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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王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贴到陆飞身边涎着脸作调戏状:“陆叔叔,您脸上有好大两个黑眼圈哎。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陆飞没好气:“要你管。”
“喂喂,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难得看你这么痿,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陆飞额头青筋直爆:“滚。”
小王委屈地望了他一眼,嘀咕一句“暴君”,然后默默地缩到角落种起了蘑菇。
r》 陆飞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突然又回过头去问小王:“喂,我真的看起来很大叔相么?”
“啊?”小王愣了一下,随即立刻从萎靡状态中满点复活,转着圈圈华丽地欺近陆飞,“哇,三八,你竟然开始注重外貌了耶,该不会是……”
陆飞眯着眼睛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是什么?”
“讨厌啦,你知道人家想说的是什么。”小王开始脱线地扭动他的腰,“就是那个嘛~”
陆飞继续冷冷看着他:“那个是哪个?”
小王瘪下了嘴:“小三啊。”
陆飞卷起手边的报纸重重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滚,我连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小三。”
小王倒抽一口冷气:“单身汉!活的单身汉!”
“……”
这个死八卦男,真不愧是负责娱乐版的编/辑。
小王心潮澎湃了一阵子,然后又肉麻兮兮地凑到陆飞耳边,小声问道:“那你最近是不是在交女朋友啊?”
女朋友没有,极品美青年倒是有一个。
陆飞一脸无奈地敷衍他:“没有啦,就我这个条件,谁看得上我……”
“不会啊。”小王正色装,“前天还有一个女的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
陆飞正在喝茶,一听这话把口中的茶叶一滴不剩全部喷在了小王脸上,还咳嗽了半天:“打听我?哪个女的?”
不会吧,莫非他要交桃花运了?
小王说:“黄婶。”
陆飞:“……”
原来是……负责楼道清洁的,现年五十岁,满脸黄褐斑的大妈?
陆飞泄气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朵桃花还是不要盛开比较好,直接把它掐死在枝头上算了。
小王嘿嘿笑了起来:“陆飞,不要骗我嘛,你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啦,坦白从宽,如果抗拒的话,我就把你的三围尺度低价卖给黄婶哦,她好像想给你打一套毛衣毛裤呢。”
……算你狠。
陆飞瞪着他,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天煞星投胎转世,妈的这么步步紧逼,直扎死穴。
正在两人互相对峙,相持不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外有人在喊:“有人吗?送外卖的!”
门打开了,办公室里的十余个员工的
嘴巴在看到“外卖”的一瞬间齐刷刷地张成了O型,其中李胖子的嘴里还含着一个生煎包。
满目的粉红色啊!
巨大的粉红玫瑰捧花,每一朵都有碗口那么大,娇艳欲滴,一枝紧挨着一枝,用厚重的深红色绉纱重重叠叠极富层次地精心包裹着。外卖小弟的人都被璀璨的玫瑰花海给淹没了,只露出一双脏兮兮的伪劣耐克鞋来。整个办公室的门都没有捧花宽,小弟必须要侧着身子才能走进来。
小王受到了玫瑰的刺激,立刻暂停对陆飞的严刑拷打,像蜜蜂似的迅速飞到玫瑰捧花边,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天!大马士革玫瑰!突厥蔷薇!啊!瞧着丝绸一般的柔软花瓣!这少女嘴唇般细腻温和的触感!哦,达令!玫瑰从中最芬芳的精灵!你潘多拉般危险而诱惑的香味已经深深地把我的心俘获!”
他激动地不能自己地回过头,眼睛刷地扫过办公室里的四个姑娘:“这是是哪位公主拥有的花朵?这爱的芬芳属于谁?来,羞涩的公主殿下,请勇敢地站出来,接受王子从古堡深处为您摘来的浪漫爱情吧!”
四个姑娘立刻红了脸,彼此客气着:“哈哈,肯定不会是我啦,我和他才刚刚开始恋爱呢。”
“也不会是我,我老公很抠门的,上厕所手纸都固定只抽一张。”
“那更不会是我了……”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约而同地往那束怒放的巨大捧花上瞟。小王噙着热泪转了个圈,欺到一脸便秘表情的外卖小弟跟前,深情地说:“啊,我都被这迷人的爱恋打动了,王子派来的使者,你为什么不高声把公主的名字报出来,让她走到你的跟前,接受玫瑰精灵无限的祝福呢?”
外卖小弟很无奈地说:“大哥,你没看到我已经没手可以拿外卖单了吗?”
“没关系,使者!”小王迅敏地从外卖小弟的兜里扯出露了一个角的订单,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以最激动,最热烈的表情宣读公主的名字:“啊!那神秘的姑娘啊,恕我冒昧,让我来揭开您神秘的面纱吧,这束热烈的爱情是献给——咦?”
办公室里其他男人正看戏似的观望着,演到汹涌澎湃处,旁边突然卡带似的戛然而止了,不免有些扫兴,都嚷嚷起来:“怎么不读了?到底给谁的?读下去啊。”
小王瞪大眼睛看了一遍单子,再瞪大眼睛又读了遍单子,最后他简直都要把单子给吃下去了,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那四
个娇羞状的女性,落到最角落的办公桌边。
那里,陆飞正在喝他的绿茶。
小王朝他走过去,把单子颤巍巍地呈给他,诚惶诚恐道:“太上皇,这是太后给你的花……”
陆飞愣了几秒,看了看单子,又看了看门口巨大的捧花,最后看了看小王,然后“噗”的一声,今晨第二次把茶水实实在在地喷在了小王脸上。
办公室集体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几乎都要把屋顶给掀翻震破。
“陆飞!!没有想到你这么有一套!!!”
专业人员的确不是盖的,有娱乐八卦出身的小王作宣传,陆飞和一个富婆正在交往的消息像传染病似的漫延在了整个报社,经过口耳相传其内容更是惊悚得让当事人陆飞直起鸡皮疙瘩。
“三八,听说有个富婆送了你一辆跑车耶,是不是真的啊?”
“陆飞,是不是有个富婆哭着求着要嫁给你,还送了你一套晶帝花园的房子?”
“陆叔,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但是我听说有个富婆想送你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第一百三十四次拍桌子否认了“有个富婆想要和你举办太空婚礼”这一说法,即使耐心如陆飞,也完全愤怒地暴走了,他骂了句“他妈的”,然后抓起手机冲进洗手间,用力插/上单间的门栓,找到夏志英的电话然后恶狠狠地摁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对面传来青年愉快的嗓音:“陆飞。你找我有什么事?”
破口而出的脏话被这纯净无辜的声音一噎,竟然说不出来了,陆飞憋红了脸,酝酿了半天,才压低声音道:“夏志英,你搞什么鬼?”
“我只是送了你玫瑰花而已啊,你花粉过敏吗?”
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吧!
“我是个男人!”陆飞几乎要抓狂,“你也是个男人,你当着我们报社这么多人的面送我玫瑰,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所以我没有署名嘛,就让他们以为是个女人送的好了。”
“那比被男人送花还要丢人!哪个男人会希望被女友送玫瑰啊你这个白痴!!”
手机对面半天没有响应。
直到陆飞喘完了气,夏志英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了一句:“……陆飞,你生我的气了吗?”
陆飞
翻着白眼:“废话。”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那青年的声音很委屈,简直能让人联想到他在电话那头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买那束花用掉了我这个月仅剩的生活费,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是我不好,陆飞,你不要生我的气,行不行?”
“你把你这个月生活费都用掉了?!”陆飞简直要晕倒了,“拜托!花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东西你买它干什么?我又不是因为花才喜欢你……”
夏志英不愧是红纱的精英,耳朵尖反应快,迅速掐断陆飞接下来的话,单刀直入刺中重点。
“陆飞,你说你喜欢我?”
陆飞:“……”
他还完全举着手机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明白过来想要否认的时候,夏志英已经雀跃着对他说:“太好了!我看你昨天那么含糊,还以为你不想答应呢。”
“不是,我……”
夏志英完全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陆飞,你能喜欢上我,我很开心,不要说花800块钱买一束花了,即使八十万我也会好好地去赚,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
“不,你听我说……”
“那我们今天晚上出来约会吧!我到报社外面来找你。”
“夏志……”
“说好了,那就六点半见,一定要等我啊。”
“夏……”
“嘟嘟嘟。”回应陆飞的是电话切断之后的一串机械音。
妈的,这小子。
☆、放鸽子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晚上六点半的时候,陆飞还是如约在报社大楼下面等夏志英。由于年关已经很近了,单位里的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一到下班时间全部冲出公司大门,连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所以这个时候,报社大厅的灯都已经熄了。
陆飞裹着厚厚的针织围巾,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台阶上等人。这个城市的夜景很美,但是一个人看,反而觉得凄清,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容易悲观,又或许是因为他从中照见了冰冷的现实——
照见了别人的繁盛和自己的落寞。
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着路过的人。前面走过的那个穿着高中生制服的少年长得挺帅,屁股尤其性/感,陆飞为老不尊地盯了很久,直到那男生消失在人群中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开。
所以说,男人的爱情永远是和欲望分不开的。
陆飞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想夏志英还很年轻,这个孩子或许不懂什么是感情,以为有下半身的渴望就意味着爱。
其实这是错的。
他都将近四十的人了,当然比夏志英更能区分自己的心情。
他可以和夏志英切磋一下床上的功夫,但是他不会爱上夏志英。那个孩子既然要把“我喜欢你”挂在嘴边,那就让他挂着吧。
年轻人,直接教导他们是没有效果的,应该放纵他们,等吃了亏,碰得头破血流了,他们自己就会醒悟过来。
所以夏志英既然要说,那他也就含含糊糊地听着,听过了事,就好比那耳边风。
反正他不过是垂涎夏志英这具正点的身体。只要这孩子能乖乖地分开双腿让他上,陪他玩一玩过家家又如何?
他们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陆飞很佩服自己能把事情想得这么通透,便高兴地又点了根烟,继续抽着。
直到脚下都是烟蒂,远处银行大楼的罗马数字大顶钟也发出了雄浑沉重的撞击声,陆飞才用冻僵了的手指拨开衣袖,腕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夏志英还是没有来。
陆飞不是很想给夏志英打电话,因为那样好像显得自己太重视他了。可是就这么傻等下去也实在不是办法。
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了一番,最终还是厚着张老脸拨通了夏志英的手机号码。
过了好久才接,声音也很冷淡,并不如想象中的怀有歉意,或是像白天时那么雀跃,只是喂了一声。
》 陆飞咳嗽:“夏志英,是我。”
“陆飞?”
陆飞用手揪着旁边一片灌木叶子,有些尴尬地开口:“是这样……你不是约了我六点半在报社外见面的吗?我……”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声音终于有些变化:“啊,对不起,陆飞,我……我临时有点事,可能不能
来了……”
啪。
灌木的叶子被揪了下来。
洇在指尖的汁水泛着青涩的草腥味,很让陆飞恶心的味道。
陆飞有些恼火:“你如果不来也要说一声啊。”
否则老子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这里傻等算什么。
夏志英只在电话那头讷讷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遇到了急事,所以忘了……你,你难道还在等我?”
“呃……”脸上一烧,陆飞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陆叔叔又不是傻瓜。这么冷的天,谁会傻站着等你啊,你小子别自我感觉太好。”
“哦,那就好。”
陆飞想挂电话了,但犹豫了一下,又问了句:“你那里发生什么急事了?不要紧吧?”
“……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夏志英的嗓音哑哑的,“我有个朋友生病,我在医院里陪着他。”
“哦……”想了想又说,“钱够吗?”
“够的。”
“唔……”
“还有事吗?”
夏志英淡淡的声音让陆飞听得心里发毛。
陆飞把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