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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颤抖着,然后第一句台词仅仅只有这一个欲语还休的“程”字,紧接着,所有人就看到镜头前的单薄身影忽然倒在了地上。
镜头中,那人倒在地上,像是骤然停止了呼吸,看不到胸脯的起伏。然后,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柴门“吱呀”打开。
“cut!”
导演很快喊了停,唐棠棠赶紧拿着毛巾冲上去。
白怀瑾躺在地上,听到导演那声“cut”,这才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正弯腰伸手要去拉他的霍璋。
“霍哥。”他赶紧自己起来,生怕自己一身泥水弄脏了霍璋。
霍璋眉心一皱,收回手,冷淡地回应:“别太拼。”
之前化妆的时候,遇上了在《窃心》剧组里经常给白怀瑾化妆的小豫,还是从她的嘴里,才听说了这几天他拍戏的拼命劲——因为消防车不是想借就能借的,导演把几场雨戏全都排在一起,其中有一场就是白怀瑾跟着女主角在雨中的戏。扮演女主角的演员因为这场戏,烧得这两天都不能来拍摄,可想而知究竟淋了多久的水。
“哦。”纯粹是下意识地应答。白怀瑾接过唐棠棠递来的毛巾,只是擦了擦手。
“快把脸擦一擦……”
“马上就要开拍了,各部门做好准备!”
唐棠棠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副导演已经在吼了。不得已她拿了毛巾往回头,又心疼地看了眼一直朝自己微笑摆手示意别担心的白怀瑾。
“一步三回头?”
“嗯?”
霍璋的声音显得有些没好气。白怀瑾愣了愣,实在不明白怎么突然气压就变低了。
*****
场景改变。来人躺在了一张榻上,有人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绞干布巾,给他擦了把脸。
擦去泥水后的脸庞,十分秀气。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粗犷的房梁,简朴的摆设,哗哗的雨声,还有,程大人?
来人迷茫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榻边的人身上,记忆缓慢回到大脑的瞬间,挣扎地就坐了起来:“程大人!快,快去救救陆大人——”
“你在喊谁大人?”
淡漠低沉的嗓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
镜头往旁边推,可以看到榻边人的脸上,面无表情——那人穿着一身青褐色的袍子,眼神冰冷,然而尽管说出口的话十分冷漠,身板却不自觉地绷起——
“这里没有什么大人,等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那人的话音才落,榻上的年轻人挣扎着跪在了地上。
“程大人!现如今,只有程大人您可以救得了陆大人了!”
程祯低头。年轻人的声音又快又急,发红的眼眶里就快滚下眼泪。他低着声音,问道:“你是谁的人?”
“小人乃三公主身边的太监小桂子。”年轻人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额上发红,眼眶已经湿了,“三公主不忍见陆大人含冤入狱,只能想到求程大人出手相救了!”
程祯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把身上的泥水擦一擦,换身衣服,我这就去探探情况。”
看着镜头里的程祯转身,小桂子仍旧跪在地上,眼中的情绪从不安,慢慢转变为茫然,而后所有人看到他忽然握拳,喊了一声——
“程大人,您能救出陆大人的对不对?”
镜头对象程祯的背影。前锦衣卫指挥使的背一如从前挺拔,他抬起手,向后挥了挥,并没有做任何回答。
*****
“cut!很好,这条过了!”
一句落地,片场顿时又鲜活了起来。
白怀瑾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裤腿,朝着围上来的工作人员笑了笑。
霍天王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好。然后,刚才那一幕,在场众人看后的第一印象却都集中在了白怀瑾身上。
骗人,不是说是个刚出道的艺人么,听说连个正经的作品都没有!可是跟霍天王的两场对手戏拍下来,新人应该有的生涩呢?被狗吃了不成?!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霍天王看起来跟这个新人很熟?
所有人的心底都充满了疑问,然而很快,有人找到了答案。
“是刘导《窃心》里面的那个男三号!”
“!!!之前谁说是个新人来着?!”
“是新人没错啊……《窃心》是他拍的第一部戏,这不是没播出么,谁知道还有这一出……”
“卧槽,你见过哪个新人跟霍天王拍对手戏,脸不红手不抖的!一呼一应,接得还真好!”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喜欢看人下菜碟。原先只当白怀瑾是个新人,也没太在意,除了拍戏之外,还时不时让他搭把手。
现在看到他似乎跟霍天王很熟的样子,就算是个再没作品的新人,他们也得想仔细了后面几天要怎么跟人相处了。
霍璋一直看着白怀瑾。
他出道也已经好几年了。有天赋的新人不是没见过——能没有后台背景走进这个圈子的人,十之*都是有天赋的,不同的仅仅在于天赋的多少。白怀瑾的天赋很高,根本不像是一个没经过系统学习的外行新人。可无论怎样,跟他合作的时候,互相带动戏感的感觉实在是很棒。
“霍哥。”接过唐棠棠递来的毛巾,白怀瑾擦了擦脸,“我今天的戏份就这些了。我先……”
“明天还有戏么?”
白怀瑾沉默了下,似乎是在回忆:“有。”不过明天要拍的内容,不是很好,导演特地让他晚上调整下心态,省得明天拍戏的时候出现问题。
霍璋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嗯,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
白怀瑾有些没反应过来,霍璋却已经转身往遮阴伞走去,小豫赶忙上前给他补妆。
“他……知道什么?”白怀瑾回头,有些发懵地看着身边的唐棠棠。
“大概是……知道你明天有戏?”
☆、第23章 欺凌
接连拍了两天雨戏,白怀瑾不负众望地感冒了。
霍璋住在距离影视城近一个小时路程的县城大酒店里,等他第二天到拍摄现场的时候,白怀瑾正昏昏沉沉地在化妆间里脱衣服。
小豫和唐棠棠都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吃过感冒药了,但是药效没那么快起作用,加上今天拍的戏,不光和水打交道,还要脱了上身的衣服,说不定等拍完,人就倒在镜头前了。
白怀瑾笑了笑。今天这场戏拍完,他的所有戏份就结束了,接下来想要养病有的是时间,但要为了感冒推迟今天的戏,总感觉有点小题大做。
“没事,就这样拍吧,正好面无血色的,连妆都不用化了。”
“我倒是宁可你让我给化妆。”小豫说着,没好气地把人往椅子上按,“回头让霍哥看见了,估计又得皱眉头。”她伸手敲了敲白怀瑾的头,“霍哥在圈子里可从来没这么疼过一个人,这是拿你当亲弟弟疼呢。”
白怀瑾保持微笑,听见这话,忙点了点头。结果,看他这副不上心的模样,整一个化妆的过程,小豫发挥了婆妈的本质,全程念叨。
看着镜子里因为发烧显得反应有些迟钝的年轻人,小豫扁了扁嘴,忍不住叹服。她给艺人化妆已经好多年了,刚成年的时候就出来混社会,先从化妆师助理开始,一点一点走到今天终于可以给大牌艺人化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跟白怀瑾投缘,说到底也是因为这人脾气不差。而且,就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来说,能和霍天王合作,还不被霍天王的演技压得死死的,已经是一种能耐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能成为第二个霍天王。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还能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平易近人,兢兢业业,那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这想法在小豫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门外的呼喊声吸引走注意力。
“好了,要开工了。”她伸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白怀瑾的背,顺便吃几口豆腐,“要是撑不住了就说,别硬撑,小心烧成肺炎。”
*****
导演正在监视器前反复查看刚才拍完的一条。
这部戏的男女主人公都是近年来比较红的几个艺人,原本以为演技虽然称不上精湛,但好歹也没什么大差错。可是对比来友情客串的霍璋,一下子就把锋芒盖了过去。这也就算了,到时候后期剪辑的时候,想办法剪切一下,别太彰显霍天王的神威倒也能含糊过去。可是看看三公主,再回忆昨天的小桂子……导演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迟疑的神情。还好今天这场戏,小桂子就要死了,不然就太抢戏了。
导演想着,看了下手表,差不多该拍下一场戏了。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回头去看,就看见本来今天没有戏的霍璋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等人走近了,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见“今天有白怀瑾的戏?”
导演看着他,又看了看正跟着助理走到片场的白怀瑾,指了指:“喏,来了。”
昨天不光是工作人员,就连导演也对这俩人的关系惊叹不已。谁都知道霍天王不是那么好接近的人,出道这么多年,虽然有朋友来往,但是身边走得最近的也就十个手指数得过来。什么时候,霍天王的脾气已经好得能一下子就跟新人打成一片?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上一部戏?
确认今天真有白怀瑾的戏后,霍璋就不再说话了,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片场偶尔有其他剧组的艺人过来探班也是时常的事。看见霍璋不用招待,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导演也就随他便,扭头吩咐副导演让所有部分各就各位。
今天这场戏,是室内戏。剧组特地在影视城里找了间光线不太好的房间,花了一天时间捣腾出监牢的样子。因为房间狭窄,为了避免穿帮,除了镜头和打光的工作人员以外,大部分人都在房间外面的监视器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画面。
白怀瑾虽然在发烧,但是因为今天拍摄得这场戏,本身脸色就不太好。所有人都以为他现在的脸色,是小豫在上头扑了厚厚一层粉的关系。等他走进牢房,已经在里面准备好的工作人员走过去,把剧情需要的镣铐戴在了他的手上,锁链穿过肩膀手臂,捆在牢房一脚。
这一幕戏里,主角是小桂子。小桂子为了掩护三公主和她的心上人,选择行刺公主的忤逆行为,试图借此来将所有的线索割断,重新牵引到自己的身上。而当小桂子入狱之后,几方势力都试图逼迫他说出真相,威逼利诱的手段齐齐上场。然而这个年轻的小太监,即使最后受尽□□,也没有说出真相,反倒惨死在牢中。
在看到监视器里的画面之前,霍璋只知道剧本中的确有这样的场景。但是没想到,今天会正好拍摄这一场。
导演打算先拍小桂子已经受了一顿鞭笞后的内容,等需要特效化妆的内容拍完后,再让白怀瑾卸妆拍摄刚开始受刑的部分。
于是,在霍璋的眼里,镜头中的白怀瑾,赤着上身,身材瘦削,一头发丝凌乱地披在身上,常年不晒太阳如女子般细腻的肌肤上,青紫的鞭痕一处接着一处,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当导演开始倒数的时候。白怀瑾猛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了头。
一声“”落下,霍璋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
这场戏,就是梅雪最开始跟白怀瑾提到过的,让很多新人拒绝的理由。
在这场戏中,狱卒对于小桂子的折磨,不单单只是威逼利诱,更多的是从生理和心理上的□□。对于一个从小就被阉割的太监来说,不男不女几乎成了他身上的标签。他的身上本来就有伤,还要被没人性的狱卒往死里折磨,那种痛苦,透过监视器直直地传达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甚至,还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最后一盆水泼在小桂子身上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背上是纵横交错的鞭伤,还有不少青青紫紫,说不出是掐痕还有咬痕的淤青。他的目光,空洞飘渺,不知在看向何处。
这个眼神,镜头给了一个特写。霍璋猛然间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监视器,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握成拳头,就连呼吸也重了几分。
这幕戏很快就过了。霍璋下意识地想要进室内去把白怀瑾从地上拉起来,副导演匆匆从旁边经过。
“导演,这条不重拍吧。演员在发烧,我看烧得不轻,下面那条是继续拍还是缓缓?”
霍璋蓦地看向导演。导演眉头一皱,对着对讲机问了句:“那个白……小白呢,身体吃得消吗?”
透过电流传来的声音总归显得有些不太真实,白怀瑾在对讲机那头似乎在笑:“没事,等身上的妆卸了,就能继续拍下面一条。”
他身上的特效妆化上去不容易,卸下来反倒是比上妆容易一些,但也费了一番功夫。等到一切准备好,从监视器里看过去,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