟过去凑热闹。
金黄公子绅士的看了眼非非,问:“非非姑娘意下如何?”
非非伸头看了看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猜想着里面估计也就是个诗词大会什么的,文绉绉的也没什么意思,心想作罢。
可她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按耐不住的五皇子就强硬的拉着她的手臂说:“想这么久干嘛?你别告诉我你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行了,别装了,我们挤进去。”
于是,在完全自作主张的五皇子的硬逼下,非非可怜兮兮的被跟着拖进人群,金黄公子无奈的一笑,也跟着挤进来。
人山人海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非非真没想到,一个诗词大会竟然能号召这么多观众,就跟明星开演唱会似的。看来南宁国的人也不是她所想的那么都没文学素养。——果然一个人形象很影响很容易拖累一国人啊,心中边想着,眼睛便瞥向旁边的五皇子和金黄公子。就说这两个害群之马害她误会全部南宁国国民的。
就在非非三人好不容易快挤到最前面的时候,旁边突然一股力道将他们剥开,眼见她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滑便撞到了旁边的五皇子,幸亏五皇子底盘稳,才没被她撞倒,反而反手环住了她快跌倒的身子。
扭头不满的瞪向那一群凶神恶煞的罪魁祸首,非非清目一紧:“你们怎……”
斥责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群人旁若无人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走到人群的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让非非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却听到前方传来一个恶心巴拉的声音:“卖身葬父?小美人,跟大爷我回去当大爷的小妾吧,大爷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衣食无忧。”
非非诧然,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自己就经常挂在嘴边,但她发誓自己的声音绝对没前面那个恶心的声音那么难听。
花非花:价高者得
不过,卖身葬父?非非来了兴趣,难道是背着块板子,写着“卖身葬父”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公开自我贩售的那种?两眼顿时晶晶发光,她挤啊挤,奋力的想挤到最前面去凑热闹。
可是娇小的身躯怎么也挤不过高大硬朗的人墙,非非火了,转头瞪向旁边两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怨道:“你们俩就忍心看着我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子和这么大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斗争也不来帮忙?”
两个劳动力立刻对视一眼,一人一脚走到非非左右两边,当起了开路先锋。
当非非靠着两个大男人的力量突破重围时,正好看到一名长相略微肥厚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娇滴滴、水灵灵的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在那里拉拉扯扯。
非非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小姑娘,明眸皓齿、我见犹怜,此刻在肥厚男人粗壮的印衬下更显得娇小玲珑,楚楚可怜。这姑娘好可人啊,非非如是的想着。
“小美人,你不是卖身葬父吗?那现在大爷我就买了你。”说着财大气粗的朝旁边的手下一挥手,手下立刻恭敬的双手奉上厚重的钱袋,肥厚男人接过,将钱袋重重扔在小姑娘面前,脸上荡着淫秽的笑。“小美人,现在你是我的了。”说着伸手又去抓人。
小姑娘吓得连忙躲开,闪烁的大眼睛饱满了晶莹的泪珠,她艰涩的咬着唇瓣,困难却倔强的说:“我只是卖身为奴,并不出卖身体。如果我真要以身换金,何不直接投奔青楼。”语句中维护着自己仅有的尊严。
非非当即一拍手,为这个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