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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摇了摇头,放下了碗筷,「不用,这样就好了。你吃吧。」
曹明懿不以为意,继续慢吞吞地吃著晚餐,江衡饱足之馀,见对方还在用餐,不方便搭话,索性开了电视,看起晚间新闻。
晚间新闻一如以往充斥著看起来一点也不重要的讯息,比如说某动物园的熊猫备受关注或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宅男女神遭人偷拍,江衡瞧著女主播一本正经的播报,一阵倦意上涌。毕竟已经将近三十岁了,再加上工作忙碌运动减少,体力下降也是很正常的事。就在他暗忖要不要另外抽些时间慢跑时,就听见主播严肃的声音播报著某妇人因怀疑丈夫出轨愤而持刀砍人的新闻。
他回过神来,不禁重新将注意力摆回萤幕上。
其实这种新闻倒也不算稀奇,每隔几天都能看到,无非是情侣或夫妻其中一方因爱生恨,一时衝动或者有预谋地动手,摄影机照到了医院内部的画面,被砍伤的丈夫似乎还在医院手术室中急救,记者採访邻居时,邻居则信誓旦旦说这对夫妻平日就经常吵架,听到争吵声早已习以为常,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惨剧。
「怎麽了?」一旁的人忽然问道。
「没什麽。」江衡回道,皱了皱眉,「就是觉得发生这种事情难以理解。」如果是因爱生恨,想要用尽办法报复对方也没什麽,但是完全不必用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这样未免太衝动了。
「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曹明懿若有所思,「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毫无保留。」
「是吗?」他有些质疑。
「是啊。」曹明懿笑了,「爱的时候可以为对方捨生忘死,恨的时候也不惜用自己的人生为对方陪葬,再没有比这更加纯粹的感情了。」
江衡没将这段简短的对话放在心上,时间有些晚了,在晚餐结束不久后,他便开口向曹明懿告辞,离开公寓。
走在人行道上,吹著微凉的夜风,江衡正准备步行去停车的地方,却忽然觉得背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他回过头,黯淡的路灯下没有任何人。他半信半疑地转回身躯,继续往前走,但那细微的声音还在,不是错觉,他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咬了咬牙,不著痕迹地加快了脚步,察觉到那声音也相应地加快的同时,江衡心中一凉,确认确实有什麽跟著他。虽然一向不相信所谓的鬼魂或者幽灵存在,然而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他还是不免浑身紧绷僵硬。终于来到车子前方,他停下脚步,假装寻找车钥匙,其实全神贯注于后方的动静。
江衡也不知道自己从哪裡生出的勇气,察觉到对方停在转角那面牆后,急急几步走了过去,同时也做好了心理建设,然而牆角后的那个身影最终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曹明懿?」江衡完全愣住了,「你怎麽会在这裡?」
他猜测过跟著他的人会是什麽超自然的存在,、或者早有预谋打算抢劫的人,没想到会是对方。曹明懿神情从容自若,似乎并没有被他突如其来掉头走过来的举止吓到,而是笑了笑,「你走得太快了,我差点追不上你。」
「什麽意思?」江衡一怔。
「你忘了这个。」曹明懿将手伸向他,掌心上静静躺著江衡的车钥匙。
这一瞬间,江衡终于意识到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所谓的脚步声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霎时又是好笑又微感尴尬,鬆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替我送来钥匙。」
「不客气。」
「你刚才为什麽不直接叫住我?」他不禁问。
「只是想看你找不到钥匙的模样,一定很有趣。」曹明懿忍著笑,陈述著先前的想法,语气轻鬆。
江衡无言以对,忽然觉得方才紧绷戒备的自己相当可笑。
他又一次向曹明懿道谢,告辞,上车发动车子离去。回到家中后,他躺在床上,注意到手机响了响,是收到讯息的声音,本以为是哪个朋友,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某个女同事传来的讯息,目的是邀约他隔天一起出去吃晚餐。
已读不回似乎有些不妥,江衡想了想,回了句「已经跟人有约了,抱歉」,后面附带了一个笑脸符号,接著便直接关了手机。
这名传讯息给他的女同事名叫方宛宜,是最近几个月才进公司的新人。江衡听人八卦过对方彷彿后台台很硬,似乎她的某个长辈是公司董事之一,这点从不同于一般新人的薪水、福利与待遇上就看得出来,幸而对方还算有礼貌,被拒绝一次就不会再纠缠,但是想到改天去上班时,可能会被开玩笑地问起:「假日去哪裡?跟人约会吗?」一想到这种看似閒聊实则打探行踪的对话,他就觉得一阵心烦。
碍于对方的背景,再加上她聪明地从未正面提出交往要求,江衡也不知道该怎麽拒绝,只能一再推託对方的邀请;然而对方彷彿对他势在必得,像是完全读不懂他每句话每个举止流露的婉拒之意,即使被拒绝了,总也会有下一次。更糟的是,她不仅会邀约他,有时还会拉上其他同事,让他难以拒绝,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公司同事下班后的聚会,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果方宛宜只是想玩玩也就罢了,偏偏不是,而这就是近期最为困扰江衡的一件事。因为对方没有开口,所以他不能拒绝,而那种过于强烈的攻势又让他受不了。其实他并不讨厌积极主动的女性,然而对方紧迫盯人的态度让他难以忍受,再加上对他含蓄的抗拒视若无睹,江衡实在很难对她心生好感。
因为关了手机一整天,週一去上班时,果然被问起了这件事。
「你昨天怎麽都不看我讯息?」方宛宜语气轻鬆,儘管笑著,目光却紧紧盯著他。
那是因为连看都不想看。江衡这麽想道,却随意找了个藉口,搪塞道:「我把手机忘在朋友家了,早上来公司前才拿回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回我的呢。」方宛宜化著淡妆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因为是午休时间,办公室裡没什麽人,江衡正准备出去用餐,谁知道却碰上了方宛宜。如果不赶紧离开,恐怕对方就要邀请他一起用餐了。正当他这麽想时,方宛宜若无其事地开口道:「你还没吃午餐对吗?不如一起吧。」
「不了,我跟别人有约。」他下意识道。
「跟谁?」她兴致勃勃地问道。
如果回答客户的话,对方肯定会以新人需要工作见习的理由跟著来,偏偏江衡只是随便捏造一个藉口,他想到这裡,回道:「不是,是朋友。」如果方宛宜识相一点,就不该继续纠缠下去,可惜事与愿违。
方宛宜眼神亮了亮,「那我也一起去可以吗?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我也想认识你的朋友。」
江衡听出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一语不发,异常困扰。要是毫无理由地直接拒绝,方宛宜肯定会想尽办法戳破他的谎言,为今之计,还是该赶紧找个朋友一起吃午餐,然后拒绝方宛宜的邀约。他静默半晌,才道:「我打电话问问看,你你在这裡等我一下。」
来到走廊,江衡一时也不知道该打给谁,要是打给平常一起玩乐的损友求救,肯定会被嘲笑,他翻著联络人清单,片刻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的人选,拨出了手机号码。
「喂,我是江衡。」
「『怎麽了?」』电话那头的曹明懿问道,嗓音有些懒洋洋的。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我记得你工作的地方离我公司不远,要不要一起吃午餐。」他说到这裡,略微迟疑地补了句:「你应该还没用餐吧?」
曹明懿似乎察觉了他的异样,『「出了什麽事?』」
江衡有些讶异于对方的敏锐,语气也不由得染上一丝无奈,「没什麽,只是被公司的女同事纠缠著要一起用餐,但是我不想答应。你介意被我当成挡箭牌吗?」
『「没问题,一起吃饭吧。』」曹明懿顿了下,语气随意地道:『「我上次託人代买的淤来了,你要不要拿一些回去?是目前只限定在东京贩售的新品,味道还不错,香气也够,如果你要的话,我等下顺便拿两盒过去。」』
「好啊。」江衡沉闷的心情终于转好,笑道:「那待会见。」两人约定了见面地点,才各自挂了电话。
江衡回到室内,儘量委婉地向方宛宜道歉,解释朋友没有打算跟外人见面,便拿起手机与皮夹离开办公室。
说也奇怪,他与曹明懿相识还不久,却出乎意料地相处融洽,有些人明明认识了十几年,但依旧只是泛泛之交,有些人不过是才刚刚相识,却一见如故。江衡觉得自己与曹明懿就像是这样,对方体贴温和,但又不枯燥死板,是个相当适合做朋友的对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轻鬆,什麽都不用多想,即便彼此沉默也不尴尬。
因为摆脱了锲而不捨的追求者,江衡原本沉重的心情自然而然变得轻鬆,在附近的简餐店裡与曹明懿会合时,才发现对方的穿著异常轻便,不像是上班的装扮,不由得一怔。
「你今天没上班?」他诧异道。
「嗯。」
江衡有些歉然,「你怎麽不说这件事……」如果知道曹明懿今天没上班的话,他绝不会贸然打扰对方的假期。
「我刚好在附近,不是特地过来的。」曹明懿笑著澄清道,「今天早上去了我表哥那裡一趟,这个给你。」他将两盒淤放到桌上,淤盒设计跟以往简洁的白色包装差不多,只有正面说明的文字不太一样。
江衡放下了心,瞥了淤盒一眼,喜形于色,「谢了。」
曹明懿也笑,「别跟我客气。」
两人招来服务生,各自点了餐点,在等待用餐时聊了起来,期间曹明懿的手机响了,对方歉然地看他一眼,江衡用微笑示意不用介意,对方才接起电话。江衡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然而曹明懿跟手机另一头的人说话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从头到尾都是对方在说话,而曹明懿只是偶尔应声,片刻后,才道:「就是那个。请你有空的时候替我买一些,记得别买错了,鱼饵的品质很重要。」
江衡有些诧异,在对方挂了电话后,不禁问道:「鱼饵?你居然有在钓鱼?」
「偶尔。不过高级的鱼饵可不便宜。」曹明懿笑了笑。
江衡对这个话题没有多馀的兴趣,在他看来,钓鱼是中老年人的活动,虽然不解对方为什麽喜欢,不过也没有多问。半晌后,餐点终于送了过来,两人又聊起别的事情,江衡这才知道曹明懿学会下厨完全是出于个人兴趣,并不是因为独自生活而迫不得已学会的技能。
「你跟别人还真不一样。」江衡的感觉相当眩樱床苊鬈簿尤皇钦怊嵯氲模耆龊跻饬希赣肫浠匮Щ嵯鲁话隳腥瞬皇嵌蓟崆阆蜓≡裢馐郴蚣耐谂训某章穑俊
「我没有女友,只能自己努力了。」曹明懿眉目含笑,对于他的愕然不以为意,「再说,比起让对方照顾我,我更偏好照顾喜欢的人。」
「当你女友一定很幸福。」他不无羡慕地道。
曹明懿促狭道:「这麽说来,你想应徵吗?现在还有职缺。」
「那要看待遇怎麽样了。不如你先说一下薪水跟福利,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年终奖金?」江衡说到这裡,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愉快,尤其从头到尾都没有旁人打扰。这并不是江衡患有被害妄想症,而是过去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江衡与同事约定中午一起用餐,结果方宛宜打听到这件事后,中途不请自来,装作巧合遇见的模样,要求与他们一起用餐,儘管态度还算客气,但这件事依旧让江衡感到相当不愉快。
「话说回来,公司的女同事纠缠是怎麽回事?」曹明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江衡有些尴尬,但还是老实道:「你也懂的,就是被单方面追求,但对方又没有开口告白,所以也无从拒绝……」
「告诉她你已经有交往对象不就好了?」曹明懿反问道。
「我本来也想这麽说,但是她不知道从哪裡打听到我单身,要是我真的用这个理由当藉口,反而会被拆穿。」江衡无可奈何地叹歎息。
「她有说过欣赏你什麽地方吗?」曹明懿蹙眉。
「没有。」
这个问题,也是江衡心中从未形诸于言语的困惑。他跟方宛宜并不熟悉,虽然在公司经常说话碰面,但都是基于公事而非私事,方宛宜对真正的他大概也不甚瞭解了解;虽然不想这麽说,不过江衡觉得对方大概是看上了他所有的外在条件,比如说外表、年纪、职位,还有未来的升迁,但是那些条件跟他本身的性格与特质其实无关。
以这些条件作为择偶的标准,其实也没什麽不好的,江衡并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