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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贞问,“哥哥可也在么?”
凤楼摇头,“只看到表公子一人。”
二贞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犹豫,自家老爹可是最讲究这些的,此时长辈不在,自己要见表哥,日后老爹听了怕是要数落。
可是就这么不见而走,又觉得失了亲戚情分。
还是仪贞道,“也罢,见便见吧。”
这么多丫环在呢,也没什么妨嫌的。
☆、八三 花园楚卿初惊魂
楚卿身着一件暗青色素缎白护领道袍,由丫环引着,向亭中翩然而来。
见只有两位小姐在,面上略有些不自在,长揖道,“不知两位妹妹在这里,为兄失礼了。”
心下却是暗喜,自来姑家,能瞧见仪贞表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还多是在人物众多的场合,当着姑父那充满威慑的目光,他连多瞟一眼都不能够,如今姑父不在,他多看一眼,总是可以的…吧?
二贞也还礼,客气一番。
楚卿仪容俊美,果然是赛过潘潘,强似宋宋,如今可算知道什么是古典美男子了,瞧那如玉的面色,就连有些老气颜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衬得别有一番淡然雅致之美啊!
仪贞称赞的眼光一掠而过,带笑问道,“我哥哥呢?怎么不见一道?”
自从楚卿来了之后,这两只倒是一见如故,趣味相投,常在一处混着,俨然一对快乐好基友。
楚卿听得表妹问询,心下欢乐,忙道,“表哥有事出府去了。”
见一边的丫头手中还握着风筝线,便问道,“今日春光正好,微风吹面,倒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表妹们好兴致!”
德贞瞄了楚卿一眼,微低下头,温温润润地说道,“常听哥哥说表哥的文才强胜于他,不知表哥可有雅兴,赋诗一首,就以眼前风筝为题?”
楚卿当着心仪女子,本就有心展示一把才艺,恰好二表妹给了他这么一个好机会,自然满口答应,一边的丫头们有机灵的,立时快步到最近的书阁处取了笔墨纸砚回来。
仪贞对古人这种动不动就要做诗的习惯有些无语,虽说自己前几日也写了首赠凝春院美人儿的诗,但那不过是戏作来反劝老爹的。当然了。别人要写诗,自己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那些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就是这么来的啊。
偏偏德贞又鼓动仪贞,“姐姐也常有佳作,不如也作一首风筝?”
只有楚卿一个人写,未免有些突兀了,自己才华又不够,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更何况还是在…表哥…面前?
仪贞微微摇头,笑道。“这几日给爹爹写书信,累得手腕也疼,眼也花。再不愿在笔墨上头费神的,好妹妹还是饶了姐姐吧。”
楚卿微觉遗憾,不过想到仪贞表妹小小年纪,居然能给姑父这样的二品大员当西宾好几年,倒也真是个有才干的。不由得钦佩地瞧了仪贞一眼。正好与仪贞视线相对,一触即开,心中砰然乱跳。只得借沾墨来掩饰一下。
仪贞心中一愣,咦,楚卿的目光有些不对头啊,不会吧,难道是对自己有意思?
这可不妙啊,德贞虽然藏得好,但那少女情怀。当姐姐的哪能不知。可若是楚卿的心思是自己的话。德贞该多伤心啊。而且表哥若是错托了心思在自己身上,将来自己跟着小泓哥跑了,表哥也该伤心了啊。
楚卿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搁笔笑道,“献丑了,两位表妹莫要见笑。”
德贞移步过来看,一边曼声念了出来。
“等闲一叶趁天风,万里扶摇上碧空,凤羽翱翔红日近,鸾音缥缈碧霄通。”
“冲残雁字游丝细,飞破晴烟锦带红,征妇陌头看柳色,遥疑塞北寄飞鸿。”
“果然是好诗。表哥才华当真不凡。”
德贞惊喜地赞叹不已,仪贞也微微点头。
她现下是能不说话尽量不说,把表现的机会都让给妹子。
不过仔细琢磨这诗,倒还真是不错,果真是句句不离主题。只是其中有红日鸾音等字样,她就不怎么喜欢了。
桓楚卿虽然对自己的诗作被夸心下欣然,但是说话的多是二表妹,仪贞却并不怎么开口,不由得有些失落,等丫环上了茶,一杯茶喝完,闲话也说了不少,心知应该告辞,但却是十分不舍。
仪贞估摸着再和楚卿说下去,就不大合适了,可是德贞这小妮子坐在桌边,虽然低着头,却时而偷瞄一眼,面上光彩,唇角微弯,那模样决不象是会提出告辞的啊。
咳,小妹啊,该醒了哦。
便笑道,“我们姐妹出来也有一会儿,表哥且自闲逛,我们可要失陪了。”
楚卿忙起身目送二位表妹离开,心想,果然姑父家教森严,表妹们都知书守礼。也不知自己的心事可有成真的一天么?只怕还得要自己爹娘来帮忙了。
就是不知仪贞表妹可能瞧得我不?
楚卿一会儿想到自己若是娶了表妹,二人琴瑟和谐,比翼齐飞的美好,一会儿又想到万一亲事不成,表妹嫁与他人,自己凄惶无着落的惨景,真是少年心事幻重重啊。
楚卿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却听边上有个声音冷不丁地笑嘻嘻道,“小公子何事叹气,敢是形单影只,无人相陪么?”
楚卿吓了一跳,抬头瞧时,更是惊上复惊。
只见面前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容长脸儿涂得雪白,厚唇抹得血红,双眉皆画得斗长,一双小眼睛正挤眉弄眼地瞧着自己,上桃红下翠绿的袄裙紧紧裹在胖胖的身段上,偏还微微扭动,好象一条大个头的毛虫。
楚卿这一惊之下,神马绮思暇念都化作浮云飞走了。
这个人,他也认得,是个老丫环,名叫桂香。
为何只见过一两次就能记得,自然是这位老丫环太过奇葩了。诺大年纪还要硬要比小姑娘穿得还艳丽十分,脂粉就跟不要钱一般地往脸上搽,而且还总是斜眼瞧人,比之凝春院的老鸨也不差什么。若是一个俏佳人眸光斜飞,那还可说得上是眉目传情,但搁在这么一位大妈身上,那可就忒惊悚了。
楚卿满心不悦,冷然道,“你不是内院丫环桂香么,怎么跑这里来跟我说话?”
桂香格格笑了几声,扭了几扭,一甩袖子,“哎呀,公子可认错了,奴家不是什么丫环,奴家可是这家里的二夫人呢。”
楚卿懒得理她,便起身抬脚要走,桂香忙一拧水桶腰,笑嘻嘻地挡在前头。
“公子且慢走,先听奴家说完话么…”
“奴家本来是服侍老夫人的,被赐给老爷做二房爱妾,可谁知因你桓家姑母生性妒忌,容不得奴家,只服侍得老爷一回便守着空房到如今,唉…”
说着拿手帕去试泪,楚卿瞧着那厚厚的脂粉都簌簌掉下来一层了,恶意地心想,这大妈敢是失心疯么?生得这副尊容,还敢自称为爱妾,神仙啊,我要有这样的爱妾,死的心都有了啊!
“你是不是姑父的妾室,却与我何干!闪开些。”
桂香勇者无畏,伸出两只胖胳膊便来拦着,一边堆起笑容,“奴家见公子独个坐园亭,想着公子如此风流年少人物,定是个多情郎君,奴家如此苦情,定会怜惜一二的。”
楚卿火冒三丈,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东西都有,姑父治家严谨,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货色!
当下推开桂香便迈步离了亭子,刚下得台阶,却见凤楼正立在一株海棠树下,面上飞红,带微笑,显然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
楚卿倒是心下一松,还好有证人在,不然自己还说不清了呢。
便对着凤楼一揖,“还请姑娘将此事报于小姐们。”
凤楼点了点头,带笑而去。
眼瞧着楚卿就跟背后有鬼追一般离了亭中,桂香心中羞恼,想着,我不过爱他生得俊俏,又不要他费钱钞,又不要他娶回家,不过是成就几段风流韵事,露水姻缘而已,怎地却如此心如铁石?
她这一番心思,若是仪贞听了定然会感叹,这桂香分明就是那大妈的外形怀着一颗御姐的心啊!
桂香正恼恨着,无意间瞧见楚卿落在桌上的那一纸诗文,桂香也不识字,倒着拿起来装模做样地瞧了半响,又瞥见桌上一只茶壶,三只茶杯,心想,方才远远地瞧见两位小姐过去了,这定是三人在亭中私会,又写了什么情诗,我先收起来,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
桂香妖妖娆娆地行到园门,却见两位小姐带着几名丫环,正面带寒霜地盯着自己。
桂香心下发虚,只当不见低头而过,却听仪贞喝问道,“桂香怎么在这里?”
桂香一向心里是把自己高看一眼的,想着我是老夫人身前服侍的人,又被赐给过老爷,你们这些小辈自然都要尊敬着些,不过她虽然自信力很强大,但奈何无人买帐。有时犯了错,也是跟普通丫环一般地受罚,因此老夫人去世这些年,也很是老实了一阵。只到了京中,见了外来少年,这心思才开始活络起来。
桂香嘟噜着嘴道,“不过是在园中逛罢。”许你们州官放火,就不许俺桂香点灯?
仪贞喝道,“既是在园中逛,为何要向楚卿说那些无耻之语?你可是忘记了爹爹的戒尺是什么滋味了么?”
桂香一听就炸了窝,反唇相讥,“小姐可是要去告诉老爷么,那可正好,也说说两位小姐是如何同表小爷在园中相会,互赠诗文的。”
呵,这还反咬一口了。
仪贞反是笑了,示意身边的丫环珍珠和凤楼,“去,将这老丫环掌嘴十下!”
☆、八四 平白二贞遭污陷
珍珠脆声应了,上去便一把扯着桂香,呼地就是一掌,桂香哎哟鬼叫一声,面上脂粉簌簌而落。
那凤楼却是微有迟疑,但也缓步跟上,鼓起勇气,也抬手扇了下。
珍珠嫌她力气小,便道,“凤楼你抓好了人,我来动手。”
于是二人通力合作,尽管桂香胡乱挣扎,哎哟乱叫,还是劈里啪啦结结实实地挨足了十下。
德贞仪贞也懒得瞧那桂香的模样,径自带了各自的丫环回房而去。
原来这二人从亭中走出,行不过百步,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花红柳绿的扭身进了亭,心下诧异,但又不好亲自过去,德贞忙吩咐凤楼过去瞧瞧是哪个,凤楼看了回来把桂香勾引表少爷经过一说,德贞气得直扯手中绢帕,拉着仪贞等在院门口,要给桂香一个教训。
其实要按仪贞的想法,何必与这等混人一般见识,回了老爹,把这朵东奇葩赶出府可不就清静了。按说这桂香倒也真不傻,若是当年祖母过世之后,没有了保护伞,她若仍旧胡作非为,只怕早被撵了,偏是她偃旗息鼓了这几年,才得以跟到京城,仍然混在左府的丫环队伍里,没被清理出去。却是见了楚卿,就再也忍耐不住那颗燥动的心了啊…
其实有时候,仪贞还真怀疑其实这桂香姐才是穿来的吧?那强悍的自信,雷人的装束,彪悍的言行,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无不充满着一系列雷界名人的风采呐!
仪贞回房小歇了会儿,用过午饭,却听婆子来唤,说是老爷请小姐过去书房。
仪贞还当是老爹有什么书信要自己帮着写,便应了一声,带了个小丫环过去。
等一进书房门。却是微微一愣。
这气氛不对头啊!
老爹端坐太师椅上,面罩寒霜,目光锐利如剑,而德贞怯怯地立在一边。
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仪贞德贞跪下!”
维明一向为人威严,但却很少对着两个女儿发火,因此偶一为之,便让二人都有些心惊胆战。都老老实实地跪在维明面前。
“仪贞,你头上的珠花怎地少了一个?”
仪贞是个不爱戴首饰的,一般头上不会超过两个以上的。今日却是梳了双挂髻,两边一边戴着个珍珠发钏,听得老爹这话。便上手去摸,左边的还在,倒是右边的不翼而飞了。
啊,莫不是放风筝时,不小心失落了?
见她那般情状。维明微微一哂,又问德贞,“你的绢帕可在?”
德贞见问,忙去袖中掏摸,这一摸也摸了个空。遂呐呐道,“…不知何时丢掉了。”
维明问道,“你们姐妹竟去了哪儿,丢三落四的也不知晓?”
德贞道,“只去了花…”
蓦然想起老爹可是不大乐意让女儿们到花园闲逛的。说是这里的花园不比老家。三面都是临街。那街外行人众多,万一有不怀好意窥视之徒,却是会污损女儿家青白名声。
因此要去花园。必须要经过报备,还有有众婆子开道,把守园中各处,才许入园。
桓夫人却是笑维明迂阔,道学气太重。
只是维明在家中有绝对的权威,桓夫人便也由得他。
因此二贞想去个花园还得偷着去,不让老爹知道。
“如何只说半句?”
维明瞧着二女儿被吓得花容失色,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