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当时穿蓝色外套,粉色棉袄,白色帽子。
随信附上孩子母亲的照片,她并不知道孩子的姓名,而且在很多年前就定居国外,不需要考虑她的存在。
看到陈墨亭的消息,我作为父亲经过慎重考虑,希望可以见他一面。
无论如何都想见上一面,我会多番尝试。
陈相庭。”
陈墨亭用一秒钟的时间把这封短信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粗鲁而吃力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狠吸几口抽到烟屁股,大声咳嗽。
孙敬寒刚看到这封信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上前几步拍打他咳弯的背。
“照片呢?”
“在我包里。”
“算了,”陈墨亭抓住孙敬寒的胳膊,“我不想看。”
他弯腰从垃圾桶里把纸团捡出来,双手配合着展开:“怎么还撕了一部分?”
“我把他留的手机号撕了,记在手机上。”孙敬寒道,“想好对策之前你最好别知道。”
“……”
孙敬寒又抽出一根烟递到他嘴边,陈墨亭咬住,老老实实地让他替自己点烟。
“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既然你受伤了,我总得过来看一眼,既然过来了,就干脆告诉你。”
陈墨亭哭笑不得:“你这什么逻辑?”
“对不起。”
“之前不是有好几个号称是我亲爸亲妈的人吗?没准这也是冒牌货。”
“他信里提到的细节我跟陈先生确认过了,也雇人调查了他的背景。”孙敬寒苦笑,“我打过电话,他知道你在拍戏不方便见面,愿意等到杀青。”
“我哥什么反应?”
“还算淡定,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孙敬寒说,“你和我都知道。”
一句无心之言在陈墨亭听来却十分刺耳,如果不是他之前耍小聪明,孤儿院的事就不会曝光,也不会落到境地,这个叫陈相庭的男人,不仅会毁了他的事业,还会在陈树微心里捅上一刀,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见到的。
他单手撑在桌上盯着信纸,脸上阴云笼罩,孙敬寒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信中号称的“会多番尝试”是一句不算委婉的威胁,一旦对方执意爆料,给实体媒体的封口费就是一大笔钱,而阻止网络消息的扩散除了要砸下更多费用,还有钱也做不到的事,只能求秦浩插手。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孙敬寒几次打电话给秦浩,全部无人接听,堂堂一个新易网络总裁,不仅从孙敬寒的世界里消失,也从所有媒体和公众眼中消失了。
“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别担心。”
陈墨亭捻灭香烟:“别去找秦浩。”
一句话字字清晰,孙敬寒却打定主意装糊涂:“啊?”
“我可以去见陈相庭,没什么大不了的。”陈墨亭不吃他这一套,“不许你去求秦浩。”
他成长得那么快,个子一年比一年高,不知从何时起,孙敬寒与他的视线平行,后来又必须仰视他。孙敬寒罩在他的影子里,叼起一根烟:“我没说要去找他。”
陈墨亭拿走他嘴里的烟,低头吻了他。
这个吻稍纵即逝,在孙敬寒一愣之间就已经结束,陈墨亭倒退两步,把烟塞进自己嘴里,慌慌张张地拍打身上的口袋找打火机。
“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他叼着没点燃的烟涨红了脸,“被同性恋吻了很恶心吧。”
孙敬寒用食指关节从左往右擦一遍嘴唇:“以后别这样了。”
陈墨亭答应一声,目光游移着前言不搭后语:“你跟我之前暗恋的人很像,不是乔征,是第一个……我喜欢你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眼角的皱纹和嘴角的皱纹……刚才是我初吻你知道吧?”
他总在错误的时间提起错误的话题,让人前一秒还在担心他的事业,后一秒就要应对他唐突的感情,孙敬寒跟他对视两秒,权当没听见这番莫名其妙的告白,拎起公事包道:“五点了,睡吧,过度疲劳对伤口没好处。”
“你去哪?”
“回北京。”
“你不问问我的伤怎么样?”
“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话音刚落,陈墨亭竟然一脸委屈,孙敬寒闭上眼睛叹口气,问:“伤得严重吗?”
“伤口特别深特别长,不过肌肉没什么大问题,也没伤到骨头。”
“影响拍戏吗?”
“至少半个月不能拍打斗戏,不确定是要上替身还是重新统筹剧本。”
“确定下来记得通知我。”孙敬寒公事化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刚才的吻绝不是陈墨亭的初吻,他的初吻最迟也在出道作中贡献给女演员了,但孙敬寒突然意识到这个小明星从未跟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出道前是完美无缺的别人家孩子,出道后忙于工作和学习充电,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哪来的闲工夫寻欢作乐还不被任何人察觉。
陈墨亭的下流低俗,全部是口头捏造的假象,而他作为他的经纪人,竟还信以为真。
孙敬寒按下一楼的电梯,拇指抹过下唇。
皱纹有什么好喜欢的。
☆、06
06
六月的青岛与闷热的北京几乎是两个世界,清爽宜人的阵阵微风缓解了孙敬寒一路上的焦虑。为了避免陈相庭找记者跟拍,他并没有事先知会对方,陈相庭接到他的电话时,他已经打车到市区,选了一家咖啡店坐下。
他之前许诺过等陈墨亭拍完手头的电影会主动联系,最早也是十月份,电话里的陈相庭听起来十分意外,毫不迟疑地答应赴约。
十几分钟后,孙敬寒见到了陈相庭本人。
陈相庭比孙敬寒想象中的年轻太多,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白衬衫几乎没有一点褶皱,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一身严谨的上班族打扮,名片上是知名企业的经理头衔。
“我就不给您名片了,不方便。”孙敬寒跳过不必要的寒暄,尽量使自己的态度温和一些,“能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吗?”
陈相庭微愣,体谅地笑笑,照他说的做了:“你比我想象中的年长。”
“陈先生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孙敬寒把身份证还给他,“他出生的时候您才十七岁?”
“我那时还在上大学。”陈相庭笑容不变,“你这次来是为了核实我的身份还是有别的事?我已经提供了足够的证据,如果你铁了心怀疑我,我说再多也没用。最终的解决方案是做亲子鉴定,医院你们指定,费用我来出。”
他的长相平凡中透着文弱,却显然是习惯了谈判,一切入正题立刻咄咄逼人。孙敬寒有些措手不及,皱了皱眉头:“我们先不说您的身份是真是假,我想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
“孙先生,”陈相庭再次温和地笑了起来,“我不是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也有车有房衣食无忧,如果我是为了钱,肯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任你摆布,先爆点料让你们吃点苦头才是正事。我也不像是那种想出名想疯了的跳梁小丑吧?”
孙敬寒眼神的焦点在陈相庭两眼间不断转换,不置可否。
“我已经有一个美满的三口之家,不想再认一个儿子,也不想别人知道我还有一个私生子。”陈相庭说,“我见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吐不快。”
孙敬寒笑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打电话写邮件都可以,何必当面告诉他这么麻烦?”
陈相庭眼神一冷:“孙先生,你认为抛弃一个婴儿很容易吗?我用了很多年才把这件事放下,结果他顶着跟那女人一模一样的脸,用着我给他起的名字,天天出现在电视上新闻里,躲都躲不开。我不想背着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必须当面跟他说清楚。”
他狠狠吐出最后一句,完全看不到之前通情达理的影子,孙敬寒一阵火起,压着脾气说:“他过得很好,也不在乎被抛弃过,您不需要有罪恶感。您隔了这么多年又突然出现,这才是最伤害他的。”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的罪恶感跟他过得好不好、受不受伤害一点关系都没有,纯属我自己的心结。”陈相庭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桌上,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俯视着孙敬寒,“我会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十月份杀青之后他不来找我,我就通过其它手段达到目的,大不了两败俱伤,也许我还能从中获益。”
孙敬寒强压怒火目送他走出咖啡厅,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陈相庭结结实实地踩进了他的雷区。
从孙敬寒记事开始,家庭就是由母亲独自支撑着的,父亲几个月回家一次,都是为了解决一身债务,拿钱就走。如此无药可救的败类,却受到母亲无条件地维护,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孙敬寒高中辍学独自到北京讨生活,那所谓的父亲竟按信上的地址跑来借钱,被他抡起拳头揍了回去。多少年过去,孙敬寒只管按月打钱给母亲当生活费,完全不管她是不是又给了那个男人,只当他死了。
陈相庭无非是个更高地位更高收入的人渣而已,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悔意,更不可能改邪归正。他现在声称没有所图,跟陈墨亭见面后就会得寸进尺,不在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念头,他会像甩不掉的蚂蟥一样吸一辈子的血。
闭关三个月后,秦浩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互联网巨头新易网络召开战略调整发布会,引发行业内外的一片哗然,众多经济观察人对此褒贬不一,新易的股票也震荡严重。孙敬寒应约到酒店时,秦浩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上前几步把他拥入怀里。
“如果我这次赌错了血本无归,你愿不愿继续在我身边?”
“别蒙我了,秦总。”孙敬寒带过的演员比秦浩上过的多,这点拙劣演技还是可以识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会血本无归这么惨,秦总也没这么容易被打垮。”
秦浩放开他笑道:“你现在的心真硬。”
“是我比以前聪明了。”
秦浩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递给他一杯酒:“再过几天他们就知道我是最大的赢家了,可惜现在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只好找你了。”他举起酒杯,高声道,“以前我欠你一顿庆功酒,这次补上。”
孙敬寒完全不记得什么庆功酒,敷衍地举杯:“恭喜秦总。”
“哎。”秦浩伸手盖住杯口,“跟我说话不用见外,别一口一个秦总,回到我们之前的关系不好吗?”
滴酒未沾的孙敬寒胃部一阵灼烧的痛感。
秦浩只喜欢女人,如果不是穷困潦倒无处发泄,这辈子都不会碰男人一个手指头。虽然两人上了床,但秦浩一直抗拒灯光,甚至不允许孙敬寒出声只肯从背后插入。孙敬寒回想当初,只觉得深陷其中的自己蠢得一塌糊涂。
他迟迟没有回应,秦浩也不强求,苦笑着收手:“算了,不难为你,来,干杯。”
孙敬寒仰头一饮而尽:“秦浩,我之前打过几次你的电话……”
听到他口中叫着自己的名字,秦浩欣喜若狂,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双手握着他的肩膀道:“我那时候正在忙,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孙敬寒松开几颗衬衫扣子笑了笑,“我当时是有事求你,现在你也能帮到我。”
“你说。”
“网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对陈墨亭不利的言论,新易的博客和娱乐新闻在这方面的影响是最大的,你能不能控制住这些言论的传播?”
秦浩的表情立刻降温,交叉胳膊抱起双臂:“什么言论?谁要发?”
孙敬寒垂眼把衬衫完全松开,他的身体被烈酒激得通红,呼出的热气几乎喷到秦浩脸上:“不良言论,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曝光。”
秦浩抓住他敞开的衣襟,把他的身体遮起来:“这件事你是要肉偿吗?你不是一直排斥跟我上床吗?”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上床吗?”
“我不想你为了陈墨亭跟我上床!”秦浩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拎到眼前,“你他妈有病吧!互联网又不是我家的!我的博客和新闻不报,别家的就不报了吗?你还能把他们的老总一个个睡过去吗!”
“我是为了我自己。”孙敬寒冷静地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陈墨亭是我翻身的唯一机会,保住他就是保住我自己。”
“我不跟你玩文字游戏!”秦浩一把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咆哮,“你以为自己能卖出什么好价钱?我差你这一个屁股吗?我他妈想要你回心转意!”
孙敬寒踉跄一步跌坐进椅子,仰头看着天花板,哈哈干笑两声:“秦总,你说你一个高高在上的……”
一声摔门的巨响打断了他,孙敬寒摘下眼镜扔到一边,捂着眼睛笑破了声。
就算为了事业,他装也装不出那份回心转意。
《孙仲谋》剧组的统筹是重金聘请来的,因为陈墨亭受伤而被剧组召回重新规划拍摄进度,一来二去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