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尖刀分明就是在表达他的怀疑和不屑。
在年轻的时候,最伤害他的事莫过于阿深不给他治病眼睁睁要看他病死。而在如今铅华洗尽,他重头做人的时候,最伤害他的,莫过于连最亲近的人都给不了他重生的希冀。
杜为礼在酒精的刺激下,感觉身体仿佛是在汪洋中浮沉,一个浪头打过来,他浮出水面,隐约看到了那艘折断了桅杆的帆船,网床被刺穿了一个大洞,在汹涌的浪潮中像一个张大的口。上面还有人,在大声呼救着,终于有人掉了下来,他恐惧地大叫,然后又有一个人掉下来,海浪漫上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知在海水里沉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穿着洁白的西装,赤脚站在沙滩上,面前的帆船上,穿着新郎服装的英挺青年向他伸出了邀请的手。他的双手牵上他,被他抱着上了船。他的笑容温柔美好地仿佛四月的春风,轻轻地就扫走了他内心所有的黑暗和恐惧,让他忘记自己为何会和一个这样美好的男子结婚,只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海浪也簇拥着他们在歌唱。
太美了。美的杜为礼动情地落下泪来,他低头吻下来的时候,杜为礼感觉到自己身体内幸福充实的感觉,已经冲破了他的头顶。
那人在梦中吻着他的嘴唇,温和地向他表白,一遍一遍的,“小礼,我爱你。”
他抖动着嘴唇迎合,轻声说:“我也爱你。”
杜为礼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挤压着他的眼皮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恍惚间以为是在家里,感觉身边有人,沙哑着说道:“思承,上班了。”
身边的人扑哧一下,问道:“我白天不上班啊。”
感觉到不对的杜为礼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到陈宴赤裸着身子躺在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而他身后,很明显,还有清晰的痛感。
杜为礼感觉好像梦里黑暗无底的海水像冲到现实中一样淹没了他,呆愣了两秒,抬起酸痛的腿,毫不犹豫地把陈宴狠狠地踢了下去。
陈宴本还笑得浪漫,一下子天旋地转,头撞到床头柜传来剧痛。
他挣扎着站起来,恼怒地吼道:“你他妈下脚有点轻重好吗?!……你……”
还没说出来的话被杜为礼寒冰一样的目光冻掉了下半截。
陈宴抓抓头发,不满道:“我可没有强奸你,昨晚是你自己摆着屁股求我上你的。”
杜为礼还是像冰雕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冷硬的目光看得陈宴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气,他弯腰捡起撒了一地的衣服扔给杜为礼,然后套上自己的衣服匆匆想走。
还没走到门口,突然感觉身后呼呼生风,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触感碰上他的脖子,身后有股力量紧紧一绷,他仰面被勒倒,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刚才撞到的部分传来尖锐的痛感。
他想骂人,可是吼间束缚的东西越来越紧,他惊惧地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杜为礼,瞬间感觉到这人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
杜为礼想杀他!
33、貌合神离
安静的酒店房间里,陈宴翻着白眼大口喘气,杜为礼靠着墙,颓然倒下,疲倦和疼痛袭了全身。
“咳咳……你……你他妈……也太狠了……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喝醉酒你情……咳……我愿的事情……你他妈装什么啊………咳咳……”
对啊,他在装什么呢。他再怎么为邓思承守护什么,也掩盖不了他本身就淫荡可耻的本性,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都能直接让邓思承吐,何必假惺惺装贞洁呢。
可是,明明答应了他,为了他改变,也借着他彻底摆脱原来的生活。到这一刻杜为礼才发现,自己的坚持和付出真他妈太可笑了。
邓思承为了他,和有权有势的宋家闹翻,放弃了他原本的生活,和他一个不干净不纯粹的基佬捆绑在一起,邓思承图什么呢
昨天还冲他大吼大叫,愤怒于他对自己的怀疑,就那么转眼的一瞬间,他就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有多不可信,他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的怀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对自己信任。
眼泪又一次冲上眼眶,杜为礼抬手狠狠地抹掉,却发现眼底的湿润根本揩不掉。他像疯了一样使劲揉着眼球,将两个眼睛揉的红肿不堪血丝遍布,终于还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心里痛得攫人心智,好像是身体深处的黑暗面泄漏出来的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侵占了全身,后悔和歉意,全是在承担为邓思承假想的心痛。他不敢想象邓思承现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和别人云雨了一夜的爱人回家,是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艰难地回忆着两个人之间曾经的甜蜜,是不是在反复思考昨天晚上杜为礼的话,思考自己的心。
盛夏的早晨,日光一寸一寸扫进房间,戛然而止在杜为礼坐下的阴影里,好像是被他周身的黑暗驱散,隐晦的悲伤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房间,连躺在地上的陈宴都发现了呆滞的杜为礼的不对劲。
他伸手晃了晃杜为礼的脚,杜为礼略略一抖动,缩回脚,依旧没有动静。
陈宴被吓到了,不敢讲话,挺尸一般躺在地上。
杜为礼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他实在没脸在这个时候回家,今天是双休日,邓思承一定在家,在等着他回去。他发现自己没法像对阿深那样对他坦然的撒谎,或者直接干脆地告诉他不把出轨当成一回事。
邓思承不是阿深。杜为礼心里很明白,他们俩不一样。阿深会因为他的背叛抛弃他,而邓思承却因为包容他选择和过去拥有的一切做对。
和邓思承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他的观念确实有受到一点影响,渐渐也是觉得滥交确实不好。他明白邓思承是个还注意洁身自好的人,在他以前除了柳成栏,很少和其他人做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爱一个人就要对他负责,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这个道理现在杜为礼很明白。他除了后悔,还有一丝害怕,阿深当年置之不理的行为给他带去了太大的影响,即使他现在没有生病,他依旧很害怕邓思承会离开他,前所未有的怕。
和当初阿深看着他病重怕死的心情不同,他更怕看到邓思承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温柔,没有一个人能用一个眼神就好像包容了他一切一般的挚爱,更怕邓思承在他死之前就离开他。他已经没有力气承受一次比当初更胜的抛弃了。
他爱邓思承,从来就没有那么清晰的明白过,在自己的身体经历了别人的爱抚后,从来不会出现的自责感和愧疚一遍一遍提醒着那个人对于他的特殊。
杜为礼正在胡思乱想中,突然作响的铃声打破了他混乱的思绪,他从散在地上的裤子中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动的“邓思承”三个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他接了,虽然不想让他担心,刚接通就无法控制地哭出声音来,邓思承在那边紧张地问:“喂!喂!为礼?!!怎么了??”
杜为礼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清醒过来的陈宴连忙拉住他的腿,提醒他说:“衣服!穿上衣服!”
邓思承在酒店楼下接到杜为礼的时候,他穿着歪歪扭扭的背心,失魂落魄地跑进车里。邓思承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思考他出现在酒店这种情形又多不正常,一把抱住他安抚道:“别哭,别哭了,我在这里。没事没事。”
杜为礼眼泪早就干了,埋在邓思承的怀里,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说,咬着牙不说话。
邓思承抬头看了看酒店,随即就看到昨晚在健身房看到的那个男的也走出来,在车窗前看到他,遥遥挥了挥手,然后揉着脖子走掉了。
一下子,邓思承就明白过来了,怀里的人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背部,他有一瞬间的绝望,但看到他的样子,心疼一下子就占据了全部的心情。
这事解释和不解释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但是邓思承在等着杜为礼说话,即使他觉得这没什么,也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里,杜为礼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仍是遮不住身上的痕迹,邓思承心里突突地痛,嘴里发苦:“我们谈谈。”
杜为礼不想表现的太弱势,他想知道邓思承对这件事会怎么处理,而不是因为他的示弱而表现出同情和掩饰性的关心。
杜为礼盘腿坐下,擦着头发,说道:“对不起。我……总之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这理由真好。邓思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听着杜为礼漠不关心的语调,心里除了气,更多的是无奈。
他知道杜为礼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不同的人上床对他来说和吃饭一样正常,昨天他一夜都没睡好,他确实在思考杜为礼的话,他想试着去理解杜为礼的想法,也许两人也只是对待性的观念有差异,也许这并不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但一想到这方面,邓思承心里就想梗了一根刺。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他,要扭转一个人从小养成的根深蒂固的思想真的太难了,这一年的相处,他以为杜为礼有改变,可是昨天晚上杜为礼吼出的那句话,还是动摇了他。
邓思承很疑惑?要给杜为礼一定的性自由?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杜为礼擦干头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邓思承从他的眼里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叹了口气,站起来说:“你睡一会吧,我出去买菜。”
杜为礼大为吃惊,甚至控制不住吼一声邓思承的名字,邓思承弯□揉揉他的头,眼神里含了太多的容忍:“别乱想,我原谅你。我爱你。”说完轻轻在他头顶落下一吻。
他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原谅了他。杜为礼抓着被子的手收紧,痛感一下刺激地他无法呼吸。
杜为礼无法理解邓思承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这样当做没有发生,口口声声说他在意名分在意灵肉之间的交融。邓思承也看不透杜为礼对这件事的态度,既然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肯定是自己太古板太敏感,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和杜为礼在这种事上的差距导致分歧。
邓思承做了三十多年的人,一直奉行着待人温和有礼的为人准则,可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温柔会害了他。两个人互相妥协互相误会,慢慢地,谁都理解不了对方了。
邓思承没有和杜为礼说他准备不离婚的事情,他开不了口,当初说一定会离的时候,离不成被迫放弃的也是他,他再怎么温柔还是有身为男人的自尊。
杜为礼当然也没有再和邓思承坦白拼帆的事,邓思承表现出来的不介意让他很介怀,而且这几天他对宋家瑜的事情关心度降低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直觉的邓思承似乎已经不再全身心致力于破坏他自己的婚姻。杜为礼觉得自己一点一点越陷越深,邓思承却有想从泥潭里拔出脚的意思。
出轨的意外就这样轻轻地揭了过去,杜为礼反而和陈宴越走越近。差点被杜为礼弄死后,陈宴再也不敢对他产生任何心思了,甚至连眼神猥亵都不敢。杜为礼觉得有点对不起他,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记不清楚了,但是他清楚自己肯定也在酒后表现出了愿意的意向。
健身房里别人他都不熟,就和陈宴聊得来,加之心里烦闷与歉疚,把他和邓思承的事情都和陈宴说了。
陈宴老道地眯眼,评论道:“恩……他肯定对你还有感情,但是觉得和你生活为了你斗争太累了想放弃了。”
杜为礼:“……”
陈宴:“两个人生活的问题可不是全部通过爱情就可以解决的啊。”
杜为礼:“这道理我懂……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和他表达,他现在的心态是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他都温柔得向一滩水一样。”
陈宴却眯着眼想到了别的地方:“你说他为什么不是受呢?”
杜为礼一巴掌打上去,毫不留情地说:“因为老子是纯零。”
陈宴咂咂嘴:“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
杜为礼愣住,这句话好像谁也说过,是邓思承么?
和陈宴第二次发生关系几乎是在杜为礼的预料之中,他在心里极度煎熬和身体极度兴奋两重焦灼中玩得不亦乐乎,他几乎不记得第一次自己是有多痛苦多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