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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涵不怎么会做饭,便也没跟李可儿客气,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随便捡起颗桃子就啃着。
小屋里静悄悄的,除却她啃桃子的嘎嘣嘎嘣噗嗤噗嗤声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墨涵疑惑,想这季悠之怎的不吭声或者不吃桃子?她偷偷瞄了眼季悠之,只瞅见他闭着眼睛,右手拄着下巴,一脸的疲态。墨涵心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走了这么段路,人家可儿小姑娘还活蹦乱跳的呢,他就倒下了。缺乏锻炼,缺乏锻炼啊……
“你又偷看我作甚?”闭目养神的季书生忽然出声,吓了墨涵一跳。她一口桃肉卡在嗓子眼里,没拿桃子的那只手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脸蛋红扑扑、眼睛泪汪汪地控诉着某人的恶行。
季悠之嗤笑一声,闭着眼睛说着风凉话,“跟八辈子没吃过桃子似的。”他缓缓睁开眼睛,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嘲讽,“不花钱的桃子吃着就是舒坦,嗯?”
墨涵一怔,死死地瞪着他,拍了一会儿,总算将那块桃肉拍了下去。她默不吭声地将那半颗桃子吃下去,只觉得方才还甜甜的桃子,现在却艰涩得难以下咽。吃完桃子,墨涵便沉默地看着他,不声不响的。
季悠之瞅着一脸肃然地看着自己的墨涵,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没法子收回来,他也不想收回,便就装作没事人一般将眼睛从墨涵的方向移开。
墨涵知道自己白吃白喝白住人家的都不对,季悠之没欠她什么,李家更与她非亲非故的。这一天来,季悠之的沉默、李家的热情便就让她昏了头以为自己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对外说她是季悠之的表妹还真当自己是他表妹了,李可儿喊她姐姐,她还真以可儿的姐姐自居了。如此地恬不知耻,可不是她墨涵能做的出来的。
墨涵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心口上堵着的憋闷,说:“现在我身无分文,以后定当将欠你的、欠李家的都补给你们。”
季悠之嘴唇动了动,他知道方才自己的话伤着墨涵了,听她说这话,他又想将那话收回来了。可……
墨涵又继续说道:“我还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在我能够养活自己之前,也只得赖着你了。”墨涵停顿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桃子,“虽说我好多事都不会做,但我会学。以后我会帮你将家里打理好,帮可儿忙地里的活儿,帮她摘桃子卖桃子。嗯……我多少还会点儿医术,以后可儿不忙时我就去帮李柯的忙……你看,还行吗?”
季悠之听墨涵说完这些话,心里的悔意早就泛滥成灾了,很是不好受。他强忍着跟她道歉的冲动,闭上眼睛点点头。看来,他和她八字不合,不应该与她有太多接触。季呆子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他何必强出头,让大家都不好过?
墨涵瞅着季悠之点头之后,眉头越拧越紧,很是痛苦的模样。可不过一会儿,他的神情便恢复平静。
季悠之睁开眼睛,打眼瞧见墨涵吓了一跳,“墨姑娘怎地这般看着在下?”瞅着墨涵的表情出现疑惑,他也学着墨涵的样子皱起眉头,摸着自己的脸,“在下的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墨涵摇头,季悠之正色道:“既然没有东西,墨姑娘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在下,若是被他人瞧去可是会说墨姑娘在肖想在下,对姑娘的名声不好的。”
墨涵伸手附上季悠之的额头,季悠之的脸立刻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没发烧啊,他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过了两刻钟,李可儿做好饭,李柯也从医馆回来了,叫上李大娘,五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说着今天经历的事儿。李可儿将今天在华普村的见闻说了个彻底,李柯和李大娘听闻心中都吓了一跳,直庆幸李可儿尚未及笄。李可儿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柯便一拍桌子,愤愤道:“那皇帝老儿的孙子都和可儿差不多大了,他竟还恬不知耻地到处张罗小姑娘。”
李大娘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着,“这话可不能乱说,被人听到会出事的。”
季悠之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对李柯说道:“阿柯这话说的未免有些不忠了。圣上日理万机将景朝治理得国泰民安,想寻几个人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指不定他选秀进宫,却是给皇子皇孙们选夫人呢。”
“放屁!”李柯一拍桌子,嗓门又大了些,李可儿忙拽着他的胳膊防止他发飙,“你这书呆子真是读书读傻了。像咱们这等穷乡旮旯里出来的闺女,那皇帝老儿能正儿八经地给他的儿子孙子当媳妇儿?搞不好睡上一两晚就任她们在深宫里自生自灭了。即便给了他的儿子孙子,也不过是暖床的丫鬟,顶多当个通房的丫头小妾什么的。”
“阿柯,注意言辞。”季悠之一脸的不敢苟同,“圣上英明,并非你说的那种胡作非为之人。”
李柯不屑地道:“你又知道了?整天读那些乱七八糟的圣贤书,脑子都木了。”
季悠之也来脾气了,“反正圣上不是你说的这般不堪。”站起身,抬起脚便往外走。
李可儿忙上去拉季悠之,“季大哥,我哥说话就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季悠之气来得慢,走得倒快,叹了口气,转身冲依旧气呼呼的李柯道:“这大肆选人入宫对好些姑娘的确不是幸事,方才你说的也对。贫苦人家的姑娘去了那些富贵人家确实不如嫁给个普通人家舒心。”
李柯听季悠之有些赞同自己说的话了,也没方才说话那么冲了,便冷哼一声,拾起筷子继续扒饭。
从头到尾,墨涵都默不吭声地在一旁瞅着。她是外来人,来这个时代还不到一天,自然没有发言权。读书人对施行仁政的皇帝有些崇拜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没成想季悠之如此尊崇景朝的君主。
几个人吃饱饭,墨涵帮着可儿将碗筷拾掇下去,洗刷完好,便随着季悠之回家。到得季悠之家,询问了季悠之如何烧水,她便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瞅着辘轳,不知该从何下手。
小时候在姥姥家也见过这种打水的辘轳,不过只是停留在见过的层面,她可从来没着手用这东西打过水。
墨涵回头瞅瞅季悠之的院落,想去喊他帮忙,可想起傍晚他那嘲弄的模样,心下便一阵不舒服。咬了咬牙,她挽起袖子,将木桶拴在垂钓的绳子上,一手握着辘轳的把手,一手拎着木桶。试探着将木桶对准井口,松开手,另一只手便缓缓地转动把手将木桶缓缓地向下送。听着木桶哗啦啦地触到了井里的水时,墨涵已是汗流浃背。这里盛夏的晚上只要不是憋着雨下不下来就还算凉快,墨涵出了一身汗全都是因不会用辘轳打水,费了不少多余的力气才把木桶送下去的缘故。
墨涵吁了口气,瞅着绳子想着该如何才能将井水装进木桶里,思索片刻,她试探着用那只闲着的手握住吊着木桶的绳子,左右摇晃着,让木桶晃动井水,使水动起来,借着运动的惯性进到木桶里。
这法子确实好用,墨涵竖着耳朵听到木桶里的水似乎差不多满了时,就将那只摆弄绳子的手放到辘轳的把手上,双手并用地一圈一圈地挽起绳子。刚开始时,绳子缠几圈,就缠到辘轳边上去了,一副要脱离大部队的模样。墨涵费了好大的劲儿,用一只手握着辘轳把手,另一只手抓着绳子,才勉强把这桶水给挽上来。
看着桶里的水,墨涵开心地笑了。
把拴在木桶提手上的绳子解下来,墨涵提起水桶,走到厨房。寻到厨房的小烛台点燃,借着微弱的光,墨涵将水倒进锅里,又跑到井边打了几桶水,将锅给灌满。然后去柴房里抱了捆柴火过去,将柴火放在锅底里,留出些空隙,寻到火折子点燃,将火折子放到锅底中的柴火下面,让火折子的火苗慢慢地点燃那些柴火。拉动风箱把手,慢慢地将火苗变大。屋外面没什么风,这火不好烧,木柴上的烟从锅底里涌出来,熏得墨涵一个劲儿地咳嗽。
方才墨涵还为自己用野炊的经验将锅底里的柴给点燃了而自豪着呢,却是不知道这不怎么透风的厨房里还会积聚烟雾。
墨涵一手捂着鼻子,眯缝着被烟呛得泪水滚滚的眼睛,另一只手很是坚持地拉动着风箱。
季悠之回到家后到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天气有些热,他看书看得有点闷了,就想出来走两步溜溜自己。刚迈出书房,就瞅见厨房里浓烟滚滚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他大惊,赶忙往那边跑。跑到门口,被一股子烟给呛了个正着,咳嗽不止,一泡泪也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挂在眼角。他一边流着眼泪鼻涕,一边冲进烟雾中,以为是厨房失火了,蓦然瞧见浓烟中捂着鼻子还拉风箱把手的墨涵,就十分的不理解,“你……咳咳,墨姑娘可是想把在下的家给烧掉?”
听见说话声,墨涵眯着红红的眼睛回头,因着捂住鼻子和嘴,说出来的话也就瓮声瓮气的,“我烧洗澡水呢。”
没成想她是想烧热水,夏季用凉水冲澡的季悠之便郁闷了,“墨姑娘,还是我来烧吧。”说着就一把将墨涵给拉了起来,也不理她的挣扎,一股脑将她推出门去,“我怕墨姑娘把在下这三间屋子给烧没了。”他可是好不容易从南山山谷里伐了这些竹子回来盖了这么几间素雅别致的竹屋,要是真给她烧坏了,可得抱着屋子的遗骸哭死了。
墨涵本想坚持自己烧水的,可季悠之脸上愤恨担心的表情却是让她止了步子。就在这里瞅着他怎么烧火吧,学会了,下一次就可以自己烧了。
可……为什么这烟越发大了?
季悠之受不了烟熏火燎的,捂着鼻子咳嗽着跑出来,“我去寻可儿来。”
墨涵瞧着仓惶奔窜离去的季悠之,无语凝噎。原来季悠之也和她一般不会做这些事啊。想起他整日在李家吃饭,便也清楚了他在做饭烧火方面的实力。
不消一会儿,李可儿提着裙子跑来了,瞅见墨涵窝在厨房门口,她拍着前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季大哥说小涵姐想把他的房子给烧了,还说小涵姐现在在火堆里呢,我就以为小涵姐出事了。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墨涵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赶来的季悠之,竟敢在李氏兄妹面前编排诽谤她,还真当她墨涵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啊。
第七章
李柯也跟着李可儿过来了,在李可儿烧水的期间就跟墨涵插科打诨套近乎。墨涵一边分心瞧着李可儿拉风箱烧水,一边记住步骤技巧,一边应付着李柯。趁着李柯在这儿,她就主动跟他说,若是他那边忙不过来,可以喊她去帮忙,当即乐得李柯直点头。
李可儿只是摆弄了一会儿就将厨房的烟给净化没了。墨涵在一旁瞅着,学了个七七八八,觉得自己下次再烧水就大概不会出这种乌龙状况了。
李氏兄妹走后,墨涵决定好好跟季悠之再沟通沟通。
洗了个澡,她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敲开季悠之的门。
打开门,季悠之手握着一本书,瞅着外面的墨涵,“墨姑娘可是有事?”显然瞧见墨涵,季悠之很是抑郁。因为这不仅让他想到他的新衣裳,还让他想起她想点火烧了他的家。姑娘家家的,却是如此危险。住在他家真是让他有些提心吊胆。
“你不让我进去坐着喝杯水再说?”墨涵叉腰。
季悠之眉头又蹙了起来,一脸的防备,“男女授受不亲。”
墨涵瞧着他一脸防止她扑向他的谨慎模样,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想跟你约法三章。”
又再三纠结了一番,季悠之才将墨涵让进屋里。可他的五官有些皱吧,显然对墨涵入侵他的书房稍有不郁。
墨涵东瞅西望了几眼,大概觉得这书房还挺雅致的,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她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季悠之搬着凳子坐在离墨涵五米远的地方,那地方离门口极近,显然有一种只要墨涵有什么轻举妄动,他便立刻夺门逃窜的意思。
墨涵想到这层意思,又看到季悠之眼里的戒备,闷在口里的水差点儿没喷出来。她有那么不正经吗?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好吧,她承认这张脸的确不像良家妇女该有的脸。鉴于她保守的心被她奔放的脸给掩盖的事实,墨涵决定暂且不与季悠之计较。唔,话说,自从在李家吃晚饭前季悠之说“男女授受不亲”时,她又有了一种他脸上写着“任君欺负”的感觉。
墨涵放下杯子,摆出一副谈判的模样,“傍晚在李家我跟你说了自己的借住计划了。唔,为了以后我们俩能相处愉快,我想跟你约法三章:第一,因为我明面上是你的表妹,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墨姑娘,得改口叫我小涵,免得外人听到怀疑我们的关系;第二,不许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告诉第三者,尤其不能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