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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兄,唉,伱说这…这,岳父大人也真是,还没成亲就住到府里来,也不怕人说闲话!”
王礼乾拉着楚卿,想着这位也跟自己一样,是被压迫的女婿,都给关在这院子里,不得出去快活,也是个同病相怜的。
“姨父也是一片好心。”
桓楚卿何尝不知道左家这一番举动,主要针对的还是礼乾,自己不过是稍带着罢了,不过这王礼乾也有些过分,都快要成婚了,还在外头花天酒地的,德贞表妹那般温婉的人,若是知道了未来夫婿这般行事,还不知要多伤心哩。
唉,若是自己的未婚妻是仪贞表妹,自己才不会去什么烟花柳巷惹她生气哩,就是给左姑父关上三年五载也乐在其中呢。
王礼乾瞧着他这模样,也是个软弱不敢抗争的,遂歇了撺掇他出头抗争的心思。
夜来实在无聊,勉强与楚卿下了两盘棋,也是大获全输,遂称自己困了,送走楚卿,孤灯独形,坐在冷清的床帐上,背着灯影儿,咬牙切齿地想了半晌主意,竟是没一个有用的,最后也只得郁闷地睡下了。
次日一早,王礼乾同了桓左二人一同去翰林院,翰林院里年轻人不多,大都是些须发皆白或老成持重的中老年,在王礼乾看来,都是言语酸腐,面目无味的老古板。
好容易挨到了时辰,可以回家了,永正和楚卿又一并过来叫他。
唉!
王礼乾无可奈何地跟着这两人出了翰林院,打马朝左府走,恨不得这马儿走得跟老牛一般,好让他多瞧瞧街上风光,多瞄瞄偶然出来闲逛的年轻小娘子。
所以说,娶了死党兼同事的妹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行踪全被媳妇家的人一手掌握,让他这个天好自由的大好公子,可肿么活?
走过了两条街,自街口闪身出来一个小厮,簇新的蓝绸褂子穿得精神,笑容满面地冲着王礼乾作揖,“王公子好,我家主人想着好久不见公子,特意派人的来给公子问安,公子今日可有空去吃酒么?”
这人说得虽然含蓄,王礼乾自然认得这是桃花院中的小厮,专门给施施姑娘跑腿的,想到施施姑娘那如花笑颜,风情万种,王礼乾心里就酥了半边儿,只恨不得立时便跟了他去。
永正在马上瞧着,登时便沉下了脸。
他身边的随从精明的很,立时便领会了主人的意思,上前去一把拉住那小厮。
“这位小哥,伱家主人是哪位?”
那小厮见王公子身边多了两位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也不敢直说是青楼姑娘使他来招客的,陪笑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王礼乾瞧着身边左有永正,右有楚卿,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了。
又怕这小厮不机灵,说漏了嘴是桃花院的,忙挥手赶人,“如今本公子要与友会文,哪有什么空闲,快去快去!”
左永正瞧了王礼乾一眼,心中暗笑,示意左家随从放开了桃花院的小厮,那小厮瞧着没戏了,忙作了个揖,一溜烟的跑了。
王礼乾意兴阑珊地被迫回到了左府,他没了想头,也只好在外书厅里跟左桓二位,谈笑几句,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永正招来了小厮,问,“如今王爷可大好了么?若是大好了,去传话请王爷到外书厅内小聚。”
朱常泓装伤员也不过装了一个晚上,原来他到了夜里想照常吃肉,结果被娘子以伤员不宜剧烈运动给无情地拒了,因此懊恼之下,第二天小泓哥就果断宣布自己全好了。
听说大舅子相邀,正好仪贞也在内堂寻桓夫人和德贞说话去了,他一个人正好在海棠轩无聊,便欣然前往。
穿过几道抄手游廊和侧门,将近二门处,却听见有断断续续的女子哭泣声。
朱常泓循声望去,只见假山边上的花树下,坐着个年轻女子,穿着薄薄的杏色春衫,外罩粉红比甲,模样标致身段妖娆,微垂粉面,泪光点点,手里拿着方丝帕,轻轻掩着嘴角。
☆、一四二 尔来我往乐无穷
那女子见有人来,自己这副模样都被瞧了去,似受惊般地站起身来,娇怯怯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望了过来,复羞涩地垂下头去,一双小手将那方淡黄丝帕绞来绞去。似乎心下正忐忑不安,等着人来过问。
朱常泓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想这府里又没个妾室姨娘,而且小姨子德贞自己也见过,那这就多半是个丫环了,跑到这么个地方来哭哭涕涕,见了人又那般地神情动作,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样的人若是在王府里,可得趁早撵了出去。
说起来这种伎俩,宫中见得多了,而且演技高的早已经不用这种常见手段了啊。
朱常泓低声嗤笑了下,便懒得再多停留,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出了二门。
那垂泪女子见这位气度不凡的锦衣公子居然对自己理也不理,抬脚便走,不由得咬紧了下唇,目光流露出掩不住的懊恼和不甘。
“见过王爷。”
厅中三位公子见了朱常泓进来,都折腰行礼,朱常泓本就在这上头不在意,何况又都是亲戚,遂笑道,“三位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永正为朱常泓引见了王桓两个,四人相互见过,寒喧一番,便都坐下喝茶闲话。
王礼乾端起茶杯,借着唱茶的动作细细打量朱常泓,见这位王爷年纪跟自己三个差不多,长相虽然不差。就是有些黑了,想来这些年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养尊处优的。这才风吹日哂黑成了这样,难怪看他的眉间神色。倒不似那端着架子的王孙贵族。
脑补了朱常泓的身世后,王礼乾又观察朱常泓的衣着。
想是在府里的缘故,此时身着素白绫绣金纹的便装长袍,腰带上缀着一枚通透水润的碧玉,头上戴着束发银冠,通身的打扮虽是富贵却不扎眼。
这位便是自己未来的连襟了。王礼乾虽是用挑剔的眼光将朱常泓品评了个遍,但仍不得不承认这位在外在风度上,除了黑点也无甚缺陷。
这内在么…,王礼乾眼珠一转。提议到书房里看永正的诗文集。
楚卿自然赞同,永正谦虚了几句。
朱常泓虽然不喜欢诗文这些的,更不用说写酸诗了,但王礼乾说的是看永正的诗文,他也就无可无不可了,反正字他总是认得的。
四人进了书房,王礼乾抢先取了永正的诗集在手。
他翻开一页,瞧见首诗,不由得眼光一闪,笑道。“这诗可是大有来历的。”
原来却是一首玉人来。
“巫山深处楚云开,一枕襄王梦又催。莫讶峰头旧神女,应知仍是玉人来。”
王礼乾朗声念道,“左兄作得好诗啊。”
永正笑道,“这还是贺杜兄新婚时所作的,让诸位见笑了。”
因杜黄二人因玉人来诗生出大祸,又因此结缘,惹出许多是非,因此亲友笑谈。提到他两个,必要说起玉人来。
王礼乾与楚卿相视一笑,楚卿道,“这诗的意境犹佳。”
“不如我们也都来作一首玉人来,等哪日见了小杜,送与他当新婚贺礼去。”
永正倒是知道朱常泓不会弄这个,便笑道,“伱们二位愿意送给小杜也随伱们,只是常泓妹夫与小杜不相识,就不必作了。”
朱常泓听了心下松了口气,这倒免了他自己开口说不会的尴尬,不由得感激地瞧了眼永正。
这大舅哥倒还挺仗义的哈。
王礼乾微微一笑,心道不过是让这王爷做首诗,瞧永正就急成那样,看来多半这位王爷是个草包了。
嗯,不错不错,有了这位王爷草包在前,岂非显得本公子更加如珠如玉,才华横溢?
他一边挥笔写着诗,一边得意,却不去想想,就算比文才,还有楚卿这个状元侄女婿在,哪里就能显出他来了?
盏茶工夫,王桓二人也写好了两首玉人来,永正接了念出来,倒也都不错,尤其是楚卿的最佳,便笑道,“都是好诗,明日便拿去送与小杜。”
永正担心朱常泓觉得无聊,便建议几人出去玩投壶。
说起这动体力的项目,朱常泓倒是挺乐意,还是大舅子了解他啊。
当然了,他其实更想做的是回房里陪着亲亲娘子在红罗帐里谈心,或是后院里比武神马的。不过,看在大舅哥的面子上,还是多呆一会儿吧。
趁着轮到永正投壶之时,王礼乾见缝插针,向朱常泓推销起了桃花院里的有趣玩乐项目。
“那桃花院里景致美,人也有趣得很,好些绝色的姑娘呢…王爷不去玩耍一回,真是太可惜了。”
最好是能引得这位大女婿也成了桃花院里的常客,嘿嘿,老大都去了,咱这个当老二女婿的,再去一下,也就无可厚非了么…
朱常泓听着王礼乾说得天花乱坠,故意眼光骤然一亮,似乎极感兴趣的模样,“桃花院么…”
王礼乾故意意味深长地一笑,“王爷这般皇孙贵胄,人物风流,那些小美人儿还不是一见倾心,芳心大动?”
朱常泓微微眯起一双凤眼,下巴略扬,勾起一丝笑容,似乎听了这话颇为受用。
王礼乾心中暗笑,若非要拉这草包王爷下水,本公子才不屑说这些近似于谗媚的话哩。
楚卿在一边虽没听全,也依稀听到桃花院三字,忙过来打岔,“王兄,该伱了。”
“好。”王礼乾应了声,便去替下永正投壶,临别还不忘记给朱常泓使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伱懂得,哥很看好王爷伱哦…
朱常泓冲着他也微微颔首一笑,仿佛是谢他提供了这么个有用的信息。
等轮到朱常泓投壶时,手上的十支箭全部一投一个中,倒是让那三个只中了四五支的人有些惊讶和佩服,朱常泓只嘿然一笑,“不过是侥幸罢了。”
说实在的,赢了这群文弱书生,实在也没什么成就感,不过这投壶游戏倒是可以回房和仪贞玩去。
嘿嘿,不如到时就拿脱衣服当赌注,谁输了就脱件衣裳去!
这四人经过这一下午,倒也算是有几分熟悉了,到晚饭时,朱常泓也出来和众爷们一起用,因有未婚女婿礼乾在,女眷们就在内堂另起一桌用了。
王礼乾用着饭,一边寻思,听家中那几个丫环说过,左家大小姐是位天仙般的人儿,那左家二小姐也是国色天香,只可惜都见不着当面,唉,只盼着那左家二小姐长相真是跟春雨倩月描述的那般才好,不然有个这么吓人的老岳父,自己可真是亏大发了。
维明却是瞧着济济一堂的少年郎,个个都是一表人才,行止有礼,不由得心中暗自点头,嗯,子侄辈看着都不错,也算得后继有人了。
如此这般过了十来天,左府内父慈子孝,女淑婿贤,当真是一派和谐,有时致德也会过府来共用晚膳,瞧着桓家女婿是怎么看怎么好,笑眯眯地拉着楚卿说话,搞得楚卿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王礼乾本来还怀着一颗阴暗的心,等着看草包王爷流连桃花院呢,毕竟这王爷身无公差,整天闲着无所事事,家中王妃再美如天仙,也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总要出去换点新鲜的么?
岂知左等右等,就是没听说朱常泓到桃花院的消息。
王礼乾实在憋不住,寻了个机会试探,贱贱笑问,“王爷莫不是怕了王妃闺中狮吼?不敢外出寻些乐趣啊?”
朱常泓略蹙长眉,摆摆手,无奈地笑道,“哎,什么桃花院,俗不可耐。自王兄那日提起,本王还当是怎生个福地洞天,就派了个三等仆人去瞧瞧。嗨!岂知那院里的头牌,叫个什么施施的,一见我这仆人生得平头正脸就发了花痴,死死扑上来非要跟了他从良去,说是做婢妾什么的都愿意得紧,而且她自家也攒了银子可以赎身,倒贴也要跟了家去,可把我那仆人吓坏了。这不,来求着本王开恩,他是再也不敢去那劳什子桃花院了。他老子娘还指望着他娶房清白媳妇回来呢。”
王礼乾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暗自着恼,这必是这草包王爷故意说来寒碜自己的了,以施施姑娘那般品貌,哪里可能就不堪到他说的这般了。
朱常泓却是见他不信,挥手招了个小厮过来,“去外院叫本王的长随陆平过来。”
这陆平是陆原的族弟,在老家生活无着,来投奔陆原的,他就收在府里当个长随。难得这陆平识眉高眼低,办这种跑腿的小事倒是很得力。
陆平不大一会就过来给二人见礼,年纪二十上下,模样倒真有几分英俊的,身着王府制服十分精神,自有一种武人独有的硬朗气质。王礼乾瞧着他是这般模样,倒有几分起疑。
莫非施施那小贱人还真是看中了这人?
“陆平,把伱自桃花院得的东西给王翰林瞧瞧。”
朱常泓察言观色,坏心地再给上一击。
“是。”陆平说着,便从衣袋中取了一块双鱼白玉佩出来,双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