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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赵容毅的身份,是绝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他没有成为皇帝的时候,常乐或许还有一点希望,争取成为他的正妻;如今,皇帝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常乐在大庸毫无根基,不过仗着天子近侍的身份,还有一些体面,又如何能有资格,成为他的正室,做大庸的国母呢。
常乐爱赵容毅,真心地想与他在一起;可是她又不能真正地接受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更不敢想象将来有另一个女人与他并肩站立,而她却只能卑微地在底下仰望,每日只能倚门期盼他的临幸。
一方面,她不得不对这个时代屈服,另一方面,却又不能真正从心底接受赵容毅拥有庞大的后宫。
矛盾纠结之中,常乐对于见赵容毅,既充满期待,也充满恐惧。
小铃铛虽然极力想让她高兴起来,但小姑娘才多大,根本就不懂男女情事,自然也说不出能触动常乐的知心话。
尹淑妃身边的一等宫女碧梧送了一件新衣裳过来。
“天气冷了,今日发了今年的秋衣,这是娘娘特意叫人为常乐你量身做的,你快穿上试试。”
常乐蔫蔫地道:“谢谢姐姐,衣裳放下吧,我回头再试。”
碧梧见她脸上一点光彩也没有,又见小铃铛愁眉不展,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你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如今也好了大半了,虽说还有些风寒,但老待在屋子里闷着,也不利于康复,要我说,御花园的菊花开得好看,有些早梅也开了,你倒不如换了新衣裳,出去逛逛,心情也会好一些。”
碧梧是个很热情的人,性子开朗乐观,说话语速很快,富有感染力,说着话的同时,她便已经拉起常乐,逼着她去换衣裳了。
小铃铛也在旁边怂恿。
常乐也不想整日沉浸在乱糟糟的心事当中,便半推半就地换了衣裳,被碧梧和小铃铛扯着出了春华宫,往御花园去了。
御花园中的菊花确实开得好,其实如今已然深秋,快要入冬了,很多菊花的花期都已经过了,只是宫中有一个特别的品种寒菊,最是耐寒,倒是最近才开花;另外再有几枝疏朗的早梅衬着,秋风飒飒,倒也景色宜人。
碧梧和小铃铛挑着一些有趣的话题,不停地逗乐,慢慢的,常乐也露出了一些笑容。
正当三人心情愉悦之时,迎面一群人走来,当中簇拥着一个明黄色衣裳的女子,耀眼生辉。
“是傅小姐……”
小铃铛嘴快,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转头去看常乐,果然见她笑容尽散,面露犹疑。
这时候,傅月环等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傅月环进宫,身边婢仆环绕,有的是她自己进宫带的侍女,有的是宫里面的宫女,还有负责引路的内侍。
常乐、碧梧、小铃铛给她见礼。
傅月环一把扶住常乐的手,道:“咱们也是旧识,何必客气。我听说你日前受了冤枉,身上带了伤,如今可都好了?”
常乐被她握着,并不自在,但傅月环也没得罪她,她也不能给人家甩脸色,只有答道:“多谢傅小姐关心,奴婢已然好了。”
傅月环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只是微笑。
常乐见她耳朵上带着金环明珠的耳坠,衬得她一张脸雪肤玉肌。今日的傅月环,与往日的傅月环,有很大的不同。
往日的傅月环,一颗痴心付流水,眉宇之间总锁着一缕清愁;今日的傅月环,便如拨开云雾见青天,满脸都是光彩,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令人心折。
常乐心中酸楚,道:“傅小姐这是从哪儿来?”
傅月环道:“听说太后身子不爽,去长寿宫拜见探望。方才顾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见,命我去大庆宫见驾。”
顿了一顿,她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听说……容王殿下也在……”
常乐眼神一闪,轻轻捏住了手指。
傅月环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态,像是害羞的闺蜜一样望着她。
“小姐!咱们该走了,可不敢耽搁了见驾。将军说了,今天——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傅月环身边一个下巴尖翘,嘴边有一点浅浅的美人痣的女孩子说道。她的声音清冷,很有穿透力,就像一根针,在常乐心中飞快地扎了一下,不是很疼,但那种尖锐的触感,非常地难受。
“是了,一见到投缘的朋友,便忍不住多说几句。那么常乐,回见。”
傅月环冲常乐微微点头,带着身后的一群人,怡然穿过御花园,向大庆宫方向行去。
常乐怔怔地站在原地,脑中翻江倒海,全都是赵容毅和傅月环的身影,颠来倒去,盘旋缠绕,像鬼魂一样,在她眼前不断飞舞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直到她眼前发黑……
“常乐姐姐!”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到的只有小铃铛失声的尖叫。
132、天地的尽头
“哎你说,常乐姑娘在春华宫这么久了,王爷也没来看望,这是几个意思?”
“我看哪,王爷如今美人在前,怕是早就忘记常乐姑娘了。”
“切,我可不信,王爷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况且他什么时候给过傅小姐好脸色?”
“话不是这么说,今时不同往日,傅家如今可是大功臣。”
“那怎么的?”
“你听我跟你说哈……”
常乐尚未完全清醒,便恍惚听见门外两个大嘴巴在唧唧歪歪地讨论,声音还无比熟悉。她睁开眼睛,见自己所在的正是尹淑妃在春华宫给她安排的住处,小铃铛在床边上坐着,正支着耳朵听窗外的谈话;稍远一点,碧梧也坐在桌子边上,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见常乐醒了,小铃铛竖起一个手指嘘了一下,小声道:“是长弓、金剑两个侍卫大哥。”
常乐早就听出是长弓和金剑的声音了,两个人故意说话那么大声,隔着窗板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些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点点头,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小铃铛道:“刚来不久。姐姐在园子里晕倒,把我跟碧梧姐姐都吓够呛,赶紧把你背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淑妃娘娘派人去通知的,长弓和金剑两位大哥便过来了。我猜想着,一定是容王殿下知道姐姐晕倒,关心姐姐,所以叫两位大哥来看望。”
常乐没好气道:“看望?他们故意在外面说这些话,恐怕是来气我的!”
小铃铛窃笑。碧梧只是微笑摇头
三人都默不作声,听金剑要跟长弓怎么分说。
只听金剑的声音道:“任谁都看得出来,等王爷登基,傅腾就要受重用,傅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王爷对傅腾的信任非同一般,傅小姐又是那样的美人,家世才貌并重,再加上她对王爷又是那样地一片痴情,换了你是王爷,你会不心动?”
“那常乐姑娘呢?她跟王爷可是两情相悦。”
还是长弓厚道。
两情相悦这四个字,让屋子里的常乐,不自觉地有一丝甜蜜。长弓是赵容毅身边的人,他了解赵容毅的心思,他说的一定就是事实吧。
“哎呀我说哥哥。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王爷是要做皇帝的,到时候三宫六院。他要是愿意,可以跟无数人两情相悦。”
金剑的话,把常乐刚升起来的一丝甜蜜一下子给打击掉了。
“那怎么能一样?常乐姑娘在王爷心里,是不一样的。”
“是!其实常乐姑娘也很好,模样虽说比不上傅小姐吧。大小也能算个美人儿,跟咱们王爷相识已久,又经历过那么些事儿,她在王爷心目中,那自然跟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咱们兄弟跟着王爷这么久,什么时候见王爷对一个女人上过心。常乐姑娘可是头一个!”
“那你怎么说那些话?”
“我说的是事实。常乐姑娘虽好,可王爷不同于凡夫俗子,将来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如今只是一个傅小姐。常乐姑娘便承受不住,自个儿在春华宫自怨自艾不说,见个面还能晕倒。你说说,将来王爷再多几个女人,那常乐姑娘岂不要死给他看?”
金剑说话一向是心直口快的。但这几句话却实在犀利,屋子里的小铃铛且不说。常乐听得便纠结起来。
她在春华宫这些日子,的确是埋怨赵容毅不来看她不来找她,可是她自己也是同样,一丝儿消息也没往前面递,两个人仿佛突然之间绝交了似的。如今在御花园见了傅月环一面,还闹出晕倒这种事情,也太不争气了。
不过金剑的嘴巴也太毒了,什么死给他看,她哪有这么不堪。
“常乐姑娘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长弓立刻就把常乐的心里话给说出来,“咱们认识常乐姑娘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外面瞧着娇娇弱弱的,可要我说,常乐姑娘的性子坚强的很,不至于为一个女人寻死觅活。”
“是!我没说常乐姑娘不坚强,只是,她的心思太细太重。固然,她对王爷是情深意重,冲着她跟王爷的情分,她在王爷心目中自然也是特殊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接受不了王爷身边有别的女人吧。王爷的身份,注定了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他再喜欢常乐姑娘,再看中她,再宠爱她,也不可能因为她就做出一人后宫的事。皇帝的婚姻,可从来不是由真心来决定的。”
“这一点,我也是无话可说。常乐姑娘如果想不开这一层,一直为这个钻牛角尖的话,不仅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王爷。”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王爷在前朝忙得没日没夜,才几天啊,人就瘦了一大圈。虽说他没进内宫来看望,可心里面是实实在在地记挂着常乐姑娘,要不怎么会一直拜托淑妃娘娘照顾常乐姑娘。他之所以不在常乐姑娘跟前露面,就是因为常乐姑娘一直在钻牛角尖。这种事情,王爷是没有办法对常乐姑娘解释的,只有靠她自己去想明白。”
听到这些话,常乐不由冲碧梧张大眼睛。
碧梧点点头,这就是认可了金剑的话。原来这些日子尹淑妃对常乐的确是十分照顾,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比着华容、静宜两位公主来的,常乐还一直受宠若惊,以为是尹淑妃心善,没想到居然是赵容毅拜托尹淑妃这样照顾她。
知道了这些,她对赵容毅的埋怨自然便轻了一层。
“要说我!常乐姑娘这就属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王爷有再多女人又如何,以她跟王爷之间的情分,难道还怕自己不受宠么。看看人家傅小姐,为了嫁给王爷,不顾全城的笑话,硬是痴痴地爱慕王爷那么多年,人家坚持这么久,如今正是功德圆满。可是常乐姑娘呢?她喜欢王爷,遇到困难,却只会一个人躲起来纠结抱怨,依王爷的性子,哪怕是她跳出来吵一架,也比这样闷着打冷战要干脆。”
“行了吧你,你真当你是王爷肚子里的虫,王爷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反正王爷这会儿肯定不在想常乐姑娘。”
“你又知道了?”
“那是啊,今儿傅统领和傅小姐都进宫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只怕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在指婚咯!”
什么?!
屋子里的常乐顿时一惊。
“你说真的?!”
屋外的长弓也显得很惊讶似的。
金剑的声音高亢嘹亮:“那是啊,以傅小姐的身份,不说做正妃吧,反正当个侧妃那也是绰绰有余。常乐姑娘要是再不争取啊,只怕连暖床丫头都当不上咯!”
“好你个金剑!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常乐勃然大怒,跳下床就往屋子外面跑,哗啦一下拉开房门,冲到走廊上,正待揪出金剑劈头盖脸骂一顿,却一下子愣在当地,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长弓和金剑蹲在墙根下面,捂嘴偷笑,兄弟两个一样地不良。
在常乐面前,已经更名为赵曦的赵容毅,背着手,长身玉立,一身黑底白纹的长袍,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愈发潇洒威严。常年冰山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说不出含义的笑意,像是宠溺,像是责备,又像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常乐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偷笑了一声。
她立刻回过头瞪去,小铃铛和碧梧正趴在门边上看热闹,嬉皮笑脸地往后躲。
等常乐再回过头,长弓和金剑也已经很有眼色地退走,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赵容毅一步一步地向常乐走来,常乐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等着被家长责罚的小孩儿一样,眼睛只盯着他的鞋子,看着他每一步的距离都一致得像丈量过那样精准。
“怎么,不敢看我?”
赵容毅的声音还是那么地可恶。
“我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