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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托我问你 的病是不是好了,他……”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我没有去听他後面的话,径直向前走。
“晏学长……”
我顿了一下,“作为学长,我不得不们,时间是容不得一点浪费的。若不放在心上,你们迟早会後悔的。”
“哥哥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的心被什麽撞击了一下,重而深的。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向前走。
“哥哥──”
听不到,听不到!我什麽也听不到!我飞快地走,拐过楼梯间,直奔向走廊,为什麽这麽黑,为什麽不点灯……脚下一个踉跄,勉强扶著墙壁,滑坐在地上。
每一次听见,仿佛魂灵就少了一块,黑洞变大,怕连自已也被吞噬。我抬起手,看不见,感觉不到,已消失了,变成水汽的某一滴。
“晏子安。”
一个人拉住我,是凌君,“你在干什麽?”
“没什麽。”只是到处都很暗,我看不到前方的路。
我躺在床上,凌君丢个药瓶给我,“吃片保你睡个好觉。”
我吞下去,然後等待睡意降临。
临窗的位置让我听得到许多声音,风声,树叶声,还有夜里独有的混和声响。
“晏子安,你睡著了吗?”
我没有回答,把眼睛闭上。
凌君又问了两声,听我没有回答,轻轻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光透过门缝泄进几许,屋子越加显得黑暗。
为何我刚才并未注意?许是才开的灯吧。
手触到门,冰凉。
没有缩回来,将它拉开。
我沿著他走过的,一步一步。
传达室内居然还有人,站在门後,我并没有心思去分辨所谓的动机或结果,只是自然地处到了这种状态,想了解一些而已。
“你怎麽还不走?”凌君的声音,也只有他,才敢在老头睡著了也照样大喊大叫。
“你等在这里有什麽用?他又不会醒,说了只是心情不好,人这麽介意干什麽?不过是个无亲无故认的哥哥而已……”
重物被袭击的声音,”你懂什麽……什麽也不知道,只会自发为是,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我推开门,见到的是邢抓著凌君的衣领。
“哥……”他不自觉地松开手。
我说:“真正自以为是的人是你吧?”
邢怔住。
“我早就说过,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高三很忙,我想以後请你不要再……”
“不要!”邢抓住我,“哥……晏学长,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究竟做错了什麽?你告诉我呀!”
我盯著他,漠无表情的。他的眼神越来越慌乱,这种天气,我看得见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已经无法思考了,我在伤他,抑或是在伤我自己。
我跌坐在椅子上,门仍然保持著他离去时的状况。凌君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抓住他的手。
“你没有错。”
我吁一口气,“他也没有。”
我握著她的手腕:“你干什麽?”
罗芷欣脸上是从有过的努气,另一只手又打过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挨了一巴掌,我看著她:“芷欣,我不打女生。”
“你欠打!”
我甩开她,“你讲点道理。”每次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乱闹一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令她失控如斯。
“他不见了,邢不见了!”她惊慌失措,我皱起眉头,“是吗?”拳头攥起又松开。
“你怎麽这样?”
“你想我怎样?”
她怔住,我低声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不再见他了。”
“我……”
“你不必说什麽的,我明白。”我云轻风淡的,就是太明白了,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视线的交汇处只有无奈的点点滴滴。
“其实──安安,只能如此吗?我不懂,非他不可吗?”
她是急性子,藏不住话,明白地突然问出来,我的心里如五味翻腾,答不出她的题目,也骗不了自已。
没有做什麽,她却预先让我明白了登山的艰辛,她这样看,我就没有办法完整地思考。我本就不清楚,一开始便是,如今依然。叫我怎样理得清,去说服别我,去说服自己。
“你会去找他吧?”
“不会。”
她瞪了我一眼,露出近些天来难得的笑容,尽管不似以往。
“他在等你,我觉得──他在等你去找他。”
……
“……你知道我一向自私。”
“他叫你哥哥,”她字字如针,“不是吗?”
我望著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苦笑,究竟是,谁比较适合那个词呢。
(17)
食堂里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凌君打了饭,坐到我旁边的位子上,”你要是不吃就别买这麽多好不好?“
我看著碗里,只有鸡蛋,肉和一些蔬菜,虽然一定吃不完,但也称不上多吧?我将碗推给他,“怕浪费就帮我吃掉呀!”
“真是有钱烧的。”他在那里碎碎念。我懒得吃,撑著手看外面。食堂外就是学校後操场,篮球架从去年装上後就没闲下来,隔不了几天就有人打比赛,输了不怕,赢了也照旧,轰轰烈烈的。
“这次听说是校冠军队和高三年级打耶!”
“是吗?太好了!我最喜欢校冠军队的前锋,超帅的。”
“我喜欢邢,打起球来眼神酷毙了。”
呼吸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回来了吗?这些女生的消息一向最快,也许他早就……
我对凌君说有事,走了出去。比赛进行的正激烈,加油声一如往昔的震耳,女生的分贝与能量真是不可貌相。
没有!来回地看,没有说是没有!
我问身边的人,得到的只有否定的答案。不可能,那个嗜球如命的人不可能放过这麽好的机会,难道……难道发生了什麽事吗?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柔柔的声音,是“小龙女”。
“你好。”我说没事,转身欲离开。
“那个──邢怎麽了?”
我回头,她怯怯地低下头,“这几天他都没有来上课,请问你知道他的情况吗?我……我们都很担心他,今天比赛我原以为他一定会赶来的。”
“抱歉,我不知道。”我说。
“可是,你不是他哥哥吗?”纯洁无邪的表情充满希望地望著我,我一时无言。
“那是……”
“小龙女。”
被换下场的队员向她打著招呼,手里扬著空的矿泉水瓶子。
那个人看到我,脸色沈下来,“你干嘛理他?”
“你乱说什麽?”她转而对我说,“请学长别介意,他是打球不太顺……”
“你和他讲什麽劲?要不是他气走邢哥,我们怎麽会这麽狼狈?”
我想起他是上次传话的人,“对不起。”
“猫哭耗子假慈悲。”他恨恨地,很是不平。
“小龙女”看看他,又看看我,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走开啦,挡什麽路。”他推开我,拉著人走了。
我踉跄几步,倚在栏杆上站住,身体被人扶著,回头才发现是凌君。
我暗叹口气,凌君没好气地说:“看到我就这麽不爽呀。”
“讲什麽鬼话。”我心不在焉地答话,学校的鸽子在天上飞著,一圈圈地盘旋。
半夜,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惊醒後,手反射性地摸颈上的链子。这大概上无意间养成的习惯,如同信徒的祈祷,心便会平静下来。然而我怎麽也找不到,颈上空空荡荡的。
什麽时候掉了吗?会在哪儿呢?
我跳下床,跑出寝室,身後传来喊声,也顾不及了。
虽然有月光,但如何也看不真切,我蹲下来,在操场上找著。
“晏子安,你半夜三更爬起来做什麽?你这样会感冒的!”凌君将衣服丢给我,手电筒的光照在我脸上,他一下子安静了,也蹲下来,“你在干什麽?”
“不见了,链子不见了。”
“什麽链子?”
“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银制的,中午明明还在的。”
“别慌!”他抓住我,“说清楚,我帮你找。”
“找不到了!”我挣脱他,站起来,“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找到也没用了,一条破链子而已,我稀罕什麽?”
“是他送你的?”
我没有回答,凌君坚定异常:“来,我们找,一定能找得到。”
我扭头不去看他,“不用了。”
“怎麽不用?怎麽可以不用?找不到不就什麽也没有了吗?你怎麽甘心?”
“我不甘心又能怎样?你以前不就劝我放弃吗?”
“你──”
不甘心又能怎样?
我咬紧嘴唇,尝到了腥咸的味道,苦到了深点,痛彻了心扉。
请假条放在桌上,薄薄的,被冷风撩拨著,老左用书案压住,摘下眼镜,问我原因是什麽。
我请的是病假,晏子安请病假,并不是很稀奇的事吧。
老左似乎不打算放过我,说:“高三这个时候很关键,如果不保重身体会前功尽弃,但课也要跟上去。”
我暗自苦笑,这样的身体,就算努力又能干什麽?“我会的。”
“你去吧。”老左拍拍我的肩。
走出办公室,别班的老师正领著个学生进来,脸上带著伤痕,单薄的身体和寻副桀傲的神情颇有些不对。我让开路,老师说,晏子安你又要请假吗?瞧,我何其有幸,连刚分来学校便担当大任的越老师都如此了解,相比之下,老左的话未免显得多此一举。然而……回头看一眼老左批改作业的身影,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谁也没告诉,什麽也没收拴,走上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路。
因为算是郊区,人烟愈加稀少,下了汽车,路上便犹如孤者的漫步。
名言说“大凡成功者,往往是最耐得住寂寞的”,我想起这句话,算是对自己的慰藉。前面的路很长,我必须自己慢慢走。
住的地方并不出名,谈到它有人会联想到近些年兴起的公墓。整齐而肃穆,犹如港产剧中所现。虽然土葬仍然私下盛行,但有了些钱的人办事讲究排场,宁愿风风光光地烧成灰,肥沃青山绿水。
其次便是一些所谓的暴发户,依靠淘金而出名,房子建得如同堡垒,远远望去,也如同坟墓一样。风水据说是吉利的,不然何以富贵至此。狗吠声,汽车声,间歇的传来,独特的特色吧。
水泥路的尽头,是朴净的土壤,田埂边曲曲折折,拐过弯路,庞大的老树下,歪歪斜斜的土墙怪,隐隐的咳嗽声,我加快了脚步。
“奶奶。”推开门,她依旧扎著旧毛巾,坐在灶口边。老旧的衣服,黑灰的颜色,却清洁得爽气,见到我,脸上的皱纹笑开了,“安安,安安回来了。”
“你怎麽又回到这里来了?”任她拉住我,不住地看著。
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住不惯那种房子,空空落落的,一出声吓死个人,你不在,我一个人守著干什麽?”她转而道:“今天休息吗?你怎麽回来了?”
“嗯。”我漫应一声,“小宝呢?”
“山里玩去了,毕竟是野猫的种,性子怎麽也养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疯。”奶奶的话匣子一打开了,就没有合上的时候。扶著她回去时,她一路念叨著要弄什麽菜给我吃,还有给我弄好的果子要记得带走之类的。
奶奶挤走厨房的人,我在旁边等著,她叫我去和父亲打个招呼。我有些迟疑,她作势拿锅铲打我,我乖乖地上楼去。
一会儿,我走下来,告诉奶奶书房没有人,奶奶说刚才还在的。我说先去找小宝,别叫它撞到什麽被吃了。
奶奶边没好气地说吃了也好,边著手准备猫食。小鱼干泡饭,小宝的最爱。
(18)
屋子後面就是山,这里的人家都是喝山上的朱水,干净而甘甜,水费也便宜。小宝总是喜欢从厨房的窗户爬出去,到山里去玩,很晚了才回家,全身弄得很脏。它以前有个姐姐,虽然也爱跑,却总会把自已舔干净了才进屋,後来送了人。小宝则正好相反,只会蹭著人撒娇,让人同情心泛滥,帮它弄干净,只不过这大部分是奶奶在做,边骂边洗,小宝有时眯著眼任你骂,有时还会上窜下跳弄得到处都是水。本来它也要送人的,谁知讲好的人一直没来,愈养愈大,也熟了,奶奶便舍不得。
绕过山路,踏在草与落叶铺满的地上,树枝断裂的声音偶尔发出,清开挡在前面的枝桠,我一边喊著小宝的名字,一边循著记忆中的道路前进。这条路,童年时走过多次,也绊倒了多次,爬起来的时候,总会把刚才的种种抛以脑後,一如既往地向前追赶。
信念真的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变质吗?还是一开始,信念便不存在?
“喵呜。”
一团肉乎乎,却重得要死的毛球冲到进我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