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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理该为你做主。朕且问你,你如今可有中意之人?”
赵容毅没有立刻回答。
赵晟便笑道:“男大当婚,这没什么害羞的,你若是有意中人,只管对朕说。”
赵容毅摇头道:“微臣还没有想过这事。”
“没想过也不妨。”赵晟道,“你可记得前年太后过寿,御林军左统领傅家的千金傅月环,曾与你有一面之缘?”
赵容毅顿时眉头一皱。
赵晟只当傅月环跟他只见过一面,事实上那年傅月环对赵容毅一见钟情,之后也在一些场合碰见过他,只不过赵容毅守孝,所以没对她多想,傅月环也没表露过什么。但今年中秋宴上,傅月环再次见到赵容毅,却大胆地表露了心意,赵容毅对她没兴趣,直接拒绝了,还惹得傅月环伤心难过。
而且中秋之后,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好像是傅月环到处跟人诉说自己对武临王的钟情,惹得好一些小姐妇人们,对她的痴情感叹,似乎都盼着赵容毅能够娶了这个对他钟情的女子。
但偏偏,赵容毅觉得这是傅月环故意为之,反而有些反感起来。
“皇上,侄儿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娶亲。”他不想让赵晟乱点鸳鸯谱。
赵晟不以为然道:“过完年你都二十一了,你看看跟你同辈的王子郡公,哪个不是早早地娶妻生子。不说别人,就跟靳王府那几个小崽子比吧,容嗣比你年长自不必说,容止跟你同年,女儿都一岁了,就连比你小四岁的容非都已经订了婚。你还敢说自己年轻?”
赵容毅飞刀一般英气的双眉皱起来,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常乐听得有点忍俊不禁,不管古代现代,到了公认该结婚的年龄,大家都会遭受父母长辈这种“关心的问候”啊。她本就是直爽的性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会说什么,这时候也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嘴角上扬起来。
赵容毅正想怎么拒绝赵晟的好意,或者找个什么由头把话题引开,转眼看见常乐在笑,立刻便道:“你笑什么?”
常乐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针对自己,不由愣了一下,而包括赵晟在内,所有人都往她脸上看来。
“奴婢,奴婢没笑什么呀。”她有点心虚。
顾太平会错了意,说道:“常乐大约是在高兴呢,王爷不知,您跟傅小姐若成就姻缘,她可算半个媒人。”
“嗯?”赵容毅微微挑眉。
顾太平道:“王爷果然不知,中秋夜常乐失散于延平街,幸得王爷收容,又在府上养了那几日病,回来之后便跟皇上说,受人之托,要请皇上为王爷指婚。”
这事是平平私下拜托常乐的,长弓和金剑又保密,赵容毅当然不知道,这时候听了,便眯着眼睛看顾常乐。
常乐只觉他眼神里说不出的诡异,看得她背后发毛。
下一刻,果然赵容毅凉凉地道:“本王的婚事,竟要劳动常乐姑娘。原来姑娘不止要伺候皇上,还身负牵线拉媒之责么。”
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可是有点明显呢。
常乐顿时讪讪的,觉得这男人性格真是差劲,那时候她跟他又不熟咯,跟平平投缘,平平拜托她帮忙,她自然是能帮则帮。要是现在,她才不会去说呢。
奇怪,为什么现在就不会说?
常乐忽然陷入到自己给自己出的这个问题里。
赵晟自然也看出赵容毅态度不热忱,便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傅家小姐?”
赵容毅这才将目光从常乐脸上移走,回答道:“侄儿见过傅小姐几次,傅小姐虽然美貌,但并非侄儿意中人选。”
赵晟诧异道:“这是为何?朕也见过傅小姐,相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难得她出身将门,才情却不弱,放眼京中官家贵族,她也是极为不错的大家闺秀了。”
赵容毅道:“任凭再优秀的大家闺秀,也不放在侄儿眼里。皇上今日既然问起,侄儿也就表个衷心。侄儿少年丧母,但父亲却一直未娶,自然是因为夫妻缱绻,再没有人可以取代母亲在父亲心中地位的缘故。侄儿羡慕父母的恩爱之情,也愿效仿父亲,娶一位真正与侄儿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的女子为妻。”
皇亲国戚,是一等一的贵族,素来贵族子弟娶妻,爱情都是次要的,家世、门第、甚至外貌,这才是大家关注的条件。
然而赵容毅一番话,倒让常乐惊叹了,这位武临王,竟然还是个爱情至上的?!
赵晟也有些吃惊,道:“朕一直以为你少年老成,没想到在感情一事上,竟也继承了你父亲的执着。”他又笑起来,道:“这其实也不妨,以你的身世,有的是好姑娘来匹配,总有你喜欢的。”
他搓了搓手,又道:“既然你说傅小姐不是你中意的人,难不成,你心里已经有别的人了?”
此时此刻,天上地下权利至尊的皇帝,竟然也露出了八卦的神情。
倒是赵容毅木着个脸,淡淡道:“侄儿刚才说了,尚未有意中人。”
赵晟摇头无奈道:“好吧好吧,你这样明确地拒绝,朕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可怜了那傅小姐,据说她对你极为痴情,也曾私下表态今生非你不嫁,若是知道你对她无意,不知会不会伤心欲绝。”
他摇着头,似乎很为怎么跟傅腾说而烦恼。
但与之相反,常乐心里却很轻松,仿佛赵容毅这辈子都找不到意中人才称她心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恶意”的期盼。
72、值得推敲
没给说成婚事,赵晟也有点扫兴,略略地又说了几句话,便露出了疲惫之色。
赵容毅也是眼明心亮的通透之人,立刻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侄儿也该告退了。”
赵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天快累了,山里走夜路不便,你明天再下山吧。”
“是。”赵容毅先应了,然后又道,“不过为免明日喧闹,侄儿想一早便下山,避过人流,明日不便来辞行,就现在向皇上道别了。”
赵晟挑眉道:“何必这样着急,明日与他们一起下山就是了。”
赵容毅道:“若是如此,侄儿又何必提前上山,岂不是有违本意了。”
这话倒是的,他提前上山,就是不想跟那些人混作一块,若是等到明天一起跟大部队下山,那些人看他提早来了,反而觉得他有心机爱出格,还不如明天一大早悄悄地下山去,人家不知道他来过,也就不会多心。
赵晟点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依你便是。”
赵容毅躬身行完礼,便朝门外走。
常乐就站在他要走的方向上,便自然地往旁边让了让。
可是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赵容毅经过的时候还是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常乐晃了一下,只觉肩膀被什么大锤子砸了一下似的,生疼。
她龇牙咧嘴,扭头瞪过去,赵容毅却已经走到门口了,只留给她一眼背影。
故意的吧?
常乐揉着肩头,委屈地腹诽。
是夜,武临王赵容毅被赐住红霜水阁,离枫露小馆不远,两个建筑的植被相近,所以名字也是一个风格的。
清平山有温泉,行宫气候温暖,庸京城里已是瑟瑟寒冬,山里却是暖秋。
赵容毅是来拜节的,只带了长弓、金剑两个侍卫,自然没有侍女随行,不过行宫每座屋宇都有固定的宫女,不缺伺候的人。
“王爷,被褥已经熏好了。”
宫女铺设好了被子,又把精巧的手持熏笼将被窝熏暖,冲已经换了寝衣的赵容毅蹲身行礼。赵容毅正在做睡前的洗漱,随意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舒展了一下身体,躺到床上的赵容毅,却还没有想睡的意思。躺了一小会儿,他突然翻身坐起,走到衣架前,从自己换下的衣服底下抽出来一方丝绸。
葱绿的颜色,嫩得耀眼,蝶恋花的绣样,最适合年轻女子贴身穿着。
用指尖揉捻,感受着丝绸的光滑细致,他不自觉地便又想起流光池中那*光乍泄的一幕一幕。
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帮他说亲——突然间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跳出来,赵容毅眉头一敛,将丝绸甩手扔在床上,自己则坐在那里,生起了闷气。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来,干什么为一个宫女生气了,真是奇怪。
他伸手揉了一把脸,翻身躺下,将杯子胡乱往身上一卷。那丝绸的亵衣被翻起的杯子勾过来,正好落在他脸颊上。
丝滑的触感,如同女人柔腻的肌肤。
赵容毅只觉心尖无端地颤了一颤。他抓起亵衣,本想扔到床尾,不过又想起明天早上宫女会来收拾被褥,怕被撞见,想了想,随手塞在了枕头下。
明天就问问长弓金剑那两个小崽子,看城里什么楼的姑娘干净。
赵容毅怀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绪,赌气睡着了。
一夜无事。
月沉于西方,旭日东升。山里的天色,刚蒙蒙亮。
红霜水阁里面的人便已经起来了。
赵容毅要趁大部队没来行宫前,便下山去。
红霜水阁的人昨夜便得了吩咐,一大早便准备好了早膳,候着武临王殿下起身了,热气腾腾地送了进来。
长弓和金剑也过来了。昨天下午赵容毅泡好了温泉,也还是赏赐他们两个进去享受了一番,兄弟俩也没什么怨气了。
事实上,林家两兄弟跟赵容毅同年,八岁那年赵容毅从宫里回家后,老王爷给他挑的长随,三人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情同兄弟。
此时兄弟俩过来,就是为了跟赵容毅一起吃早饭,换在别的王府里,哪有下人跟主子一起用饭的道理,但赵容毅已经习惯如此。
长弓和金剑进屋子的时候,赵容毅正在洗漱,旁边两个宫女伺候着,一个端着手巾等他用,一个则开始收拾被褥。兄弟俩就在外室,看着下人摆放早膳。
赵容毅洗漱完,刚走到内室门口,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大步走到正收拾被褥的宫女身边,道:“你先出去!”
“啊?”宫女一惊,忙又低头道,“是。”然后保持低头的姿势迅速地退出屋子。
赵容毅这才从枕头底下飞快地抽出一样东西,塞入怀中,定了定神,才走出外室,跟长弓、金剑两兄弟开始一起用早饭。
“武临王已经下山去了。”
赵晟用完早饭在漱口的时候,顾太平如此说。
童小言从外面进来,禀报:“皇上,靳王府的小王爷们来了。”
赵晟挑眉:“他们来得倒早。”
顾太平赶紧命人撤掉碗盘。
等茶斟上来,四位年轻的郡王便一起走进来了。
靳王世子赵容嗣、柳阳王赵容若、恪郡王赵容止、丰邑王赵容非,一起跪下对赵晟道:“侄儿恭祝叔父平安长寿。”
赵晟微笑抬手。
四兄弟站起来,恪郡王赵容止上前一步,旁边自有下人递上一个提篮,他便将提篮向赵晟的方向递上,道:“今日是冬至,侄儿们带了一些南瓜汤圆,请叔父享用。”
顾太平便过来接了提篮,揭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瓷盅,用一个小碗舀了四颗雪白的汤圆出来。
赵晟吃了一颗,慢慢地咀嚼完毕,擦了嘴道:“你们府里的厨子倒是好手艺,甜而不腻。”
赵容止笑道:“侄儿知道皇上不爱吃甜腻之物,所以特意嘱咐了厨子。”
赵晟点点头:“你有心了。”
丰邑王赵容非最小,性格也最活泼,大声道:“我们兄弟四个,就三哥最心细了,对皇上也最敬重。皇上不知,三哥一直在临摹您的字迹呢。”
赵晟挑眉道:“哦?”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