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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笑眯眯地到了二门厅上,维明忙出门迎旨。却是小皇帝知道左丞相四十整寿,特意赐了些金珠玉器,要紧的还从后宫中选了四名容貌出众的宫女,一并赐了过来。
那四名身着宫装的女子就跟在王安身后,虽是半低着头,也能看出来果然个个都生得娇艳。
旁边众人瞧了神色各异,王礼乾不敢多看,不过心里却暗自羡慕老丈人的艳福。
朱常泓则在一边,多瞧了那四个宫女几眼。王礼乾瞥见就心想,哼,平时装得挺好,这回可漏底了吧?
维明有些无奈地接了旨,留王安坐下用茶。让管家左忠把那四个宫女先安置在外院里单独的院子里。
王安与维明也算是老相识了,笑眯眯地恭喜了维明几句,喝了几口茶,便告辞而去。
送走大总管王安,家宴继续。
因分男女东西两席,女眷这边桓清听说了宫中赐下来四个美貌宫女,心里略有些不爽,不过如今她有儿有女,儿女也都成了家,自觉得一把年纪了,也就随他去吧。不过这宫中既然赐来给老爷,总不能弃之不用,还让人觉得是怠慢了皇恩。
便叫来了左忠家的,吩咐让这四个宫女去西边男席上侍宴。
德贞赵氏都是面有不解,想不通桓清为何这般吩咐。倒是黄镜英与仪贞对视了一眼,微微而笑。
嗯,这四个宫女来自宫中,说不得便有些娇矜之气,如今让她们马上就去席中伺候,倒也是个好办法,让她们尽早认清自己的位置。
四个宫女身姿娉婷,盈盈站在席前,方才不过是匆匆一瞥,此时却是人在近处,明灯巨烛之下,看得更加清楚。
但见这四位,桃面粉红喷晓露,柳叶双眉绽早春,锦衣绣带,面上光华,果然丽色动人。
致德瞧见维明不住眼地盯着这四个看,心里暗笑,没想到大哥一向自诩正人君子,谁知见了这等宫娃娇娥也动了消魂之心,可见平时也是假撇清,遂笑着打趣。
“大哥,这遭可是好艳福。”
王礼乾在一边笑而不语,心想美人如玉,谁舍得不享受,这老左也是食色性也,只是会装罢了。
朱常泓却是寻了借口出去净房,悄悄命人给仪贞带话,让她出来一见。
等见了仪贞,便把自己的忧虑说了。
“这四个宫女里头有一个名叫何翠华的,在宫里很是有名。”
仪贞见他郑重的神色,便想到这有名也定不是什么好名头了。
“哦,怎么回事?”
朱常泓挠了挠后脑勺,“这宫女仗着生得好,在宫里可算得上是艳名远播,常见她跟那些有权有势的公公啊什么的勾搭在一处。”
说着面上露出嫌恶的神色,这宫里头的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这样的送来给老左当小妾,只怕是绿头巾都能成堆了,还特么的是公公们给送的,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仪贞一想也觉得有些恶心,却是纳闷道,“皇帝要赐宫女,怎么也不挑的?”
朱常泓鄙视地嗨了一声,“小皇帝做事一向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反正你把这事跟岳母说一下。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岔子。”
说完忙里偷闲地在仪贞额上亲了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席间去。
他回去的时候。刚好听见叮当一声响,却见一名宫女满面惊慌之色,两手扎撒着,脚边碎了只酒杯,看样子是毛手毛脚敬酒却失了手。
那宫女反应过来就要下跪请罪。维明却是挥了挥手,让她站在一边。
自有小厮上来打扫残局,维明道,“你们几个也不用奉酒了。想来是新来,地形不熟,因此手脚不稳。既然这般,就先坐在两边,试展歌喉,唱几支曲子,一助良宵之乐吧。”
那四个互相看看。小心地应了。
便有人送上檀板与笙笛来,四人各自接了,其中一名宫女开口道,“丞相今日寿辰,我们就唱一曲八仙献寿可好?”
维明点头称可。
席上致德、楚卿和永正瞧着维明与宫女们的对答。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倒是王礼乾打起了精神准备听听这宫中出来的是否唱得比那桃花院更好些。
四人有的吹笛。有的吹笙,一人打檀板,另一人清唱。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传到了东边席上,虽然隔着珠帘屏风,但四宫女的乐曲歌声也传到了女眷耳中。
桓清笑了声,“这就唱上了。嗯,这倒也不错,日后府里有曲子可听了。”
德贞撇撇嘴,道,“唱得也不算多好么。”
仪贞心里想着刚才小泓哥说的事,这四个宫女虽然是小皇帝赐下来的,但小皇帝只管下旨,实际办事的人却未必心里怀着什么好意,如今不是客氏和魏忠贤正得势么?
那歌喉宛转清扬,要说嗓音还是不错的,只是听起来有些发紧,高音处听着着实别扭,时不时还有些变了调,仪贞心想,这位是见了我爹紧张呢,还是心有暗鬼才失态的呢?
西边席上,众位听众听着都替那宫女别扭,只怕唱着唱着,突然迸出个破音来。
王礼乾大口喝了杯酒,心想宫里的女子也不怎么样么,连桃花院里的都比不上。
总算一曲唱罢,席间众人也没有说好的。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
维明笑道,“声音不错,若是没有走调更佳。”
四宫女都低下头去,那主唱更是粉面飞红。
“歌已听过,你们四个还会舞么?”
那四个宫女里头的一个听维明这般问,忙不迭地回道,“丞相英明,奴婢们,不,不会武。”
旁边的另一个用肘部顶顶这位开口的傻大姐,示意她莫要再说。自己却是道,“入宫时嬷嬷们指导过的,都会一点。只是技艺不精…”
难道宫里赏赐人是选些差劲儿的过来的么?
王礼乾都想替自己的岳父问上这么一句了。不过看这四个虽有点放不开手脚,畏畏缩缩,模样倒生得还行,总算是有可取之处了。
“那便在筵前舞一曲吧。”
维明说罢便吩咐家人在地上铺了毯毡,两边家奴奏起了舞曲。
四宫女只得领命过去,各拿出场头妙技来,卖力施为。
一时间柔腰慢转,彩袖轻扬,绣带翻飞,珠玉叮当,四人忽聚成花,又复旋转四散,倒真是练过的,队形很不错。
维明双目湛然如秋水寒剑,直盯着四人看着,四个里最美的那位何翠华无意间与维明视线相对,心下一寒,直觉得无所踲形,紧张里一脚踏错,踩上了前头宫女的裙摆,那宫女正在朝前滑步,裙摆被踩便失去了平衡,身子就前扑,偏巧又撞上了侧面的同伴,四个宫女一时纷乱,居然跌做了一堆。
朱常泓最先不给面子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五九 良宵图穷匕首现
朱常泓望着几个狼狈地要从地上爬起的宫女哈哈大笑。
“是谁把你们挑中的?笨成这样,也好意思来服侍丞相大人?”
岳父大人一定是故意的,这几个宫女也太没用了,一会儿的工夫,出了这么多洋相!
西席那边仪贞听得自家小泓哥的大笑声,不由得一窘,敢在爹爹面前这般傻笑的,也只有小泓哥了吧?
德贞却想着,大姐夫虽然人看着不错,不过举止还是乖张了些啊,要是让自己遇到这样的夫婿,也是为难。
桓清也听到了东边席上诸多的动静,心里直纳闷,老左今天是怎么了?喝多了酒?
平时也不见他喜欢听歌看舞的,怎么今日倒这般不庄重起来?
只听维明也笑道,“起初跳的还是很好的,颇有雪舞风回之态,可惜后头踏错节拍,自乱了阵脚,以后这胆子还得多练练才是。”
那四个面红耳赤,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忙跪下娇声请罪。
维明也不细究,挥手让她们退下。
众人又欢饮一回,将至二更,致德告辞回去,女婿们也各回各房。
王礼乾被领到德贞处,这回王礼乾已经断了花花肠子,见了德贞,便拿出千百种手段来小意殷勤,甜言蜜语,德贞这老实头哪里是他的对手,登时也转了心思,二人小别胜新婚,新婚夜时二人尚且带着些怨气和陌生,如今两厢都知对手脾性,怨气也磨得光了,相处起来,倒是平和了许多。
维明回了正房,桓清正坐在妆台前瞧着自己的模样。
唉,年纪也快四十了,老了老了。
水嫩嫩的新人来了,自己这黄脸婆子也要给人家腾地方了啊。
见维明进房来,虽是一身便装仍然显得身板挺直气度不凡。面目俊朗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还正应了仪贞常打趣的那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啊。
桓清起身相迎,想了想才道,“圣上赐下四位佳人,老爷还是莫要错过良霄才是,不知老爷要安顿在何处?”
维明听夫人这般说。不由笑道,“夫人倒是好贤德,可惜我一向无福,说起那四个来。倒也真好笑,不过瞧她们几眼,个个吓得不是丢了酒杯。就是唱错了音,踏错了步,真个让她们伺候起来,还不吓破了胆儿?”
桓清也笑道,“老爷说笑了。想来是那四个心慕老爷,所以害羞也未可知。”
维明嘿然一笑,“既然夫人不介意,那今夜里我就歇在慎思厅,让那四个都来服侍罢。”
桓清心中一紧。复又觉得古怪,笑问。“四个一齐?”
“正是。”
维明抚着胡子微微一笑,倒是桓清自己脸红起来。
“嗯,老爷,还是只挑一个顺眼的吧,听仪贞说起,王爷说这四人里有一个姓何的宫女,在宫中甚是行为不检,跟太监们…勾勾搭搭。”
再说那书厅里只有一张榻,哪里能睡得下五个人…桓清只觉得脸更热了。
维明听了微一沉吟,随即调笑道,“不过侍妾而已,倒也不必三贞九烈。夫人今夜便不用管这些人了,好生去安歇了吧,若是嫌空房寂寞,不妨跟为夫同到书厅里去?”
一把年纪了,反老不正经起来!
桓清听了脸上臊得紧,呸了他一声,心下微带酸意,也自去准备安歇了。
维明告辞了夫人出来,到了慎思厅上,坐在榻前,命管家将四人唤来伺候。
管家听了老爷这有些荒唐的命令不由得心里直打鼓。
莫非老爷要晚节不保?临老入花丛?
而且一下子就四个,这也太…不爱惜身子了吧?毕竟也四十岁的人了啊。
不过维明的话在左府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左忠只好派了婆子们把四个宫里来的叫到了书厅。
维明吩咐左忠退下,把门紧闭,只留两个婆子守夜。
左忠只得依言行事,出去跟两个守夜婆子交待了定要夜里警醒些,这才退下了。
正堂内,桓清这半夜睡得极其不稳,深恨这老左,诺大年纪了,还敢以一敌四,又忧虑这人突然变了性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外头天渐放亮,纱窗内透出光明来,桓清半睁半闭着眼,只听得外头鸟儿叫得正欢,却是了无睡意了,便起身穿衣。
忽听得外头院中有人叩门,叫着两个丫环的名字,“红秀,彩云快开门!”
却正是老左的声音!
桓清忙叫睡在外间的两丫环,“红秀,彩云快去给老爷开门!”
两丫环惊醒过来,慌忙披上外头衣裳,小跑着去开了门。
桓清赶紧把外头衣裳也穿好,果然见维明大步而来,衣饰齐整,桓清纳闷不已,笑道,“老爷,为何起得恁早?难道这一夜都不曾睡么?”
维明正色道,“夫人莫说笑,正事要紧,先拿我的朝服来,要赶紧进宫去面见皇上。”
桓清吃了一惊,忙带着丫环们把朝服准备好,伺候着维明换了乌纱蟒袍,镶金玉带,粉底朝靴,维明将玉笏袖了,匆匆而去。
桓清只是猜不着昨夜竟是发生了何事,老爷这般急着上朝?
到早饭时,却是仪贞朱常泓两个过来,问起维明行踪,桓清道,“可不奇怪,你爹爹今早一起来就着急忙慌地上朝去了。”
仪贞又问,“那四个宫女呢?”
桓清这才想起,若是那四个都被收用了,自然就不能住在外院,倒是应该在内院里找个地方安置。
就命人叫了管家过来,“那四个宫女可还在慎思厅?”
毕竟是书厅,见外客的,哪能让四人一直呆在那里的。
左忠摇头道,“那四人已经不在了,老爷上朝时,吩咐将那四人用小轿抬了,跟着走的。”
桓清更是惊讶,“上朝带着她们作甚?”
这也太诡异了!
“难道是那四个有什么不妥?”
仪贞马上想到,莫非那四个是魏忠贤派来的?
毕竟魏忠贤上回从爹爹手下死里逃生。客氏又被迫出宫,定是将维明恨之入骨。
左忠小心地看了夫人一眼。才道,“那四人都被捆了放在轿里的。听昨夜伺候的婆子说,书厅里头有些动静,不一会儿,老爷就唤了她们进去。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