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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声汽笛想起来。
周吴郑王有些恍然，随着汽笛声的方向望去，一辆莲花停在不远处，这场景似曾相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也似曾相识。
两个人都不说话，半晌，周吴郑王才笑出来：“你来的倒快。”
赵钱孙李看着他，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松动了：“五年前你也说这话。”他慢慢说，往周吴郑王跟前走：“我自然要来的快，你的事情，我总要来的快一点。”
终于走到周吴郑王跟前，赵钱孙李与他面对面，然后慢慢将自己的头靠上对方的肩膀。
“我恨不能再快一点。”
真是一点都不感人的久别重逢啊，周吴郑王有些惆怅的想着，伸手替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捋了捋头发，然后想起自己还站在监狱的大门前。
“我们先走吧。”他开口：“在这里被人围观我可受不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两基佬狱前难耐当街搞基这样的标题我可不想看到。”
被他这么一打岔，赵钱孙李也没什么悲春伤秋的意思了，笑出声来，他定睛看着周吴郑王，似乎要把几年的份都一起补回来。
“真是奇怪。”这个在长宁市里首屈一指雷厉风行颇有阎王遗风的赵市长，此时竟流露出几分青年时期的天真来，他歪了头，似乎打量了一番周吴郑王，问出话来：“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周吴郑王眨了眨眼睛，即使五年过去，也半分不减损他身上的风流气度，只要他想，似乎随时都能变成几年前那个夜色里舞台上的那个男人，叫人着魔。
“大概是我本性纯洁善良，所以老的比较慢吧。”
他倒是大言不惭。
幸好，幸好你没怎么变。
开车的时候周吴郑王在一边副驾驶上睡着，头发有些遮住眼睛，他睡的极沉，显然十分放松，赵钱孙李用余光看他，心里想着。
若是周吴郑王在监狱里被磨的失去了光辉，站在自己跟前，让自己亲眼看到这五年是怎样把面前的男人变成另一番模样，他不知道会有多疼，被平抑数年的恨意恐怕会立时沉渣泛起，变成利刃将他的心都绞出来。
这五年，居然每时每刻都爱这个男人，半分也没减少。以至于加诸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份痛苦，都变成了他的切肤之痛
他倒也并不介意半分这个结果。
周吴郑王半分也没看到，坐在自己身边开车的男人，刚刚眼睛里的余光。
32、不是说好
从首都飞往长宁的机票一早就订好了；双人的，周吴郑王坐在赵钱孙李旁边，看着窗外的浮云，然后回过头将手放到后脑勺上叹口气。
“怎么了？”
周吴郑王摇头：“想到以后要和陛下您同进退；压力颇大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皱着眉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之前赵钱孙李邀请——虽然态度强硬但确实是邀请没错——周吴郑王同他一起去长宁；周吴郑王没拒绝。
只是周吴郑王的意思是他们二人目前算是同一阵营的，他同赵钱孙李呆在一起总会方便一点，至于自己日后怎么过；周吴郑王既不想重操旧业——即便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着实有天赋——也不想依附别人而生。
可赵钱孙李却不这么觉得。
“你和我一起。”他这么干净利落的对周吴郑王道：“正好我缺个秘书，就你好了。”说这话的时候赵钱孙李眉毛都不皱一下，很明显是早有此打算。
周吴郑王被他这一厢情愿搞的无语：“我看起来像是很适合当秘书的人吗？”他两手一摊；别说这辈子他只是个高中未毕业的“文盲”，即便上辈子他是从军事类的大学毕业的，可从没和文秘类工作打过交道。
对于他的疑问，赵钱孙李却不介意，冲他一笑：“你就站我身边好了，白天坐在我的办公室里，晚上住在我家，反正秘书我有几个还不错，你只需要坐在那就行。”
对于他的解释，周吴郑王感觉十分异样，不由的笑道：“这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吗？”
赵钱孙李对他的用于不予置评。
从出狱之后两个人重新见面，赵钱孙李就和他寸步不离，本来周吴郑王看他一举一动都颇有成熟风范，隐隐可以见到自己上辈子的时候所认识的赵署长的影子，还以为他这些年历练的足够，结果这几番下来，周吴郑王才发现，根本是赵钱孙李把自己的疯性子都给强压下去了，一旦反弹冒出头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不会疯的更厉害吧？周吴郑王隐隐有着这样的担心。
因为觉得赵钱孙李这精神上的不稳定是个隐忧，周吴郑王最后也只好同意赵钱孙李的邀请。
只是于他而言，做个市长的执行秘书，也实在是太超过了。
对于周吴郑王的抱怨，赵钱孙李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说话，他用帽子盖在脸上，一副假寐的模样，因为他坐在靠走廊的位子上，周吴郑王想要从里面走出来，都有些困难，简直像是被困在里面一样。
只是个座位而已，就做出这样的想法未免也想太多，周吴郑王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想着，但是看看对方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动作，又觉得自己的揣测说不定是正确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好？”到最后，放弃思考这些事情，周吴郑王喃喃低语，带着几分自我夸耀：“哎，好男人到哪里都备受欢迎啊。”
接到赵市长的电话，乔远早早的就叫了司机去机场接人。
只是他没想到赵市长身边还会有别人，因为这几年就没见过赵市长有什么亲戚朋友的往来应酬，偶尔他们秘书们也会私下里有些消息来交流，但是赵市长的秘闻素来很少，因为这个缘故，他还被同僚们唾弃了一番。
“市长。”
“嗯。”赵钱孙李点点头，将手中提着的包递给他，乔远伸手接了，放到车的后备箱里。
“长宁好冷。”站在赵市长旁边的男子突然开口。
乔远这才有空偷撇他一眼，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些抽气，作为长宁市市长秘书，各方面的优秀人才他也见过不知凡几，尤其是有一副美色的人，赵市长年轻有为，许多有着超出平均水准的皮囊的人都有些目的，也因此，乔远也见过不少美人。
但是这个男人，却没法划到美人的行列里去，同那些雌雄莫辨的美人不同，这个男人生的极为英气，但是眉眼间又有无限风流，一举一动都煞是好看，连皱着眉头都让人心折。
不知道是市长的什么人啊……乔远想着。
“给。”听了周吴郑王的抱怨，赵钱孙李将自己搭在胳膊上的大衣递过去：“你先套上吧。”
周吴郑王看着他，又冲乔远一笑，叹口气接过大衣，将其甩开穿上：“你早知道长宁这么冷的吧？”
“明明是你物质极度匮乏。”赵钱孙李嘲笑他。
穷逼周吴郑王膝盖中箭。
上了车，赵市长和他带回来的男人坐在后面，乔远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脑子里转个不停。
感觉就跟无数只猫在他心里挠爪子一样，实在想知道市长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说实话，刚刚看到赵市长说话，饶是他跟了市长三年，也有些被吓到。
“我说阿赵，你还很有官威的样子嘛。”坐在车上，周吴郑王和赵钱孙李咬耳朵。现在赵钱孙李是堂堂市长大人，他总不好再调戏人家喊人家陛下，思来想去就简略的喊了。
赵钱孙李也不介意，侧头微微一笑道：“怦然心动？”
“只觉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枝梨花压海棠。”周吴郑王耍嘴皮子，伸出食指摆摆手：“可惜性别有差同性相斥，事已至此，我只好比你更帅一点，”他因为有旁人在场，声音压得极低，男低音就在赵钱孙李耳朵边徘徊：“不能让你比过我去。”
赵钱孙李看他半晌，终于动了动嘴唇。
“你是属孔雀的吗？”
……
“唔，也没差。”
下车的时候赵钱孙李在前面，周吴郑王站在乔远旁边，他对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上自有一套，当即看出乔远极力忍耐的疑惑。
“你是阿赵的秘书？”于是他先攀谈起来。
乔远吓了一跳，随即点头：“是的，敝姓乔，乔远，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你就喊我周王吧。我的名字略奇葩。”周吴郑王倒是很有自觉：“其实呢我是……”
他还没说完，赵钱孙李就插了进来：“乔远，这是周秘书。”
周吴郑王翻个白眼，直接拖了赵钱孙李到自己后面：“但是我觉得我做保镖都比做秘书恰当一点。”
“保镖有什么好的。”赵钱孙李皱眉：“我又不真指望你干活。”
“你这是对我能力的一种唾弃啊。”作为一个自认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独文书工作苦手的男人，周吴郑王义不容辞的捍卫起自己的尊严。
赵钱孙李不说话了。
于是周吴郑王又回过头来对乔远道：“其实呢……我是阿赵的二表哥，走他的后门来当秘书的，希望你以后不要介意。”
附赠一个略亏心但友善的笑容。
赵钱孙李在他屁股后门哼笑了一声。
乔远也被他这么“坦诚布公”给搞的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好，连忙摆手：“不，不，怎么会。”
“哎这事儿比较丢人，”周吴郑王一脸我说的都是真的的模样：“希望乔秘书以后不要说出去，我届时也会好好学习。”
“岂敢岂敢。”
大约周吴郑王其实还颇有些从政的天赋，起码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十分了得，让人佩服。
等到乔远同司机走了之后，周吴郑王才和赵钱孙李一起进屋。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赵钱孙李依然有些笑意。
“嗯？”
面对周吴郑王疑惑的表情，赵钱孙李摊手：“你确实是走后♂门的没错。”
…………
五年前的事了，况且又不是他乐意走后♂门的。周吴郑王虽然这么想，但是作为男人到底还是要勇于承担责任，毕竟当时他要是意志坚定一点也不会叫面前这个家伙得了逞。
“你这个态度有问题。”周吴郑王板着脸，义正言辞的教训。
年轻有为的赵市长看他。
“作为我国的栋梁，你这种随时随地会发散到那♂种事情上的思维十分不利于我国的健康发展，起码对长宁市的风气有不良影响，我希望市长同志还是需要进行深刻的反省。”
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睡各自的，这气氛倒让周吴郑王想起几年前被赵钱孙李“包养”的时候的光景。
一眨眼都过去好几年了。
他其实有些烦恼，赵钱孙李的态度明晃晃的摆在那，就差没说出口“你是我的人了”这样的架势。
但是他两个人又心知肚明，周吴郑王对赵钱孙李的感情，绝对不是对等的，如果说赵钱孙李早在五年前就告白的话，周吴郑王至今也不敢说自己对赵钱孙李有“爱”这种东西。
周吴郑王有点大节分明，小事心软的毛病，没触及他底线，他总会忍让几分，只是他于“情”之一字实在不怎么热衷，于是落入目前的境地，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赵钱孙李一副浑然不在乎他爱不爱自己的架势，让周吴郑王想开口都没法开口。
可你要说赵钱孙李是为爱无私奉献吧，这家伙明显不是这一款的啊！就冲着这人恨不得把周吴郑王绑自己身边的架势，很明显也不是无所图的。
周吴郑王想了想，自己总不能冲过去咆哮一声“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这样的话吧……
想到此处，就是周吴郑王自己也不太憋得住，笑出声，赵钱孙李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这人给自己倒了杯茶，脸都笼罩在水汽里：“笑什么？”
“笑阿赵你强抢民男，臣三贞九烈，本该宁死不屈才是。”
赵钱孙李也有几分笑意。
“阿赵倒是蛮好听的，二表哥。”
……
33、要做彼此的
“起床了。”
“再睡五分钟。”
“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个称职的秘书吗？”
“四分三十秒就好了。”
“周吴郑王！”
“四分钟……”
叫人起床从来不是赵钱孙李的工作；但是周吴郑王似乎在赖床一事上十分有立场，鉴定的窝在被窝里不动摇。
等到他终于从被窝里爬起来；已经临近出门的时间了。
“唔其实我比较喜欢吃包子。”嘴巴里咬着赵钱孙李递过来的吐司，周吴郑王咕哝着抱怨；他还没从起床时期的迷糊里清醒过来；一整个朦胧的神色；头发也乱糟糟的；跟在赵钱孙李后面上了车。
“去市政府。”
司机应了一声；踩下油门。
“咦乔秘书，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进了大门就有人招呼；乔远看是张瑞和，也等在电梯门口遂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