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便认真想了想,摇头道:“都没有胜算。”
“所以喽,都没有胜算的事,我为何要做?”
妙缘便正色看我,良久方长叹一声,幽幽道:“没想到痴儿也可以长大。”
“不是我想成长,实在是再不长大,这三界六道便容不得我立足。”顿了顿,我继续道:“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被深爱之人欺骗,被亲子打击,最好的兄弟又成一滩烂泥;我不但不能引领七星归位,更是将事情弄得一团糟;一个人活到这份上,的确应该及早收拾收拾去死了。但我死了,这些问题就可以解决么?我的亲子便会洗脱魔性?我的朋友便会重新生龙活虎?我的爱人便会回头?不!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只有我活着,才有机会扭转这一切。”
“啪啪啪。”寞离不由抚掌,大笑道:“好,本天帝的确没看错人。妙缘,你欠我一坛好酒。”
“别说一坛好酒,就是十坛八坛都没问题。”
“我要你亲手酿造的桃花。”
“你倒是不贪心。”
“愿赌服输,你可别赖账啊。”
“那是自然。”
“我都说过,你输定了,你偏不信。”
我痴傻傻瞧着那两位一唱一和的,不由以手托住下巴,只怕会受惊过度。而妙缘竟朝我眨了眨眼,突然将手中思无涯抛起。
那神器划破空气,泛着淡蓝光华朝我来。我一瞧这算什么?怎的说着说着便偷袭?!于是“蹬蹬蹬”连退数步,抱头弓腰闪身,堪堪躲过那神器。就听得它“咄”的一声直插/入地面,只余留下一节手柄还在晃晃悠悠。
便引起妙缘好一阵笑,那假真人笑得仿佛要背了气,断断续续道:“不过,寞离,我虽然愿赌服输,仍对她持保留意见。”
寞离便双手捧脸,瞧着蹲在地上的我,也苦笑道:“现在我也对她持保留意见了。”
。。。。。。
上清宫内有座洗髓池,听说池中仙水乃是龙涎水。这龙涎水其实也没多稀奇,不过是你将个死倒栽种进去,回头便会收获个活生生的人;你将个大魔头泡水内,回头便会捞出个一身侠骨柔肠的谪仙般人物。
长久以来,对这上清宫中的洗髓池传闻甚多,至于其功效是否真有如此神奇,却是不得而知。想不到我儿竟能得此机缘,被寞离亲自接到上清宫,并扔到池水中泡着。
这真是天大的面子了。
送走妙缘,寞离便引领我去了洗髓池。远远的就见仙雾腾腾,捏诀法开启仙眼,方瞧清那仙池足有十几间客房大小。水面上翠色莲蓬一丛丛,不时有粉嫩荷花露出半张脸来。而池水正中/央,陆秀平躺着,双目紧闭,似已沉睡。
他一张小脸上神态安详,若不是我亲眼见到他在瑶池那番作为,必然要以为这小小的娃娃与同龄孩子无异。于是便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当初我与陆少卿深爱并选择产下这孩子,无论他如何,我都怪不得别个了。
突然就觉得想开了许多。的确,无论陆少卿今日怎样,我都不该对过去那段岁月全盘否定,只因否定那段彼此相爱日子,便是否定过去的自己了。
至于如今的陆少卿,我自认没能力改变他。唯今之计,只有我及早引领其余六星归位,早日重回天界,方能与他彻底断了联系。
今后的千年万载,幸而我还有个亲子相伴。而裴少玉,虽我答应与他成亲,可那亲事却被陆少卿搅扰,此刻想来却是命该如此了。
好在裴少玉也是七星之一,将来归位,若在九重天他仍愿与我相守,我们便重办一次喜事;若不愿,只是做个仙友也好。
胡思乱想着,我偷偷抹一把眼泪。亲眼见到我儿安好,我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放下。于是便起身回转,而寞离也不言语,只是几步追上我,与我一同往前殿走去。
与他并肩行着,一路上我无数次想要开口道谢,可那话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头。而沉默了良久,寞离便当先道:“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妙缘与我极熟么?”
我当然奇怪,而且是无比的好奇了。
他便道:“其实这话要从卧龙镇,不,应该更早说起。”
却原来妙缘是寞离安插在人界的一枚棋子。虽同是棋子,可我这枚棋子却是稀里糊涂被蒙在鼓里,而妙缘却是心甘情愿下到人界了。
至于寞离为何要安插这样一枚棋子,他并未与我深说。但我知晓,天地人三界,无论是谁想要坐稳王位,自然总会有一两个属于自己的死忠,常年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于是便含糊着应一声,我只等寞离继续说。果然他便又道:“近些年来魔界的崛起早已成了三界六道共同的心病,所以这时候,我们必须找到克制魔尊的办法。”
说这话时,他目光飘忽,竟不自觉地望了望穹顶。
我也随着他望,却见高高的穹顶之上,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稀奇。
“所以,那办法便是我?”
“可以这么说,但却不完全对。”|
“或许,我这般说呢?寞离天帝您需要花锦绣引领其余六星归位,以七星来克制魔星。”
长叹一声,我又道:“可是,你已经有那么多仙官神将,不说远的,只是八仙便比我们法力高得多,为何一定要等着七星归位?而且魔界势力迅速扩张,七星归位又很难短时间内完成,若等不得呢?”
寞离便笑了笑,神情竟有些古怪,他问我:“花锦绣,你怎么说也在人界生活许多年,我问你,你可对人界了解?”
“还算了解吧。”
“那若人得了正疟呢?”
“你是说打摆子?”
“对。”
“便要用青蒿 、常山、 柴胡熬汤喝么。而最主要的还是需发病前截疟。”
“如果,我用治疗冷热症之法治疗正疟呢?”
“自然不成了。幸而你未做大夫,否则定然要庸医误病么!呃?你是说?”
“对。本天帝虽然有很多仙官神将,但对付这位魔尊大人的,只有七星才最有效。”
寞离停住脚步,正色看我:“花锦绣,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有时候无谓的牺牲没有必要,有时候无谓的逞强更不应该。我之所以命你引领七星归位,不止因为陆云锦那般苦求我。”
他叹了口气,道:“花锦绣,我只告诉你,要想引领其余六星归位,你必需了断前缘,不再有情。陆云锦就是最好的例子,无论你是人是魔抑或是执掌地府几千年的地狱之主,一旦有情,就会有了弱点,就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所以,你才不敢有情么?”我盯住寞离的眼,复又说道:“外人看来,您这位天帝爷洒脱得很,实则要我说,你确是最胆怯的呢!”
“为何如此说?”
“因为你都不敢用情。”
他便沉默下来,而我又道:“我虽然因为痴情而落到如此地步,可我却从未后悔过。虽结局凄惨,可那过程中我曾快活过,便也不枉深爱一回了。其实,我知晓你今日特特命妙缘来试探我,到底为何。”
“哦?”寞离挑眉。
“不但是他,就连你都不相信,连番的打击下,我还可以顽强的活下去。”
将目光放远,我幽幽道:“我总觉自己的抗打击能力特别强呢!越将我置于死地,便越是反弹强烈。”
“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证明我没看错人。”
寞离大笑着拍我的肩,又望了一眼穹顶。我也傻兮兮笑着瞧他,脑中却有无数疑问闪过。
穹顶上,到底有何?
而疑问当然不止这一个。我想不通整个点金术事件中,如果妙缘是寞离的一枚棋子,是否表示,妙缘所作的一切寞离都知晓?那么,妙缘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仙家该做的了,知道一切的寞离,能算是做对了么?
可那些事都是听说,就连我,最后也得以逃脱。难道妙缘所做的事,都只是一种制造出来的假象?实则却并未发生过?
头就痛起来。我不由忆起妙缘与明月的交易,也忆起那傻女子为了妙缘到处挖心,并将那些有着特殊体质的女子双手奉上。
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林云呢?就连林云与妙缘最后的交手都是假的么?
眼前似又有了当初画面,那画里林云是凑到妙缘耳边说过一句话的,而听到那句话后,妙缘便受到天大的惊吓一般,口中狂呼着夺门而逃了。
当初,林云与妙缘到底说了何?!
而我眼前这位天帝爷,到底揣着什么心思?又打着什么算盘?
☆、九天神帝的真身
是夜。
我留宿在上清宫。
侧身躺在雕花大床上;我只是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好久,脑中却乱哄哄不停有念头闪过。
索性翻身下榻;我赤着脚立在地上;令那透骨的凉自脚底钻入;好令我头脑更清醒。
每个人,似乎都有秘密。而寞离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窗未关。
风正一股一股钻入屋内,送来阵阵梧桐叶响。这只是上清宫内一偶;这偌大的上清宫在入夜后;便静得可怕。
我不知寞离在何处就寝。传闻这位天帝爷不但不近女色,就连每夜入睡时;都不需仙官宫娥在外候着。
想来,要长久的坐稳这至高无上位置,需要许多牺牲呢。
于是便哀叹一回,为何人人要争/权夺利,要我说却是无用至极!那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并会剥/夺许多寻常幸福,何苦还要为此机/关算尽?
眼前就又浮现那张白蛋壳般的脸面,我怎的也不懂他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难道只为了那段不堪回首过往?
“锦绣,你相信我么?”
每次问出这句话时,他脸面上的情绪都好复杂。陆少卿,你到底有何秘密?到底有何不能与我坦白说?
手不停加力,直到“啪”的一声将那茶盏生生捏碎。碎片便刺/入我掌心,令血水子一缕缕渗出。
看着那些鲜红血水子滴落下去,摔碎在地面上,我却感觉不到痛。拼命晃头,将顽固占据脑海的那个人甩出,我无力地顺着墙角滑落。
跌坐在冰凉地面上,心中却比这地面还冷。面对寞离面对妙缘,我可以说得很响亮,可以很坚强,可我,真的坚强么?
真的,已洒脱的超然物外么?
双手抱头,再缓缓捂住脸面。试着粘稠血水子糊住了我的眼,我忙拿开手,摸索着去那水盆处,“哗啦啦”往脸面上撩水,直到彻底冷静下来。
便赤着脚行至桌案前,换只杯子,再为自己斟茶。茶水入口,苦涩无比。一口气将整杯茶灌入口中,感觉着那苦涩顺着喉咙口直流入腹中,突然无比想要一坛酒。
若是有酒,多好!
一醉解千愁?可就算醉了,真的能解千愁么?
但酒的确是个好物。当一口辛辣酒水入喉,便会在腹内燃起一条火线。那条火线是可以燃尽一切的,所以烦恼、忧愁,皆会在猎猎火中被烧成灰烬。至少,在醒来之前,你会真的忘记一切。
颤抖着手又为自己斟了杯茶,再度一扬脖灌入口,于是又斟,再倒。就这样几次三番,直到那壶中空空。
奋力将空壶掼到地上,我痴傻傻地看着空杯子底儿,那内里似乎又有了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这天下间为娘的,便是如此了。
无论那孩子是龙是凤还是虫,皆是自己个亲骨肉,即便他前一刻方狠狠伤了你的心,后一刻你仍记挂着他。
多奇怪!亲情,的确是这三界六道最奇怪、最难以割舍的一种感情了。
也不知陆秀是否还在昏睡?那洗髓池可否洗净他魔性?!
心中便格外不安。我四下瞧,不由动了心思,便暗自想着,既然今夜留宿在此,却是最好的时机了。若明日出了这上清宫,再想来看我的儿,断然不会如此方便。
于是就蹑手蹑脚,凭着记忆往洗髓池去。
一路走来,却见整个上清宫内静悄悄,无比的死气沉沉。不但不见兵卫,便是连宫娥都无。果然传闻不假,那寞离表面看来随和好脾气,实则却是最特性、最小心的一个了。
而洗髓池离我所居处却是不远,只行了一盏茶功夫便已到达。远远地就见那仙气渺渺,雾水腾腾。
心中记挂又