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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算什么事?不过也只是心里这么想,这样的情况他也处理过,知道不及时缝合消炎只怕会感染,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邵忻,眉目清晰,俊朗的面容,季鸣只觉得那个人,无论何时,都带了一分淡然。他交朋友历来只随自己心性,重光对邵忻的态度他自然看在眼里,不是不在意,只不过很多事情,重光做不了像对待情人一般仔细体贴。季鸣和重光认识了十多年,虽然谈不上挚交,但朋友总算得上,他们那个圈子,玩得比重光厉害的,很多。但最后还不是因为父母的一句话,该结婚结婚,该嫁人嫁人,他们那样的身份,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重光也一样,只不过在季鸣看来,重光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什么是底线,这么多年重光在外,他的父母都很放心,尽管有时候会闹出事来,但后面都有人为他摆平,凭什么,季鸣心里太清楚,重光很孝顺,这一点,也许连邵忻都不知道,重光对他的父亲,对他的爷爷,从心底里敬重,当年他一声不吭申请去成都军区,只是因为那个地方,是他父辈的荣誉,是他爷爷戎马倥偬传奇的开始,他敬重,并为之努力。也许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从开始季鸣就知道,重光心里的抉择。季鸣看着面前的人,不禁想问,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会选择开始?
不过是自欺欺人。
吃饭的时候,邵忻很安静,医院餐厅的饭菜还算可以,季鸣坐在他对面,看他始终低着头,把饭一口一口往下咽,这样机械化的动作,季鸣看了都觉得不忍,干脆放下碗筷,季鸣开口道,“邵忻,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和重光通过电话。”
动作有一瞬的僵硬,邵忻抬起头看向他,说着,“季鸣,如果你还想让我吃下去饭,就别提这个人。”
“你恨他?”
邵忻笑了笑,放下筷子,道,“你知道在吃饭时候提到这个人,我会难受得连饭都不能往下咽了。”
“邵忻,”季鸣叹气,“重光其实,并没有那么绝情,只不过他的错误,也许就是不该和你有了开始。”
“你想说什么?”邵忻靠在椅子上,倚着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只怕自己会倒下去。
“我和重光通电话时,他一句也没有问过你。如果不在意,分了就分了,他没必要刻意避开你的名字。你在他心里,不是毫无分量。”
邵忻听着他的话,隔了好久他才道,“我知道,季鸣。”他点头,再点头,像是要确定什么,又仿佛笑了笑,“我和重光,从来就没有什么后来,我一直以为,我要的,只是现在,我花了很多很多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并告诉自己,我能接受。可是……可是真正到了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曾经预想的那些心痛,根本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重光和我说分开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痛……你不知道……我根本就撑不下去……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样忍着不让自己拉着他不让他走的吗……我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邵忻难受得说不下去,季鸣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强忍着撕扯的心痛,继续道,“我其实挺看不起自己的……但没办法,我爱了这个人八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起伏声络绎不绝,邵忻转过去看窗外的阳光,明明还是艳阳高照,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哗啦啦地打落在地上,遍地,都是阳光。
邵忻觉得,自己像是落了泪。
季鸣的电话开了振动,接起来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挂断后看向邵忻,“你父亲醒了,收拾下情绪,上去看看他吧。至少,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邵忻点点头,跟着季鸣一起走了上去。
到了病房门外季鸣才跟他说着,“你父亲才刚刚醒过来,别刺激到他,你知道这个病。”
邵忻点头,推门进去。
莫远诚听到声响吃力地转过头来,他的病情不算太严重,并没有影响到头部的行动,只是身下还一片麻木,不过口齿还算清晰,看着邵忻默默朝他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听他开口道,“爸爸,对不起。”
莫远诚摇摇头,吃力地想要伸手去握着他,但根本就移动不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邵忻,费劲地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爸爸还是把你卷进来了……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爸爸……他们不会让这条……见报的……”
邵忻抬起头去看他,只见莫远诚苍老的面容上一脸愧疚,他原来,是因为这个……邵忻没有想到,他以为,他让莫远诚蒙羞,他以为莫远诚是因为气急攻心才突发脑梗,可现在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邵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莫远诚,“爸爸……你不恨我?”
“邵忻……爸爸恨自己……爸爸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我很后悔啊……”
费力地想要去触摸他,费力地想要得到孩子的谅解,莫远诚此时的表情,无力的,挫败的,还有,深深的自责,邵忻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他看到他的挣扎,主动伸出手去握住他的,莫远诚呆呆地看着邵忻第一次对自己的主动亲近,一时间,竟然会老泪纵横,“邵忻……邵忻啊……”
邵忻看着他的父亲,心里早就动容,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终于在今天,得到消逝,得到原谅。
他其实在心里,早就不恨了吧……早在很久以前,看着莫远诚渐渐老去,看着昔日的威严被时光一点点磨平,磨灭,他忽然就觉得,他其实不恨了,血缘至亲,无论曾经他们以怎样的理由伤害着他,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亲人,终归是亲人。
季鸣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拍拍邵忻的肩膀以示安抚,“别让你父亲太激动。”
邵忻嗯了一声,抬起头对他道,“我知道。”
季鸣亲自问了莫远诚的感觉,虽然说话费力但口齿还算清晰,季鸣先让邵忻出去一会儿,渐渐平复了莫远诚的心情,才开始给他一项一项做着检查,直到让护士给挂了吊瓶,才悄声地退了出来,门被轻轻地带上,季鸣看了眼整个身子倚在休息凳上的邵忻,走过去坐下,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着,“怎么样,心情平复了没有?”
邵忻没说话,转眼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季鸣,谢谢你。”
“干嘛突然谢我?”季鸣对他温暖地笑笑,手掌温热的温度附上他的肩膀,“当我是朋友,就不用这么客气。”
“你呢,整个上午都在医院扑腾了,单位那边请假了没?”
邵忻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我正想着这儿事,我今天来连假都没请,更何况……那些报纸领导肯定会看到,我估着,我待不下去了。”
季鸣在心里默认,这样的消息被公开,邵忻的生活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生活方面不用说,现在连工作都会不保。季鸣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现在回单位一趟,走一步算一步了。”
季鸣站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好。”
季鸣却不理他,转过身吩咐了值班的医生几句,边走边脱了白褂,“走吧,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邵忻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妥协,“走吧。”
邵忻前脚才迈进大厅,就觉得有人开始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果真是这样呐。不去理会那些人的目光,邵忻知道现在李庆长肯定在等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18楼,李庆长在看到来人时,眼里一瞬流露出的厌恶被邵忻尽收眼底,忽略掉内心极度的不适,邵忻还是恭敬地喊了他一声,局长。
没有想象中的暴躁,邵忻看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一边抽着烟一边指了指桌上的报纸,问他,“怎么回事?”
“如您所见,就是这样。”邵忻始终没有低头,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么说,你承认这个人,是你了?”
“是我。”
李庆长抬眼看向他,没有预料之中的辩解,这么大方的承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也是他最欣赏莫邵忻的地方,有责任心,敢担当。在心里叹了叹气,他的面色也缓和下来,看着他道,“邵忻,出了这样的事,你知道,这里不是私人企业,该怎么做,你了解。”
“我知道,我今天来,就是向您递交辞呈的。”
李庆长看着他,“邵忻,其实你的私生活,我完全可以做到不在意,但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是过了,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所以给你一句忠告,年轻人,玩什么,都要有底线和原则。”
“谢谢李局,我记住了。”
“好了,你去收拾一下,我还有事,出去吧。”李庆长朝他摆了摆手,不再看他。
邵忻转身带门离开。
邵忻离开的每一步都显得很平和,抱着东西离开这栋大楼时,他没有再回头,但还是会在心里问自己,后悔吗?他一直希望的稳定踏实的生活,虽然波澜不惊,但很安稳,而今,快要到而立之年的他,却在一瞬之间,一无所有。
后悔吗?
邵忻渐渐勾起一抹笑,不后悔啊,即使重来一次,他想自己还是会选择和现在同样的方式,爱上重光,明明没有结果却还是一意孤行的选择开始,结束这段感情时候的痛不欲生,其实,都不曾后悔啊。
怎么会后悔呢,生命中的每一段时光,都是用来怀念的,而不是选择忘却。
那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只能用来更加珍惜。
怎么会后悔呢?
在这一生荒芜冗长的岁月当中,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始终愿意让你为他虚席以待?
他从来都不会后悔,爱上重光。
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季鸣时不时转过来向邵忻投来关心的目光,邵忻对他笑笑,“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往前确认了一下地点,邵忻开口道,“季鸣,前面找个地方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什么?”
“我记得,父亲好像很喜欢吃前面那家的糕点,”邵忻自顾说着,像是自我安慰,“我以为,我以后都是一个人了,但现在,至少还有父亲陪伴着我。”
“邵忻……”季鸣转眼去看他,满眼温柔,“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里。”邵忻继续道,“季鸣,如果说我和重光的开始原本就是错误,那至少,认识了你,是这错误中唯一的礼物。”
“这个夸奖,我接受了。”
季鸣找了个车位停下,邵忻没让他和自己下去,反正才一会儿的工夫,邵忻自顾一个人下了车,季鸣有些烟瘾犯了,摸出一根烟点燃,等了一会儿,还没见邵忻的身影,季鸣有些奇怪,开了窗往外看了一眼,远远处,像是邵忻的身影和某人纠缠起来,季鸣打开车就跳了下去,他怎么就忘了,邵忻现在多么尴尬的身份。
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就听到那人的声音,“怎么,当明星的滋味怎么样?”
季鸣看邵忻皱着眉,没有任何一句反驳,只是想绕过他离开,却不想那人拦着不让,继续阴笑着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现在,相信了吧?”
“邵忻!”季鸣走上前去拉开邵忻,他现在不能再有什么波澜,抬眼看向那人,“你是记者?”
“季鸣,不用理他,我们走吧。”
邵忻一声不吭地提着糕点往车的方向走,季鸣看了那人一眼才跟了上去,那人不甘心地在两人身后道,“莫邵忻!我们的事儿不算完!你让我身败名裂,我对你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邵忻皱着眉打开车门,季鸣跟了上去,忍不住问他,“那些照片是这个人拍的?”
“嗯。”邵忻无力地点头。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季鸣疑惑。
“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邵忻明显不想再提,扬了扬下巴,“开车吧。”
邵忻这几日一直在悉心照顾着莫远诚,几乎做到了寸步不离,季鸣本来想让邵忻回家住,但邵忻晚上不放心莫远诚一个人,虽说有看护,但莫远诚现在行动不便,连小便都需要人服侍,这些事情,邵忻都一个人揽了下来。季鸣拗不过他,特意找了监察人员商讨了这个问题,那些人商量了下也同意邵忻现在过来照顾莫远诚,季鸣得到同意,便找了张小床置在病房内,晚上邵忻就睡在这里,邵忻睡眠本来就很浅,莫远诚夜晚经常需要小便,随便一点声响邵忻就醒了,有时候一个晚上邵忻会醒七八次,早晨不到六点就自动醒了过来,开始给莫远诚做按摩,从手到脚,每一个穴位都仔细地揉捏,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