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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恕罪-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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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截木棍,狠狠一棍子打在聂弘归之前被化蛇咬伤的腿上,聂弘归惨嚎一声,他本就腿伤未愈,腿再被打断就算治好也会落下残疾,聂弘归哀嚎不止,瞪着花逸:“你……你……”
  “我会找大夫给你治伤,不过你手上经脉已断,就算治好以后也不能练武,也许刮风下雨会疼上一阵。比起你对我们做的,我觉得自己真是仁慈。”花逸收剑入鞘,吩咐道:“来人,把他带走。”
  滕风远冷眼看着聂弘归被拖走,他走到花逸身侧,“你是不是觉得我优柔寡断?”
  “算了,你狠不下心杀他就不杀,我又没必要勉强你。”花逸不想多做评价,“反正他现在也是废人一个,以后就把他关在后山的院子里,顶多浪费点粮食,就当养了条狗。”
  “不杀他,你不用为难,现在我怀了孕,算是给孩子积德。”她又压低声音,“而且枭阳派的那帮人就觉得你宅心仁厚,把他们收复过来,然后我们去占领枭阳派,哈哈,听起来也不错。”
  滕风远揉了揉花逸的脑袋,眸中带着浅浅笑意,又看向她的腹部,叹气:“都叫你不要随便动手。”
  花逸又跳脚,“我又不是瓷器做的。”
  把枭阳派的人全部带走,滕风远在矿井下视察了两趟,命人修整之前被花逸砍断的铁链,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宝藏搬出来,走水路入槐江,宝藏要不了几天就能全部运回穿云教。
  运送宝藏有肖承和白斩刀负责,滕风远不忍心让花逸在外面奔波劳累(虽然花逸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劳累),他带着花逸先回钱来山,处理枭阳派的事情。
  宝藏数目巨大,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端倪,穿云教的人在周围的山头安排好岗哨,整夜不休息地将矿井下面的金子一箱一箱往外运,矿井下方十几辆手推车往返不停,高大健壮的男人分工合作,还有人在指挥:“动作快点,今晚必须全部搬完……早点回穿云教,尊主重重有赏……”
  男人们快步跑动起来,装箱的装箱,押车的押车,忙得热火朝天。
  距离宝藏东北角的甬道往内不断延伸,连接着另一处小矿洞,矿洞中只有乱石,东北面有一道人宽的裂缝,裂缝往里两丈有一个几平米的小洞窟,里面传来些许光线,那是夜明珠的光辉。
  洞窟里一坐一躺两个人,说是人,又有些勉强,躺在地上的大半张脸被烧伤,眼睛也被烧瞎一只,分外恐怖;坐着的是个老者,须发遮住了脸,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正是柴锦和空岳散人。
  躺在地上的柴锦气息微弱,面目惨不忍睹,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穿云教的人在搬宝藏?”
  “嗯,枭阳派的人全部被抓走,大概都被滕风远杀了。”由于缺少饮水,空岳散人的声带沙哑,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握着柴锦的手,“少主,你再撑着点,等他们走了,我就带你出去,好好替你医治。”
  “我长石宝藏最后竟然落入贼子之手。”柴锦颓丧地笑,他现在连说话都困难,努力睁开那只没瞎的眼看空岳散人,“师父,我不行了,你自己走吧。”
  “你坚持住,再等一两天穿云教的人就会全部撤走。”空岳散人自己也没了人形,仍在努力支撑。
  “我大概等不到了……”柴锦气若游丝,“穿云教别想抢我长石宝藏,师父,你出去后把宝藏的事情散播出去,我不能光复长石,滕风远也别想好过……”
  “我知道怎么做。少主,不需要很久,再等一两天。”空岳散人抱着柴锦,面色痛苦,他很想多说些安慰的话,声带却干得几乎吐不出字。
  外面的人丝毫不知这里还有人,争分夺秒地搬运黄金,领队还在大喊:“那边负责放哨的多留点神,小心化蛇出没。”
  而这个时候,花逸和滕风远已经在槐江的船上,江风徐徐,大船在江面平稳前进,滕风远关好窗户,回来放下蚊帐,安抚花逸:“睡吧,明早船就能靠岸,我们在城里吃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太少了,本来还计划有一部分,不过明早要早起,写不了那么多,大家凑合着看。


81、尊主恕罪

  他们从翼山回来没多久,长石宝藏也全部运了回来;滕风远把一部分黄金放在穿云教的库房;一部分放在密室中,另外还抬了两箱到寝殿。花逸没事做的时候就把黄金一块一块铺在地上;自己坐在金砖上数着金子;眉眼弯弯,幸福得直冒泡。
  滕风远看她满脸餍足的样子;向她提议:“不如把隔壁屋子的地板撬了,用金块铺地;你天天走在上面岂不是很满足?”
  “我有那么俗吗?”花逸反驳;又回过头两眼放光地用金条搭积木;嘿嘿直笑:“好多好多金子;这辈子什么都不愁了。”
  她长叹一声;“人世间最幸福的是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数黄金,好满足啊!”
  滕风远陪她玩一会,半个时辰后把她拉起来,“走,去散散步,散步回来我们去看看厨房又做了什么新菜。”
  花逸兴奋道:“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又有什么好吃的。”
  怀孕三个多月,花逸一直吃得好睡得好,自觉性还是不高,滕风远得看着时辰陪她散步吃东西。因为不想她吃辛辣之物,滕风远又花大价钱请了两个有名的厨师,让人变着花样做新菜。
  在花园中散了一会步,花逸迫不及待回到屋中享受她的下午茶,她夹起一个芝麻肉蛋卷往嘴里塞,滕风远端来一盅甜汤,“来,这个酸酸甜甜的,孕妇都喜欢喝。”
  他喂过去一口,花逸就着他的手喝过,她的胃口一直很好,没出现强烈的孕吐反应,偶尔不想吃东西,但厨房又会上新菜,花逸照样能吃。
  下午茶还没吃完,有人过来找滕风远,花逸催促他:“你去处理事情,我肯定多吃点。”
  “那我先去忙事,待会回来陪你散步。”滕风远最近忙着收复枭阳派,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聂占已死,聂弘归已被滕风远囚禁,老一辈的教头又全部投靠了滕风远,收复枭阳派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枭阳派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时已经是立冬,江湖上再也没有枭阳派,只有地盘扩大不少的穿云教。
  花逸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冬天穿得多,她的行动不如从前敏捷,总算有了怀孕的自觉,安分了不少,做事前会多想一想会不会影响胎儿。
  落叶树的叶子已经转为金黄,一阵风过飘飞如蝶,天空澄清飘渺,花逸坐在花园中,她有些不想动,用手肘碰了碰滕风远,“天气不错,把琴架上弹首曲子给我听。”
  “怎么,困了想睡觉?”滕风远很乐意弹琴给她听,不过他有顾虑,“现在天冷了,在屋外睡着容易染风寒。”
  “不困。”花逸摇头,“我现在能听上一两首,你弹完一首就跟我说会话,我就不会睡着。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听,这叫胎教,懂吗?他多听点柔缓的曲子以后性格更沉稳。”
  滕风远笑笑,唤人去屋里取来琴在旁边架上,又取来两样糕点放在花逸面前。
  弹了一首曲调柔美的曲子,滕风远又坐回花逸身边,“你说孩子以后像你还是像我?”
  花逸道:“像你才好养,要是像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我怕被他烦死。”
  “像你的话,孩子一定很可爱,多请两个稳妥的嬷嬷,不会烦到你。”滕风远面上带着温良笑意,忍不住去瞄花逸凸起的肚子。
  花逸扯了扯他的袖子,“再弹一首,听着琴吃点东西也不错。”
  “我先去给你拿件披风,千万别着凉。”滕风远朝屋里走去。
  滕风远对孩子的到来充满期待,忙完枭阳派的事后,他几乎整日都陪着花逸,这个冬天较往年更冷,大丰皇朝的日子并不好过,朝堂上传来异动,驾崩的德明帝的弟弟清王得到了将军狄千荣的支持,控诉摄政王谋朝篡位,还找了两个所谓的人证,要求严惩摄政王,清王正在从封地赶往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支持摄政王,一派支持清王,朝堂暗潮涌动。
  百姓都担心,这对叔侄很有可能为了争皇位会打起来,这个年某些人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但穿云教上上下下都笑意盈盈。这一年对穿云教是值得欢庆的一年,如今滕风远神功大成,穿云教无论是地盘还是实力,在江湖上都是首屈一指,加上还有长石宝藏的财富,年底滕风远发红包,自然出手阔绰。
  滕风远给外人发了饷银,自然不会忘了花逸,专门打了一套首饰给她,做工精绝,价值不菲,他还送给花逸一件火红色的狐裘,“前段时间让人专门给你做的,红色的狐狸毛比较少见,穿着好看又暖和。”
  花逸就喜欢漂亮又值钱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滕风远又抱来一个木箱,兴冲冲道:“我还给我们的孩子准备了东西。”
  花逸半倚在躺椅上,盖着她新拿来的狐裘,“是什么?”
  “你看,我把他们的衣服都做好了。”滕风远从木箱中取出两件小褂,面上十分得意,又拿出一把长命锁,“还有这个。”
  他把东西一件一件献宝似的拿出来给花逸看,花逸笑话他:“现在孩子才六个多月,你着什么急?”
  “你生孩子要准备很多东西,我当然要早点准备,不然忘记什么东西怎么办?”滕风远十分兴奋。
  花逸仔细看了看他找人做的小褂,又问:“这个好像更适合男孩,你怎么知道一定生儿子,说不定生个女儿。”
  “所以,我一样让人做了一套。”滕风远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不已,继续从箱子里掏出桃粉色的小棉袄在花逸面前得瑟,“看,这个颜色多好看,上面还绣了花。”
  他洋洋得意,眉眼都笑得弯起来。
  从花逸的肚子上看,双胞胎三胞胎大概没什么可能性了,花逸看着他那傻样,自己忍不住笑起来,“男孩女孩各一套,真有你的。其实,可以少做一点,等孩子生出来再做衣服。”
  “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滕风远觉得这很有必要,他为自己未雨谋筹的前瞻性自豪不已。
  把做好的东西再一件一件收好,滕风远小心地把花逸抱进寝殿,他的寝殿如今多了一张炕,炕上铺着一张棕褐色的玉席。
  本来钱来山的冬天并不算太冷,完全用不着北方的炕,但熏华玉席是由玉石拼接而成,夏天睡起来凉爽宜人,冬天略略有点凉,加热之后睡起来更舒服,而且加热后的熏华玉对身体也是大有裨益。
  滕风远把花逸抱上炕,屋子里燃着火盆,他脱了花逸的外衫,耳朵贴在花逸隆起的腹部,忍不住去听动静。
  “穿了这么多衣服,你能听到吗?”花逸推开他的脑袋,“等我脱掉棉袄。”
  滕风远替她把棉袄脱掉,扯过旁边的被子给花逸盖着,钻到被窝里去听花逸腹中胎儿的动静。
  花逸不冷,扯开被子,“你真能听到?”
  “当然,能听到浅浅的心跳。”滕风远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过了好一会叫道:“他刚才动了。”
  花逸感觉到了,但对滕风远能听到心跳声仍表示怀疑,好吧,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也许他是真的能听到,反正滕风远最近很喜欢贴在她的肚皮上,或是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腹部,那神态,彷如古董收藏家抚摸着千年前的青花瓷瓶,又如画家在凝视一副巨作,小心翼翼又心满意足。
  熏华玉席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所以滕风远把花逸拉着躺在上面,玉席宽四尺六,比寝殿东面的那张床小一些,但滕风远觉得这宽度正好,两个人挤一点,躺在床上相依相偎,肩膀靠着肩膀,滕风远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他侧身搂着花逸,“我们要是都能活到一百岁就好了,一起看孩子长大,一起慢慢变老,以后儿孙满堂,等到白发苍苍,我们一起面对人生尽头。”
  滕风远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他的父辈无法达成的愿望,终于在他身上可以实现。
  花逸躺在他怀中,“嗯,一起过一辈子,每天都幸福又满足。等到生命尽头,我希望我是走在前面的那个。”
  “你真自私。”滕风远忍不住说她。
  “好吧,我是很自私。”花逸坦荡荡地承认。
  

82、尊主恕罪

  春节下了雪,整整下了两天;这大概是钱来山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花逸想玩雪,滕风远不让;于是花逸就趴在窗口看滕风远在窗外给她堆了一个大雪人;还在屋内指挥:“头太大了,做小一点……去找根胡萝卜做鼻子……拿条围巾给它系上……”
  她在窗口抱着暖手炉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院子里滕风远忙得团团转。
  天气是真的冷,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寒风刮在脸上像鞭子抽打一样;屋檐下结着长长的冰凌;不过滕风远却满面红光;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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