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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个弯道!没和马叔打照面!
但他还是远远听见马叔吼了一嗓子——你们这群臭小子!年年惦记着马叔的石榴?别被马叔逮着啊!逮着有你们好看的!
乔震笑了,马叔精神劲不错呀!
乔震找个石墩坐了,正剥石榴,手机响了,助理晓雯打来了,头一句就热情洋溢地问:
“土豪!我们做朋友呗?”
乔震莫名其妙。
晓雯电话里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说:“JOE,你瞒得好严实,我还是看娱乐新闻才知道你是乔氏集团的少爷,还有影后林宝欣是你二嫂?她的大批粉丝到你的贴吧表示了友好慰问……JOE,你的粉丝数一夜之间翻了好几十倍!”
乔震愣了一会。
“JOE,原来你拍戏是兴趣爱好!”晓雯乐滋滋地说,“毒蘑菇们说你喜欢演悲催角色,是因为缺什么演什么,拍戏是为了体验人生的不同层次……”
乔震缓了缓,说:“我上网看看,回头再和你说。”
晓雯识趣地结束通话。
乔震就上网逛了一圈,发现整个世界突然对他友好起来,人人喊他土豪,还夸他没架子,混演艺圈凭真本事,虽然成长轨迹悲摧了点,但好歹熬出头,而且电影节最具潜力新人奖,他忽然成了呼声最高的那一个。
乔震越来越疑惑,谁给他贴上高帅富的标签,对他的家世只说了一半?
乔震无迹可循,也只好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他更喜欢留连在半年前、他和齐为川呆过的地方,他坐在夜晚的咖啡馆,桌脚下点了晃动的香茅蜡烛,莫兰迪的画风仍旧是莫兰迪,只是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单调乏味的,但过去的感觉仍然清晰极了。
乔震曾经接受这是一个遗忘的世界,半年或者一年,可以摧毁很多记忆,但现在,他一想到齐为川也会记住每个细节,哪怕时间浮动了、漂离了,变成梦境一样不能捉摸到精确的幻影,齐为川仍然不会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他说过,除非他得老年痴呆。
乔震想到这一点,愉悦起来,就像他俩之间建立起永恒的过去,不用经过拂拭,仍然鲜艳如同昨日,而他不经意触动的怀旧之情,也不再带来心痛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失落过。
惟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等待太漫长了。
乔震只能抱着咖啡馆的猫,凭记忆画了几张素描,消磨掉好几个傍晚。
于是,他又错过好戏。
这天傍晚,晓雯又打来电话,口吻已经遗憾起来,说:“JOE,我不知道你身世那么复杂,难怪你不想提,对不起。”
乔震问:“又有什么新闻?”
“唉,娱乐新闻都说你是乔氏集团私生子,没有继承权,议论纷纷的,有人说你名不正、言不顺,有人说你不孝顺,还有人说你难相处,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闹翻,嗯,也有人说你没有经商才能。”
晓雯收集的信息还挺全面。
“所以呢?”乔震早知道他的家世一旦揭开,绝不会以欢喜大结局告终。
“你上了娱乐头条,粉丝又翻了好几倍。”晓雯说。
“哦,这算是好事吧?”乔震自言自语。
“是啊!”晓雯恍然大悟,又迟疑,补充了一句,“就是不太正面。”
乔震笑了。
结束通话后,他又上网晃了一圈。
这个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了,他转眼从土豪变成了私生子,还是个没继承权的,贴吧那群毒蘑菇们,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大放送新制作的视频,正标题《悲摧帝定律》,副标题《他的每一次华丽转身必将迎来更悲摧的大逆转》……
看热闹的网友们,更是才华横溢。
——看到悲摧帝还悲摧着,我就放心了。
——前几天还以为悲摧帝变王子,害我好几天食不下咽!连悲摧帝都能翻身,我等还是纯屌丝!这也太不励志了! 幸好才三天,王子又变成悲摧帝了!撒花热烈庆祝!
——楼上太不厚道了,悲摧帝他容易吗?你们在网上放纵享乐的时候,他默默地努力着,酝酿一波又一波的悲摧!燃烧自己,娱乐大众!你们还有基本的感恩心吗?
——我拿项上人头打赌!悲摧帝这次肯定拿不到最具潜力新人奖!否则,悲摧帝定律何以安抚民心?
……
乔震嘴角抽搐,从天堂堕入地狱原来是这么个感觉。
不过,娱乐圈本来就是鲜花荆棘道,越往前踩,扎得越厉害。
乔震虽然早就看开了,但他还是趴在桌上,想有人安慰他几句。
齐为川打电话过来了。
乔震眼睛含着笑,真是心有灵犀啊!
可惜齐为川说:“我另外还有事,要拖延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那是多久?”乔震问。
“说不准。”齐为川说。
“嗯。”乔震又趴在了桌子上,玻璃窗外,三三两两的游客,在香茅蜡烛的光里,低声交谈,各有笑意,幸福得十分刺眼。
“我给你买了半行李箱的零食,你那个牙还是找医生看看,这样我就能多喂你吃几次巧克力了。”齐为川无比热情,又问:“你在岛上吗?”
“嗯。”乔震心情终于有些振奋,应了一声。
“马叔打电话跟我告状,说你偷他石榴了。”齐为川说。
“啊?”乔震吃惊,自己明明跑得挺快的……
“马叔还说你起码摘了三十个!让我带点外国水果给他赔礼。”齐为川说。
“我只摘了一个!”乔震义愤填膺。
“马叔说是累计的,是你从小到大摘的数。”齐为川说。
长浪岛上的居民,个个都这么有经济头脑……
乔震迟疑了一下,说:“马叔打国际长途给你,也不止石榴钱啊?”
“马叔就是关心关心你,他老人家还是有上网的。”齐为川说。
乔震停顿了片刻,说:“哦,我没事。我明天就上马叔家吃海鲜去。”
“那就好,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了。”齐为川的声音,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乔震心里有点快乐,就像麦田里的狐狸,听说小王子下午四点回来,那么它从阳光照射的三点起,就会有幸福的感觉。
过了半个月,齐为川还是没回来。
因为参加电影节颁奖礼的缘故,乔震到了香城。
按照既定安排,乔震和《恋恋》剧组,一起在香城文化大剧院门口的红地毯见媒体,乔震穿西装温文尔雅,沈蓝一袭珠光白裙,挽着他的手臂出场,十分养眼。
颁奖礼开始,最具潜力新人奖最早颁出,颁奖嘉宾热场说了些俏皮话,介绍了提名的演员和作品,将要颁奖时,停顿了片刻,最后念出了乔震的名字,灯光镜头落在后排位置的乔震身上。
祝贺的掌声响起,乔震上台领奖。
颁奖嘉宾活跃气氛,调侃了几句,问他拍电影时是否在恋爱?乔震无端脸红了一下。嘉宾笑着问,你在脸红吗?这可真是少男心!
幸好嘉宾恰到好处收住,放过乔震。
乔震这才致词,照例说一些感谢的话。
虽然只有短短一分钟,但他看着台下星光熠熠,资深前辈云集,受到震动不小。
等他回到座位,之后才是颁奖礼真正重头戏,一系列有份量的奖项宣布,特别是影帝与影后,作为演员的最高荣誉,全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甚至连灯光都耀眼夺目起来。
乔震望着台上,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野心已经茁壮,他忽然很肯定,那座金灿灿的影帝奖杯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颁奖礼结束之后,守候在剧院大厅的娱乐记者专程等候乔震——新人奖得主与豪门私生子,卖点十足……
只是记者问题尖锐,专程打探乔氏集团内部是否和睦。
乔震只有微笑沉默,问题却越来越不客气,甚至有记者问他作为私生子是否压抑?是否需要定时看心理医生?
乔震停住脚步,这些记者和他素不相识,何以判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齐为川打来的。
乔震迅速挤过记者,上了车才接起电话。
齐为川问:“你颁奖礼结束了吗?”
“结束了。”乔震尽量用平和的语气。
“记者骚扰你?”齐为川笑着问。
“你在幸灾乐祸吗?”乔震反问。
“没有,我想找个最合适的时机安慰你,”齐为川轻笑着说,“我在香城的星港酒店等你。”
乔震微微一怔,脸上有笑意,跟司机程哥说车子往星港酒店开。
到了星港酒店,乔震找到齐为川的房间。
他按响门铃没多久,齐为川就开了门。
只是热情地对望了一眼,齐为川就用力拽住他的手臂拉进房间,捧着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39
房间的灯光全都开了,短暂的亲昵之后,齐为川忽然问:“你喜欢那家FF公司吗?”
乔震听着耳熟,问:“你说的是那家奢侈品牌吗?”
齐为川点头,眼睛里有狡黠的笑意。
乔震忍不住一直凝视着他,问:“为什么提起这家公司?”
“只要你愿意,”齐为川微微一笑,说,“你可以成为这家公司的董事。”
乔震想了片刻,刹那明白了。
FF公司去年被乔氏集团收购,最大股东是乔氏集团,第二大股东是公司的管理层,第三大股东是国外一家时尚传媒。
齐为川一定拥有了FF的部分股份,足以任命乔震为董事。
而消息一旦传出,外界会误以为,乔震的权利来自乔氏集团。
他不受宠的传闻就会烟消云散,更夸张一些,舆论会以为他是乔家最受疼爱的幺儿,他老爸乔雄毅有意让他不参加管理,远离集团纷争,做一个富贵闲人。
可真正为他绸缪这么多的,是齐为川。
乔震心上一点温暖,说:“我本来就没有继承权,粉饰太平显得可怜,不如坦荡一些。”
“怎么会说到可怜?”齐为川轻轻抱住乔震,笑着往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做一个纨绔子弟也好啊,像张岱那样的,爱繁华,爱热闹。”
“张岱?”他从来不知道齐为川是这么想的,可张岱也不是凡人,乔震调侃地问:“为什么对我期望那么高?”
“因为你还小,”齐为川轻笑着说,“学识不够,还有几十年可以钻研;享乐不足,也还有几十年可以放纵。”
乔震听着快乐,说:“你如果去当人生导师,一定是最差劲的那种。”
“上进和玩乐没有必然冲突吧?”齐为川思索。
“只有游刃有余的人,才会说这种风凉话。”
“你在夸我游刃有余吗?”
齐为川拉着乔震,往房间里走,他把零食都堆在桌上,问:“怎么样?我精选的。”
乔震看着各色各样的巧克力,彩纸包装闪着光,平静地说:“上回你提到精选这个字眼的时候,就拿我当试验品了。”
乔震记仇,听歌那件事耿耿于怀。
齐为川微微一笑,说,“那我先吃,试完再请你隆重品尝怎么样?”
“我牙疼。”乔震说。
“能换个新鲜借口吗?”齐为川不满。
“张岱不喜欢吃甜食。”
齐为川定定看着他,问:“你以为我不看书?”
乔震微微脸热起来。
齐为川转眼又顾着嘴馋,说:“不知道张岱先生吃过的甜食,是什么滋味的?他写的那些松子糖、橄榄脯、套樱桃、桃门枣,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呢?”
乔震笑了,他忽然很喜欢齐为川的这点爱好。
下次,他可以把鱼做成糖醋的,土豆做成拔丝的,一水甜到发腻。
这时,窗外忽然下起急急的夜雨,落在玻璃窗上,迅速集结了万千粒雨珠。
整座城市浸润在这雨里,从透明变得半透明,又从半透明变得完全模糊,于是,远处的灯光成了远处的一天繁星,遥遥地与近处玻璃窗上的水珠,重叠成一片熠熠生辉的星河。
齐为川为这流光闪烁的雨景着迷,拉开窗帘,隔雨望向楼下街景。
乔震忍不住问:“你这次会呆多久?”
“两天。”齐为川说。
乔震一滞,他忽然相信自己提笔能写出闺怨诗。
“你跟我一起吗?”齐为川问。
“什么一起?”
“跟我一起工作,”齐为川转过身,蛊惑地说,“你会惊讶于你看到的,这个转动的世界。合规的、不合规的,交替得那么自然,也许,你阅历更多,可以演得更好。”
乔震迟疑片刻,齐为川已经拉着他,将他整个人压在窗玻璃上,问:“你不答应吗?”
这一瞬间,乔震觉得自己站在水珠银烂的星光里,一回头几乎能坠落灰濛濛的天地,齐为川看乔震怔住了,含着笑,吻上他的唇。
吻到窒息之时,乔震已经有些旋转。这个房间的位置太高耸了吗?还是这万千雨珠的光太眩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