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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黑道老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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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便瞧见那丫头正拽着十四哥的衣袖,撅着嘴巴,不甘心的直跺脚,哼,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她哪里有奴才该有的半点恭谨。

“为何非要看呢”听听十四哥这个温柔的腔调,也知道这丫头敢如此放肆的原因。

“南人失之亢,不可不睹黄河之奔腾,北人失之柔,不可不见吴山之秀美,这可是你对我说的,咱们是没什么机会去见吴山了,那总得见识见识画中的锦绣吧”

原来皇上赏下来的,是副江南美景图,听了那丫头的话,我暗笑,这画给了十二哥,可当真是土埋珍珠了。

“丫头,总有一天,这天下是大清的,到时,爷我带着你下江南,岂不比画中景致更胜”

“真的,可不准骗我,不然,嘿嘿。。。。。。”

随着那丫头的贼笑声,十四哥与她走出了花厅,我心情重又烦闷起来,明明很想上前拉住那丫头的辫子,问她为什么没看见我。

可却觉得,就算我拉住了她的辫子,她也一样不会看到我,因为她的视线都放在了十四哥身上,想到这,我心情又忽然转好,想我十四哥是什么人物,你个奴才,就少痴心妄想了。

 今儿也不知十二哥为何这般高兴,堂会上,非要加了一折霸王别姬的戏,吃罢酒席,耐着性子看过堂会,本以可以打道回府了,谁料,硬是被这出戏拖住,没法子,因我十分喜爱霸王项羽这个一身豪气的人,力拔山兮气盖世,何等威武,惟独不喜的就是他太儿女情长。

“哼,大英雄不怕死,亦不轻生,这个人没种,失败了就抹脖子,还以为很英雄,实际是怕被人耻笑吧,连东山再起的勇气都没有,还霸王呢”

 不屑的声音飘入我的耳朵,虽然小,却清清楚楚,因为十四哥就坐在我旁边,而他身后站的,自然是那个丫头,我闻言一愣,扭头看了看那个嘴快撇到耳朵上的丫头,想起十四哥的话'我家的丫头,未必如你所见'

“大丈夫不随世浮沉,亦不矫情立异”十四哥嘴角微微一勾,回了一句。

“极是,不愧是我家爷”那丫头边说边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眼里全都是赞赏。

我忽然觉得,这一度我最喜欢的戏码,今儿怎么就这么令我厌恶,连扮成霸王的那个戏子,都觉得比初见登台时,矮了很多。

崇德三年五月十八,天气晴朗,无风

 今儿一早,十四哥就离京了,皇上下旨,要他督造辽河至京的官道,下了朝,我并没有坐轿,与范先生一起步行回府。

本来我与他该避嫌的,毕竟他是暗地里做十四哥的幕僚,不该与他走的太近,但今儿,我偏是想跟他一起走,就因为有他在,若遇到那丫头也不会觉得尴尬。

 几天前,我端着亲王的架子训斥那丫头,却给自己找了份儿闲气生。那丫头,被十四哥放纵的已经不成样子,居然对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就算我不是她的主子,但好歹也是个亲王吧,居然敢如此藐视我。

 但是,当她被我训斥的忽然停住脚步背对着我时,我却忽然乱了方寸,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伸手就能触到她的距离,感觉上,却象是我永远也跨不过去。

 我知道她在等我道歉,道歉?这个词儿可是我从小到大都不会说出口的,更何况不过是个丫头而已。我任她的背影看起来越来越冷,就在僵持不下时,她却忽然转身了。

这一转身,我忽然觉得从头凉到脚,初见时的温暖,亲切,轻松,在她那谦卑恭敬的脸上全部消失不见。

 一声十五爷,一下划开了我和她的距离,这是她原本就该有的见到主子时的态度,而我也早就习惯了奴才们这样的态度,怎么换到她脸上,就这么的扎眼。

想起她与十四哥两人之间的温暖气氛,我不禁想上前抓住她,她退了,她竟然退了,不似初见时对我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只是平板的,不带温度的退了。

自那后,我便没有登过十四哥的府,我知道那丫头在跟我使性子,但是骄傲如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低头的。

可是不见她,才知道那温暖是多么的诱人,与她相处时简单的快乐,竟然是那么遥不可及,直到整晚整晚的想着那张笑脸,我才惊觉,她以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我的心,于是,渴望见到她,渴望那简单的快乐,这样的想法让我越来越焦躁。

“范先生下朝啦。。。。。。十五爷吉祥”正当我边走边想的时候,前面的范先生一声丫头,一下拉回我的心魂。

 我猛抬头,就瞧见那一直想见到的大大笑脸,谁知见到我的时候笑容一下字就从她脸上褪个一干二净。

 我真是利马气血上涌,就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人,爷我是主子,怎么对你,你都得生受着,谁给你的胆子,敢跟爷我使性子,十四哥吗?好,那你就找你家爷哭诉去,爷我不吃你那套。

“唉,她不是一般女子,你又何苦要她变成那样”那天到最后,我和那丫头始终是没有和解。

其实我不想闹的这么僵,但是看到她倔强的不肯低头,我就心中有气,为何她对十四哥的话就言听计从,我到底哪点不如十四哥。

直到范先生的话,反复响在耳边,我才看清那丫头的本来面目,那是个似火样热,似光样亮,却又似水样清,似柳样韧的女子。

思想起由初见,到如今的这些天,她不曾用半点假意奉承对待,会因我的笑而开怀,会因我的愁而锁眉,她用平等的心对我,我却对他端主子的架子。

 十四哥与范先生,这两人想是早就明白那丫头有颗怎样桀骜不训的心,却一片赤诚纯真,所以同样以着平等的心去对她,不因她身上的衣着,嘴里的称呼而把她看做是个奴才,她的确和一般女子不同。

总以为离她很近,其实却是最远的一个。

番外篇之云影过(慕容篇)

 顺治九年的除夕,恰是我二十七岁的生辰。

入宫九年来的日子,我总是过的很恍惚。若非昨夜那个乾清宫的小管事按例来问我是不是要陪皇上守岁,我想自己早已忘记了出生的季节,也是这样的寒冷。

清晨起身,左右的人都已在外忙他,同往日无恙。我随意披了件披风推窗看时辰,凛冽的冷风瞬即刮的面上生痛。那打前天白日里就开始落的雪花,方才停下。紫禁城的红墙树立在一地素白中,雄伟而庄严,晨曦像长了翅膀的宫蕊仙女,缓缓的拉开黑暗的天际。

风着实灌的厉害,我忙抬手捂紧领口,将朱红的窗子关紧,也关住那入不了心的一片阳光。

屋内,一如既往的冷寂。

我对自己说,“慕容云,生辰快乐。”

心里的声音遂也跟着说:慕容云,你要年年有今朝,岁岁乐逍遥。

是了,离他而去的岁月,我早已学会如何独自将双手呵暖,也尚能把握朝里宫里的分寸。除却那个坐在慈宁宫里的人,倒也没谁可以为难得了我。时至今日,终算是在此站的住脚了吧。

时候不早了,我寻水净了脸面,打散了头发准备梳妆。心里念着既是除夕并生辰这样欢喜的日子,便挑了件桃红的褂子。

这真丝面子的褂子,面面里里的挑边都有细碎金丝做纬,偶尔几处还点缀了平常宫女用不上的小东珠,是福临年前命人做给我的新衣之一。

他对我这个嬷嬷,甚是上心的。吃用品向,皆不输于寻常那些赏赐了头衔的皇室命妇。我对着鸾镜量了量身样,身上的衣服紧是紧了些,不过这些年来,我并未见胖,反是瘦了去。料想如今毕竟是冬天,凡是有些骨架的,都难免显臃肿。于是,也不愿多计较了,坐下贴妆。

只是对着橙黄的镜面画眉时候,忽然发现左边眼角尾落了条浅浅的纹路。我用小指抹了抹,纹路消了踪迹,不片刻却又见显在原处。我知道不会真的给抹去,可心里还是恍惚了一下,险些耽搁了每日的活计。

待回过神来,我赶紧叫贴身的小宫女备上软辇,捧了小暖炉出门去为福临更衣上朝。他是当朝天子,但同生母圣母皇太后并不亲近。

多数时候,反与我这个贴身嬷嬷更像母子。我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是枪打出头鸟,每每人前皆是对他恭谨万分,不敢做二。些许只有天知地知的话,只会寻恰当的时候,恰当的方式告诉他,好同那朝前的事情划清关系。

尽管如此,这一年里他向着我的意思还是叫不少人眼毒,略略数来,便是这么几件。

顺治八年元年,摄政王多尔衮方才入殓,我以奉旨告慰之名下其王府寻了几件他生前颇爱的物件呈于福临。福临不笨,看的明分这是只有皇帝才可享用的珍品,当晚秘召苏克萨哈入宫。二月,我便听闻苏克萨哈、詹岱、穆齐伦首告摄政王多尔衮逆节皆实。福临亲旨,籍其家,诛杀其党羽,追罪多尔衮 ,削其尊号及其母妻追封,撤庙享。

事后几回,多尔衮兄长阿济格在下朝时遇到我,都咬牙切齿,恨不能吃我下去的样子。我知他贵为一朝王爷,即使不再摄政,但耳目无数,多半明白了多尔衮被鞭尸的原由。我随也狠了狠心,不想做那种斩草不除根的傻事。

十月,福临便赐了阿济格死罪。

天已大好,福临辰时下朝,我在金銮殿外候着他。这年他已经龄至十六,八月还成了大婚。虽然日日得见,他唤我平身时,我还是惊然发现他的个子已经超过了我。人前不敢越礼,我自袖下对他比了“长高了”的姿势。他乐着露齿一笑,笑容其实还是孩子般的纯洁。

下朝之后,应去慈宁宫行晨礼。不想龙驾至皇太后的宫外,庄妃竟是叫福临在寒风中待见。我朝福临福身,拽拽边头的小太监去打探,没有想到是范文程在里面。

掐指一算,彼此已经半年多不见。说是不见,那是因着平日即便照面,我与他也是皆目不斜视,各行其路。

即便如此,两人擦肩之刻的心情仍是不同。

我是笑着的,笑着春暖花开,笑着夏意蝉鸣,笑着秋风蟹菊黄,笑着冬倦恼凡人。而他——他会因我的笑,想起他的故人,他的朋友,他曾经刻骨敬过,爱过的人。

所以,他笑不出来。

这日,范文程出慈宁宫对福临行为臣之礼后,匆匆离去,身边捧着个我熟悉的盒子。我从他低垂着的,注目地面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独独针对我的冷意。

这并不奇怪,想来忍了那么久的怨恨,他终是有勇气同我一搏了。

我暗暗提携自己不可大意,陪着福临进殿。庄妃见我面色依旧平和,只是淡淡的退了左右,仅留当年陪嫁入宫的苏茉尔嬷嬷,并我和福临四人,在两张桌上,分了彼此尊低坐下。

庄妃看着我,脸上的笑淡淡的,暖暖的,“你拘谨了,其实一块坐着好,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哀家心里,始终是把你看的和苏茉尔一样,都是自己娘家人。”

我扬着同样的笑容,这种标准的亲和力惊人的笑容,连我都已经练习到如火纯青,何况是在后宫摸打滚爬多年,登上女子至尊宝座的她。我对庄妃,她的多少心思,她的哪种目的,看的比谁都清楚,也分外明白自己在她眼中有多不顺眼。

“太后,最近进贡的普洱茶又来了,皇上晓得太后您钟爱,叫奴婢逐一再细细挑拣。把那嫩芽中的嫩芽呀,小心的封了一罐子,奴婢今早已命人送来了。”我笑意诚然,声音中自有自该把握的恭谨,“太后您可已泡一壶尝过?若是不曾,奴婢现在去冲一壶。也巧,同皇上一起闻闻香。”

她摇首,不太好意思的看着福临,“原来是我皇儿的一片孝心,方才范大人来,我听闻他家夫人新近为他产下长子,遂把那罐子茶叶赏了他这个新当上的阿玛。皇儿可生皇额娘的气?”说罢,眼角余光瞥着我的反应。

我原处不动,面色不改。她这话明着是对福临说,其实还不是冲我来的。反正福临气与不气自有他的回答,我懒的动声色。

如此这般,我依旧十二万分的小心着各处,但这日子中的危险味道还是越来越浓。

新年之后,庄妃为我颁下一道懿旨。先是赞我辛劳可鉴,鞠躬尽瘁,后是削去了我每日清晨伺候福临上朝,晚间陪读的资格。虽赏了一顶三品夫人的头衔,却是无法再与福临见面。

接旨那天,我竟是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有种即将出头的兴奋。庄妃这道懿旨的各种原由不许多猜,前朝诸变中,无不有我在福临身后推动。到了今天,于情,庄妃要抢回儿子,于理,范文程要为多尔衮不平。

幸我早向福临讨过一个赏头,待他大婚成人之后,我便下嫁出宫。他应我,让我出宫颐养天年。

其实讨这个赏头的时候,我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大婚之时,是已入宫九年有余。而我这个年岁,已经错过了两次年满出宫的机会,要嫁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宫女下嫁多半要入官宦之家,官家我地位不及,也许只能为人侍寝;宦家虽然可以封为原配,但是嫁给太监我心存不甘。故在平日可以接触的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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