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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妈妈站在窗户底下透着缝隙往外张外,每次听到有人从小院慌乱的跑着过去就神色一紧,好不容易等没了声响,却也不敢放松,又打起精神看了片刻,才哆嗦着走到五娘身边,压低声音道,“这会儿子怕是贼人都到了别的地方去,依奴婢看不如派个得力胆大的下人出院子找找人,姑娘本就体虚,若再这么冻着,可就……”
姚妈妈说着忍不住眼眶一红。
五娘捏了捏冻得快没有知觉的手指,道,“还是不妥,这屋里这么多人,不能冒这么大的险,再等一会儿,若是还没有动静,便派人出去瞧瞧。”
姚妈妈还要劝,但见五娘青着脸却一派坚持,也就不再说话,默默退回到窗户前仔细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五娘只觉得双脚都冻得没知觉了,人也有些昏沉,却强撑着精神凝神细听,锦绣挨着五娘坐在小几子上,见五娘冻得眼神都恍惚了,不由一咬牙,站起身走到姚妈妈身边,小声说道了几句,姚妈妈看看五娘,犹豫了一番,缓缓点头。
虽然两人声量小,但屋子本来不大,又静,便也听了几句,正要开口说话,却不由咳嗽了几声,五娘好不容易缓过气,却听门外忽然一声高叫,“这里有人!”
五娘吓得浑身一抖,侯三小姐也脸色发白,三娘捏了捏五娘的手,便叫了自家的几个下人堵在门口和窗户底下,其他小姐的丫头婆子也有样学样,三娘又拉着五娘往没有窗户的那一面挤了挤,许是动作大了些,竟惹得一个小姐模样的姑娘狠狠撞了五娘一下,厉声道,“挤什么挤,要不是你咳嗽那几声,哪里会引来那些贼人,与其死那么多人,倒不如你出去将贼人引开,看你这药罐子,活着也是遭罪,引开贼人也算是一桩功德。”
那小姐话还没有说完,侯三小姐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脸色也甚是阴沉,“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五娘,你能活到现在?跟着我们躲在这里,要是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出去找生路?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五娘的功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闲话。”说完将那小姐一扯,又将五娘推了进去。
那小姐脸色一变,还要开口,侯三小姐却冷哼一声,看着那小姐道,“这京里有名的世家小姐我都认识,既然我没见过你,怕也只是个小官小吏的女儿,连自己身份都看不清楚,就敢在这里发脾气,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小姐一听侯三小姐的话脸色一变,果然眼神一缩不敢再开口,侯三小姐也不去理她,只将五娘身上的氅衣又裹紧了几分。
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过片刻功夫,站在窗口往外张望的姚妈妈就惊呼出声,更是连声尖叫让人将门堵住了。
屋里一时愈加慌乱,好些小姐都哭出声来。
侯三小姐一边白着脸,一边捏紧五娘的手,嘴里还宽慰着,“不怕不怕,我学过功夫,一会儿,一会儿一定能将贼人打走。”
侯三小姐说着,却紧张的连手都抖起来,五娘失笑的看了侯三小姐一眼,又将三娘和侯三小姐的手捏紧了些,眼神在侯三小姐头上的金簪停留了片刻,便也紧张的看向被下人堵的严严实实的门口。
75、V章
屋里吵吵闹闹的;倒将外面的声音听不清楚;五娘也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拍门声,还是侯三小姐身边的丫头嚷了一句,“是大公子的声音。”
屋内众人脸上一喜;侯三小姐立时便放了拉着五娘的手,也走到窗户跟前;透着缝隙看了看,一会儿就笑起来;“果真是我大哥;快;快;把门打开。”
丫头婆子听不是贼子,都松了口气;推推搡搡的退到一边,五娘勉力支撑着走了几步,却是腿脚僵硬,三娘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冻得嘴唇青白,五娘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斗篷,勉强裹住两人,好在三娘比五娘没有高出太多,五娘侧着身子抱住三娘,两人也算是包在了斗篷里。
门打开,侯长公子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手里提了一把长剑,剑尖还有些微血迹滴落在地上,身上倒还整洁,只是配着有些可怖的面容,越发显得凶神恶煞,原本挤在门口的小姐一见之下忍不住惊呼出声,又退了几步挤到五娘身后,五娘看了看缩在自己身后的小姐,这才转回头看侯长公子,因抱着三娘不好行礼,便歉意的一笑,道,“多谢大公子,不知大公子可知道家母在哪里?还有蔡夫人以及其他夫人小姐可安好?”
侯长公子唆了侯三小姐一眼,见其没有受伤,脸色便缓了下来,回道,“薛伯母同蔡家的夫人如今已然回到花厅,其余的夫人小姐找到的也都让人送过去了,府里贼人也已尽数伏诛,唯有姑娘这里,若不是有人感了风寒咳了那一声,险些就错过去了。”
五娘听到大太太安好,又听没有多少人受伤,便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蔡四小姐那声尖叫,不由心中一紧,又问,“不知蔡四小姐……”
侯长公子面色不变,说话腔调也一如既往,平缓的道,“蔡四小姐倒无妨,不过是扭伤了脚。”
五娘这才算放下心,道了一声谢便不再言语,侯长公子退到一旁让出路,丫头婆子虽然敬畏但仍是抖着手脚的扶着自家主子出去,姚妈妈并锦绣也来扶五娘,只是五娘抱着三娘,着实不好行走,三娘衣裳单薄,五娘的氅衣又给了受伤的丫头,在屋里还好,若是出去没有斗篷挡风,只怕走不到花厅就要走不动了。
五娘想了想,吩咐姚妈妈,“你让丫头去取个斗篷来,三姐这样,实在走不得。”
三娘哆嗦着道,“你身上已经冷的不行了,不能再等,我先找个丫头的斗篷穿上。”
三娘话还没说完就被五娘打断,“不妥,如今花厅坐满了夫人小姐,你穿一个下人的斗篷,像什么样子?让丫头跑着去,左不过几刻钟的时间,我也等的了。”说着又催了姚妈妈一声。
姚妈妈忙打发了人去取,锦绣几个贴身的丫头过来给五娘三娘搓手取暖,一会儿时间,侯三小姐却捧了个黑色大氅走进来,道,“先穿着挡风,一会儿丫头取了再换过来。”
五娘想起方才侯长公子穿的大氅是黑色的,不禁道,“这怎么行,这样冷的天,丫头已经去了,一会儿的功夫还是等的了,你先随侯长公子过去,我们一会儿也就去了。”
侯三小姐将氅衣递给一旁的丫头,伸手解下斗篷穿在三娘身上,道,“我大哥才不怕冷,每次出门要不是母亲提他才不会穿上,都这个时候,还在乎那些虚礼做什么,看你这个模样,要再不暖暖,只怕就要病上好一阵子,我们先走着,待丫头拿来了斗篷,再换上就是。”
说着不顾五娘的反对,硬是将大氅穿在五娘身上。
五娘立时感到一阵暖意,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姚妈妈和锦绣扶着五娘走出屋子时,五娘特意看了站在一旁的侯长公子一眼,像是察觉到五娘的目光,侯长公子转头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五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这才转开眼神。
走到半途遇上来送斗篷的丫头,五娘换过了,又将黑色大氅送还给了侯长公子。
进到花厅,大太太免不了嘘寒问暖了一番,将五娘仔仔细细看了遍,见只是受凉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好生交代了姚妈妈几句,便让姚妈妈扶着五娘同三娘进入了花厅后面腾出来的暖阁。
五娘的手早都冻僵了,锦绣同青枚几个丫头搓弄了好一阵才有些知觉,待身上暖和了些,五娘便让人将身上白底绣梅的斗篷解了,问锦绣,“可知这是蔡家哪位小姐的斗篷?”
锦绣将斗篷好生挂起来,才道,“是蔡三小姐的,丫头说蔡三小姐听说小姐要用斗篷,便脱了身上的让丫头送来。”
五娘点点头,才算是轻松了下来,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不知是哪些贼人恨蔡家入骨,竟挑这个时候做下这等事,五娘想起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勇武侯一案,心里一紧,对今日的事模模糊糊有了些数。
等回到府里,也是日暮时分,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太太急欲找大老爷问问清楚,也就只叮嘱了五娘几句,便回了正院。
五娘自然也回到院子,梳洗了一番,就早早睡下,只是睡到半夜却起了烧,这一病就病了好些日子,待五娘能下床,也是十几日以后的事了。
这十几日可是发生了不少事,虽然五娘并大太太几个幸免于难,可是几个官家小姐却是受了伤,纵然没伤及性命,身上却落了疤,说了亲的倒还好,世家大族最重信用,不至于为这样的事就退亲,只是没说亲的就苦了,听说有个小姐本来就要定下了,那头的人家却又没了音信,小姐一时想不开,险些就绞了头发当姑子。
而蔡家一事也查了个清楚,果然如五娘所想,勇武侯不甘心被罢官抄家,竟一时狠心,乘蔡夫人生辰找人扮做随从家丁混入蔡府,若不是勇武侯一心想要蔡家男丁的命在外院纵火杀人,只怕那日就不止几个小姐受伤了。
只是即使这样,蔡家也折了不少人,丫头婆子不必说,光是外院有脸面的管事就没了几个,男丁中也有受伤的,好在那日去了几个像侯长公子有武艺傍身的世家公子,倒也伤亡不大,折的也大多数都是下人仆从,只是伤着的男丁里面,好巧不巧,正有二娘的夫君。
这消息传回薛府时,大太太并几个小娘子都大为紧张,毕竟二娘嫁过去还不到一年,若是这时候夫君没了,这日子可想而知,大太太甚至还请了个太医送去,珍贵的药材也见天的往过送,好在二姑爷命大,熬了十几日,总算是保住了命。
有了这些事,新年也就过得没甚滋味,五娘除了除夕去老夫人院子一起守了岁,其他时日都缩在屋子里,有了精神便做些绣活,大多时候,还是翻了书看。
进了二月,皇上又一次病倒了,整个京里都一片紧张,大老爷与大太太商量了几次,竟是知会都没有知会五娘一声,就悄无声息的定下了与忠勇侯府嫡长子的亲事。
还是锦好听了一耳朵,悄悄来说给五娘听,五娘本来就心中有数,初一听闻倒也不觉得意外,不动声色的打发了锦好走,便让锦绣去找来了三娘。
76、V章
三娘与五娘的院子着实有些距离;五娘等了好一阵;才算是将人等来,让人上了茶水糕点,又让锦绣遣散了屋里伺候的人;才拉着三娘进到里间坐下。
经过蔡府那件事,五娘和三娘更亲近了几分;即使亲事这样羞人的话,五娘也直言不讳;三娘静静听着;半晌才抬起头;目光灼亮;似笑非笑道,“五妹巴巴的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五妹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我们姐妹,又何须那些弯弯绕。”
五娘沉默了一番,才道,“自古姐妹没有嫁到一家的理,只怕三姐与侯府的二公子,是无缘了。”
五娘一口气说完,便紧紧盯着三娘,三娘倒是面色不变,半晌才自嘲的一笑,道,“今日之事早在我意料之中,太太本就看我不过,如何会许下我这样好的亲事?而我与五妹又这样亲近,只怕在太太心里,早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姨娘的事,想来妹妹也是清楚的,无论我怎么投乖卖巧,太太又何时给我给过好脸色看?如今我只盼能嫁个简单人家,未必要有多富贵,只要能平安一生过下去就够,五妹为我这样打算,我心里很是感激,只望日后五妹也能待我这般,我也就足矣。”
三娘甚少说过这般长的话,又目光澄亮,很是有一番肯切之意,话里又带了推心置腹的意味,五娘听了,心下感动,却又难免唏嘘。
这身皮囊,除了个好长相,倒是真没落上一点好处,四姨娘原也是富足人家,上有当秀才的爹,下有能耐哥哥看护,只是天不遂人愿,秀才爹染了寒症一病不起,哥哥又一场意外没了性命,家里的钱财尽数用尽,四姨娘这才不得不瞒着****签下卖身契进到薛府,四姨娘貌美又性子和软,大老爷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瞧了几眼有些心动便收进了房里,大太太娘家势大,又是嫡女出身,性子高傲很不让人,每每因一点小事就与大老爷争得不相上下,大老爷一来二去便瞧出四姨娘的好来,一个月倒有十来天都要过去住,只是大太太如何能忍得,不过一个意外,四姨娘就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了。
三娘又承继了四姨娘的美貌,但凡大太太见到三娘,总要想起四姨娘专宠的那阵日子,时日久了,也就越发不待见起来。
主子都不在意,底下的丫头婆子更是不当回事,要不是身边有那么两个忠心的,只怕当时五娘也活不到长大,如今虽然脱生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