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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洛傻眼,周云潇的“信鸽”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雕?!
那只雪雕体型庞大,站着足有一人高,眸子冷然傲气,羽毛白如霰雪,柔若流波,高贵霸气,威风凛凛!它抖了抖翅膀,傲然的挺了挺脖子,将书信叼在铁一般的弯钩嘴里,凌空而起,在头顶上盘旋了两圈,方才哗然一声长啸,潇洒而去。
好吧,它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曾来过?
这只得瑟鸟!
这次周云潇比预料中要来得晚,一直两个多月,杳无音讯,外面的局势已经越发的混乱不清了,小规模的造反运动时有发生,朝廷和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暗中勾结,纠缠不清。眼见着秦江宁的腹部明显的隆起,身体却一日日虚弱下去,花凌洛暗暗焦急,他的手臂上甚至开始出现了一朵一朵的莲花,果然妖美的很,美得令人心惊。
周云潇的到来,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月黑风高夜,习惯性的翻墙跃窗而入,花凌洛掩了房门,披了件外衣出去,周云潇正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边,翘着一根二郎腿,身子斜斜地的坐着,执了桌子上的一壶凉茶就喝。见花凌洛出来,他招招手道,“有吃的没,要饿死了。”
花凌洛白了他一眼,去厨房端了一小碟糕点给他,也在桌边坐下来,用手托着下巴看他,觉得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衣看上去颇为怪异,周云潇扔了一块水晶糕进嘴,笑道,“夜行衣,好看吧?”
翻了翻白眼,花凌洛道,“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啊还是有恋白癖,连夜行衣都是白的?”
“这不是个性嘛,你不是总说这个不新颖,那个没创意的。”
花凌洛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见他吃完,倒了壶热茶递过去,切入正题。
“你最近遇到麻烦了?”
周云潇擦了擦嘴角,也不答话,起身丢了个青花瓷瓶给她,“这是烟花三月的解药,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周云潇。”
花凌洛叫住他,已经快步走到窗边的人停住脚步扭头看他,笑的一脸恣意风流,意气风发,只是难掩素白衣衫上的仆仆风尘和眉宇间浅藏的疲倦,周云潇的皮肤很白,但从不是这样毫无美感的白,这种白她再熟悉不过,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他受过伤。
“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
周云潇是个男人,是个自强自立一手遮天的男人,可是这个世界却是个女人为尊的世界,他一个男子在这样的世界,要有多坚强,才能活得这般潇洒?又得要多坚强,才能笑的这般风流?
他其实,才是最需要人去关心、去保护的。
周云潇怔了怔,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继而抚着下巴妖媚的笑起来,“花凌洛,怎么连你也把我当成女人了吗?”
花凌洛也笑,“你不是女人,你根本就是一大叔。”
“哈哈哈,咳咳。”他用手掩住嘴角轻咳了两声,苦恼道,“你这一声大叔可是吓跑了我一大半的粉丝啊!”说罢甩了甩袖子,转身,侧脸,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脸上的表情被月光蒙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凌洛,别再推功换血了,没用的,烟花三月的毒,只有这一份解药。可是,给你的药……孕夫吃了,却是会流产的,你看着办吧。还有,谢谢你。”
一向口齿伶俐的人说出的话居然的断断续续,毫无逻辑,还不等花凌洛回神,他纵身一跃,身子轻灵的翻过窗子,脚尖点着墙头飞速离去,快如一道闪电,晃了人的眼。
花凌洛转身,秦江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双手扶在半开的门扇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花凌洛的呼吸一窒,握住瓷瓶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变凉。
'正文 宝宝要争气'
两人对视着看了很久,久到身子都似乎有些僵硬了,花凌洛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嗓子在一瞬间有些哽咽,秦江宁微微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决定或是答复。
最终,花凌洛走过去,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一把轻揽住他的身子,秦江宁没有拒绝,乖乖的让她揽着。
“江宁。”花凌洛抱着他,手指轻轻抚着他瘦削的脊背,身子贴在一处,感受着他柔软的腹部。
“江宁,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别怕……”
秦江宁没说话,头埋在她的颈间,一分分的沉默着,一寸寸的流眼泪,沾湿了她领口的薄衫,她仰头,无声的笑,笑到眼角溢出了水花。
从来不知道,笑也是可以这么绝望的。
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花凌洛打横抱起他,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依旧保持着相互依偎的姿势,也不知道这样抱着有多久,秦江宁忽然轻哼一声,抬手按住腹部,花凌洛连忙低头看他,拂开散落在他耳边的几缕发丝。
“江宁?你……”
秦江宁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按到自己的腹上,满脸欣喜地道,“洛,他会动了!”
花凌洛抚在他腹部的手一僵。
秦江宁继续笑,“我们的孩子,呵呵,他真的动了,你试试。”
这一次似乎是配合着秦江宁说的话,孩子果然又动了动,秦江宁有些承受不住的白了脸,可是还在笑着,笑得明艳慑人。
他又说,“洛,你看,咱们的孩子长大了呢,而且还会长得更大,是不是?”
“江宁……”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恩,叫长安好不好?”
“江宁……”
“等他出生,咱们一家人就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啦,你不是说过,我们会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么,洛?”
“江……”
“洛。”秦江宁忽然哭了起来,“求你救救他好不好,你看他都会动了,再过几个月他就出生了,他能听到我们说话了,要是不要他,他会伤心的,他会怪我们的,洛,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花凌洛捧着他的脸,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干,她说,“江宁,我只能答应,到你能够撑到的那一天为止。”
花凌洛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子,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忍,知道这样江宁的负担有多重,可是她不能够发下自欺欺人的誓言,骗人的誓言终究只是一场易冷的烟花。
………………。。
往后的日子,秦江宁都一直很乖,很乖的吃药,再也不会嫌药有多苦,再苦,也只会笑着喝下去,然后笑眯眯的摸两下隆起的肚子,拉着花凌洛一起跟宝宝说话。
有时候花凌洛也在想,也许等到孩子出世,再给他吃解药,那不就没事了么,可是终究抵不过的是,秦江宁手臂上大片大片盛开的墨莲,像是从地狱里伸出的魔掌,紧紧地攥住每一个人的心脏。
这天花凌洛在院子里练完了剑,回访的时候就见秦江宁靠在床边缝制着小孩子的衣裳,她倚在门框上看着,秦江宁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功力减少了很多,并没有意识到花凌洛站在背后看他。他捏着绣花针,一点一点绣制的极其仔细,每一针究竟绣进了自己多少的期许和爱恋,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江宁从来没有拿过绣花针,哪怕是缝制一颗扣子,手指头都要戳好几个窟窿,他却林林总总的绣了很多的小衣裳,男孩子的,女孩子的,婴儿的,满月的,周年的,花式各不相同,他的手指头早就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红肿的吓人,可是他却笑得很甜蜜,似乎这样一直不停地绣下去,孩子就会一直不停的长大。
低低地咳了两声,他用帕子掩住嘴角,绣帕上留下殷红一片,他怔了怔,将绣帕掖进怀里,摸了摸越发隆起的腹部,继续低头笑眯眯的缝制起孩子的衣裳。
花凌洛翻身靠在门外,头微微后仰,轻轻的闭了闭眼,悄然的退回到院子,笑了笑,然后又重新加重了脚步往里面走去。
“江宁,江宁!”
花凌洛兴冲冲地跑回房间,秦江宁抬头看她,“恩?”
“今天的天气比较凉爽,我们带着宝宝一起去游湖玩赏怎么样?”
“啊?”秦江宁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可以么,那些人……”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秦江宁重重地点头,“好啊,整天呆在家里,好闷!你等等我,我先换身衣裳。”
“我帮你。”
“嗯。”
秦江宁低低地应了一声,耳后一片绯红,花凌洛心里苦涩,其实秦江宁的要求从来就不多,每次只要带他出去逛个街他都会兴奋很多天,可是她竟是,连带他上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得不说周云潇选房子的眼光还是极好的,小院内寂静清幽雅致,出了小院,处处繁华满目,不远处有一个清澈的大江,上有一座弧形的拱桥,江雾弥漫,桥上的人出对成双,巧笑嫣然,岸边杨柳纷飞,游人如织。
花凌洛一袭红衣浓烈如火,姿容秀丽,秦江宁一身水蓝色衣衫,虽然身形略显臃肿但风华却丝毫不减,一路上引得行人频频侧目,花凌洛怕他气力损耗,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儿看见江上停了一艘装饰华丽的小游艇,游艇的四周都挂着白帆绛纱,玲珑桂楫,遂拦腰一抱,提起真气,凌波点水,几个起落间就落在了游艇上,周围欢呼声一片。秦江宁眸子里露出一抹惊羡之色,微微抿着唇笑。
“呵呵,我功夫练得还不错吧?刚刚害怕了没?”
秦江宁摇头,“你在,就不怕。”
花凌洛一噎,笑笑揽着他的肩膀到里面坐下,内部摆了一张四方小桌,画着一副棋盘,旁边是一张案几,有几个果盘和精致的小糕点,茶水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下两盘棋?”
“你会?”秦江宁话问出来脸上又有些红,他的确是没见她下过棋。
“你先下,我跟着你学。”
“哪有你这样的。”
“不信我能学会?小心一会儿输了会哭鼻子哦。”
“才不会!”秦江宁说着率先下了一颗白子,笑道,“宝宝,看你爹爹我如何打得你娘亲落花流水,这棋若是我胜了,你可得给你爹爹争气,好好的长大成人。”
花凌洛垂着头,掌心里紧紧攥着一颗黑子,迟迟不肯落下。
两个人一直玩到华灯初上,杜娘见天色渐晚,心里放心不下前来寻人,听见喊声,花凌洛方才惊觉时候已经不早了,而她盯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人,也已经看了大半天了。
抱着他起身,走至门口的时候又扭头看了看棋盘,棋子星罗棋布,黑白分明。下棋的时候,每一次花凌洛总是下的极慢,直到后来秦江宁撑不住睡过去了,看了看那棋盘上的局,啪的一声,花凌洛甩手扔过去一颗棋子,方才转身,脚尖点着水面掠过,稳稳立于岸边。
那棋盘之上,仅仅是因为一子之差,乾坤颠倒,黑子——胜!
江宁,我们跟这孩子的一场相遇,就已是缘尽,一如烟光落下的薄凉,一场绚丽的开放,已是开至尽头的荼靡。
如果没了孩子,我会很伤心,可是如果没了你,我还要这心做什么?
'正文 孩子没了'
回到江边,杜娘立刻将手里的披风给秦江宁盖上,花凌洛低头看着秦江宁,淡淡地道,“杜娘,下次再毒发,就准备用药吧。”
杜娘心中一凛,也看向她怀里的人,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下巴尖尖瘦瘦的,看着就叫人心疼,她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花凌洛抱着秦江宁睡得正熟,忽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对上秦江宁大汗淋漓的一张脸。
见她醒来,秦江宁似乎是吓了一跳,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歉意地道,“吵醒你了?”
花凌洛不语,飞快地翻身下床点燃了油灯,然后反手就要去拉他的手腕子,秦江宁缩了缩身子,手指紧紧拽着被角,“我没事。”
花凌洛强行掰开他纤细却倔强的手指,眸光一沉,握住他手腕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些墨莲像是春风拂过大地般的复苏了,一朵朵开得妖娆而美丽,疯狂的绽放开来,那是一种生命的极致,催人泪下。
昏黄的灯光弥漫着不大的空间,可是并不显得温馨。秦江宁只觉得像是浑身从内到外的被人啃噬着,又像是被人拿了一把很钝的锉刀一点点的打磨着他的骨头,他的嘴唇被牙齿咬的已经血肉模糊了,但是并不疼。
秦江宁抬头看花凌洛,眼神像是被蒙了一层雾,看不真切,他那原本精致好看的五官都痛苦的拧了起来,嘴角却极力的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